「已经开始了,老大和者三昨儿个狭路相逢,当众大打出手,他们的贴身侍卫也打得不可开交,互有伤亡。老五、老七跟老八的混乱亦不输人,三人在玄腾敬跟前互揭疮疤,谁私吞贡品、谁强占民女、谁收受富贾士绅好处全揭了出来,得知儿子们这些狗屁倒灶事的玄腾敬雷霆震怒,将所有儿子叫去,依其罪行做出惩治。」
他不屑地哼了哼。「小小惩治哪吓唬得了他们,不过玄腾敬被激怒了,倒是让我心情愉悦,那官员上朝合奏请求玄腾敬出兵攻打契丹部族的事进行得如何?」
「回少主,非常顺利,因为明珠公主之死契丹部族迟迟未派人前来请罪,彻底激怒玄腾敬,他已下旨调兵遣将出征契丹部族,一部分的军队被移往大漠,加上镇压山西灾民及各府各州零星出现的暴动,另一部分的军队亦被调离京城了。」事情顺利得教人热血沸腾。
「除了君傲翊所领军的人马及小部分军队驻守京城外,目前的京城形同空城。」阴谋得逞的冷笑,勾扬。
「确实如此。」铁万山嘴角亦噙着笑容热切期待。
「自神机营那儿偷来的火药呢?是否存放在安全的地方?」从前他最擅长的即是胡作非为,现下他利用自身长才,暗中指派待在神机营的下属,神不知鬼不觉分次偷走大批足以炸毁整座京城的火药。
君傲翊人不在神机营,得到消息后已难以追查,定是惊愕又震怒.他真想亲眼看君傲翊的表情,绝对非常精采。
「是,绝不会有人想到火药已被偷偷运回京,就存放在熙来攘往的百年佛寺下。」到处都有他们的人,所以他们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地盗走火药,再扮成贩夫走卒,分批将火药藏放在佛寺里。
玄勍御满意颔首,关心询问:「咱们的人马集结准备得如何?」
「兵器、粮草皆已就定位,人员也已经集结完毕,至于暗伏在京里的弟兄们也做好了准备,只消少主一声令下,即可里应外合攻入京城。」
「京城已经许久没有被闹得鸡飞狗跳,既然我回来了,当然得好好闹上一闹,不然怎么对得起京城小霸王这称号?」邪恶的笑容张扬,闭上眼,想象火药点燃,在京城四处爆炸、尘土飞扬的情景,肯定比元宵闹灯会更为热闹有趣。
官兵们为了追查人犯势必会在各个爆炸地点来回奔波,老百姓被吓得四处逃窜,他们的人则趁乱杀入京城,玄腾敬绝对想不到他的末日会在断垣残壁中降临。
渴望复仇的热血汩汩奔腾,玄勍御及铁万山皆热切期盼置玄腾敬于死地的那天及早到来,虽然引爆炸药会伤及无辜,但对于一心一意要报仇的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只消能够报仇雪恨,再大、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对了,少主,杨民义探得一项关于瑶光的消息。」重要的事讨论完,铁万山提及已多日不曾提起的瑶光。
唇角的狠笑瞬间凝结,玄勍御眼眉低敛,把玩悬佩在身上的玉佩,佯装若无其事问:「人已经死了吗?」
「并没有,但是离死已不远矣。」铁万山忠实陈述。
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唯有抚向玉佩那颤动的指泄漏了心事,低沉的嗓音追问:「怎么说?」
「听说她被打得很惨,不停呜呜咽咽哭着求死。」说到底,终究是相处过一段时日,对瑶光有些感情,听闻她悲惨的遭遇,铁万山感到于心不忍,十分歉疚。
玄勍御静默了好半晌,松开玉佩,缓缓开口问:「消息来源正确吗?」
「说出这项消息的人是镇国将军府的家仆,杨民义见他到小酒馆饮酒,借故攀谈,灌了他不少酒,这人口风很紧,直喝到八分醉才说出这事,但并未直言受苦的人是瑶光,只说是一名犯下大错的丫头不肯认错,是以被关进柴房加以审问,杨民义推测那名家仆口中的丫头应是瑶光无误,我也同意他的看法。」
一般犯错的丫头不是被杖打数十赶出家宅,就是被直接打死了事,不可能花时间关着一个丫头折磨老半天,不愿让她轻易死去的原因,不外乎是还未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才会让她苟延残喘地活着。
玄勍御陷入沉默,围绕在心头的尽是铁万山所说,瑶光不停呜呜咽咽哭着求死的画面,她是个很开朗爱笑的姑娘,常常在他这里受了委屈,转过头没多久便又精神奕奕,笑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一回她肯定是遭受百般凌虐,再也无法抱持希望,方会哭着求死。
她会有今日的下场,皆是他一手造成的。
心,恶狠狠揪拧,为那个再也笑不出来,一直哭泣的女子。
凝定不动的五指屈握成拳,忿怒的咆哮不受控制地自喉头冲出。
铁万山结实吓了一跳,惊问:「少主,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玄勍御先是闭上眼,紧接着又张开,毅然决然作出决定。「命人去准备一下,咱们回京。」
「什么?!少主,你怎么这么突然要回京?」虽然事情发展全照着计划进行,且他们的人马已准备就绪,铁万山仍被他突来的决定吓坏了。
「反正我们的人马已蓄势待发,择期不如撞日,就这么决定也没啥不好。」他说得云淡风轻,事实上已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骑上一匹快马赶回京城杀入镇国将军府,救出仅剩一口气的瑶光。
瑶光,可怜的瑶光,她恨他吗?开始恨他了吗?
铁万山看着脸上波澜不兴,眸底却已盛满不舍、怜惜以及怒火的少主,登时恍然大悟。「少主突然决定提早返京,是为了瑶光吗?依照目前所得到的消息,尽管她饱受折磨,但性命仍旧安全无虞,少主大可不必急在这一时。」
灼灼目光射向想劝他再忍上一忍的铁万山,冷硬地道:「我不想再等了,君傲翊的耐性没有多到等咱们攻入京城的那一日,再得不到他要的,他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瑶光,作为给我们最直接有力的警告。」
「可是咱们早已有牺牲瑶光的心理准备了不是吗?少主为何突然心软改变主意?若说觉得对她有所愧疚,少主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因为我也有愧疚感,咱们尽可将这份歉疚放在心底,不必冲动行事。」铁万山说得口沫横飞,力劝他放宽心。
「别再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玄勍御的态度坚决强硬,没有转圜余地。
铁万山看着坚持不妥协的少主好半晌,诧异问:「少主的心不是一直都在苑舞秋身上吗?为何会突然为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瑶光心急?」
假如今天少主是为了苑舞秋嚷着要杀回京城,他尚可以理解,但是为了一再推拒的瑶光不顾一切杀回京城,便让他感到茫然。
玄勍御沉默不语。是的,他的心向来都在蝶儿身上,可如今也确实是为了平凡无奇的戚瑶光心急如焚。
是因为这段日子没见到她灿烂的笑颜,格外想念所致吗?或是许久没吃到她精心烹调的药膳的关系?
又或者没有她在周围兜转,说一些不重要的风花雪月的缘故?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有她陪伴在身旁,而且她对他始终死心塌地,就算被君傲翊抓了,依然坚守誓言,他不能再让她任君傲翊折磨欺凌,君傲翊对不起他太多、太多,还无耻夺去他的珍宝,这一次他不会再任君傲翊为所欲为!
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让瑶光悄然进驻,她是来得那般无声无息,待他发现时,已无法将她冷硬驱离。
「少主!」
「我对不起瑶光,她信守着对我的承诺,我不能眼睁睁看她为我赔上性命,蝶儿不曾为我做过的事,她为我做了,这就是我决定杀回京城的最大原因,当然就我们方才所讨论过的,我们的人马已准备充足,也该是时候了,不宜再拖下去。」仅剩些许的良心,这美好的部分为瑶光而存在,这一刻他明确知道,他不想失去她,他想要紧紧抓握住这最后一丝光明。
瑶光,正是为他带来最后光明的人。
铁万山眼见劝阻不了,长长叹了口气,妥协同意。「少主说的不无道理,反正我们的粮草、人马及所有计划都部署完成,何况玄腾敬大半的兵马都已被调离,此时杀回京,正好杀玄腾敬一个措手不及,属下这就立刻交代下去。」
「有劳铁伯了。」玄勍御微微颔首,将此事交由铁万山去办。
眉头深锁的他目光苍茫地望向隔着重山峻岭的京城方向,迸射出坚定光芒,满满自信,背水一战的他将要翻云覆雨,让已纷乱不断的京城陷入更大的飘摇动荡。
谁生,谁亡,没人料得准,唯一能肯定的是,所有对不起他的人都会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无一人能够幸免脱逃!
四月初八,浴佛节。
纷纷扰扰,随时都有人被官兵带走的京城,因浴佛节到来,再次热闹喧腾,男男女女放下惊惶不安的心魂,换上干净衣衫,虔诚地到佛寺以五彩香汤浴佛。
守备森严的镇国将军府大门前,两名家仆悠闲聊天。
「晚点要不要一块儿到佛寺去?」高的那名向矮的那名提出邀请。
「当然好。」
两人开心约定好,突然间,远方传来巨大声响,地面震动,莫大烟尘上冲半天高,不知发生何事的家仆们惊魂未定地面面相觑。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莫不是城隍庙出事了吧?」
种种疑问刚浮掠上心头,尚未获得解答,大门口的两座石虎砰的一声炸裂开,天摇地动,守在大门口的多名家仆被炸飞,庞大的烟尘下到处是断肢残臂,,惨不忍睹。
焦味、血腥味、哀号声充斥于被炸出一个大洞的镇国将军府前,路过的行人多数受到波及。
「救命啊……」
前门才刚被炸,府里的人尚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后面又传出巨响,再一次天摇地动,墙倒屋毁。
素来以固若金汤最引以为傲的镇国将军府,竟然无从察觉何时遭人放置火药,前后门皆被炸出一个大洞,主子当差去了,无人指挥大局,登时陷入兵荒马乱之中。
以玄勍御为首的一行人,趁镇国将军府的人乱成一团,自离柴房最近的西侧翻墙入内,他熟门熟路地疾步走向柴房。
在他背后帮忙护住背心的人是铁万山,一行人保持沉默,避开惊慌四处奔走叫喊的仆役。
负责看守柴房的护卫听见前后传出的爆炸声响,感受到惊天动地的震动,吓得脸色惨白,想要一探究竟,偏又不敢违背少爷命令,仅能待在原地干焦急。
猛地惊见一群人目露凶光自高大的榕树后窜出,护卫壮胆大喝,扬刀扑上前。「给我站住!你们是谁?!」
领头的玄勍御面无表情,身形灵动一偏,宝剑准确利落地刺进护卫心口,旋即抽出染血长剑,削开铁链。
已被接连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吓坏的瑶光,听到铁链被劈开的呕啷声,惊魂未定地缩躲在角落。
玄勍御大步冲入柴房,先是看见遗留在脏污地面的血渍,不悦怒吼。「该死的君傲翊!我非杀了他不可!」
怒吼声吓得瑶光将青紫交加的小脸埋在膝上,全身抖个不停,不敢抬头看是谁来了,不敢去想那记狂暴的怒吼为何会如此熟悉。
几名手下守在柴房外,紧跟在后的铁万山瞧见地上的血渍,眉心蹙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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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翼双飞 下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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