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怀璧的房间紧挨看她的房间,但是他从一开始就直接进了她的房里,丝毫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那个黑羽定海那么晚了还跑出去,你猜他可能去哪儿?」他的面前摆了一匣子蜜饯,都是他从圣朝带出来的。
令狐问君在他对面坐下。「这得问你啊,你的细作那么多,难道就没有派几个人跟着他?」
「他那么机警,若是细作跟踪他被发现了,事情更不好办。」
他用两指捏起一颗蜜枣要放入自己口中,见她盯看自己,就笑看转把蜜枣送到她嘴边,但她不吃,只是直勾勾地盯看他显然他刚才说的话她根本不信。
他只好叹气道。「好,我是派人跟踪他去了,但也要过会儿才会有回报啊。现在你不先给我讲个故事吗?」
「讲故事?」
他托着腮,手肘撑在桌上,邪魅地望着她,「关于你在黑羽的那几年,尤其是跟着黑羽定海时候的日子,我很感兴趣呢!你想从我口中听到情报,是不是也该拿这样有趣的故事和我换?」
她垂下眼睑,轻声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有趣的,父亲要我游历三国,每个国家都至少要待上个三五年,学习各国的精华。黑羽是我历练的最后一国,因为黑羽国的用兵、造船,都是三国之首,只有成年之后,我才有可能近身接触和学习这一切,我来时恰逢黑羽在征兵,我就女扮男装混进军营了。」
「这么简单就让你混进军营?黑羽人还真是低能啊。」圣怀璧轻蔑道。
「其实也不简单,是我使了一些手段才骗过层层考核,况且我一个女儿身待在男人堆中也有诸多不便,结果入伍一年之后,我的身分就被发现了。」
「然后呢?他们把你赶出军队了?」
「没有。」令狐问君微微一笑,「发现我身分的就是黑羽定海,他问我为何要女扮男装,我就骗他说因为我父亲娶了新老婆,不要我和我娘了,我们母女落难到了黑羽,当兵可以有军铜,我就能养活我娘,而且我也向往海上生活,天大地大,自由自在。”
「你这套说词骗过他了?」圣怀璧挑着眉尾,「他竟没有把你军法处置?”
「他为人心肠不坏,听我是为了尽孝道,让我不要再做普通小兵,将我留在他身边做了个参军,」
「为人心肠不坏?」他更加蔑笑,「我杀黑羽人的时候,你把我当成杀人狂魔,他杀了我们圣朝那么多人,还害惨了三哥,结果竟然换来你一句「心肠不坏”?你可真是偏袒他啊。」
她被他说得语塞,闷不吭声。
他歪看头想了半晌,又凑近道。「我觉得你这故事里似是少了很重要的一段。」
「什么?」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了,呼出的热气直接罩在她的脸上,!他是怎么识破你的女儿身的?嗯。」
她尴尬地侧过脸,「总之是我露出破绽了,问那些细节做什么。」
「什么破绽?」他的眉心堆整,「该不会是你净身沐浴的时候被他撞破了吧?”他揽看她的肩膀,将她紧压到自己怀中,「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一个外国来的女人,女扮男装进了军营,被他识破后不但没有军法处置,居然还把你留在身边,听来听去,我都觉得他若不是个傻子,就是别有目的,只怕他对你有别样好感吧?」
「又胡扯!黑羽定海是正人君子,谁像你这么毛手毛脚,没规没矩。」她不耐烦地推他,「天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有狼在侧,焉能安睡?」他冷笑道。「那人不是还说,晚上要找你喝一杯,我不留在你身边做个护花使者,哪能安心。”
「你做护花使者?」令狐问君挪榆他,「我看你倒更像是采花大盗。”
圣怀璧的眉字唇角瞬间舒展开来,放纵的风流春色在眼底漫开。!你说的对,我是个采花大盗,专采你这朵问君花。」他的唇贴着她的脖颈旖旎吻下,似是在她身上种下了一串火种,烧得她浑身发烫。
正在她被吻得全身发软之际,忽听门外有人说道。「君姑娘在吗?我们将军请姑娘到大堂饮酒。」
令狐问君轻喘看扬声说。「请转告你家将军,我马上就过去。」
圣怀璧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手,哼了一声,「真是个扰人好事的讨厌鬼」”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警告他,「我去和他喝酒,你不要多话坏事。」
他也缓缓起身,轻声笑道。「是,徒弟谨遵师父教诲。」
令狐问君和圣怀璧走入客栈大堂时,客栈大门己经上了门板,大堂内只有黑羽定海和两名护卫。
黑羽定海正在从酒坛中倒酒,一抬头看到他们两人一起走过来,便笑道。「小兄弟也跟来了,好啊,那就再拿个酒杯来!」
圣怀璧笑咪咪地坐在他对面说。「黑羽将军的风采我听表姊说起过好几次了,一直思慕不己,想看一见,今天难得有这个巧遇,怎么能错过?」
「就冲看你这样夸我,我要先敬你一杯。」黑羽定海笑着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圣怀璧也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了。
「将军怎么不在黑羽,到了玉阳来了?」令狐问君柔声问道,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他看了她一眼,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方才说。「你们既然是从圣朝来的,应该知道不久前我们两军刚刚打了一仗。」
圣怀璧悠悠插口,「是,听说将军重创了我们三皇子,将军真是厉害。」
黑羽定海哼道。「那不过是一战之始,到最后还不是被你们四皇子打败了。」
他看看令狐问君,又问。「我昨天才听说这一战圣朝派的是四皇子出战,可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这是个什么人物,你们清楚吗?」
令狐问君故作思忖道。「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对皇室的事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四皇子年纪小,性格轻桃,不过圣皇倒是很溺爱他。」
她说的时候故意不去看圣怀璧,但他却在她说「性格轻桃」四个字之后,偷偷在桌下掐了她的腿一下,以示不满。
黑羽定海沉吟地说。「只怕这是他故意做出的假象!那小子的作战布局十分老道狠绝,绝不是易与之辈,也怪我轻敌了,竟栽在他手里,但下次我可不会再给他赢我的机会了。」
圣怀璧趴在桌上,笑吟吟地问。「将军难道还要和圣朝打啊?好好的为什么老是你争我夺的,让我们百姓都不得安生。」
黑羽定海看他一眼,叹气道。「小兄弟,你不是皇室中人,不会理解拥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力对于王者是多么巨大的诱惑。我们黑羽被圣朝压在头上数百年了,也该轮到我们翻翻身了。你仔细想想,圣朝有什么?论粮产,不如玉阳,论钱财,还要靠金城救济,若有外
敌侵略,是我们黑羽的士兵出去卖命退敌,他圣氏一族凭什么只要安安稳稳的和令狐家的人花天酒地玩男宠,就可以坐禀其成了?」
他挑眉看向令狐问君,「说的也是啊,令狐一族到底凭什么本事在皇家混得风生水起,还不是靠美色惑人!以前我爹还说,大概是圣氏的人欠了令狐家的人一段情债,所以还上了这么多辈子都还不完。」
她哼了一声,「若是美色惑人就可以立于朝堂不倒,你也可以去混了。」
黑羽定海笑道。「朝廷可是个大染缸,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姑娘,都不适合那里。」
圣怀璧笑了,「将军说的是,就不知道将军在黑羽的朝堂混得怎么样?将军到玉阳来,是不是因为这一仗打败了,所以就躲到玉阳来了?」
吭嘟卿几声,黑羽定海身后的护卫同时拔剑出鞘。
他回头怒斥,「做什么?!你们眼里还有我吗?」
那两人义愤填膺地握着剑柄说。「这小子胡说八道,属下想教训他一下。」
「童言无忌,你们也当真?」黑羽定海瞪了他们一眼,又对圣怀璧说。「别害怕,小兄弟,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这话说的不算对,也不算错,我来玉阳的目的不能告诉你,你知道的越少就离危险越远。”
圣怀璧耸耸肩,「无妨,反正你来的目的若是为了玉阳的疆土呢,用不了多久天下人就都会知道了。」
黑羽定海眯看眼看了他半晌才道。「小兄弟真是个聪明人,今年多大了?」
「他才十七,胡子还没长出来呢,嫩得很。」令狐问君插话打断了他的追问,顺口胡编了圣怀璧的年纪,希望他们把他当成没有威胁性的少年。
反正他看上去说是十六、七岁也有人信。
「将军要在这里待多久?」她问完又笑道。「若是涉及机密,我就不问了。”
「还要有几天吧。」黑羽定海也答得含糊,他看看令狐问君,旋即话锋一转地说。「我记得你今年有二十一了吧?”
「嗯。」
「你……成亲了吗?」
「……还没。」
「订亲了吗?」
令狐问君迟疑看,嘴唇翕动了一下,一旁的圣怀璧一直听看这两人的对话,见她脱口就要说「没有」,便笑看接过话来,「等这桩买卖做完,表姊不是就要回去成亲了,当着黑羽将军的面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瞥他一眼,叹了口气,「就你话多。」
黑羽定海愣了愣,又笑问。「夫家是怎样的人?他镇得住你吗?」
令狐问君苦笑了下,「像我这么年纪大的姑娘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哪还敢嫌夫家怎么样,况且我又不是母夜叉,有什么镇不镇得住的。」
他沉声道。「若嫁得不开心便不要勉强,你这样的好姑娘自然该有个奇男子配你。你若改变心意不想嫁了,便托人给我带个话。」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
圣怀璧的神色阴沉下来,嘿嘿一笑,「莫非黑羽将军看上我表姊了?」
黑羽定海朗声笑着,「小兄弟,我说你是个聪明人,真的没有说错。」
令狐问君面上大窘,忙说道。「将军就别开我玩笑了。」
「不是玩笑话。」黑羽定海收了笑容,郑重其事的看看她,「我的心意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以考虑看看,反正我在这玉阳还要再留几日,倘若你改变心意,愿意跟我走,我的战船随时可以接你离开。
「你以前说最向往在大海上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跟看我,日后天天都可以按你的心意过,岂不是很好?」
她万万没有想到黑羽定海竟然会向她告白,而且还当看圣怀璧的面……她偷偷看了圣怀璧一眼,只见他一张俊容冷沉似冰,只有嘴角还勉强挂着一丝冷笑。
令狐问君心中忐忑,垂下眼睑低声说。「多谢将军这样看得起我,我就……考虑看看吧。」
「你说,什么叫考虑看看?嗯?!」一回到房中,圣怀璧就将令狐问君一把推到墙角去,死死地压住她,整张脸贴到她的脸上,语气充满了危险。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你要我怎么说,你在人家面前胡编说我要成亲,经过我的准许了吗?我要嫁谁,我怎么不知道?」
他死死瞪着她,「你要嫁谁?自然是嫁给我」否则你想嫁谁?嫁给那个黑铁塔一样的武夫吗?一辈子在海上颠簸受苦,就是你想过的日子?”
「我喜欢海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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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倒丞相大人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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