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变幻的灯光、挑逗人心的音乐节拍,以及酒客放纵的欢笑声浪,交会渲染出酒吧奢华堕落的氛围。
坐在吧台前,留着一头俏丽短发的于若歆,神情失落、两眼空洞,手持着空酒杯对着酒保嚷着,「再给我一杯琴酒!」
「若歆,你不要再喝了。」身旁的同学胡怀安劝着她。
「倒酒给我。」于若歆不在意的晃了晃酒杯,催促着。
胡怀安从来不曾看她这样过。
若歆个性温和善良,外貌漂亮清纯,爸爸是外商公司主管,妈妈是个贤慧温柔的家庭主妇,父母都非常疼爱她这个独生女,除了有着人人羡慕的温馨家庭之外,交往两年的男朋友也对她呵护备至,感情甜蜜蜜,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恬静的笑容,不知羡煞多少人啊!
可今晚,她开朗的笑容不见了,表情落寞颓丧,双眼黯淡失焦,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精成了她麻痹自己、忘记痛苦的最好慰藉。
「你今天不是要上芳疗课吗?」胡怀安提醒她,试图想用这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若歆和云熙一同在上芳疗课程,约好要一起考证照,未来还要合夥开一家疗癒身心灵的芳疗馆,但这一切在今晚……已成了泡影。
「怀安,你觉得……我还会想再见到云熙吗?」于若歆苦笑,半眯的眼睛流露着伤痛。
「也是……」胡怀安不舍的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可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若歆、纪云熙和她三人是在中部就读大学时的同学,若歆和她本来就住在台北,只有云熙是毕业後才从中部上台北来工作。
若歆本来就单纯、善良又热心,知道出身单亲家庭的云熙要北上找工作,对她非常照顾。云熙没地方住,若歆就提供住处,跟她一起挤在卧房里睡觉;云熙没钱吃饭,若歆就请妈妈为云熙准备一双筷子,让她和他们家一起用餐。
因为她真心把云熙当成好姊妹,衣服、鞋子、包包、书、父母,甚至家庭温暖都可以共享,却没想到最後就连男友吴佑升,也不知何时被暗中共享走了……
「唉,你到现在才发现他们在一起吗?」胡怀安忍不住又问,只觉得若歆实在太善良好骗了。
「嗯。」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于若歆眼眶又红了。
今天纪云熙搬新家,她因公司有重要的事无法请假帮忙,才会要男友代她去云熙的新家帮忙整理,顺便搬搬东西,没想到竟给了他们幽会的机会。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刚下班回家,赫然看见窗台有一只白鸽顽皮的咬着云熙的丝巾,她赶紧去抢救丝巾。
抢到後,她手里握着丝巾坐了下来,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泛起一阵惆怅,不禁想起常喊腰酸的云熙今天搬家身体一定吃不消,於是调好一瓶舒缓肌肉酸痛的精油,想去找云熙为她舒缓按摩,怎知才一走进屋子,就看到男友上身半裸的躺在云熙的床上……
这教她情何以堪!
一个是她想托付终身的男人,一个是她分享心事的闺中密友,两个都是她全心信任的人,却私下暗渡陈仓背叛了她。
「我这麽相信他,他居然说……」她的眼眶泛起泪雾。
「他对你说了什麽?」胡怀安皱起眉,拳头紧握起来。
「他说我太忙,白天上班、假日上课,晚上忙着调精油,根本没空陪他……」
「太过分了!这男人的良心被狗给吃了吗还有纪云熙那个臭女人,亏你把她当最好的朋友,她居然这麽不知廉耻……我要把她的脸撕烂、我要把她碎屍万段……」胡怀安咬牙,说得义愤填膺、火冒三丈。她深吸了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给我她新家的地址,我找她算帐去!」
「不要了,安安,我已经打了她一巴掌,还踹了吴佑升一脚……」爱情跟友谊同时破灭,她的心也碎了,算帐根本不可能挽回什麽。
「就说不能当个滥好人,你对她太好,她才会得寸进尺、不知分寸……」
突然,于若歆哇哇地大哭起来,胡怀安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太多话,只好拍拍她的肩安慰着,「对不起……」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恍然想起一件事。
「糟了,我答应要帮同事代班的,差点忘了,再不走会来不及……若歆,一起走吧。」她在电台工作,偶尔会有代班的时候,今天刚好就是这情况。
「不要……」于若歆抽泣着回应,情绪尚未完全平复。
「那不然我打电话去给你爸妈,请他们来接你。」要留下这样的她一个人走掉,胡怀安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他们不在家,去二度蜜月了。」
「是吗?」
「安安,别担心我,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于若歆吸了吸鼻子说着。
「这……」纵然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着不管,胡怀安却可以理解她此刻想静静在外面待着的心情,偏偏手机又响了,催促着她快点去上班。
「你走吧,酒吧离我家不远,等一会我可以自己回家。」
「那好吧,你要早点回家喔。」胡怀安又叮嘱了一次。
胡怀安走了,于若歆仍在吧台继续喝酒。
然而,在酒吧里落单的女子最容易引起男人的觊觎,更何况又是个漂亮的女子,不一会儿,一位瘦如竹竿的男人便走过来坐到她身旁和她搭讪。
「小姐,我请你喝酒好吗?」
「你最好走开,我心情不好……」于若歆慵懒的睨他一眼。
「那正好,哥哥陪你喝两杯,帮你解闷。」男人轻浮地笑着,一脸猥琐的盯着她看。
这个妹长得好正,皮肤白、身材穠纤合度,身上还散发着淡雅清爽的香气,看起来纯洁又天真,那半眯的眼眸、泛红的两颊,透露她已经醉到意识模糊了,正是他下手的好目标……想到此,他忍不住伸手去勾她的下巴。
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于若歆生气地推开那只咸猪手,但那死猪哥竟然不放弃,毛手索性往她嫩白的大腿伸去——
唰!下一秒,男人被泼了满脸的酒,整脸湿漉漉的,他伸舌一舔,这正妹竟喂他喝琴酒呢﹗
「该死的吴佑升,别碰我!」
唔,看不出来这甜美纯真的女人还真泼辣。
猪哥男抑下火气的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琴酒,嘴角扬起邪佞的笑意,不怀好意地说:「哥哥陪你……」
「走开!」于若歆打了个酒嗝,想从椅子上下来,身子却重心不稳的晃了下。
猪哥男见状正要上前扶住她的腰,手却在半路被一股强悍的力量给擒住——
「她叫你走开。」
猪哥男一抬眸,看见说话的是一个高他一颗头的男人,长相英俊斯文,皮肤偏白,一头及肩的蜜色鬈发束在脑後,身着乾净的白衬衫搭铁灰色背心,颇有欧洲贵族的绅士风范,但那张俊美的容颜上,目光却冷峻而警告的瞪视着他。
「你……你谁啊?她男朋友吗?」猪哥男态度嚣张的质问。
「不是。」
「兄弟,上道点,不是的话就别坏我好事,来这里不就是要尽兴的玩?」猪哥男轻浮的嘻笑着。
快到手的肥羊怎麽可以让她跑掉?他死不放弃,奋力想挣开男人的箝制,却怎麽也动弹不了,眼看正妹已经往门口走去,他益发心急。
「她对你没兴趣!」季尔仁挑眉直言。
他刚刚一直坐在角落里观察,看得出来女孩一直抗拒这家伙的搭讪和触碰,显然的,她如果不是看不上对方,就是那种不会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孩。
「谁说……啊—— 」猪哥男嘴硬地想反驳,被制住的手却突然又被反手一折,他立即发出痛叫声。
「救命啊﹗这样会死人的……」
「不准碰她!」季尔仁严厉的眼神彷佛在对他警告着—— 再打什麽鬼主意,我不保证你的手会安然健在。
「知道了,大哥,啊……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猪哥男痛得五官扭曲的求饶,急着挽救几乎要骨折的右手。
季尔仁这才放开他的手。
转身,他想起方才那女孩眼中流露的伤感,双眼不自觉地随着她的背影而去,却见她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走,接着身子一歪倒在门口边。
他俊眉一蹙,毫不犹豫地上前。
她喝茫了,问她什麽她都答不出所以然。
问不出女子的住处,季尔仁只好暂时把她带到附近的饭店安置。
搀扶着她,他发现她身上除了酒味,还混着好闻的香气,甜甜的加上淡淡的苦味,应该是甜百里香和苦橙花的气息。
他之所以分辨得出这些香味的成分,是因为他在一家国际芳疗公司工作,每天接触精油、调配精油,所以才能很快地分析出她身上的气味。
抱她躺到床上,他这才看仔细她的样子,一张粉嫩的鹅蛋脸上镶着精巧秀丽的五官,白皙无瑕的两颊,因为喝酒而透着粉红的色泽,嘴唇莹润,浑身散发纯洁又甜美的气质,看起来是那种被人捧在手心的女孩,可方才在酒吧里的她,眼中却蕴含令人难解的忧伤,她究竟是怎麽了?为什麽要在酒吧买醉?
最奇怪的是,他居然放心不下她,怕又有人想趁机对她打什麽主意,莫名其妙就把她带到饭店里来安置了?
总之,看她总算安然睡着,他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想离开,岂知他才走到门前,她突然嚷着,「别走!别离开我……」
他回头,见她明明还闭着眼,却眉头纠结、神情不安,想了想他一个转身,心软的回到她身边。
当然,他也很好奇她是不是作了什麽恶梦?
他靠近她想看她的情况,她却突然起身发出欲作呕的声音,来不及闪躲的他,衬衫、背心在下一秒全被准确的留下秽物。
「糟!这个麻烦的小女人……」
他摇摇头,笑自己太爱管闲事,结果现在不只他身上被吐了秽物,连她自己也沾到了一点。
他小心的替她脱下外衣,拧来毛巾帮她擦脸,将她弄好了,自己才到浴室洗澡。待他洗完澡裸着上身从浴室出来後,听见她又在喃喃自语。
「纪云熙,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又作恶梦吗?」季尔仁猜着。「纪云熙又是谁?」
接着她开始梦呓,哭着、喊着,那眉间的皱摺及脸上残存的泪痕使他的心莫名揪疼,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秀眉,想安慰她别难过。
「别走!」感到被触碰她突然胡乱地伸出手,像在大海中抓住了浮木般地扯住他的手不放。
季尔仁微微蹙眉,这个女孩似乎受到什麽刺激,感觉伤心又害怕,意识因为酒精而迷醉,万一她睡到一半又走出饭店外面,随便巴住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有点不放心,这种情况他不能丢下她一人离开。
「别让我孤单的一个人……」
虽然是梦话,但她那哀戚的声音泄露了她潜意识的心声,也扯动了他的心房,令他不由得升起怜惜的保护慾。
还是陪她一夜吧,至少确保她是安全的,他也比较安心。
「好吧,不走,我陪你就是了。」他轻叹一声从旁边的桌子拿起方才洗裤子前从口袋拿出来的一瓶复方精油,一如平常那样涂抹在自己的胸口与肩头,帮助消除疲劳、镇定放松,他晚上习惯用这个帮助入睡。
反正他的衣服经过清洗都湿了,穿上去也不舒服,不如先小憩一下,等半夜醒来再走好了。
他躺了下来,睡在她身边,但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什麽关系,她竟往他的怀中偎靠过来,女性的香气萦绕在他鼻间,她柔软的胸部还贴靠在他胸膛上,瞬间,他心跳莫名加快,感觉全身血液往脑门上冲……
怎麽办?
要是在以前,只要女人主动,他便会和主动的女人就地燃烧起来,可此刻不是平常的情况,这个女孩所有的动作都是毫无意识,他只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君子,努力克制自己的雄性冲动,试着浇熄肤浅的野兽慾念!
他的身体往後撤退,和她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岂料才松一口气,她又靠了过来,还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胸毛不放……
「啊……」他被扯得惨叫了一声。
奇怪的是,怀中的女孩抓住他的胸毛後却不吵了,彷佛这有抚慰人心的作用,她的眉头放松,表情安详恬静地睡着了,他没辙了,只好将她拢在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一个美女就在他怀里,她身上的香味和柔软的躯体都让他全身血脉贲张,充满失眠的危机。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
快睡、快睡,什麽都别想了……
于若歆感觉自己身处在一望无际的香草园,薰衣草、檀香木、杜松果、罗马洋甘菊及鼠尾草……多种香草融合的气息,使她心情愉悦的徜徉其中,不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香气教人心旷神怡,也唤醒了她的意识,她睁开眼睛,揉揉惺忪的睡眼,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梦里那大片香草园,而是……有着一团鬈曲毛发的温热肌肤
她愣了一愣,目光再往上移,眼前是个五官深邃、俊美斯文的帅哥,柔亮的棕蜜色波浪鬈发,两道浓浓的眉、高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唇,五官恰到好处的融合成上帝的完美杰作,是她有史以来看过最美的俊男。
不只如此,他的胸肌发达,体格媲美大衞雕像,当她掀开棉被,竟发现他身上只穿一条内裤,而她也仅着一件贴身的小可爱,就睡在这个大帅哥的臂弯里……
她在作梦吧?
眨了眨眼睛,帅哥还在,她确认自己不是在作梦,下一秒,她发出一阵惊动天地的叫声,美男的眼皮颤了颤……
砰﹗于若歆因为惊得往後退,一不小心就滚到了床下。
头好疼啊……跌落床下的她,一手扶着屁股,一手抚着头。
被这麽一摔,她的脑袋清醒了些,记得昨晚她在酒吧里喝酒,後来怀安走了,然後好像有一个男人来跟她搭讪……
想到这里,她心惊胆跳起来,急得全身冒汗,天啊!难道她喝酒喝到神智不清,一不小心就和这个男人发生一夜情了吗
就在她惊慌且还没厘清状况时,床上的俊男已经侧起身,一手支着头对她露出迷死人的微笑。
「早安。」
她连忙抓起一旁晾在椅子的上衣遮住身体,声音因为惊惶而颤抖着,「你……你是谁?」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话。」他嘴角笑意加深,双眼促狭地盯着她。
她微怔,差点被他迷人的俊眸给电得茫酥酥!
尽管这男人很有魅力,但就连跟她交往两年的吴佑升都没跟她睡过,她现在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呜!他现在是占了她的便宜还卖乖吗?好过分……
「昨晚……我们有没有发生什麽事?为什麽你没穿衣服,我也穿得那麽少……」
「你说呢?」他被她吐了一身,胸毛还被她紧紧抓着,她又嚷着不准他走,他好人做了一整晚不禁想逗逗她,当作是昨晚的回报。
闻言,她不知所措的咬唇,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唉,她的头现在就像被绑上千斤重的铅一样又重又疼,什麽也想不起来。
不过看他笑得那麽得意狡猾,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你怎麽可以趁人之危、占我便宜?」她因为生气而两颊泛红,声音微颤,心里为自己失去童贞而哀号不已。
被占便宜的人应该是他吧?
季尔仁想起自己昨夜被她吐了一身,又被抓住胸毛难以入眠的惨况,蹙眉看着她,「怕的话,就不该独自一人在酒吧喝到茫。」
心情都坏到谷底了,这男人还教训她不知检点吗?
也是,只怪她自己太不小心,才会失控到第一次买醉就和陌生男人滚上床。她为自己的行为懊悔自责不已,唯一庆幸的是爸妈出国不在家,不然她在外头过夜,回家後该怎麽向爸妈交代才好?
看着她表情皱成像小笼包一样,似在哀悼自己没有保住贞节,他突然觉得她真是纯真又可爱。
看来她非常在意和男人发生一夜情,他心里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庆幸,庆幸她是个自爱的好女孩。
「算了,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好吗?我……」于若歆微颤地起身,快速抓起衣服套上,拿起床头上的包包。「我要走了。」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只希望赶快摆脱这个男人,这件事实在太丢脸了。
她急着逃脱,可经过床边时裙摆却被一股力量扯住,让她想走也走不了。
一回头,看见是美男……不,是恶男扯住她的裙摆,她慌张地急问:「还有事吗?」
「一整晚我都没睡好,你连谢谢都没说就这样走了,不太对吧?」助人却没有得到一句感谢,他的心有点不平衡。
谢他的大头鬼啦,女人最珍贵的东西都被他夺走了,她没有把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狗已经很好了,还要跟他说谢谢
「感谢的话我说不出口,但是……」她暗暗咬了咬牙从皮夹里掏出几张千元大钞,放在床边柜子上,再扯开紧抓她裙子的手,然後马上像躲避吸血鬼似的夺门而出。
这是什麽意思?季尔仁不解地拿起那些钞票,接着像明白了什麽,微微一愣。
夜渡资吗?这女人把他当什麽了?
而且……他往旁边瞥了眼,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小姐,你衣服忘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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