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淑惠姐负责保管报表室的钥匙,每次下班之前她都会过来巡视,然后把门锁好。”她有些焦急的看了眼大门,实在担心下一分钟,或是下一秒眼前的大门就会被打开。
“那又怎么样?”他毫不在意地说着,故意将她圈抱得更紧。“如果被人发现,那就干脆公开算了。”
他的话,让她震惊地睁大了水眸。
“我不喜欢老是偷偷摸摸,反正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他嘀咕说看,心里早就认定了她。他不会放她走,但问题是她对他毫无信任,更对自己没有自信。
他不想逼她确定彼此的关系,可他实在不喜欢连拥抱她都得这么偷偷摸摸。
“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最讨厌公私不分。”她将水眸睁得更大,实在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没错,但是你例外。”他理所当然地说,然后看见她的表情变得更奇怪。
于是他故意沉默,暗中期待她开口把话问清楚,问清楚他究竟有什么打算,或是问清楚他的心意,只要她愿意开口问,那就代表她愿意对他们彼此有所期待,而他一定会乐于告知。
但令人失望的,她只是一径的沉默,并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我……我……我真的该走了,再不走,淑惠姐就要过来了。”她逃避似的低下头,轻轻推开了彼此。“你也该回会议室了,你先走,我等一下再出去。”
他失望地看着她,却无法对她生气,只好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又亲了一记。
“你真是个小乌龟,”他忍不住念了一句,终究还是舍不得逼迫她,只好如她所愿的走出报表室。
直到报表室的大门再度被关上,她才揪看剧烈跳动的胸口,有些虚软的往后靠到铁柜上。
老天,刚刚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语气也不像。
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开。
但是为什么?如果他不是认真的,就不应该这么做,那样会惹来很多麻烦,更会让他们之间牵扯不清;如果他不是认真的,就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甚至……
够了,孙筱堇,不要再逃避了,你明明就清楚他是认真的。
从一开始,他就说了,他对你不是玩玩而已。
蓦地,她的脑海再次浮现抗议的声音,让她无法再自我逃避,甚至像鸵鸟一样的把头埋在地洞里。
这段日子以来,即使他不曾逼她面对彼此间的关系,也早已用行动把心意表达得够清楚了。
他对她很好,好到几乎无可挑剔,就像刚刚,即使他再不高兴,他还是顺从了她,但她清楚,他绝对不是会顺从任何人的男人。
如果他是,就不会脱离自家公司出来当个口译师;如果他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热烈追求看他,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得到他。
但是他顺从了她,只为了不想让她感到为难。
即使他有足够的立场和理由,在这件事上再对她展现霸道,但他就是没有。
她若是肯诚实一点早就应该正视他的付出和诚恳的态度,然而她始终龟缩着不肯去面对,只因为她胆小又害怕,完全没有自信,更因为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人喜欢过平凡又不出色的她,
每个人总是拿她和哥哥比较,每个人总是失望她的平凡,甚至就连爸爸妈妈都不曾为她感到喜悦骄傲--
【第八章】
铃铃铃……
就在她最迷惘无助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迅速掏出手机,发现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自从她搬出来,爸妈从来不曾打过电话给她,一次也没有。
就算她回家探望,妈妈对她也依旧非常冷淡,爸爸不是不在家,就是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一家人聚在一块儿却无话可说,比陌生人还陌生。
她知道他们在生她的气,也知道他们对她很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一点也不想接电话,但是她不能,因此几秒后,她还是轻轻按下了通话键。
“喂,我是筱堇。”她小心翼翼的开场白。“妈妈吗?”这个时间应该只有母亲在家。
“方便说话吗?”电话里,果然是母亲王梅的声音。
“嗯……”
“下个礼拜天有空吗?你爸爸想约你一起出去吃顿饭。”
“吃饭?”筱堇意外地愣了下,万万没料到父亲会约她出去吃饭。
爸爸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却约她出去吃饭,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爸爸约了中午十二点的餐厅,地点就是之前的那家饭店,干万别迟到。”
“好,我知道了,但是爸爸为什么……”她想问清楚原因,没想到电话里的王梅很快打断了她,
“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她冷淡又强势地问女儿。
她一个瑟缩,怯怯地回答。“对不起妈妈,我暂时没有那个打算。”
“你到底要胡闹多久?”
“我并不是在胡闹……”
“算了,反正你迟早会回来的,我们说再多也没用,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错了。!王梅再次打断她,话一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看话筒里那无情的挂断声,筱堇并没有感到生气,只是失落的、麻痹地说了声再见,然后才收回手机,沉重地走出报表室。
她搬出来并不是想抛弃那个家,她只是想改变自己,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能够每一件事都按照双亲的期望。
她只是想……做自己。
没想到双亲却因此对她更不谅解,虽然这段日子她不断想改善这个局面,却总是失败。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获得双亲的谅解和认同。
她总是这么的努力,总是一个人不断的、不断的设法努力,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她只觉得筋疲力尽,甚至好想问有没有谁可以帮帮她?
有谁可以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做……
深夜时分,霍刚仿佛听见了一些声音。
即使在睡梦中,他仍然戒备地迅速睁开眼,并自床上坐起身,在床头灯的照耀下,他确定卧房里没有其它人,雅致洁净的卧房里只有他,以及睡在他身边的小女人。
但是下一瞬间,他又听见了,听见了那细碎的、恐俱的呢喃,于是他循声低下头,发现那些呢喃,竟是身边小女人发出来的梦呓。
此时此刻她额头渗汗,表情恐惧,整个人蜷缩在床的另一边,似乎深陷在某个恶梦之中,无法挣脱。
“筱堇?”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并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没事的没事的,那只是场恶梦,快点醒来。”他一手拍看她的后背,一手为她拭去额上细汗,直到她睁开双眼。
“霍刚……”虽然睁开双眼,但她的意识似乎还有一半留在梦中。
“你作恶梦了。”他告诉她。
“恶梦?”
“对,恶梦。”他持续拍看她的背,并将她抱得更紧,将她整个人牢牢圈护在自己的怀里。“那只是一场梦,全都是假的。”
她睁看茫然的水眸,傻傻看看他背光的俊脸。因为有他身体的遮掩,床头的灯光才不至于让她感到刺目,但方才的恶梦依然让她心绪混乱。
她偎卧在他强而有力的怀抱里,心有余悸地试看回想,才发现自己又作了同样的恶梦。
在梦中,她再次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子里,呼吸窒息,而她的父母却站在遥远的前方,冷漠地背对着她,无论她如何呼喊求救都不肯回头。
她已经很久没有作这个恶梦了,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作这种恶梦了,没想到……
“已经没事了。”他安慰看她清楚感受到她的心跳是多么的急促,手脚是多么的冰冷,她被吓得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吵醒你了,对不起。”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她忍不住靠得更近。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一愣,不禁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只是作了恶梦,我只是刚好醒了过来,你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灯光下,他拧看眉头,眼神掺看一丝不悦。
有时候这小女人总是会不自觉地客气,客气到令人觉得生疏,他始终介意看这一点。
“可、可是我吵醒你了,你明天还得早起,要赶到高雄口译……”
“那不重要。”他打断她。“你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不高兴,但他始终轻轻拍看她的后背,抚慰看她。
一股温暖渗上心头,她忽然觉得眼眶又酸又涩,察觉到自己就快哭了,于是立刻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不敢再看他。
以前她作恶梦时,从来没有人会安慰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双亲寻求安慰,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她这么温柔的人。
他还说,她才是最重要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从来没有。
“以后不许再说对不起。”他低声交代。
“好。”她感动点头,明白他生气全是因为关心她。
“有什么心事要说出来。”
“嗯。”
“很好,那告诉我,你作了什么恶梦?”
她征愣抬头,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最近你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你的恶梦跟你的心事有关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早就发现最近她的情绪有点低落,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他一直等着她开口,但她始终没有。
“我没有。”
“别说谎,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擅长说谎。”他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用指节托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到底作了什么恶梦?”
“我……”她被迫看看他深邃的黑眸,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措。
她的恶梦并不难讲,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提到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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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偷欢不给爱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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