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令魏子健的心莫名一震,他盛眉沉默一会儿,决定冒险采问。“上回我急奔马场,将田兄可能遭绑的最新情资票报后,欧爷另要梁总管派人去查,多日过去,可有消息回来?”
有,而且还是坏消息!但对像不是奕谕而是他,只是仍有些尚未确定的事,那些情资他暂时还不能向任何人说,即使是夏雨熏也一样。
“欧爷?”魏子健见他沉吟许久,忍不住唤了他。
“真难得,魏兄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欧辰威突然笑出来。
他脸色微微一变,“我只是太担心田兄。”
“我对他倒是很有信心,奕谕武功好也够机灵,就算真有事,一定也能历劫归来。”欧辰威突然顿了一下,勾起笑娣着他,“魏兄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当然。”魏子健的神情微微窘迫。
是他多心了吗?还是……不,绝不可能,没事的,他绝不能自己乱了方寸。
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魏子健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愈来愈胆战心惊。
虽然欧辰威是希望他能多些时间陪妹妹,但由他手中被抽走的工作,却愈来愈多,到这几天,就连情资的买卖也完全跳过他,直接上报给欧辰威了。
这迫得他不得不怀疑欧辰威是不是真的发现他私下在进行的事,可偏偏欧辰威对待他的态度一样尊重,若要说最近的欧辰威有什么不同,也只是花很多时间在陪伴夏雨熏而已。
由于她带来的轮椅已沉入湖底,事后捞出也已坏掉,所以欧辰威特别差人找了手工精巧的木匠师博,以旧轮椅做为参考,务必要做出一个更好的轮椅供她使用。
也因为这阵子没轮椅,欧辰威成了不折不扣的妻奴,每天将夏雨熏抱来抱去,就像现在--
魏子健远远看着他抱着妻子走进松林院,表面神情严肃,心里其实十分不屑。
欧辰威也看到了他,仅向他点个头,随即走进拱形门的院落中。
夏雨熏同样瞧见了他,不免粉脸微红,“我看我这个月还是乖一点,在松林院里待着就好,别让你抱来抱去了,这样让人看了不太好。”她这么说是因为新轮椅需要一个月才能制好,而在这之前,欧辰威自告奋勇要当她的腿。
“反正你每夭让我抱来抱去的,大家早看习惯了。”他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你那么忙,却天天跟我窝在盛园哪儿也不去,不是很多正事都做不了?”这件事,她其实已经跟他争过几次了。
“放心,我的人够多,他们一有事就会立即回报,几天没去不碍事的。而且我就留在盛园坐镇陪你,难道不好?”“也不是不好,事实上……是太好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真的,这阵子他筒直将她当心肝宝贝来疼,两人时时刻刻都站在一起,有时他抱着她看日出日落,有时看星月交辉,或是将她搂在膝上看帐,但有更多的时间,他们都待在床上翻云覆雨,缠缠绵绵一整夜。
欧辰威抱着她进到寝房,让她在床上坐下,握住她的手,“可是,今晚我得出门了。”
她连忙点头,“没关系,不过有件事,可不可以请你考虑考虑?”
他挑眉,“说吧。”
“我自己是个静不下来的人,上回被你关没几天就快闷坏了,而魏姑娘--”
“魏兄说她很好,如果你是想替她说情、让她恢复自由,那恐怕不成,这件事是魏兄主导的,连我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他甚至不愿让我见如茵一面,伯她情绪再度失控。”他很快便猜到她想说什么。
夏雨熏咬着下唇,“我是想替她说话,这阵子我想了又想,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算是个敢做敢当的女人,不至于会撒谎,况且事发那夭早上,她一脸笑意,眼神充满自信,绝不像是说了一早上疯言疯语的疯子……这中间有些怪异,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疯就疯?我总觉得有问题。”
尤其是柳心看向魏子健的惊慌眼神,她也觉得怪怪的,偏偏又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这种事让我烦恼就好,我得出门了。”他没想到她想了这么多,要是一开始他也能敏锐一点,那件棘手的事是否就不会走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
“好。”她点点头。
欧辰威转身走出去,突然又走了回来,葺地俯身深深吻住她良久才放开。
夏雨熏微微喘息,小脸酩红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好像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他笑着说。
“因为你有被虐待狂,而我善于施虐。”她半开玩笑的顽皮道。
他笑着以手指轻叩她的额际,“我这辈子看了很多人,却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坦率、身上充满幸福喜乐又有着光与温暖的人,和你相较之下,我看了太多、也经历太多丑陋又阴暗的事,”他的表情显得有点沉重,“在暗处待久的人都会渴望光明,我想这就是
为什么我会被你吸引的原因,只是能不能一直留在光明里,就得看命运的安排了。”
她笑着摇头,“哪是看命运,是看我。如果你一直这么疼爱我,我这道光就永远赖在你的身边,哪儿也不去。”
“好,一言为定。”他笑道。“我先走了。”
她用力点点头,爱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离开寝房。
门甫一关上,室内就沉寂下来,但才一会儿,敲门声又陡起。
夏雨熏纳闷开口,“谁?”
“欧爷叫我送东西进来给夫人。”门外传来一道略显苍劲的声音。
他不是才刚走?而且,小青跟小红应该有守在门外吧?怎么会……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喊了一声,“进来。”
房门打开,她仍是一脸莫名其妙,因为她压根没见过眼前这个中年小厮,“你是?”
那人走到床前,将茶盘放在她身边,再悄悄的从怀里取出一只写着“异”字的木牌,随即放回怀中。
她一征,顿时知道他是自己人,异色组织在各地方都设有暗桩,紧急时刻或是收到大主子的密令时才会现身,而见木牌如见大主子,都得遵从旨令。
不过,她相信在异色组织里,她应该是唯一一个糊里糊涂加入的人,因为她一直到不久前才知道齐天会的大师父就是异色组织的大主子,也透过大主子的关系,她结识了与异色组织秘密结盟的蓝月组织少主龙硕奇。
她还跟他打了赌,说只要天下第一美人秦乐能收服传书暴虐无道的阎冥完成任务,她就愿意出马接下欧辰威这个任务。
他们欲吸收人脉甚广、消息灵通的欧辰威,并铲除对他有害的人,而在那之前为取得他的信任,需要派个有正当理由留在他身边,却不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接近他,因此她假装过袭变成残废,甚至抛绣球招亲,这都是大主子精密的设局。
不过,她的脚动不了只是因为药的关系,至于这种变态的药,自然是出自能治百病却又研究千百种怪药的活阎王之手。
“所以,这个药是?”她低头拿起茶盘上的瓷瓶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日三颗,九日运劝,否极泰来。意思是连食九天,她的武功就恢复、脚就能动了?
她开心的抬头,可随即一愣,因为不过才一瞬间,那名小厮已不知去向,留下她怀着满腹疑问。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给她解药?算算日子,阎冥不是在这几天就会抵达盛园吗?
一连几天过去,阎冥没出现,就连欧辰威也不见人影。
他说要出门的那一晚,守门的侍卫并没有看到他出去,但夏雨熏知道依他的功夫,不让守卫发现也很正常。她自己在近一年前还不是在盛园来来去去,还设了陷阱呢。
只是这次很奇怪,竟连魏子健跟梁启二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们还是会安慰心急的她,说也许欧辰威临时有事去处理,过去也曾有这种情形发生,快则三、五天,久的还有两、三个月,他才会返抵盛园。
再说了,这阵子他在盛园待的时间比过去都久,也许突然想去巡。视其他城镇的生意也不一定。
然而这一点假设,夏雨熏最无法接受。他不可能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知道她会担心的,所以,她敢肯定他一定出事了。
更令她不安的是,仔细回想他那晚的言行举止,分明知道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她怎么那么迟钝,现在才发现?
并且,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大主子会派人送解药来了,因为她的确需要恢复武功才能去查明白,只是大主子既然知道欧辰威会出事,为什么没事先跟她示警,等出事了才给她解药?大主子睿智过人,他这么做的理由,她却是想破了头也不明白。
“夫人不要担心,欧爷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是啊,瞧,这个新轮椅比起夫人旧的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操作方式都一样呢。欧爷真有心,这样夫人很容易上手,也不必重新适应了。”
小青跟小红故作愉快的说着。她们都看得出来夫入闷闷不乐,话变少,人也不笑了,这也难怪,毕竟欧爷没消没息的失踪超过一个月了。
夏雨熏自行移动轮椅到床边,两人立刻机灵的将她扶到床上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夫入,你好好睡吧,魏爷已透过欧爷在各地安插的探子寻找他的下落,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不过魏爷还是那个硬脾气,先前欧爷将他的工作移转给梁总管处理后,现在梁总管因要忙别的事请他接回工作,他却说欧爷既然认为他不适合,他就不便再插手……”
“其实欧爷很信任魏爷的,什么事都给他知道,认真说来,魏爷是盛园里除了欧爷以外唯一能独当一面的人,所以欧爷一定是认为有魏爷在,才会放心……呢,夫人,你怎么了?”
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却见夏雨熏突然脸色发白。
“没、没什么,我想睡了,你们出去吧。”她勉强挤出笑意。
两人忧心的互看一眼,本想留下照顾她,但见她随即阖上眼眸,也只能先行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夏雨熏立刻坐起身来。她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了!
该死的,她怎么会那么愚钝?
于是,从这晚开始,她每夜都以棉被叠成人形,乔装在睡觉的样子,偷偷施展轻功出了别院,以黑夜为掩饰监视魏子健,只是他每晚的行事都一样,在书房忙到二更天就去看魏如茵,待了近一个时辰后便回房休憩。
但她没放弃,一天又一天的持续监视着,终于到了某一晚--
夜色如墨,一名黑衣人以令人惊异的轻功飞身闪进魏子健的房间,魏子健显然是在等他,很快便从床上起身,她看到黑衣人交给他一封信函后便又离去。
她屏住气息,看着他展信后没多久便笑了出来,随即回身上床,拿开枕头后是一阵摸索。从这角度她看不见,但隐隐听到一个很轻微的奇怪声音,不一会儿,就见他重新放好枕头躺平睡觉,可手上的那封信已然不见。
第二晚,她算准了魏子健探望魏如茵的时间,趁机潜入他的房间,一上床就将枕头拿开、床被掀起来,只是四处又摸又敲的也没看到昨晚消失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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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夫计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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