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钰临一脸轻松地起身,对着段母告别後,便一派潇洒地出了娘亲自爹亲逝世後,便移居至城郊的幽静宅院,迳自搭上马车回本家去了。
至於那个刚被他买回家,连名字都没多问,就交到娘亲手中的小姑娘——过没几天之後,段钰临便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钰临!好久不见了!」
洪亮的嗓门挟带着有精神又热络的问候声传来,一个身形壮硕的青年公子带着两名小厮,远远地在对街就朝段钰临挥手打起招呼来。
「这不是和兄吗?你几时从关外回来的?我听说你上塞外挑马去了,还要半个多月才会回来不是?」
和睦岚是他的多年知交了,他们双方家中都是商行,他卖酒、和家卖马,但都是河阳县内数一数二的富商,彼此亦常有往来。
「因为刚到关外就挑到一批好马,不用再多等,所以我就提早回来了。」和睦岚笑道:「不过最主要的是,家里人要我成亲了。」
「成亲?」段钰临不禁失笑出声:「要成亲也得有对象啊!你什麽时候有这样好的红粉知己了?」
和睦岚与他一样,对於成亲一事都不太热衷,反倒乐於打理家中产业,再加上两人时常见面,要是和睦岚有了亲密的女人,或是中意的小姐,他这个挚友没理由不知道的。
「不是我自己找的,而是家里人在年前给我订的亲事,我娘合过八字,说下月初八最适合成亲了,再错过要等大半年,空耗姑娘家的时间,所以便叫我回来成亲了。」和睦岚如实应道。
「噢,原来是被逼亲啊……」段钰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拍了拍友人的肩膀苦笑道:「那只能祝福你了。」这消息实在来得太突然了,不晓得他有没有空闲可以为老朋友挑些像样的贺礼?
「你不是在替我担心吧?」和睦岚瞧他一副如临大敌的难受表情,不由得迸出笑音:「怎麽回事?是我要成亲,可不是你啊丨?」
「我只是对你被逼亲的事感到难过。」段钰临摇摇头,心情微闷。
「我说钰临,我没有你那麽不想成亲,只是长年跑关外作生意,才把婚事一再拖延。倒是你……」
「我?」听出友人尾音里潜藏的疑惑,让段钰临忍不住对和睦岚投以疑惑眼光。
「我想问你很久了,为什麽无论如何都不肯娶妻?」和睦岚知道,自己是因为忙於打理家业无暇分神,才将终身大事交给父母打点,但段钰临可不同。
据他对段钰临的了解,这友人天性聪颖,又懂识人,加上对经营一事颇有天分,所以要打理段家酒庄的产业,根本不用太费心。
也因此,一样是继承家业,段钰临却比他悠哉许多。
「也没什麽太特别的理由……」段钰临眼神一闪,想将终身大事的问题略过。
「我们是好友,有什麽心事就说吧,还是……」和睦岚对着段钰临左右打量了下,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你有什麽说不出口的隐疾?」如果是这样的问题,那就真是难以对外人启齿了。
尤其床事可关系到夫妻感情,更是能否传宗接代的大问题,因此他虽然很不希望事实如此,为求心安还是开口探问了。
只不过,一听见他的问题,段钰临却忍不住回瞪了他一眼。
「呋!和睦岚,你胡扯什麽啊!像我这种三不五时就跑花街的人,哪有可能患了不可告人的隐疾!」
「那可难说。」和睦岚不以为然地摇头,「你年少时虽曾找姑娘度春宵,但这几年来却不再这麽做了,不是吗?」
虽说不知情的外人,都当段家少爷性好渔色,才会老爱泡在花楼里,但事实上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你近几年来,上花楼常是听听小曲,找姑娘聊天谈笑,却不再与姑娘共享鱼水之欢,之所以会留宿花楼,则是因为你爱热闹,喝得太醉後便睡在花楼里,可事实上一沾床就睡了,对於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你根本是连碰都没碰。」
毕竟是好友-偶尔和睦岚还是会陪段钰临上花楼听曲子,对於他私下与姑娘们相处的情况自然也了解得比外人多。
「在这种情况下……钰临,老实说你看起来真的很像突染隐疾,因此才改了性子,不沾女色,以至於连成亲一事都……」
和睦岚话还没说完,段钰临已经往他手臂上一拍,迸出抗议声:「呋!听你胡扯!走,咱们今天一块儿去花楼,庆贺你成亲,然後我再包上两、三个姑娘跟咱们同房,我就让你亲眼瞧瞧,看我到底有没有隐疾!」
「不必了,我对你的床事能力没兴趣。」和睦岚有些头大地伸手挡住好友爆发出来的火气,「再说,我问话的重点是你为什麽不想娶妻,而不是你在床上到底行不行。」
段钰临微蹙眉心,半晌之後,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看多了,所以对女人、对成家立业,都失去了兴致。」
「什麽?」和睦岚还真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对女人失去兴致?
这好生矛盾啊!
因为真的没兴趣的话,段钰临应该就不会跑花楼了啊!「去茶馆吧。」段钰临看穿了友人的疑惑,於是指向前边的茶馆,苦笑着拍了拍友人的背。「既然你有兴趣知道,我请你喝杯茶,再慢慢说给你听。」
两人连同跟在後头的小厮进了茶馆,找个清静位置坐下後,和睦岚打发小厮去旁边喝茶休息,自己则是替段钰临倒了杯茶递上。
「说吧,你说你看得多了,是指哪方面?总不是因为花楼女子的贪婪嘴脸吓着你吧?」见段钰临坐下後,还是闷声不开口,和睦岚只得试探地提问。
「都是做买卖的人了,花楼女子的嘴脸吓得着我吗?」段钰临哭笑不得地摇头,「这麽想知道,我就直说吧,其实我只是觉得,女人呢……说来说去就只是那个样,越来越让我觉得了无新意,甚至觉得她们毫无特色,即使现在的皮相再美,年华老去後就什麽也不剩。」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年华老去後确实就少了皮相之美,这不是很正常吗?」和睦岚纳闷道。
「不,我指的是心啊。和兄,你我即使少了皮相,要论生意的经营之道,依然有自己的一套,除此之外,你马术极好,我则是精通琴艺,算是各有才华,但目前所止我所见过的女人……
唉!」段钰临摇摇头,啜了口茶後,没再出声。
「听起来怎麽像是你太贪心了呢?」和睦岚这下可懂了,原来段钰临不是不娶妻,只是见过的女子越多,眼光也变得越挑了。
「嗯,可以说是贪心吧。我见过的花楼姑娘,大多是图着我能为她们赎身,然後享受一辈子;当然也有极为贴心的姑娘,但个性却太温驯,与她们不管谈什麽话题,她们都是一知半解听不太懂……」段钰临说着又叹了一声。「那麽上门提亲的小姐们如何?那些你也嫌?」和睦岚问道。
「她们的情况,其实同花楼女子相差不多。」段钰临耸耸肩,低声道:「你知道我人脉极广的,大多来提亲的姑娘,我对她们家里的情况都略有耳闻,偶尔也曾在街上遇过,有的骄纵、有的性急,再不然便是自视甚高,偶有温柔者,脾性也偏怯懦,即使被评为才女,也不过就是能读诗文,能写出一手好字,但要与我性情契合的,就几乎没有了。」
「唤……听你这麽说,那岂不是没对象可娶了?我瞧你对每种女人都挑剔。」和睦岚反过来用同情的眼光打量着友人。
他突然庆幸自己没段钰临这种挑剔的心态了,否则一辈子打光棍。「要我娶妻的话,就要找个能与我心里契合、谈得来,而且言之有物,不要只知温驯听从,但又不能骄傲任性的姑娘。
」段钰临说着,语音微顿,然後又加上一句:「而且在外时要表现端庄,上了床得像花楼女子般浪荡。」
他这段补充,说得差点让对座的和睦岚把一口茶喷到他脸上。
「等等......你、钰临……咳咳......」和睦岚替被呛着的自己顺了顺气,这才抬眼瞪向了段钰临,「你这什麽要求啊!」
「很实际不是?」段钰临不以为意地挑眉反问。
「什麽实际?你要个契合交心的姑娘就已是难事,现在又要这种性情矛盾的条件,你真是一辈子找不到妻子娶了。」说了半天,和睦岚才发现,段钰临根本就不是不想娶,而是找不到对象娶!
天底下哪有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
「所以我没有很坚持娶妻啊!」段钰临勾起了唇角,「这样你懂了吧?」「呃……」和睦岚真是傻眼了。
确实,要他娶妻的、在旁干着急的,都是段母及他这个友人,或是想趁年轻貌美时嫁个好丈夫的姑娘们,从来就不是段钰临本人。
好半晌之後,和睦岚终於重重地叹了一声:「好,我服了你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些考量才没成亲,真不晓得该说你太有自知之明,还是太欠揍?」
「随便你怎麽想吧。」段钰临单手托颊,好笑地瞧着友人一脸的错愕,迸声道:「总之,要我娶个不对味的妻子是折磨,对当我妻子的姑娘家来说也不会幸福,所以……」
「我知道,除非月老亲自为你牵线,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了。」和睦岚决定放弃劝服友人,这实在是吃力不讨好又浪费唇舌的事情。
「哈哈哈……如果我娘也像你这麽开明就好了。」段钰临放声笑道:「只可惜她老人家直到现在还是不死心。」
「她八成一直指望着你传宗接代。」摇摇头,和睦岚突然开始想为段母默哀了。
「迟早我娘会死心的。」段钰临耸耸肩,无所谓地笑应:「在那之前,我会继续当她眼中的不孝子,就这样。」
「不怕我去跟你娘说明原委?」还真信得过他。
「不怕。」段钰临尝了口茶,迸出肯定的答覆,「你个性老实,不会背叛朋友,偏偏你又跟我这不孝子认识很久了。」
「我突然觉得我误上贼船……」和睦岚咕哝了声。
「别这样,其实个性像你一样老实才好,因为这样不管哪个姑娘家嫁给你,你都会好好照顾对方。」段钰临安慰似地拍拍友人,「所以了,你记得给我送喜帖来啊,我会奉上令你满意的贺礼的!」
「帖子是一定会送的。」和睦岚苦笑道:「至於你……既然你的择妻条件这麽严苛,我也只能祝你与有缘分的姑娘相遇了。」
「不,那种姑娘太难寻了,所以我早已放弃,你还是祝我孤家寡人一辈子吧,对我来说,那样轻松自在多了。」段钰临迸开了一点都不介意打光棍一生的笑音,让和睦岚看得失笑不已。
唉!段钰临都这麽说了,他还能劝什麽呢?
真的只能祝他得偿所愿了!
为了替好友挑选适合的贺礼,这天段钰临挑了个空闲时候,出门往街上去,打算亲自挑些贺礼,好送给和睦岚。
瞧着清朗的天空,好得过分的天气让他感到舒服又惬意,让他忍不住一边想着该上哪家铺子选贺礼,一边盘算着等会儿得找家茶馆坐下,享受这清闲时光。
不过他还没找着中意的铺子进门,眼角余光已被-个清灵身影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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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兄别花心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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