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拳重于朴实明快,简洁取直。基本动作是劈、崩、钻、炮、横共五种,十二形连环动作,另外还有七八组套路……重下盘的稳固及以后练发劲时脚跟的弹蹬劲。蹬步也是为以后发劲及实战对打时之用。形意拳最大的特色,是进攻时的猛烈,化带打的进攻,在向前攻击时还要加上蹬步助力。」她一面说一面流畅的打出扎实的动作。
司徒夜喜欢她的身手,一气呵成,没有多余的动作,利落干净。
行云流水一般,似泼墨那样的潇洒气势,又内敛蕴含深远的气劲。
沉静如白玉、冰凛如冷泉,定如竹,动如风──这是他对司徒日的评价。
她是他认识的女人之中武术最厉害的一个,动作迅速得连他都快要无法捕捉。
「形意拳快取直攻不如八极拳,意到力到不如八卦掌,严密紧凑又不如翻子拳,你还想学吗?」
「师父。」司徒夜朝她双手抱拳。
「不用叫我师父,我没打算收你为徒。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四点在这里等我,我不喜欢迟到、不认真的人,请记住这两点。」
「是。」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
司徒夜目送司徒日离开的身影,心知这女人依旧防着他,一旦有戒心就不可能倾囊相授,若想学到真传,他必须想个法子才行
大哥,你几时起对人如此用尽心机了?即便我是你亲妹也难逃被利用的命运吗?
蓦地,曾经刺穿他心底的一个问题悄悄浮上心头。
他偏首,满月皎洁映入眼帘,还有那张柔弱欲泣同时又满是指责的容颜……他未能遗忘。
这条帝王之路,他是踩着亲人的尸首往上爬,每牺牲一个人他爬得就愈高。
无心无情──这便是帝王之学。
后悔吗?
不,他未曾后悔。
这是他所选择的路,绝不后悔。
一夜未眠,司徒夜依然能维持最佳况状,这是拜以前苦练所赐,为了成为人上人,他什么苦都吃过,就为了夺得至尊之位。
「早。」司徒日一头长发扎成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晃,「我今天先教你形意拳的基本动作,记住手不离心、肘不离肋……」
即使她没有强调,司徒夜也不许自己分神,该专心的时候,他心志如铁。
约莫六点的时候,结束早晨两个小时的教学。
她的认真让他对自己要求更严苛,他能输给男人,但绝不能输给一名女人,他的自尊也不允许。
「你学得很快,记得要勤练,明天再继续。」
司徒夜累得躺在地上,喊住转身欲走的她,「你向来都如此冷淡吗?」
「个性使然。你向来都这样防人?」司徒日淡淡反问。
果然,这女人似乎能看破他的虚情,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够深了。
「你不也无法信任我?」
「我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不需要你的信任,但你想要得到我的信任,首要就是先相信我。」
这话说得猖狂,司徒夜坐起来,迎上她审视的目光,两人对峙片刻,谁也不让谁。
这一刻,他忘却自己必须卑躬屈膝,他只想着自己是皇帝,更是天神之子,受万民景仰,怎能一再为这名女子低头,底下的人全都得看他的脸色,不该是他处处退让,他要她臣服于自己。
司徒日清楚感觉到他想要降服她,可她既不是他的臣子又不曾受恩于他,毋须对他怀抱敬意,皇帝又如何?她的性子虽软,却不表示容易改变,她对某些事有异常坚持,加上武者之魂让她更不容易投降,这是她的自尊。
两人之间暗暗较劲,直到爽朗浑厚的嗓音打破他们之间的冷凝气氛──
「早啊!今天天气真……」司徒滔一打开门就感受到冷气扑面而来,再见他们对立的情况,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他随即明白自己挑错时间了,于是默默关上门,假装不曾来过。
呼。司徒日在心底吐了口气,幸好是爷爷及时化解了这股对峙。
「我要去上课了,你记得要多练习。」她收回目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这种情况争赢又代表什么呢?没想到平静无波的心居然会轻易受他影响,这不是好现象。
直到武馆的门关上,司徒夜才躺回地板。
他闭上眼,长长吐了口气。
没想到这女人这般强悍,教他武术的师父曾说他眼神太锐利,甚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视下无动于衷,但这女人不一样,不但没有居于下风,甚至还险些要压制他,非常不简单,从来没有女人能令他如此印象深刻。
司徒日──他彻底记住她了。
日与夜,强烈的极端,他却喜欢这个极端,嘴角悄悄上扬。
三点。
不是下午三点而是凌晨三点。
司徒日有些意外会看见司徒夜坐在武馆外头看书。
本想提早起来练习,因为她发现才教司徒夜一个礼拜,他就象是海绵吸水那样让她不得不提早教他更多新的东西,爷爷说他很认真,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练习武术,感觉似乎有什么事逼得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学会一切,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大器,难怪他会是皇帝。
读完司徒夜的生平,知道他十八岁入宫,那时才知道自己是皇族。
十八岁对他而言是个转折点,尚未入宫的他个性狂妄、目空一切,后来在宫里受到别人的设计陷害,母亲、妹妹相继而亡,有人说她们是被害死了,更有很多人说她们是成为他攀附皇位的枯骨之一,真相已难以考据。
他会是那种冷血无心的人吗?
少年时期与亲人相依为命,一旦为了利益,竟连亲人也能牺牲?!
他真是这样的人?
她从小就醉心武术,只懂武,也只会从武术去了解一个人,司徒夜的武术基础非常扎实,明快不狡猾、猛烈不毒辣,至少在武术修为上,他是光明磊落的,这样的人真会利用亲人?
「你想笑就笑,我无所谓。」他早就听见她的脚步,本想等她先出声,没想到是自己先忍不住。
每夜,他都会读着这些记载所谓「未来」的史册,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若真是史实,无论翻阅几遍,终究改变不了过去的事实,他必须接受,难道这就是身为过去的悲哀?永远无法改变注定的一切?
「我为何要笑?」
「在梁国,我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呼风唤雨,在这里……哼,我什么都不会,所懂的一切也用不上,甚至比一个贱民还不如。」他不禁自嘲。
司徒日呆了一下,「你该不会介意小艾说的那套『穿越理论』吧?」」
「她说得很有道理,皇帝什么都懂,来到这里却一无所用。」
「那只是她看很多爱情小说的分析罢了。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取决于他所学的技术,而是他这个人的本质,若一心为恶,即使他会的再多又如何?不也是危害其他人而已,倘若心地善良,那么无论他做任何事都有利于他人。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存在的必要价值。」
「你在安慰我?」司徒夜还以为她根本不会理睬他。
「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我觉得当皇帝运气很重要,才识是后天所学可以鞭策,但运气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好的人一辈子衣食无缺,运气不好的人一生汲汲营营,你是运气好,但也要有点本事才能拥有这个位子。」
司徒夜露出冷笑,「你念过历史,应该知道我娘和妹妹是我害死的。」
司徒日直视他的眼,「爷会拜托我教你也是因为看出你的本质,知道你不坏才会替你说情,别以为他成天胡乱搞笑就什么也不懂,其实他比我更会看人,他有双睿智的眼睛,能看透所有人。我也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利连亲人都能牺牲的冷血帝王,你有一双嗜血的眼,却没有嗜血的心。」
这一瞬,司徒夜在震惊过后,竟拥有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样的情绪在娘死后便再也没有过了,他未曾希望有人了解他的作法,他期待的是即使不用说也能互相明了、信任的亲人,然而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相信他、了解他,偏偏……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居然能说中他的心情。
怎么会是她?
「他又怎么了?」
司徒艾一面吃饭,一面看着坐在客厅有些心不在焉的司徒夜。
最近,她发现这位祖爷爷经常会处于一种放空的境界,练武依旧勤奋,没一丝懈怠,但平常时间却总是魂不守舍,总觉得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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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有点用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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