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人神共愤的汪二哥则是懒懒瞄她一眼,再冷冷瞪走一个觊觎他美色的男人后,一言不发地从唇角逸出笑。
他没说活该,还真是让她觉得意外。
打住!现在不是纠结那些过去的时候,关键是—“妈!为什么你总要挑在我这么惨的时候,告诉我这种我不知该不该恭喜你的事?”
真的很无力啊!
“当然要恭喜,这回我是认真的。”李筠凤声音里带着小女生才有的欣喜。
意思是,之前的很多次都不是认真的许蔚蓝再度忍不住翻白眼。
对一个一年结四次或者五次婚的女人,真亏她本人还没有麻痹。“好吧,妈,恭喜你。”
她甚至连母亲哪天办结婚仪式都不想知道,已经有很多亲戚朋友怀疑她们母女欠高利贷,要靠这种方式敛财还债。
上次甚至有个亲戚还暗示她,这种事,怎么都该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去做,而不是让徐娘半老的母亲去完成。
许蔚蓝笑笑目送亲戚离开,心里好用力地尖叫—天知道,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结束通话后,她叹了一大口气。这种事实在不值得庆贺。
尤其昨天才抓到男友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啊!
她只是想要一个外观合理、内在运作正常的男人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
“上帝呀!可不可以现在立刻赐给我一个正常的男人?无论他是谁,就算是汪云桓那种美得男人垂涎、女人嫉妒但我绝对看不顺眼的男人,我都认了!”她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你叫我做什么?”
旁边忽然吹来一道和风,好听的男人声音响起,她头上的草帽被移开。
许蔚蓝顿感无力。说曹操,曹操到。
亲爱的上帝,她没有真的要汪家老二这种人间极品!
“我在哀怨。”
瞥到汪云桓专注在她脸上的视线,许蔚蓝立刻将表情换成哀怨。
宁可得罪牛鬼蛇神,莫得罪汪家小人。她在心里默念这句整个平安镇的人都知道的至理名言。
汪云桓随手将她的草帽扣在头顶,坐到她旁边,修长的腿一条伸直一条曲起,美丽的脸孔侧望着她,赏心悦目到令人发指。
“哀怨没有我好看?”他唇角噙着微笑,眸中波光流转。
许蔚蓝再度在心里流畅地接上三字经……这世界,要找到比他好看的人不多吧?不管男人女人。
如果这个世界有人会因为太好看而被判死刑,汪云桓应该是第一个受刑的人。
汪爸爸汪妈妈到底有没有去验过DNA,汪云桓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吗?她觉得林婶的怀疑不无道理。她坏心地想着。
“这种事不必哀怨了吧?”直接跳湖重新投胎会比较快。
许蔚蓝别过脸,看着眼前的湖泊。
头上被赏了记栗暴,“那你哀怨什么?是你又失恋还是阿姨又要再婚?”
许蔚蓝倏地转过头看他,对上那双桃花眼,又迅速别开脸继续看着湖面,内心再度哀嚎。呜呜,全中,汪云桓你真的是神!
衰神!
“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分可以加,也没有奖品。
“两个都答对了?”
许蔚蓝闷闷地点头。身旁传来闷笑声,显然有人忍得很辛苦。
她瞥他一眼,“你要笑就笑吧,别憋出内伤来。”
这几年,汪家另外三兄弟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只有赋闲在家的汪云桓最有时间听她唠叨她和母亲的诡异情史。
虽然父亲过世后,她和母亲没多久就搬离平安镇,但是老家一直保留着,她每次有不开心就会趁周末跑回来小住两天,无人可以骚扰的情况下,只有汪云桓可以陪她解闷。
不过,不必指望他能够开导她,这男人比孔雀还自恋,姿态比凤凰还高,偏偏说话比乌鸦还不中听,所以,这种有难度的事就别勉强他了。
他能牺牲时间陪她已经很好了。
“你说,为什么我那么衰?”许蔚蓝第一百零八遍问起这个无解的问题。
“因为……”他似笑非笑。
她连忙抬手,“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说。”伤口上撒盐这种事汪云桓做起来可顺手得很,她才不要给他这个机会。
汪云桓垂下眼,唇角挂着笑,身体微微后倾,靠在大树上。“好吧,那你希望我说什么?恭喜?”
“不必了,这话你对我妈说。”她会被这两个字刺激到睡不着觉的。
“这回为什么分手?”汪云桓阖上引人犯罪的桃花眸,懒懒地问。
许蔚蓝也靠在大树上,“抓到他和别的女人舌吻。”
“你运气真好。”他笑出来,仍旧半阖着眼。
她有气无力道:“拜托,是他的前女友打电话要我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被陷害的?”
“又不是在演八点档,这么洒狗血。”她叹气,想着自己这几年的遭遇,其实已经比八点档还洒狗血了吧?
“其实,”汪云桓拍拍她的肩,语气沉痛,“你可以考虑去做编剧的,有很多现成的题材可以写。”
“……免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保险精算师赚得多。”她随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咬着,“你呢?今天干嘛闲晃到这里来?”
“我来钓鱼。”他指了指不远处。
许蔚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他将钓鱼竿插在泥土里,自己则悠闲地在大树下乘凉。“学姜太公喔?”
汪云桓浅笑,“可惜,鱼儿一直不肯上钩。”
她瞥他一眼,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干嘛讲那么深奥?看上哪家小姐了?”她撞撞他的肩。
他盯着她,盯到她觉得心里发毛。
“呃,”她开口,小心翼翼的,“我其实长得不怎么好看。”
她清楚记得,汪云桓不交女朋友的理由,不是因为汪家家训,而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到哪个女人能好看过他!
瞧瞧这自恋的孔雀!
“我说,”他拉长懒懒的语调,“你的浆糊脑袋里就只剩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吗?”
她没好气地抢过戴在他头顶的草帽,“我好歹是少数几个通过精算师考试的人,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智商!”
“别和天才谈智商两个字,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汪云桓抢回草帽,重新戴到自己头上。
许蔚蓝哈哈大笑,“还天才呢!你在家游手好闲多少年了?”汪爸爸和汪妈妈一定很痛心。
游手好闲?汪云桓哼笑一声,“你嫉妒。”
嫉妒你个头……呜,她还真的很嫉妒汪云桓!嫉妒他有汪爸爸汪妈妈那么好的父母。“算了,懒得和你讲。”
她跳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草屑,“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回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继续奋斗努力。”
她揉揉额角。欸,太阳太大,晒得她头都晕了。
乌烟瘴气?汪云桓嘴角扯出笑容,“我明天和你一起走。”
“嗄?”许蔚蓝伸到一半的懒腰忽然顿住,“你又要做什么?”
“你说呢?”他半张眸看她一眼,也不解释。
她蹙下眉,“随便你吧。”
汪云桓三不五时地要上台北一趟,也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在搞什么。当然,他去基本上就是赖在她那里,好奇怪,他大哥三弟四弟都在台北,他非要去骚扰她。
“我先走了。”她摆摆手。
“丫头!”他趁她未走远,忽然唤住她。
许蔚蓝停下脚步,“怎么?”好久没有听到人叫她“丫头”了,她心里乱怀念的。
“不难过吗?”他声音沉沉的。
她打个哈欠,“习惯了。”就当汪小四被诅咒的命运转移到她身上了。
“有时间去庙里拜拜。”汪云桓建议着,低低笑出来。
许蔚蓝皱皱鼻离开,就知道他不会同情她。
汪云桓张眸,却不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只是从树叶间隙中望向那片蔚蓝的天空,唇角扯出很轻浅的笑。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五年了。
五年,他想,够了。
真的够了。
忘不了咖啡馆,开在巷底最隐秘的角落。
老板大概是存心让人无法发现它,招牌的颜色和墙壁的类似,又小又不起眼,外观的装潢也很阳春,稍不注意就忽略过去,根本看不出这里有间咖啡馆。
当然也很少回头客,因为这里的东西非常平凡普通,一点特色也没有。
这样的店,自然也不需要太多服务生,一个工读生就够了。
因为生意太寥落,工读生偶尔也可以偷懒,例如,偷偷躲在一个沙发座里,听隔壁的美丽母女二人组的对话。
“我希望你离开我儿子。”
从声音推断,应该是那个中年美妇说的。
咦?工读生眼里流露一抹错愕。看起来都很赏心悦目的两人,竟然不是她推断的母女?
沉默了一会,没有听到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工读生想,她还真沉得住气啊!
“你想要什么?钱吗?”
中年美妇接着又道:“我了解你们这种女人,依着自己有张还算能看的脸蛋,就妄想嫁入豪门变凤凰。但是,豪门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风光。老实说,你和远尊不配。”她顿了顿,“所以,要你和远尊分开,三千万够不够?”
很直接地开价。工读生不由得瞠目结舌。三千万?她口中说的三千万是新台币还是越南盾?
她很认真扳着手指头算。要赚,哇,好多年!
“我并不缺钱。”年轻女人终于说话了,语音淡淡的。
工读生点头,眼里有些激动。对对对,就是这种语调,她很早就厌恶罗曼史小说里被有钱男主角的势利眼父母打压到无法还击的女主角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缺钱,你是年薪百万的保险精算师,可是,没有人嫌钱多不是吗?”
这一点,工读生认同。
“如果三千万不够,五千万呢?”看到年轻女人沉默不语,中年美妇抬高价码。
工读生想要冲出去—欸,她好犹豫,该说爱情是无价的……可是,五千万耶!
“许小姐,有些话说在前,五千万是我的底限了,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中年美妇话锋一转,软硬兼施,“何况,你应该知道,你的风评并不好,甚至你母亲……所以你不适合嫁入我们这样的家庭。”
“我不懂您的意思。”淡淡的声音又响起。
装傻的功力看起来谁都不输给谁哟!工读生决定继续兴致高昂地给他听下去。
“就我所知,在认识我儿子之前,你交过十八个男朋友,拥有这样情史的女人进入我们家,只会令家族蒙羞。”中年美妇的声音里隐隐带些怒气了。
哇!工读生眼里激动更甚。这么辉煌的情史?她终于看到传说中那种千人斩的女主角了吗?
“很显然,您的儿子并不介意。”年轻女人的声音仍旧是一迳的清淡。
“是,我知道他不介意。”中年美妇的声音有些让步,“但是,我和他父亲都希望他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家族的生意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好,最近更是有严重的财务危机,现在有家银行的董事愿意提供协助给我们……”
“但条件是要他娶那个董事的女儿吗?”年轻女人的声音竟然隐隐带着笑意
“没错!”大概听出她的笑意,中年美妇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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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会作戏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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