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啦!方姨,我就做到今天好不好?不用知会他——”梅晓苹乘胜追击,想说服方姨让她解除合约。
“这麽不想在我身边工作?”傅逸刚冷冷开口,瞪着这个小女人,心口的怒气更炽。
“你、你、你——”梅晓苹惊讶地回头,看见站在不远处一脸阴沈的男人,一口气提起来,紧张不安地瞪着他。
“我怎样?你的抱怨我全听见了。”她急着跟他撇清关系的态度踩到他的地雷,让傅逸刚一整个爆炸开来!
被老爸一声令下留职停薪,被老妈哀求远离法国来台湾接管汤屋,这种被家人排挤的心情已经够恶劣了,而被家人丢开的怒气还没消呢,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派遣人员也排挤他、想把他丢开,这简直是火上加油。
他往前迈一大步朝她逼近。
梅晓苹吓得冷汗直流,下意识往後退一步,但後面是鱼池,她无路可退,而惊慌的她又退得太急,结果这一退竟然扑通跌落鱼池里。
“哇啊~~”尖叫声响起,惨事发生了。
“小梅~~”方姨惊叫地跑过来。
听到尖叫声,傅逸刚也大步走过来。
两人惊愕地瞪着往後掉落在鱼池里的梅晓苹,跌落时她牛仔裙狼狈的翻起来,里面的白色蕾丝小裤让傅逸刚看得一清二楚,现场瞬间空气凝结。
“晓苹,来,快起来。”还是方姨先回过神来,赶紧过去以身体遮掩她外泄的春光,让她把翻高的裙子顺回来,并伸出手,关心地说:“你爬得上来吗?来,我拉你。”
“我、咳~~”稍微呛到的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蛋胀红,虽然因为惊吓而双腿有点发软,但她还是拉着方姨的手使力的爬起来。“谢谢方姨,咳~~”
“你浑身都湿透了,我看——”蓦地汤屋入口传来的说话声引走了方姨的注意力,她转头发现有新的客人上门,忙又回身跟梅晓苹道歉。“啊,不好意思,有客人来了,我必须去接待,晓苹你等一下,我去找人来帮你——”
方姨说完先礼貌性地跟刚进门的客人招呼一声,接着便急着跑进里头找人来帮忙。
浑身湿透的梅晓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尴尬的抱着自己,低着头不敢看向傅逸刚。
站在一旁的傅逸刚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跨步过去要拉起她,但因为方姨已经先走过去了,他遂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望着她湿淋淋的可怜模样,他感觉心口莫名被什麽东西撞击了一下,接着他发现湿透的布料像第二层肌肤般贴着她,让她的身体曲线一览无遗。
她姣好的身段吸引了他的目光,自然也引来旁人的注目,一股不怎麽舒坦的感觉油然而生,想替她挡住他人视线的念头在心里成形。
“你——”见方姨还没回来,傅逸刚欲开口。
这时方姨去而复返,一脸抱歉的说:“晓苹,不好意思,我一时找不到人帮忙,客人又不能不接待,你先去女汤清理一下,等我忙完再来帮你好吗?”
“可是我没泳装。”
“没关系,女汤是裸泡,不必穿泳装。”方姨说。
“还是不要好了,我擦乾就好。”她边咳着边摇头,不习惯裸泡的她直觉就是拒绝。
“那可怎麽办?要不你去洗衣间拿乾净的浴衣先换上,湿衣物你可以放进洗衣机洗,如果汤屋有空出来,我再帮你安排一间让你冲洗,鱼池的水有点脏,不赶紧洗个澡怕你皮肤会过敏。
”方姨顾虑周全,都替她设想好了。
“好,我看也只能这样了。”她只想赶快离开,因为她现在真的好尴尬,谁知才走一步,一道高大黑影蓦地欺过来。
“我房间的浴室可以借她使用。”见她手足无措又狼狈的样子,加上旁人的注视目光不曾移开,傅逸刚不再迟疑,走过去挡住旁人视线,扣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房间带。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抬头瞪着傅逸刚,她惊讶的嚷嚷。
“少爷肯把浴室借给你,那真是太好了,晓苹,你快上去吧,免得着凉了。”
傅逸刚低头瞥她一眼,见她还是一脸抗拒,下一秒,他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不理会她的拒绝,迅速将她抱回房间。
真是糗到爆!
梅晓苹穿着汤屋的宽松白色浴衣,顶着一头刚用吹风机吹过的松软短鬈发,抱着换下的衣裙,低着头踩着细碎小步踏出浴室。
“不、不好意思,我洗好了,浴室我也刷过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这是傅逸刚的房间,刚刚她掉下鱼池後一时找不到地方清理身体,傅逸刚於是大方地出借浴室让她梳洗。
因为占地不大的关系,“樱之林”的独立汤屋并不多,独立汤屋位於中间栋的二楼,共设计了四间高雅的温泉汤屋,一楼是接待柜台和半开放空间的餐厅,至於左侧最大栋的这栋木屋,一楼是半露天男汤,二楼是半露天女汤,露天男女汤采裸泡,均有蒸气室、冷泉区还有SPA区,是樱之林最受欢迎的泡汤区。
至於最右边最小栋的木屋,就是傅逸刚所住的地方,二楼是卧房,一楼是员工休息室和洗衣晒衣间。
因为独立汤屋都已经客满,而从来没泡过裸汤的梅晓苹害羞地拒绝了方姨要她去裸汤清理身体的提议,於是方姨告诉她晒衣间有乾净的浴衣和浴巾可以使用,要她暂时换上,至於湿透的衣服则先放进洗衣机里洗涤,等独立汤屋有空出来再让她进去冲洗。
当她才转身想赶快逃进洗衣晒衣间里,避开傅逸刚和客人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时,傅逸刚突然大步朝她欺近,对方姨丢下一句“我房间的浴室可以借她使用”,然後便伸手拉着她往右边的独栋木屋走。
她直觉地摇头拒绝,结果他却霸道的将她抱起来,火速上楼,惊讶恍惚间,她便被傅逸刚直接抱上他的房间来了。
刚刚被傅逸刚抱在怀里时她很糗又狼狈,心脏不断怦怦狂跳着,既尴尬又困窘;即使现在已经梳洗好了,她却连跟他说话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想必他现在一定恨不得把她这说他坏话又给他惹麻烦的麻烦精给宰了。
“那个傅先生,我说我洗好了。”他不说话是还在生气吗?气她给他惹麻烦了?
“你——”傅逸刚已经换掉因为抱她而沾湿的衬衫,低头看着脑袋快垂到地上的小女人,还没从刚刚的混乱情绪中回过魂来。
刚刚他抱她上楼来时,她苦着一张脸像攀到救命的浮木一样抓着他的衣襟猛咳嗽,还有她那快要哭出来又因为困窘而忍着哭意的可怜模样,蓦地烙上他的心口,引来他一丝悸动和怜惜,感觉心脏莫名地被撞了一下。
之前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她,所以傅逸刚对她长相的印象是模糊的,直到刚刚,她容貌却意外的在他眼里清明起来。
老天,他是不是注定对这种荏弱纯真的小女人没有招架能力?
她刚刚可怜兮兮、现在则娇憨的模样,以及水嫩迷人的脸蛋和穿着浴衣那引人遐思的身材,在在都让他对她产生一股保护慾。
没想到他千防万防,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对一个小女人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很清楚,当初他爱上只身从台湾到法国留学、生活清苦的前未婚妻葛茜时,就是先对她产生怜悯,然後进一步被吸引,因而产生保护慾,接着展开猛烈追求,然後陷入爱河订下婚约,只是後来两人的感情却变了质。
八个月前,他出了车祸而住院,当时未婚妻因为跟朋友出国旅行没能到医院照顾他,没想到她旅行结束後来探视刚出院的他所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她已移情别恋,要跟他解除婚约,并且决定回台湾定居,让他心碎得只能藉着拚命工作疗情伤,也因此导致三餐不定时、工作时数超长而倒下,再度被送进医院。
然後,他就被逼着来台湾休假兼接手寻找汤屋的管理人。
然而都还没开始找管理人,他的心就莫名其妙被这个敢说他坏话的小女人给“攻击”了,这真是……法国明明有那麽多性感美女对他示好,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偏偏两次心动对象都是单纯可爱的台湾女孩!
不行!有了前车之监他必须记取教训,女人的心都是善变的,外貌单纯的小女人更具杀伤力,可能把他杀得片甲不留,再度负伤累累。
“傅、傅先生,你有什麽不满吗?还、还是我再去把浴室刷一遍?”他一直不说话,梅晓苹只得硬着头皮抬头看他。
但这一眼却没看见他杀人的目光和阴沈的脸色,而是看见一张迷惘的俊颜和一双困惑的黑眸。
“你——”接触到她小鹿斑比般圆圆可爱又带着一丝惧怕的眼神,他看得失了神,花了一点时间才猛地回过神来,一颗强硬的心又莫名其妙被撞击了一下,他赶紧伸手粗鲁的把她推开。
“你离我远一点。”
有过一次被伤害经验的他,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另一段感情,跟这个让他产生保护慾的小女人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法。
被无预警推开的梅晓苹脸上出现一丝受伤情绪,她赶紧低垂下头,越过他急速往外走。“我这就离开,不好意思造成你的困扰了。”
虽然她浴衣里头一丝不挂,这样走出去有点不妥,但比起跟他独处在他私密领域里的尴尬,她还是逼自己硬着头皮走出去。
看见了她一闪而逝的受伤表情,傅逸刚握着拳头逼自己不要被同情及自责的情绪占领,他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才能拯救脱轨的心。
但当梅晓苹打开房门要往外走时,外头传来一阵笑声,那是泡汤客人在一楼餐厅,还有庭院雅座赏景喝茶的谈笑声。
傅逸刚倏地记起刚刚来汤屋泡汤的都是一些欧吉桑,而她身上穿着衣摆仅盖住大腿几公分的浴衣,一双白皙美腿毫无遮掩,而且浴衣的领口很低,她细致的粉肌也微微暴露着,她这一下去还得了,那可爱性感的模样会被楼下那群欧吉桑看光光。
“站住,你给我进来!”在她即将掩门下楼的瞬间,他转身急速走到门口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房间内拉。
“又怎麽了?一下子要我走开,一下子又要我进来,你这人真是……”她忍不住开口抱怨,没有防备的被拉进房内,脚步颠了一下,抱在手上的湿衣裙和内衣裤都掉落在原木地板上。“我刚洗好的衣服——”她惊叫,看见白色蕾丝胸罩和小裤裤就掉落在他的脚边。
他也低头一看,蓦地倒抽一口气。“你里面什麽都没穿?”
瞪着躺在他脚边的贴身衣裤,她瞬间整张脸蛋红通通,这下更尴尬了,赶紧蹲下身捡起来。“都、都湿了要怎、怎麽穿?”
“你里头光溜溜的还敢走下楼,楼下一堆男客人你还好意思?你给我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她就算脱光光走下去也不关他的事,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在乎什麽,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管,还管得很理所当然,把抱着湿衣物的她拉到床边压着她单薄的肩逼她坐下。
“你这人真是奇怪欸,要我离开也是你说的,现在又拉我回来,还莫名其妙骂我,我真倒楣,怎会接下这个工作,早知道宁愿在家喝西北风,也不要勉强接这个临时派遣工作。”她紧抱着湿衣物嘟囔的抱怨起来,直率的她心里藏不住话,并不是她爱抱怨,而是她个性本来就是这样,有话直说没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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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上了心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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