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自己清醒时第一个看到的是你,不过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快过去吧,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待在这里。”他声音虚弱的催促着。
“你的脑子没受伤,应该不会胡言乱语才对,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想我待在这边吗?”安汶芝的眉头紧皱。
“你为什么生气?”他的脑子又开始昏沉沉了,无法理解她语气中的愤怒。
“你放心,若不是因为爸妈年纪大了,不希望他们太过劳心伤神,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妨碍你那些莺莺燕燕上门表演她们对你的伟大爱情。”本来看在他受伤的分上,她并不想跟他争吵,但他只想把她赶走的行为,却令她忍不住宣泄情绪。
“你说什么?”她怎么突然对他发脾气,而且还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安汶芝颓然垂下肩膀,转身离开。
“汶芝?”范可书干涩的喉咙发出的声音破碎不成调而她也不理,他只能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转为浑沌的脑子无法正常的运转,她的态度与口气都让他感到困惑。
她好像在生他的气?是因为他开车害她老公车祸受伤,迄今依然昏迷不醒?范可书试图想要厘清原由,但脑袋逐渐迷糊了起来,他疲累的阖上眼睛,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让他再度昏了过去。
“呜……你快醒醒啊,你若是就这样离开,教我跟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
哀戚悲泣的声音在他耳边吵着,让他不得不自舒适的黑暗中回到全身疼痛的现实。
是谁的妻子在呼唤着丈夫吗?还真不是普通的伤心呢。
“亲爱的,快醒醒啊。”女子又哭喊了声。
奇怪了,那声音怎么好像是贴着他耳朵喊似的响亮?
就在他试图睁开眼睛时,一阵吵杂声又响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有脸出现在这里?还不快滚?!”听来略有年纪的妇人声音怒气冲冲道。
“妈,请让我待在这边等他苏醒,我求求你心。”女子苦苦哀求。
“谁是你妈?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滚!”老妇人气愤的怒斥。
“我肚子里可是有你们家的骨肉啊。”女子哭得好伤心。
“谁知道那个野种是谁的孩子?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告诉你,就算你肚子里有我们家的骨血,你也进不了我们家的门。”
“呜……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子呼天抢地了起来,接着声音又开始在他耳边大声的扬起,就好像在对他说话似的,“亲爱的,你看看,大家都这样欺负我们母子,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们啊。”
“你给我离开我儿子身边,狐狸精,你等着收律师信吧。”老妇人丝毫不为所动的驱逐她。
“妈,算了,不要气坏身子了。”另一道平静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是汶芝?
“好媳妇,你放心,妈一定替你讨个公道的。”老妇人怜惜的说。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他的病房内会上演这一出完全不属于他生活情况的戏码?
“汶芝……”他缓缓张开眼,开口说话,但声音依然虚弱无力。
“你醒了?太好了,亲爱的,我在这里,你最爱的舜芬在这里。”王舜芬欣喜的握住他的手不放。
这举动让范可书不禁蹙起了眉头,困惑的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孔。
“你是谁?”跑错病房了吧?
王舜芬怔了怔,激动道:“我是舜芬,你的心肝宝贝王舜芬啊。”
“你给我让开。”老妇人推开了王舜芬,将安汶芝拉到了前头,朝躺在病床上的他说:“儿子,你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也该长大了,这段时间都是汶芝在照顾你,你千万不要再辜负她了。”
儿子?范可书真的越来越糊涂了,他看了看站在床边的老妇人与面无表情的安汶芝,再看了看杵在一旁,哭得像泪人儿似的陌生女子,真是一头雾水。
“汶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能向自己唯一认识的她求助。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最清楚。”安汶芝淡淡的回答。
“我不懂,我做了什么?”为什么经过一场车祸醒来,他就好像掉进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所听所见,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亲爱的,你别告诉我你丧失记忆了,你别吓我啊。”王舜芬扑上前,紧张的看着他。
“你放心,医生说他脑子好得很,完全没有受伤。”安汶芝实在很想离开,不想待在这里看她上演悲情戏。
“那为什么他好像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王舜芬紧捉住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亲爱的,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
“不要叫我亲爱的,我不是你的亲爱的。”范可书将手抽回,不想让安汶芝误会。
“亲爱的……”王舜芬楞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神色冷淡的他。
“这样就对了。”老妇人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朝她下逐客令,“你现在听到了,请你回去吧,不要在这边丢人现眼了。”
“不——不会的,你说过会永远爱着我的。”她颤抖的摇头。
“我根本没爱过你,你到底是谁?”他好疲累,眼前混乱的场面让他头好痛。
闻言,王舜芬霎时宛若遭五雷轰顶,倏地坐在地上,瞪着他然后嘶吼道:“你这没良心的男人,当初想骗我上床时甜言蜜语说尽,说爱我一生一世,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你好狠啊!你要我跟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干脆死了算了……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王舜芬边说边起身作势往墙壁撞去。
“够了。”安汶芝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身子,冷冽着神色说:“要死去外头死,不要在这边装模作样。还有,若你真的有顾虑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就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我——呜……”她颓然垂下双肩,低声啜泣着。
“妈,可以请你先带她出去吗?”安汶芝请求婆婆。
老妇人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还是应允,“好,我把闲杂人等带走,你们俩慢慢谈。不过唯宸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让他太累了。”毕竟是自己儿子,她还是偏心的。
她轻轻颔首,看着婆婆将一脸绝望的王舜芬拖了出去,才转身面对躺在床上的“丈夫”。
“你不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分了吗?好歹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安汶芝冷着脸道。虽然她帮老公外头的女人说话,很讽刺,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若王舜芬真的做了什么傻事的话,她也会很难受的。
“汶芝,你们是在开玩笑吧?”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妈,还有女人怀了他的小孩他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这很好笑吗?你在外头闯的祸,为什么总是拍拍屁股就置之不理?要我们替你善后?”安汶芝咬牙反问。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是因为我害他车祸昏迷迄今,你才对我这么生气?”他很困惑。
“你在说什么?不要恶人先告状,转移焦点!”她气得两颊都涨红了,“冀唯宸,不要以为你对婚姻不忠实,别人就跟你一样,我不知道你暗地里查了些什么,不过我跟他就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冀唯宸?!你——你刚刚叫我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会错愕的从病床上跳起来。
安汶芝不想理会他,径自道:“等你出院后,我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一办吧。”
说完,她甩头走出了病房。
“等等……”范可书无力的喊了声,却留不住她离去的脚步。
为什么她会朝着他喊冀唯宸的名字?他明明就是范可书啊?
他吃力的想要撑起身子,却是完全无法坐起,满脑子的疑虑让他焦躁不安,没办法安心休息。
他暗忖了下,抓起放在床头边的呼叫铃按了按。
收到传呼的护士很快走进病房,取消了呼叫铃,殷勤的问道:“冀先生,哪边不舒服吗?”
冀先生?!
范可书感到有股凉意自脊椎升起。
“麻烦给我镜子。”他必须确定一件事。
“镜子?”护士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似的反问。
“镜子。”他肯定的重复。
“您稍等。”护士唇角微微勾起,迅速的走了出去。
护士以为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怕自己破相而感到很好笑,殊不知,比起破相,他担心的是男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会儿,护士又快步走了进来,将小镜子递给他道:“您放心,您的脸部并没有受伤。”她边说还边忍不住笑。
范可书接过镜子,放在胸前动作却顿了顿,他暗暗在心中告诉自己,事情绝对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荒谬。那种只有在电影电视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剧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
“冀先生?”看着他将镜子放在胸口迟迟没动作,护士困惑的喊了声。
范可书深吸口气,将镜子慢慢的拿到面前照着……
霍地,所有的疑虑都得到了证实——在镜中的那个人,果然是冀唯宸的模样。
老天爷,这这、这不是真的吧?!
他皱了皱眉,镜子里的那个人也皱起了眉头;他抿了抿唇,镜子里的那张脸也抿起了唇;他错愕的瞠目结舌,镜子里的神情也见鬼了似的圆瞪着眼睛。
“这……这是我?!”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冀先生,放心,您还是一样帅的。”护士有点害羞的说。她可是第一次照料这样有钱的大帅哥呢。
不是,这不是他,他是范可书,他明明就是范可书啊!
范可书的脸色一阵惨白,手上的镜子不由得滑落到地上,镜面摔成了碎片。
自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冀唯宸之后,范可书就谢绝了所有的访客,甚至连冀唯宸的亲人,包括安汶芝都被拒在门外。
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件事。
在探视过身上插着管子,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范可书肉体之后,他才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真的变成冀唯宸了……
范可书靠坐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势已逐渐朝着康复迈进,虽然伤处疼痛依旧,但比起之前整天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已经好太多了。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拉着拐杖,下床慢慢行走,也能够自行进食,连医生都说他进步飞快。
想必是拜这充满肌肉的强壮身躯所赐吧。
轻轻摸着“自己”结实的六块肌,连他这个男人都忍不住感到赞叹。
原本的他,身材其实也没太差,但要练到像冀唯宸这样精壮毫无赘肉,实在不是简单的事情。
由此可见,对于自己的外表,冀唯宸是很注意维持的。
“你在干么?”安汶芝走进病房时,见到的就是他不断的用双手“抚摸”自己的景象,让她不禁感到有诧异。
“呃——”他狼狈的收回手,佯装平静道:“我不是说不见任何人吗?”
“你也任性够了吧,为什么要别人收拾你在外头闯下的烂摊子?”她怒气冲冲的指责。
这阵子,一堆他在外头的女人全都不知羞耻的找上门,甚至在他的病房外争吵不休、大打出手,嗜血的媒体都闻风而来,头条新闻全都是他的风流史,还有她这个以往总是出面力挺丈夫,现在却颜面丢尽的元配安汶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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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范夫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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