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白露将视线从男人身上拉回,瞧着那案后刺史,深吸口气道:「白露于少夫人死前数月,确曾至魏府看诊,可从未诈财,更不曾害命。」
此话,教那男人心口一松,黑眼里浮现几不可见的释然。
「大人,此妇心毒狡狯,其言当不可信。」魏严听了,未等剌史问话,便耸着白眉,疾言厉色,忙道:「她若未做,必也是其主宋应天所为,我儿媳本只微恙,请其来看,看完身子每况愈下,不久便死。未几,老夫便在岳州大市,见我传家翡翠出现珠宝商家珍宝阁,问其从何而来,商家只道,是应天堂宋应天遣此贼妇来卖。」
刺史大人听了,转过头来,瞧着白露问:「民女白露,你可曾携魏家翡翠,卖予珍宝阁商家?」
白露深吸口气,眼也不眨的道:「不曾。」
「她胡说!」魏严斥道:「那是我亲耳所闻,珍宝阁商家亲口所讲——」
刺史随便敲了敲惊堂木,道:「好了好了,安静。」
魏严见状,方闭上了嘴。
刺史大人朝身旁长史招了下手。
长史会意,扬声道:「传——珍宝阁商家上堂——」
不一会儿,立时有人押着一锦衣玉服,脑满肠肥的大老板,上了堂跪下。
「你可是珍宝阁商家景临?」刺史大人问。
「回大人,小的是。」大老板唯唯诺诺的道:「小的是景临,在城内珠宝市经营珍宝阁,买卖珠宝营生。」
「堂上这两人,你可识得?」刺史大人指指那跪着的诉者与被告问。
「识得。」景临瞧着那一男一女,喘了两下,道:「这是魏大人,以及应天堂的白露姑娘。」
刺史大人一听,瞅着魏严,问那珠宝商:「魏大人?你何故称魏严为大人?」
「回、回大人的话,魏大人曾为县丞,虽已辞官养老,但小人敬魏大人多年辛苦,是以仍以大人尊称。」
「喔,是吗?」刺史大人瞧着那魏严,微微一笑,「原来是魏大人,多有失敬,那还不快快请起,来人啊,赐坐。」
魏严面露喜色,神气的站了起来,旁还有官爷,拿了椅子上来。
白露心中一凛,微寒。
丙然,官官还是相护的吗?
她瞥了那在刺史身旁的苏小魅一眼,可他不急不慌,就是站在刺史大人身边,眉目不挑,一语不言。
就在这时,一旁法曹匆匆上前,在长史耳边说了几句,长史听了忙又俯身对坐着的刺史大人嘀咕了几句。
正当官爷将椅摆好,那魏严掀袍要坐时,刺史大人突伸出了手,忙道:「慢!快撤椅——」
持椅的官爷一听大人有令,火速将椅往后一撤,可魏严已要坐下,来不及站起,顿时一屁股坐倒在地,如王八翻肚般摔成了个四脚朝天。
厅外众人一见,哗然而笑,就连厅内本面无表情的执刑问事们,也个个死命的憋着嘴,几乎笑出声。
魏严又羞又气,老脸涨得通红,赶忙爬起。
只瞧刺史大人将身子前倾,压过半个桌面,瞧着那摔得万般狼狈的魏严,道:「唉呀,魏大人,你还好吧?抱歉啊,律令有规,前人合禁,告人亦禁,辨定当能放之,告人者得押散……刚说散啥去了?」刺史大人讲到一半,转头去问长史。
长史忍笑低头,悄声回道:「散禁。」
「啊,是了,是散禁。」他被提醒记起,笑咪咪的再转过头,瞧着那魏严,客客气气的道:「得押散禁,只可不着枷,还是得押要禁,所以恐得劳烦大人你继续跪着了。」
魏严纵是有气,也只得忍下,着恼的重新跪回地上。
即便如此,白露仍是不安,这刺史大人看来似乎有些不是很可靠,教人难以信任。她无法不注意到,纵然他叫魏严重新跪下,嘴里可还是尊称他为大人。
「咳嗯。」刺史大人轻咳两声,重新在位子上端坐好,再次瞧向那肥得肉直颤的珠宝商,再问:「景临,本官问你,四月前,此女是否曾携一翡翠雕件来售求现?」
「这个……」景临小小的眼珠子,瞧了下魏严和白露,抖着肥肉,看着案后几位大人说:「回大人,当是如此。」
白露一怔,瞪着那富商看,她是见过他,可从未与他交易过啊。
「那是何月何日?」
「七月十九。」
「民女白露,你作何解释?」
「回大人的话,白露确曾见过景临,但七月十九,白露整天人在应天堂为人看诊,堂内簿记皆有所登。」
刺史大人闻言,瞅向苏小魅,「苏将吏,簿子呢?你可有同应天堂搜来?」
苏小魅将搜来的簿记呈上。
刺史大人将应天堂的簿册翻开,上头确实一一登记年月,以及当日看诊人为何,人数多少,家住哪里,为其看诊的大夫是谁。
「景临,七月十九,白露确是在堂看诊呢。」
景临额冒冷汗,「是小人记错,可能、可能是二十。」
「七月二十?」刺史大人扬高了眉,再翻一页,道:「二十那日白露在替王妇阿霞接生。」
「那二十一?」景临抖着脸肉,试探性的问。
「王阿霞难产,生了两日夜。」刺史大人告诉他。
「咦?呃,那个……二十二呢?」景临肥脸煞白,抖着肉再问。
「你要不要干脆我告诉你她哪日不在啊?」刺史大人一拧眉,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是记不记得啊?」
「那个,这个……」景临掏出手绢,猛擦额汗,吞吞吐吐了半天,吐不出个所以然来。
湘阴县丞见情况不对,忙回身插嘴:「大人,簿记为人所写,皆有可改,要仿一本,也不是难事。」
「啊,对,你说得对。」刺史大人恍然,指着那县丞笑道:「也是啊,仿一本是不难啊。」
白露心再一沉,却听苏小魅开了口:「大人,既是如此,或可请人召来王阿霞问问,妇人产子,又是难产,王妇必记得产子日是何时。」
「唉呀,苏将吏说得也是。这法子好。」刺史大人说着,再同长史示意,道:「长史,去看看王氏阿霞——」
他话未完,府外已有一妇人举高了手,道:「这啊这儿!大人,我便是阿霞呀,大伙儿让让、让让啊!让我过去,大人在叫我呢!」
人们一听,立即让出了位,让那妇人过去。
熬人手中怀抱一娃儿,在大伙儿的帮忙下,终于挤进了厅里,她挥汗如雨的道,「唉呀我的娘啊,过这街,还真比生孩子累。」
此话一出,教人们又笑出了声。
她抱着孩子,三步两并的穿过大厅,一下子跪到了白露身旁,硬生生将那肥胖的珍宝阁大老板,挤到了一边。
「白露姑娘,你别怕啊,阿霞我来给你作证。」
白露一愣,怎样也没想到会看见这妇人。
熬人气没喘过来,就朝案后的几位大人道:「大人,我就是王阿霞,我手中这孩子,便是白露姑娘接生的,生了我两日夜呢,我可不会忘的。」
「你孩子几日生的?」刺史大人问。
「回大人,二十日至二十一日。」
湘阴县丞脸一变,不甘,再问:「早上还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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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白露歌 下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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