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白露歌 下 第二章

  「大人要问案,应当直接询问并告知民女。」她话语轻柔,却带着指责:「民女自当会通知少爷尽速归来。」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有涉案,若问了你,你或者其他人必然会通知他,无论他是不是犯人,我都得先找到他,和他谈过,才能确认他是否真的牵涉在其中。」
  「他没有。」她蓦然抬起了美目,斩钉截铁的说:「他没有杀人,杀人太麻烦了,少爷懒得做。人是我杀的,和少爷无关。」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你说他不是杀人犯。」
  她眼里再次闪现恼怒的火光,语带讽刺的问:「我说了大人就会信吗?」
  他瞅着她,怀疑她是否知道自己忘记自称民女了,自嘲的笑了笑,他开口回道:「是啊,我信。」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白露一怔:「什么?」
  「因为你信他,而我相信你。」他苦笑道:「至少,我试着想要相信。」
  她粉唇微张,哑然无一言、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好半晌,方能吐出一句,「你平常都是这样办案的吗?」
  「不,平常我并不是这样。」叹了口气,他看着她说:「据说平常我机敏过人,只相信证据,不相信人,因为只要是人就会说谎,但证据不会。眼下所有的证据都告诉我,宋应天是关键。」
  他摸摸脸上被那姑娘抓破的伤,自嘲的笑了笑:「那个连续以毒药药人的凶手,利用宋应天当掩护,你说他没有涉案是在说谎,他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会知道那个可能的嫌犯是谁,所以我才要找到他。」
  说着,他顿了一顿,瞧着她道:「当然,应天堂的事都是你在管的,我早该想到若有人涉案,你一定脱不了关系,只是我一直不想相信。」
  这一句,让她瞳孔微缩。
  她吸了口气,再问:「现在,你信了吗?」
  瞧着那夜夜窝在他怀中的女人,他再叹口气,道:「我信了。」
  她极力忍着,但微翘的眼角小小的抽了一下,他注意到她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轻言浅语的,她直视着他,再问:「你要逮我归案吗?」
  「不。」
  「为什么?」
  他吸了口气,看着她道:「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否则你不会试图替我挡刀。」
  他可以看见她眼中细微的情绪,可以察觉到她脸上几不可察觉的表情。
  唉,所以他就说,他问案时得看着人的脸啊。
  「或许你真的动了手,但我不认为你真的杀了人。」
  一瞬间,她屏住了气息,黑眸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可当他试图辨认,她已飞快垂下了眼,客气又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既然大人认为民女没有嫌疑,鬼岛是私人岛屿,不欢迎外人私自造访,还请大人您自行离开,白露有事要忙,就不多送了。」
  说着,她绕过他进了门,当着他的面,将两扇拉门刷的拉上,关得密不透风。
  懊死!
  瞪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他暗咒一声。
  所以,他现在成了外人?
  一个时辰前她还躺在他怀里,现在他就是外人了?
  即便心里早有若惹火了她,就会遇到这事的准备,他还是觉得像被她狠狠戳了一刀。
  话说回来,外人比大人好?
  不,他决定当大人还是比外人好,至少大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当无赖,
  所以他拾起手,轻敲了两下贴着丝绸的窗门,扬声通知她。
  「民女姑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法在家规之上,这鬼岛洞庭怎么算都还是在大唐之内,大人我既奉刑部之命查案,就有权利留在任何我想待的地方——」
  他是个官。
  白露知道他上过战场,可她以为他就只是当过兵而已。
  她怎样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官,还是个直属刑部尚书的将吏。
  他没有那种派头,没有那种狗眼看人低、仗势欺人的德行,她知道当官的也是有好的,可他看起来不像个官。
  那男人在外面嚷嚷。
  话未完,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果然是个官,还是个狗官!
  听着那男人的宣告,她恼得想回身开门,用力的将手中的包袱摔到他脸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没那本钱,也没那资格发脾气,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增加更多,她还有事情要处理,没空同他瞎搅和。
  白露深吸口气,朝已经盘腿坐在矮桌旁的宋应天走去,将手中的包袱与竹篮搁到了矮桌上,它们方才掉落在地,有些脏了,幸好三婶备的食物没有汤水,才没让东西全部泡汤。
  她把竹篮里的馒头包子一一拿出来,再用他烧滚的热水,替他泡了壶茶。
  「他就是那个让你气色变好的人?」瞧着她,宋应天好奇开口。
  白露泡茶的手一僵,然后才继续将茶水注入杯里,道:「抱歉,我不知他跟了来。」
  「不怪你。」他笑了笑,咬了一口包子,瞅着她说:「是我不该在这时辰要你出来,只是我不想太早让人知道我回来了。」
  「我不知他是官,若我知道,定不会让他待在堂里。」她将茶水送到他手边。
  宋应天接过茶水,不在意的说:「他是官,若真想待着,谁能拦着他?你别放心上,这事迟早会发生。」
  她抿了抿唇,歉然道:「白露给您添麻烦了。」
  「你不麻烦。」他笑着指指躺在一旁的那位姑娘:「她才是个麻烦。」
  瞧见被褥上躺着那姑娘,白露把刚刚在房里收拾的包袱解开,道:「我收了些我的衣裳和鞋袜,都在这儿了,她或许能穿。」
  说着,她拿起一件裙裳跪坐到床褥边,想替那昏迷的姑娘穿上,看见她身前全是沙尘,才想起她方才被外面那位大人给压在了地上。
  她从一旁水缸里舀了盆水,以布巾小心的替她擦身,白露知那男人为了救她,才会对这姑娘下这么重的手,可看着那嫩白肌肤上的刮痕,她心头还是抽了一下。
  虽然她曾挟持她,又差点砍了苏小魅,她却无法痛恨这姑娘,她清楚人被逼到了尽头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这姑娘不知受了多少苦,才会变得这般狠。
  当她替她擦完了身,再要替这姑娘上点伤药,却发现方才那些在她嫩白肌肤上的刮痕,似乎变淡了些。
  白露一怔,以为自己眼花,仔细再看,那些伤痕竟就在她眼前缓缓消失。
  她吃了一惊,回首看向那在矮桌边吃饭的男人。
  「少爷,她——这姑娘身上的伤——」
  宋应天转过头来,瞧了一眼,见她手上还拿着膏药,只道:「不碍事的,她自己会好。」
  「什么?」她小嘴微张,愣愣的看着他。
  「我捡到她的时候,她整只右手都不见了,身上被咬得七七八八,活像个破布娃娃似的。」
  他老神在在的看着她,一边端起了热茶,将其吹凉,道:「当时,我还以为她死了,本打算挖个洞把她埋了,却发现她心还在跳,只好将她带上车,想说带去凤凰楼给二师叔看看。」
  说着,他垂眼轻啜了口茶,才又慢条斯理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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