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儿 第十五章

  「杀她还用不着我。」南宫瑾表情极冷,漠然道:「你刚不是问起她娘?教会她蛊毒术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们圣教的前任圣女,叛逃的那一个。我想,消灭叛教余孽应该是你这个圣教使徒该做的事。」
  钟离魅儿心一跳,有些意外。
  不单是因为娘亲的身分被提及,她其实也清楚,凭南宫家独霸一方的势力,就算药谷当年蓄意掩盖,只要南宫家想,要得知这些前尘往事并非难事。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绑匪竟然是圣教使徒?那么娘会不会有危险?
  因为反应太慢的缘故,钟离魅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出她的烦恼,花错已先眯起了眼,而后冷冷的笑了。
  「我要告诉你两件事。」噙着冷笑,花错说:「第一,你说的事不可能发生,我圣教教史上写明了前任圣女叛教死于噬心蛊,这是已成定论的事,哪来第二个叛教圣女可追究罪责?」
  花错没说出口的是,就算那人真有天大的运气,在噬心蛊下求得生天,但既然教史那么记载,事情便算定案。教主都不追究了,哪轮得到她一个求爱不得的人来兴风作浪?
  「第二,就算前任叛教圣女活着又如何?」轻蔑一笑,花错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你都知道这小姑娘是养女,还因为她和药谷无血缘关系而轻视她,现在却回头要我以叛教余孽的身分对付她?我是哪里让你误会了,误以为我脑子跟你一样有问题?」
  钟离魅儿吃惊得小嘴微张,小鹿一样的眼睛闪耀着星星一样的光辉。她对于反应便捷、思绪清明的人,总是下意识地投以无限崇敬。
  简白的说,她对这么会吵架还嘴的人,打从心底觉得好厉害呀!
  但她闪着星星光芒的崇敬很快转为惊恐,因为她看见面色严厉的南宫瑾二话不说,持刀直往花错杀去,
  「小心」二字没来得及喊出口,剑光一闪,反应迅速的花错预备好迎接的攻击却怱地转了个方向,直朝钟离魅儿而来。
  啊?怎会这样?
  突来的变故让花错暗自大骂,特别是看那个有小鹿眼神的小姑娘一脸愣愣的动也不动,摆明还没反应过来,更是急得直想骂娘。奸诈的汉人!这些奸诈的汉人……
  事情发生得极快,结束也就在转瞬之间。
  数道黑影破空而来,当凌厉的剑芒逼近钟离魅儿,离心口处就差那么一寸距离的时候,南宫瑾怱地化为木人,当她再也无法动弹时,那些发挥功能的暗器也纷纷落了地。
  不是瓜子就是花生。
  花错眉头抽了抽,对这暗器无语;而且,他更好奇的是没入南宫瑾体内的银针是何用途?他的眼睛看见的可不只是落地的那些,真要说起来,那些瓜子跟花生就像掩护那数道细如牛毛的银针似的……
  「哥哥!」钟离魅儿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露出害怕表情的娇颜染上了笑,喜孜孜的说道:「你来得好快,我有听活,没有胡乱反抗,没让歹徒伤害我喔。」
  被称做「歹徒」的花错这回脸皮忍不住抽搐了下。
  一行人步入屋内,为首的那人一身墨紫,清雅贵气,不是钟离谦陌又是谁?
  「多亏了瑾大小姐,要不哥哥哪能这么快找到你呢。」和风一般的温煦浅笑流露着,可没人知晓那温雅和煦的表象下,钟离谦陌的一颗心跳得有多剧烈。
  他呵护备至的宝贝,差一点……差一点点就……
  面色不显的将人拉进怀中,远离了利刃的范围,颀长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挡到她的身前,不让她有任何被花错暗算的机会。
  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需要小心提防的不只是螳螂,黄雀也要小心背后有没有虎视眈眈的猎鹰。猎与被猎,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而已。
  「幸好少主有先见之明,为了怕瑾大小姐有任何脱序的行为,所以一直派人注意她的行动。弟兄们发现了她的异常,小心盯梢后发现了你,这才让我们掌握到你的行踪。要不,只怕这会儿少主已经把这座城给掀了。」崇右笑咪咪地说道,却是皮笑肉不笑,甚至毫不掩饰他的不爽,直接朝南宫瑾的方向白了一眼。
  奉左只是朝钟离魅儿点了点头,表示:平安即可。
  承受大家的关心,钟离魅儿一颗心涨得满满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幸福得让她不知所措,只能用力扑向兄长的怀中。
  「瑾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跟随在钟离谦陌与奉左、崇右身后进来的,是南宫瑾的爹,现任的南宫家主——南宫云。
  他一脸灰败的看着穴道被点的女儿,神情难掩震惊。
  他原是想,这个大女儿心高气傲,向钟离家道歉示好的事可能有所闪失,想着要帮衬一把才会亲自前来,打算卖个老脸,希望药谷多少看在他的面子上可以收回拒收南宫家患者的成命。
  适才在路上过上行色匆匆的钟离谦陌一行人时,获邀同行的他还暗喜事情定有转机,毕竟年轻人有急事待办,还不忘邀他同行。
  哪里知道跟着匆匆赶到现场,竟见到女儿持凶器伤人的场景?
  这……这梁子结得这么大,是要怎么解?
  「怎么这么糊涂?你这么会这么糊涂引」痛心疾首,南宫云一张老脸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几个年轻人了。
  「南宫世伯,事情的经过您是看到也听到了,所以也别跟我再说什么,就这样吧。」钟离谦陌正要抱心爱的小孩离开这让人感到晦气的地方,不想却听见怀中的宝贝闷哼了一声。
  所有人见她面色惨白,均是神色一变。
  「魅儿?」钟离谦陌搭上她的脉搏,俊颜因异常的紊乱脉象而一沉。
  「哥……哥,我疼……」捂着心口,钟离魅儿连说话都困难,随即昏了过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崇右直觉地朝花错质问。
  奉左没出声,却是亮出了匕首,明确表明态度——坦白从宽。
  花错自知这几位高手联手的话,他人孤势单绝非对手,也不敢玩什么花样;更何况天地良心,他才不像这些奸诈的汉人,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
  他对这个小姑娘可没下什么毒手,相反的,他其实送了她一份大礼。
  自觉坦荡,加上花错并不觉得自己的善行有什么好遮掩的,所以也很坦然的说了。「你们要知道,她刚刚跟我讲了一个『因为爱不到你,所以就杀死你爱的那个人』的故事。」完全就是近墨者黑,花错学起了钟离魅儿开始细说从头。
  「少废话!」奉左可不给面子。
  不想计较汉人的猴急个性,花错配合的挑重点说:「重点就是,我本来以为她是信口开河,哪晓得她才讲完没多久,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女人就杀了进来,眼看『爱不到你,所以就杀死你爱的那个人』这种事就要发生,我怕小姑娘吃亏,所以趁疯女人不注意,送了小姑娘一份大礼,帮她植了养心蛊。」
  「养心蛊?」钟离谦陌万年不变的温雅容颜顿时僵住,失了些许血色。
  「你竟敢给我们魅魅下蛊?」崇右怒斥,手一翻,一支翠绿玉笛已在手中,已然被激得亮出武器。
  奉左面色阴沉,大有「你不解蛊就绝对让你死」的气势。
  「喂,你们汉人别那么大惊小怪,又不是所有的蛊都是害人用的。」花错一睑受不了,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随口介绍道:「这养心蛊可好了,平常住在宿主的心窝活血养脉,对身体有极大益处。若遇到意外,哪怕是再厉害的毒或是伤,都能护住宿主的心脉,留一口气让宿主获得更多救治的机会,真的是好东西,你们懂不懂啊?」
  崇右跟奉左对蛊毒没有研究,狐疑地看向自家少主,却见那总是云淡风轻、儒雅温煦的俊颜失去所有血色且双目赤红。
  「少主?」这异常的模样让奉左、崇右都担心了起来。
  钟离谦陌当机立断,抱着怀中的人来到床边,轻放下后,袖一扬、银针起,针针皆插向断生死的大穴。
  「喂,我说的是真的。」
  眼看着钟离谦陌快狠准的下针,让昏过去的人进入假死状态,花错以为对方不识货,心里也急了。
  「这养心蛊真是极好的东西,多少人求之不得,是很稀少珍贵的蛊虫,你别不识好人心了。况且你现在的做法会让蛊虫休眠,根本帮不到她。」
  咬牙,钟离谦陌恨得连心都感到一阵阵拧痛,冷声道:「她体内,原本就有一只养心蛊。」
  说服的话语消了声,花错的脸绿了。
  万虫成就一蛊。
  除非是特殊蛊种,要不,一个蛊盅最终就只能存活一只蛊虫,这是养蛊人最基本的常识。
  要是故意多放一只,那蛊虫就会互斗,斗出个你死我活,直到剩下一只。
  结果他自以为好心送了一只,不料人家小姑娘体内本就有一只……
  这下子,她的心脏不是成为两只蛊虫的战场,闹得爆心而死,就是只能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当个活死人。
  惨了,他坏事了,而且是非常坏的坏,怎么办?
  彷佛一场梦……
  小小的钟离魅儿在熟悉的庄园中行走,巧妙地避开所有人。
  她不得不,因为那些伺候的仆妇、小厮们总会告诉她,她需要好好的养身体才能救哥哥。接着,在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她被抱回房间,独自待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中休养。
  她不喜欢那样。
  比起一个人的房间,虽然哥哥现在睡着不能理她,她还是喜欢跟哥哥待在一起。
  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耳提面命,小小的人儿像一心归巢的倦鸟,逮到机会就往她认定的归处前进。
  这不是又一次让她顺利的抵达了目的地?
  进到药味浓厚的内室,瘦小的身躯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甚是熟练的钻进了被窝,调整好姿势,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蜷在她最熟悉的怀抱中。
  内心的失落因为那温暖的怀抱跟熟悉的气味而平缓了下来,幼小的心灵还懵懵懂懂,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即使哥哥毫无知觉,无法给出任何回应,可单单只是待在他的身边,都让她觉得心安。
  娘说,植入她体内的养心蛊是只特殊药性的蛊虫,能为她养好具有特殊药性的心头血,好作为救哥哥的药引。
  到时哥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睡着,他能清醒过来,好好的活着,再像以前一样陪着她,而不是维持如今这种动也不动、不言不语的状态。
  小小的娃儿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细细软软的小手忍不住捂着心口,天真的对心中的蛊虫打气道:「蛊啊蛊,你要乖乖听话,赶紧养好心头血,这样哥哥才能早些醒来……」
  迷迷糊糊睡去时,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牵着哥哥柔滑的手,对兄妹俩重拾往日相互陪伴的平静生活充满了期待。
  是期待,也是盼望。
  希望一切恢复如常的信念如此强烈,即使要承受可怕的剧痛,她也要咬牙忍耐。因为一切都是为了哥哥。
  好疼!
  极度的疼痛击溃了意识,使她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掌握,只感觉到钻心入骨的疼。
  是什么东西要从她的心破体而出呢?
  想喊疼,却是疼到连喊出声的气力都没有,只觉得嘴里被灌进了温热的、带着可怕腥味的液体,无法吞咽的部分全数溢了出来。萦绕口鼻间的浓浓腥味逼得她想作呕,但偏偏浑身虚软,连吐都吐不出来。
  「好孩子,忍忍,等蛊虫引出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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