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骄阳映照整座郁郁葱葱的山林,清亮的光芒透过枝叶,洒落在一抹窈窕曼妙的身影上。
杜念晴踏着轻快的脚步,独自一个人走在林间石子路上,忽然被一阵鸟鸣声吸引了注意力。
她停了下来,仰头望着在树梢跳跃嬉戏的鸟儿,红唇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眉宇之间透露出坚强的神色。
自从离开她自幼居住的山中小屋,至今已经十多天了。
尽管师父的死让她伤心不已,但是在狠狠哭过几日,悲伤的情绪彻底宣泄之后,她告诉自己一定得振作起来,毕竟若是师父地下有知,也必定不会乐见她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于是,她努力打起精神,并且安慰自己——或许这样真的如同师父所言,反而是一种解脱,师父将不必再为了过去那遭受背叛的恋情而抑郁痛苦了。
收拾好心情之后,她遵照师父的遗愿,带着师父留给她的那只木匣,离开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只不过,往后她将何去何从呢?
杜念晴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对于自己究竟该上哪儿去,却是没有半点头绪。
几经思量后,她决定先四处游历,到各地走走,看哪里会让她心生停留的渴望,便在哪里落脚,然后再想想该怎么养活自己。
「约莫再三日的路程,就能到京城了吧?我就先在京城待个几天,然后再往南,到江南走走吧!」她喃喃说着自己的计划。
过去她不曾去过京城,听说那儿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应该可以让她开开眼界,多一点特别的体验。
杜念晴深吸口气,继续迈开步伐,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后,她瞧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
仔细一看,那名身穿黄衣的姑娘看起来比她年长几岁,至于一旁的小男孩瞧上去约莫五、六岁,而他们正蹲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下,黄衣姑娘看起来似乎在努力安抚那个小男孩。
「他们该不是碰上了什么麻烦吧?」
这么一想,杜念晴便不禁加快脚步,走近那对姊弟。
「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关心地开口询问。
黄衣姑娘抬起头,素净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与无奈。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弟弟走累了,又饿又渴,可偏偏咱们的水粮才刚吃完、喝光哪!」
杜念晴一听,立刻掏出自己的水袋和乾粮,大方地递了出去。
「来,我这儿有水和食物,拿去吧!」
「这……」
男孩抬起头望着姊姊,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接受。
黄衣姑娘也面露一丝犹豫。尽管弟弟确实又饿又渴,但他们实在不好意思接受陌生人的这番善意。
「不要紧的,我还有很多哪!快拿去吧!」杜念晴轻声催促,最后索性直接将东西塞到男孩的手中。
从这对姊弟俩的衣裳皆有补丁的情况来看,显然手头并不宽裕,尽管自己也非经济无虞的富家千金,过些日子她也得要想法子开始挣钱养活自己,但这点程度的忙,她很乐意帮的。
「这……好吧,那就多谢姑娘了。小光,还不快点谢谢这位姊姊?」黄衣姑娘轻声催促。
「谢谢姊姊。」男孩乖乖道了谢,立刻吃吃喝喝了起来。
黄衣姑娘心疼地看了弟弟一眼后,再度转头望向前方的女子。
「姑娘真是帮了大忙,太谢谢你了。」
杜念晴笑着摇摇头。「只不过是一点小忙罢了,姑娘千万别这么客气。对了,我叫杜念晴,姑娘呢?」
「我叫古芸芸,这是我的弟弟,古丰光。」
「你们打算上哪儿呀?怎么只有你们姊弟两人?」杜念晴好奇地问。
从他们身上揣着包袱来看,该是从外地来的,可这对姊弟瞧上去像是根本不会半点功夫,万一途中碰上了坏人怎么办?
「不瞒杜姑娘,我爹在四年前去世,而我娘在半个多月前也病逝了。我娘临终前吩咐,要我带着弟弟去投靠未婚夫。」古芸芸答道。
听见他们的娘亲和她师父一样在半个多月前去世了,杜念晴的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更忍不住想要关心这对朴实又亲切的姊弟了。
「既然有婚约,那怎么不让夫家那边派人来接呢?这样不是也比较安全一些吗?」杜念晴问道。
「事实上,自从二十年前定下婚约之后,两家人从此再没有见过面了,我也是在娘去世之前,才知道原来自己有个未婚夫呢!」古芸芸说道。
「嗄?怎么会这样?」
古芸芸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起往事。
「当年,爹娘与对方定下亲事的时候,我还尚未出世呢!可不幸的是,定下亲事不久后,家中出了变故,一夕之间流离失所,还欠下庞大的负债……爹娘不想拖累对方,便决定当作没有婚约这回事,所以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只是……由于没有其他的亲戚可以投靠了,娘担心我和年幼的弟弟无依无靠,所以才在临终时嘱咐我,带着弟弟去投靠未婚夫家。」
「原来如此,但是既然这么多年来,你们两家之间都没有联系,万一你的未婚夫早已娶妻生子了,该怎么办?」
「倘若他已娶妻,我也不能强求,只能将这些年来毫无联系的苦衷告知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念在过去的情谊,收留我们姊弟,即便是要我当奴婢也无妨,只要能够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让弟弟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
听着这番话,杜念晴的心一揪,由衷希望他们可以有个好的结果。
「那你此行要怎么与对方相认呢?」她又问。
古芸芸从包袱里取出一只小木匣,打开一看,里头躺着一枚玉佩。
「这是当年对方交给我爹娘的信物。」
杜念晴一听,赶紧叮嘱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快点收好吧!万一不小心遗失,那可就麻烦了。」
见古芸芸将木匣子收妥之后,杜念晴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干脆我一路护送你们到未婚夫家吧?」
古芸芸闻言既惊讶又感动,但却连忙摇头。
「不用了,怎么好麻烦姑娘呢?况且其实也剩没多少路程了,这番好意,咱们姊弟俩就心领了。再说,咱们姊弟俩瞧上去穷困极了,应该也不会有盗匪想要白费力气对付咱们的。」古芸芸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们姊弟俩一身寒伧,身上仅余极少的盘缠,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只有那枚玉佩而已。
「不管怎么样,你们姊弟二人行走在外总是危险,我会功夫,可以保护你们的。」杜念晴说道,真心想保护他们。
「杜姑娘真是好心人,不过真的不用了。」古芸芸仍是摇头婉拒。
由于家中的变故,从小爹娘就教导她必须要坚强、凡事靠自己,不能给他人造成困扰与负担。
眼看她的心意坚定,杜念晴只好说:「那不然,至少到下个城镇之前,咱们一块儿同行吧!既然都走这儿,肯定是顺路,你可别再推辞了呀!」
古芸芸笑了笑,眼底闪动着感激的光芒。
「那就多谢杜姑娘了。」
「别客气,叫我念晴就行了,『杜姑娘』这三个字听起来挺别扭的。对了,我今年十八,倘若不嫌弃的话,我就喊你一声芸芸姊吧?」
「好啊,念晴。咱们姊弟可真是幸运,能够遇上你。」
「能够遇上芸芸姊,我也很幸运呀!」杜念晴由衷地说。
她自幼就一直跟在师父的身边,难得遇上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这可是她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呢!
「希望芸芸姊和小光往后能够顺顺利利的,要是有人欺负你们的话,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帮你们出气!」
「呵,若真有那一天,就有劳念晴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杜念晴毫不犹豫地保证。
京城近郊
将近大半个月都是暖阳普照的好天气,本以为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想不到却在今儿个午后突然下起雨。
幸好,这场雨来得急,去得也快,约莫一个多时辰就停了。
郁郁苍翠的树林,茂密的叶片沾着未干的雨露,显得格外清新。
在通往京城的林间道路上,约莫有七、八名男子迎面走来,几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咱们运这趟镖,可真是顺利极了,甚至比预计提早了一天回来哪!」
「这全都是大当家领导有方,有大当家带头运镖,万事妥当啦!」
被这群人称为大当家的,是一名身形挺拔的男子,他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刀凿似的深邃五官,让他瞧起来格外阳刚俊朗,而眉宇之间更是散发出一股自信的神采。
他名叫楚仲天,是京城「天运镖局」的大当家。
今年二十五岁的他,其实是「旭阳山庄」的大少爷。「旭阳山庄」世代以经营布疋买卖为业,是京城一带最大的布商。
由于对经商没有半点兴趣,五年前,楚仲天搬出「旭阳山庄」,和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开了间「天运镖局」。
至于庞大的家业,则在三年前爹爹去世之后,由小他五岁的弟弟楚仲旭接手掌管。
尽管自己身为长子,但楚仲天从来就不觉得自己不接掌家业有什么可惜的,反而认为兄弟俩各自发挥所长,这样才是最好的。
「等咱们回镖局之后,我请大伙儿喝酒,好好放松一下!」楚仲天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在运镖的途中镖师们是禁止喝酒的,而大伙儿「忍」了这么多天,回去之后自然该要好好犒赏他们的辛劳。
听见他的承诺,镖师们全都高兴得乐呵呵的。
楚仲天原本也跟着大伙儿一起笑着,但俊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敛去,黑眸闪动着一丝警戒的光芒。
镖师们瞧见他的神色一变,根据这几年下来的默契,立刻明白有状况,全都停下了脚步,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儿,一群壮汉从山林间窜出。
约略算算,对方约有二十多人,一个个手持刀械,透出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而为首的是个身形格外魁梧、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灰衣男子。
楚仲天往前迈了步,昂然无惧地面对这群盗匪。
「诸位兄台,请问有何指教?」他朗声问道,对于这群壮汉的来历,心中已有了底。
这些家伙,大抵就是近两个月来突然在京城近郊窜起的盗匪吧!由于总是二十多人一块儿行动,再加上十分凶狠,因此百姓们相当忌惮,官府也已将这帮盗匪列为重要的追捕对象。
「废话少说!」刀疤壮汉厉声喝道。「把你们身上的钱财全留下来,大爷们可以饶你们一条活路!」
面对着杀气腾腾的威胁,楚仲天的神色不变。
「诸位还是放弃吧,咱们一文钱也不会给的。」
刀疤壮汉不悦地眯起了眸子,眼底浮现杀气。
「倘若敬酒不吃,那就得吃罚酒了!刀剑无眼,劝你们还是乖乖地把钱财全交出来,否则一不小心可是要赔上性命的。」
「那也得你们有那个本事才行。」楚仲天淡淡地回答。
他的神情和语气显然没将这群盗匪当一回事,而这彻底惹怒了刀疤壮汉。
「既然如此,那就纳命来吧!兄弟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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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找错碴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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