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便明白他说的「不好意思便转身」是什么意思了。
她把脸庞埋在锦被间,不看他,心里的羞怯便减低了一大半。
可这时,她还不知道他「险恶」的用心。
庄敬从她的脖颈一路往下吻,她雪白的美背此刻是一道漂亮的弧,性感万分。
他在她背上留下一长串的吻,直到那件碍事的长裙挡住他的前进。
他不耐烦地看了裙子一眼,手下微微用力,裙子连着亵裤便被硬扯下来。
瞬间,一座雪白峰峦映入他眼帘,姿妍秀丽、白里透红、美妙无双。
他看得心痒难耐,情不自禁,俯下身子亲了一口。
「啊!」她惊叫一声。「你干什么?」
「你如此美丽,为夫情难自拔啊!」说着,他又吻了下。
「啊!」付怀秋身子一颤,就要挣脱他。「别别别……那里、那里……唉,那里不好啦,你快停下……」
她再也撑不住,挣扎着想要翻过身子,但庄敬就压在她的身上,哪里容得她轻易动弹?
至此,她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这坏家伙早想干坏事,所以骗她翻身,如此,他便可以为所欲为!
「我不要、我不要……庄敬,你好可恶……」
「你不喜欢吗?」他笑着又亲了一下,然后转移阵地,吻向她的大腿。「这样如何?」
他不在那敏感的地方作怪,她终于能稍微松下一口气了,但想起刚才的尴尬,她心里又有些恼。
「不管,你起来,我要翻身。」
「你确定?」他语气间带着一股似期待又促狭的笑意。
「当然。」她扭着身子,奋力地要将他掀翻过去,好让自己可以安然转身。
「好吧,如你所愿。」他起身,帮助她翻过身子,同时,立刻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记,再慢慢沿着她的脖颈、锁骨、胸脯、小腹……一路往下。
「啊!」这一次,她叫得比刚才还大声。「你干什么引」
「亲你啊!」他一脸憨厚。
她要再相信他是个忠实无害之人,就是白痴了。
「亲你个头啦!哪有人亲那里的?走开……」她伸手用力推他。
「为什么不能亲?」说着,他舔吻了她一下。
她如遭雷击,忍不住颤抖起来,一股说不出的麻痒与热度窜遍全身。
「庄敬,你这混蛋……」她娇喘着,脸红如火烧。
「为什么骂我?」
「走开啦!」她不要理他了,这个大坏蛋。
这时,谁再说庄敬忠厚老实,付怀秋一定送对方两个白眼,这家伙分明是扮猪吃老虎的一只大坏蛋!
「你……你亲那种地方……你羞也不羞?」
「有什么好羞的?闺房私密,难道还要说与人知?这是我俩问的情趣,只有放开胸怀享受,哪管恁多八股教条,规定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人生至此,还有何滋味?」他最不屑那些酸儒满口道德文章,却一股子男盗女娼了。
所以他只读自己喜欢的书,至于那成堆叠塔的礼仪教条,让它们全部见鬼去吧!
这也是为什么他虽也算是满腹经纶,却被编到丁字号馆的理由,因为他从头到尾不屑那些死读书、读死书的酸儒。
「就算是这样,那也……那也……」私心里,她是赞同他所言,可她很害羞啊!
「你反驳不了,便是同意了我的意思,那我可以继续……」
「不不不——」再让他搞下去,她还不羞死?付怀秋极力动脑,终于想到解决之道。「我的意思是……看看,我都被你脱得……反正我衣着不整,你却穿得整整齐齐,未免太不公平了,我要求平等对待。」
「啊?」他愣了下,坏笑道:「好吧,如你所愿。」
于是他起身,除去身上所有衣衫,再重返床铺。
当他脱下衣服的时候,她立刻双手捂脸,不敢看他,可又很好奇,他衣服下的身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她悄悄张开手指,自指缝偷瞧他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劲壮的腰,直到那结实挺翘的臀。
他肤色黝黑,跟她完全不同,他肌肉分明,看来精悍有力。
她不知道他的身子是不是最好看的,但她确是瞧得怦然心动。
「小秋……」当他重新上床,赤裸的身子贴着她的,霎时,她的身子热得像要烧起火来。
付怀秋张开嘴,无力地喘息。为什么会这样?如此剧烈的刺激,让她的心快要蹦出胸膛了。
这时,四个字浮现她脑海——作茧自缚,不正是她此刻的最佳写照?她悔不当初啊!
庄敬亲了亲她的唇。「小秋,我爱你,这一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支持你,你什么也不必怕,只要有我在,天王老子都伤不了你。」
她本来又羞又恼的,可听了他的话,却觉心窝好暖,彷佛泡在蜜缸中,甜蜜得几乎飞上天去。
「庄敬,我也爱你——」她主动勾下他的脖子,吻上他,两人合而为一,一室春情,满屋幸福。
他们的爱不需要金银珠宝、华衣美食,只要不离不弃,便已足够。
半年后——
清晨,庄敬端来清水,帮付怀秋洗完脸后,便兴高采烈地坐在妆台前,等着替她画眉。
夫君温存体贴,她本该十分感动才是,但他殷勤到若非她坚持自己穿衣服,恐怕连她的衣着都要一手包办了。
她觉得,再被他这么胡天胡地地娇宠下去,她就要变成一个四体不勤的废物了。
尤其她实在搞不懂,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爱替女子画眉?
虽说婚前她便听闻,他毕生志愿便是娶一房娇妻,日日为妻画眉,尽享闺房至乐,可他们成亲都半年多了,他那画眉的乐趣再高昂,也该消退了吧?
偏偏他还真画上瘾了,哪天她不让他画,他还会唉声叹气一整日,教她心虚难安,最后只好事事依他。
这男人……他根本就吃定她了!
「小秋,你穿好没有?为夫等得很着急了。」
「好了啦!你别老催嘛!」她束好腰带,坐到他面前,闭上眼,这张脸就任由他施为了。幸好他技术极佳,否则她还能出去见人吗?「说实话,你怎如此爱替人画眉?」
「错,我可不爱替人画眉,我只替我最心爱的娘子画眉。」
「你又吃了多少糖——」
「小弟!」突然一声呼唤传入,打断她的话。然后,砰、砰接连两声巨响,他们家的大门、连同闺房的门都被撞破了,一个身高八尺余的壮汉埋头冲了进来。
庄敬和付怀秋同时一愣。这是拆房子吗?
「大哥,大清早的,我也没得罪你,何苦来拆我家房子呢?」庄敬苦笑。他家人还真是不变的直率和莽撞啊!
庄大哥一看庄敬和付怀秋的模样,就知他们又在玩那劳什子画眉之乐了。他搞不懂,这事情有啥好玩的,他们却乐此不疲,真够无聊。尤其……
「就你们这屋子还用得着人拆吗?刮点大风,它自己估计就要倒了吧?」
庄敬和付怀秋对视一眼。旁人哪里晓得,她与凌端合伙做生意,早就连本带利挣回了庞大身家,别说买一座大宅院,买个十来座都不成问题。
但他们买了新房,搬进去住不到一天便后悔了。偌大的屋子空空旷旷,即便他们同在一间房内,他在窗边绣花,她坐在茶几边看帐册,也听不见彼此的动静,遑论转个头便瞧见对方的身影。
那种滋味是虽然奢华却疏远,实在令人不喜。他们发现自己更爱这间小小的、随时都可以知道对方动静的屋子,因此又搬回来。至于那座大宅院,她已把它改成花庄,专供人游览、欣赏四季繁花,倒也赚了不少银子。
因此他们的生活绝不如外人以为的清贫,相反地,他们相当富裕,每次国内发生任何灾情,他们便大把大把的银两撒下去赈灾,可他们喜欢窝在这间「挤」在一起的小屋子里,过着相依相偎的甜蜜日子,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大哥,你是特地来打击我的吗?」庄敬开玩笑道。
庄大哥这才想起弟弟生活不易,他这样说他们,未免有失厚道。
他正正经经地道了歉,才说:「小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爹这回有机会封王了!裂土封王啊……哈哈哈,咱们家总算要出人头地了……」
他自顾吹嘘个不停,却不见庄敬与付怀秋脸色已转苍白,宛如看见地狱就在眼前……
被赶出家门近八个月后,庄敬终于携着付怀秋再度踏入家门。
庄父虽面色不愉,眼里却闪着欣慰的光芒,庄母更是拉着庄敬哭哭啼啼,话了好一番家常。
庄敬领着付怀秋和众人见过礼,然后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其间虽不热络,却有来有往,算是稍微化解了彼此心中的疙瘩。
饭毕,庄敬和付怀秋提出和庄父单独谈话的要求,众人虽是不解,但也没有阻拦,不过庄母执意相随。她就怕丈夫又发脾气打人,她可舍不得小儿子再挨军棍。
四人进了书房,将门窗全数紧闭,庄敬才道:「爹,你真要接受那王爷的册封?」
「怎么?老子真刀实枪拚杀回来的功绩,当不得这王爷之尊吗?」庄父没好气地道。
「爹,孩儿知道你多年转战沙场,立功无数,可你曾想过否,我朝开国以来,从未出现异姓封王的事情,那些先贤先烈的功绩当真不如爹吗?」
庄父默然不语。庄敬所言,他何尝不知?可如此箭在弦上,又怎么停得下来?
「爹,我朝规定,每一位王爷都有私人的封地,那就是要从国土中分割一块出去。裂土封王,说来好听,可皇上能允许一个异姓人将王土分割一块走吗?」
「闭嘴!」庄父紧张地向老妻使个眼色,让她重新照看一下四周门窗,确定绝无人偷听后,才道:「这事我能不知道吗?你爹我为官数十年,哪怕学不会结党营私,至少也懂得看风向,晓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现在的问题是……圣旨已下,我又能如何?」
庄敬倒没想到,原来他爹什么都看透了。果然姜是老的辣,但是……
「爹,这圣旨是真心抑或试探,你莫非不知?」
「我知道又如何?」庄父长叹口气。为将者,不能马革裹尸,却将折戟在权术阴谋中,谁能比他更悲哀?「敬儿,有些事不是我们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如今,爹除了尽量不惹人注目,不引起皇上猜疑之外,我真不知还能怎么做。」
「那不如辞官,做个富家翕,可不比成天上阵厮杀,又要担心背后有人使暗箭要强。」
「我辞官,你三个哥哥怎么办?别把世事想得如此简单!」
「一起辞官就是。」庄敬劝道:「无官一身轻,天地自逍遥,有什么不好?」
「你说得简单,我们都辞官了,边关谁来守?外敌来了,谁来退?若江山有个万一,我们一家便是千古罪人!」
「爹,你未免把我们家看得太重要了吧?我朝带甲兵士百万,其中良将数千,不过因为资历、声望都没有庄家盛隆,所以一直声名不显,可如今庄家已经站得太高了,再不下来歇一歇,就等着被人连根拔起了。爹真为后代子孙着想,便该当机立断,为庄家谋求一线生机。」庄敬说道:「况且,我们老占着高位,也容易引人嫉恨,趁此时机下来,让别人上位,还可免去许多麻烦,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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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万福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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