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朝她逼近,将她安稳的抱在怀里,那厚实的脚膛、令人安心的温暖,让她控制不了的心跳加速,没来由的紧张又害羞。
她抬起头来,果然见到多日末见的他,还露出担心的神情,眉头更是紧紧的整起。
“你怎么了?还好吗?”阿鹏担心的询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傻愣的瞧着他,不懂他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出现在她面前?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存心动摇她的意志,给她带来困扰。
“你…”
他见来未往往的路人一直瞧着他们俩,不免感到不自在,而玉真观就在前方不远处,他干脆拉住她的手,快步往玉真观的方向走,有什么话都回去之后再谈。
等到两人都进到观堂内,阿鹏才放开她的手,不过眉心依旧紧蹙着。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不在,你就过得这么散漫,也不懂得要照顾自己了?”
明知不该再来看她,但他还是控制不了思念她的心,趁机过来一趟,结果就见到她像个疯于一样在路上尖叫,气色差得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
她果然让人放心不下,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你还来干什么?”谈梧霜终于回过神来,努力掩饰见到他的欣喜,故意恶声恶气,“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快点回去。”
她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打算把他推出去,然而她这样的举动,反倒让右手上的五色丝线露了出来,也让眼尖的阿鹏发现。
他抓住她的右手腕,讶异的问道。“你为什么还戴着这条丝线?”
“呃?”她心虚的脸微红,没好气的回道:“要你管。”
她只是懒得解下打得死紧的结,才会继续戴着,才不是对他念念不忘,更不是觉得只要不解开,她与他之间的牵绊就还是存在,不会断绝。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在乎他,免得他得意,或是以为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就只因为和他共同相处了四十九日,就将他放在心上,想甩都甩不掉。
这时,她突然发现他抓着她的左手腕上,同样戴着一条五色丝线,正好让她逮着机会,反问道:“你还不是一样没把丝线解下,我不是说过你回朱府之后就能拿下来了,你又是为什么还戴着?”
阿鹏同样一阵心虚,他回朱府后的确曾经想过要将丝线解下,可是想到上头有她的血,解绳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宁愿继续被它绑缚着。
他们分明都牵挂着彼此,却都嘴硬不肯说明,但手腕上的丝线早已透露出掩藏的心思,再否认也没说服力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假装下去了,他再度将谈梧霜拥入怀中,这一次不是满怀担忧,而是满心的思念,渴望着她的气息、体温,以此慰借自己多日来的相思之情。
“呃?”她的脸蛋瞬间飞红,手足无措,“你……你怎么能……”
“我有事,所以我来打扰你了。”他已经豁出去了,说什么都不会放手,拿出前所未有的厚脸皮在她耳边说道。
“什……什么事?”
“我精神不济,总觉得三魂七魄似乎落了一魂一魄在你这儿,所以非得回来找你不可,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时,对我施了什么邪术,要不然为什么我一离开玉真观,脑海内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就是无法将你的身影从心房内驱赶出去?
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明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没资格爱人,他还是守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上她了,抵挡不了喜爱她的情绪如潮水般狂涌而来,灌满他的心田,已成为汪洋一片。
无论他想出多少理由说服自己不该碰情感、不该喜欢她,都为时已晚,他早已将心遗落在她的身上,收不回,只能投降。
他这是在拐个弯向她示爱?一意识到这一点,她更是心慌意乱,羞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事实证明,见到你之后,我的精神的确好了不少,又重新恢复元气了。”
终于能够切切实实的拥着心念已久的人儿,原本空虚的心房因而变得充实,精神当然也好了许多,多么希望能再抱久一点,迟迟舍不得将她放开。
他哪时变得这么无赖了?她暗骂着,但心里却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
“你是因为在朱府太无聊,才来耍我的吗?”
原来受到影响的人不只有她,他也一样,那四十九日的朝夕相伴让他们都有了极大的改变,已经无法说断就断了。
他们互相思念、互相牵挂,没有经过分别,不会发现到这样的转变,也不会察觉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中将彼此放上心,再也忘不掉。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要说,其实……我很想你。”
谈梧霜心中的最后一丝矜持,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彻底消散开来,心也完全软化,再也无法假装对他的情意无动于哀。
她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回抱住他,也表明了对他的心意,“我也……很想你。”
纵使刁南儿不看好她与阿鹏的未来,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闪为她的心早就为他而深陷、沉沦,两只脚都一同陷进去这感情的泥淖,不想再费力拔出来了。
她就是喜欢上他了,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之后会遇到什么挫折阻挠,就当做是一场磨练及考验吧。
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她相信只要两人一起努力,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
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感受被他拥抱的幸福滋味,其他事情都暂时不去想,不想太快自寻烦恼……
互相表明心意后,阿鹏与谈梧霜原本纷乱不安的心也跟着定了下来,也达成了共识,虽然未来情况不明,但无论出现什么问题,他们都要携手一同解决,绝不轻言放弃彼此。
而阿鹏首先要处理的问题,就是他和朱家之间的关系。
虽然朱羽茵说他在恢复记忆之前都能住在朱家,但一来不知道他还得花多久时间才能恢复记忆,二来如果他永远都恢复不了,那该怎么办?
所以他不能再待在朱府了,无论他到底会不会恢复记忆,他都得离开。
他必须与朱羽茵将话说明,他要离开朱府,靠自己的力量谋声,在长乐县站稳脚步,他与谈梧霜才有未来可言。
“鹏公子,请留步。”
阿鹏才刚从玉真观回到朱府,府内总管就特地挡下他的脚步,阿鹏不解的轻整眉头,“有事?”
“咱们老爷想与鹏公子说说话,所以希望鹏公子移驾。”总管客气的说道。
他只见过朱家老爷几次面,对于他暂住朱府之事,朱老爷始终没有表示什么意见,态度不明,这一次特地请他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还是跟着总管的脚步来到一处偏厅,一走进去,才发现不只朱老爷,连朱羽茵的大哥朱世坤也在。
坐在主位的朱老爷朱金身材矮胖,年届中年,而坐在旁座的朱世坤身材高瘦,看起来颇为年轻。
朱金而无表情的等着阿鹏出现,朱世坤倒是微蹙着眉,似乎有些焦急。
“朱老爷、朱公子。”阿鹏朝两人行礼。
“鹏公子,你的身子状况如何?是否还有任何不适?”朱金开口询问。
“托众位的福,已经完全痊愈了。”
“已经痊愈就好。”朱金点点头,“鹏公子,咱们也不必说太多客套话,我之所以请你过来一趟,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朱老爷请说。”
“咱们朱家在你身上所投入的心血和金钱可不少,而我这个人,是最市侩的商人,不喜欢做亏本事,这么说…你可懂得意思?”
阿鹏瞬间了然于心,朱金是来要报偿了。
“在下非常感激朱家的救助,只要在下做得到的事,朱老爷请尽管吩咐,在不绝对会努力偿还恩情的。”
“你还挺识相的。”朱金满意的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你迟迟无法恢复过往记忆,日后也不一定恢复得了,那么干脆就留下来,当咱们朱家的女婿好了。”
“什么?”阿麟讶异的睁大眼,“朱老爷,您的意思是……要我娶朱小姐?”
“娶她有什么不好?是她救你回来,也是她费尽心思请大夫、请仙姑,才让你逃过死劫,她对你的思情大过天,要你娶她报恩,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要不是女儿不良于行,哪里还轮得到阿鹏来当朱家的女婿?朱金暗哼,他可是看在女儿对阿鹏的照顾已经超出寻常,似是对阿鹏有意思,才决定让这个来历小明的家伙当女婿,认真算起来,真正占了便宜的人是阿鹏。
阿鹏心急的问道:“朱小姐知道这件事吗?朱小姐也答应这么做?”
他不相信朱羽茵会答应,、因为她对他根本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更何况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谈梧霜!
“她知不知道、答不答应都不要紧,反正婚姻之事,父母作主就行了,你与她只要等着成亲,其他的琐碎事情自有人处理。”
“朱老爷,很抱歉,这件事恕在下无法答应,除了娶朱小姐之外,其他的于及恩方式都可以再商量。”
“你这是瞧不起咱们羽茵吗?”朱金愤怒的拍了扶手一下,站起身来,“我没嫌你来路不明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嫌咱们,简直是不知好歹!”“爹,别发火,当心身子。”朱世坤担心的提醒。
他虽然也很疼爱妹妹,但并不赞同爹乱点鸳鸯谱,却又不希望妹妹因为残疾而孤老终身,所以内心挺矛盾的,纵使没有阻止爹擅自作主,却总隐隐觉得不安。
“朱老爷,在下并没有瞧不起朱小姐的意思,但感情无法强求,硬是在一块儿,对彼此只会是种折磨,那种痛苦简直生不如死。”阿鹏态度坚定的回绝。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种强迫的婚姻有如此深的感触,反正他心里有一个很明显的声音,他不想再被人左右,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无法逼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他现在的唯一所爱就是谈梧霜,除了她,他不会也不愿与其他女人成为夫妻!
“你住口!
“总而言之,在下是绝对无法接受将自己的婚姻作为报恩的代价,请朱老爷见谅!”阿鹏低头躬身道歉。
想不到他与谈梧霜之间的难关这么快就出现了,虽是寄人篱下、受人恩惠,但并没有因此失了骨气,面对这种强迫的行为,他就是无法接受,不管朱金用多大的思情他就范,他也绝不妥协!
“你……哼,你以为在朱府内,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阿鹏抬起头来,微蹙眉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答声娶羽茵,你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走了!”朱金火大的朝门外大喊,“来人!”
两名高壮的男仆马上进到偏厅内,朝朱金行礼,“老爷。”
“将鹏公子押回房内,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所有人不得随意接近,更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直到成亲那日为止!”
“遵命!”
这是硬要逼婚?阿鹏不敢置信的瞧着两名男仆架住自己的两只胳臂,硬是往外头拉。
“朱老爷,您不能这么做--”
“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朱金执意为之,早就不顾一切了,“世坤,开始准备婚礼,越快越好,别拖太久。”
朱世坤见状,内心的不安更为加深,却还是只能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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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别恋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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