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灾难结束了?是是是,都买齐了,草莓还是一位好心的小姐让给你的……」祁勳丰说话的语气多了好几分宠溺。「有啊,改天请她吃蛋糕吧。嗯,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等他结束了通话,后头的冯臻妍突然唤他,「祁先生。」
祁勳丰转过头,有些讶异她还没离开。「有事?」
冯臻妍说道:「方才你看到我似乎很讶异,除了抓住我的手之外……是我听错了吗?我好像听到你叫了一声『宜苹』?是这样的,我在七岁那年走失,之后辗转被养父母收养,长大后,我就一直想辨法找到亲生的家人。
「我从小就和双胞胎妹妹长得很像,有时连父母都会弄错,听你唤了声宜苹,刚好我的妹妹也叫宜苹……当然,这可能只是巧合,我却还是忍不住抱着希望。」她脸色犹豫的问:「你口中的宜苹,她姓孙吗?今年是不是二十八岁?」
祁勳丰神色严肃了起来。「她的确姓孙,今年二十八。美藉华裔。」
冯臻妍眼神一亮,喜形于色。「真、真的吗那么她现在可好?」
「她死了。三年前死于一场车祸,你的父母也都往生了。」
【第七章】
今天是冯臻妍造访幸福艺术蛋糕坊的日子。
即使打烊了,刘福仍特别留了「恩人」喜欢的草莓蛋糕,感谢对方上次的「礼让草莓」之举。
而冯臻妍因为在水果行和祁勳丰巧遇,意外得到亲人消息的事,祁勳丰也有大致对刘福提过。
「这草莓蛋糕真好吃。」在小小的店里,冯臻妍吃得眉开眼笑的。
「喜欢的话多吃一点。我还准备了个寸的小蛋糕让冯小姐带回去,感谢你上一回的帮忙。」刘福对这位活泼健谈的女医师印象不错,可该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对方表现得太热络,她总觉得不大习惯。
「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冯臻妍啜了口咖啡后说:「血缘真的很有趣,也很玄。我喜欢吃草莓,听祁先生说我死去的妹妹也喜欢吃,她和祁先生交往时,每到草莓产季总要拗着他带她去采草莓。」
「交往?」刘福有些意外,祁勳丰只提过孙宜苹是已故好友,原来那个他陪着去采草莓的朋友是「已故前女友」。
见她愣了下,冯臻妍表情夸张的惊呼,「啊?你不知道糟了!我是不是无意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刘福一笑,「没有,别介意,我只是有点讶异。」人都死了,在意这个有点不通情理,更何况祁勳丰条件一等一,如果哪天有人对她八卦,说他曾交往过一卡车的女友,她也不会太吃惊。
她只是心里有点闷,倒不是因为他和谁交往过,而是他为什么不实话实说?承认这件事很困难吗?人家都已经往生了呀。
叹了口气,她不再让自己往牛角尖钻。
「其实也不能怪祁先生忘不了我妹妹,听说妹妹是为了救他才发生那场车祸的。男人会对这样的前女友特别难忘,这是常理吧?」觑了眼刘福低头喝咖啡的表情,冯臻妍笑得不怀好意。「我和宜苹大概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和祁先生在水果行第一次遇见时,他就曾唐突地抓住我的手唤我『宜苹』,我想,除了我们真的很像外,祁先生是真的很想念宜苹吧?」
小绿将削好的水果放在吧台桌上,凉凉的开口,「再想念,人都死了。要我说呢,人要活在当下,毕竟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冯臻妍一笑。「说的也是。不过被这样深情的女子爱上,要是我是男人,只怕她会是我胸口永远的那点珠砂痣、窗前的白月光。」哼!用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着作中的话来比喻,还不知道她有没有水准听得懂?
刘福看了一眼小绿,「秀秀都下班了,你也别太晚走。」而后对冯臻妍说:「能被勳丰这样喜欢着,宜苹小姐真的很幸福。我现在握在手上的幸福是她未竟的梦想,正因为这样,我会更珍惜。」
冯臻妍笑了笑,「刘小姐思考真的很正面呢,不过呢……」她有意无意的挑衅着道:「即使祁先生心中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女人是别人,你也同样珍惜这段感情?」她研究着刘福脸上细微的表情,「呵,我以前修过心理学,曾想当心理医生,可惜我养父反对,这才认命的念了其他医学科系。我喜欢观察人的反应,希望你别介意。这问题是尖锐了些,可以不必回答我。」
刘福想了一下后开口,「就我所知的祁勳丰,是个做的永远比说的多的男人,我知道他现在心里放的是谁就够了,至于他心中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女人是不是别人,这有这么重要吗?」
刘福轻轻的笑着,她只知道曾有个男人不怕她是衰星,不顾一切、甚至努力说服她接受他的感情。他把她的一切习惯、喜怒哀乐和嗜好全放在心里在乎着,这样就够了。
「更何况,这样的问题你会不会问得太早了?勳丰现在才三十三,人生尚未过半,心中的最爱、最难割舍在他才三十三的今天来问,只怕嫌太早。之后他会遇上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改变,谁知道?」刘福又说。
「好吧,换个方式问。截至目前为止,哪个女人占了那个最高级的位置,你不在意吗?」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可即使现在那个位置不是我,反正人生还长,我也不必成天为了这原因弄得自己不开心。就像是我做蛋糕,虽然口碑不错、生意好,但是我想在很多人心中,我并不是第一选择,所以还要再努力。」
「即使努力半天仍不是第一选择呢?」
「还没努力就这么想,那注定不会是第一。」
「你是在告诉我,努力就会赢?」
「努力不一定会赢,但赢的一定是努力过。」
「我在你身上看到『傻瓜』特质。」
刘福对她嘲讽的话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本来就是傻瓜啊。我大姊常说傻人有傻福,傻瓜每得到一分就有一分的开心,知足常乐;而太精明的人每得到一分,就会想两分,得到两分就想要三分,不是自己的东西硬要抢,抢来以后还是不开心。如此汲汲营营度日,成天想让自己手上握的东西更多,殊不知再怎么能抢,人都只有两只手可拿。
「手塞满就是塞满了,不会因为抢得多你手就变大。相反的,握满的手还想要再硬抓更多,结果就是连手上的也保不住。这种不知满足为何物的人,要开心很难,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不快乐。」
冯臻妍笑容有点僵,明明刘福只是转述她大姊的话,她身上却无故中了好几支箭。这女人看似好欺负,也许没那么呆。「你大姊真是个有智慧的人。」
「的确是。」刘福微笑点头,其实已无意再和冯臻妍多谈,到目前为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话不时在挑衅她,她有什么地方让对方看不顺眼吗?
见冯臻妍看了下腕上的表,刘福以为她要离开了,心里正开心着。
「这么晚了?」冯臻妍说。都七点多了呢。
「嗯,有些晚了。」刘福也不客套。这下她要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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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到 V第二十六章[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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