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冰楚依停下手边动作,柳眉一拧,对他那句“我们”很有意见。
“我可没说过要和你去炎国。”她冷声告知。
他勾唇笑道:“很可惜,在这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冰楚依一双柳眉拧得更紧。对于他的霸道,她感到不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是他的俘虏,况且她还有任务在身……
她得在三个月内盗走天火,换回白舞。
先前在他房里并未寻获,也许天火被他随身带着?
思及此,就算再不悦,她也只能忍下,不再多说什么。
见她竟如此安分,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焰烁很讶异,沉声说:“怎么?你的伶牙俐齿到哪去了?”
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淡然地问:“就算我说不去,你肯答应吗?”
“当然不。”她休想再扔下他一人,往后,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身边半步。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白费力气?”她用“你在问废话”的语气回答他,双手一扯,总算将那布条给解开。
随着她猛力一扯,沾黏在布条上的皮肉也一并被扯下,焰烁吃痛地双眉微拧,苦笑道:“我的好楚儿,好歹我也是个伤员,能不能请你温柔点?”
听他竟这般叫唤自己,冰楚依心脏忽然漏跳一拍,气恼地斥道:“谁准你这么叫我?”
楚儿?他怎能这么叫她?好似……两人的关系多亲昵似的。
可待胸口鼓噪稍缓,她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后,心口一窒,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他的伤势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不是没想过他伤得多重,可她不知道竟会如此恐怖。
胸前横过五道像是兽爪的爪痕,伤口深到几乎见骨,而此时那伤口正因她方才扯下布条的粗鲁动作汩汩的滴落鲜血。
“你不喜欢?”像是没注意到她丕变的俏颜,他勾笑道:“要不……冰儿或是依儿如何?你喜欢我唤你哪个小名,随你挑。”
闻言,冰楚依银眸微瞠,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这男人伤得这么重,居然还有力气和心情开她玩笑?他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怎么?
“都不喜欢吗?那么……楚楚?依依?还是……冰冰?”
听见他提出越来越离谱的叫唤方式,她实在无言以对,看了眼那渗血的伤口,她咬唇打断他,“够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现在躺下,我要上药。”
这话让焰烁满意的勾笑,顺从的躺下,感觉到她放轻动作后,笑容更甚,“那就麻烦你了,楚儿。”
楚儿……楚儿……
不知为何,一听见他这么叫她,她的心彷佛就淌过一道热流,似乎……似乎她等着这一声温柔的叫唤等了许久……
焰烁说到做到,次日,由焰攻施展移动术,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们一行三人便到了炎国。
看着眼前赤红一片的荒芜土地,冰楚依眯起了眼。
这就是炎国?
不似雪国那样一片纯净洁白,也没有人类领土那样丰富多彩的景色,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红沙、红色的丘陵、红色的沙漠和红色的建筑。
除此之外,这儿的气温也和她生长的雪国之地完全相反。
空气里存在着彷佛能将人融化的热度,让她甫踏上这片土地,就难过得呼息窒碍,晕眩得险些昏厥。
见她捂着心口,一副气虚难受的模样,焰烁急忙由怀中掏出一只水晶盒,拉过她软嫩的小手,将水晶盒搁在上头,“把这个带在身边。”
一碰触到置于掌心的水晶盒,她身上所有不适奇异地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沁凉的气流,缓缓笼罩住她全身。
这熟悉的气流让她一怔,忙打开锦袋,一看见装在里头的物品时,顿时瞠大双眸。
“冰之晶”
没错的,这是她的冰之晶,她不会认错的,但问题是——冰之晶明明已被高誉他们夺去,怎可能会出现在这?
“这不可能……你是怎么拿到它的?”抬起螓首,她直凝着焰烁,急声问。
突然,她想起他身上那类似兽爪造成的爪痕,以及高誉那毁去半边脸的灼伤,他们俩受伤的时间点如此接近,难道他……
焰烁还未开口,一旁的焰攻已抢着说:“怎么不可能?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冰之晶,是我王兄用命去盗来的,你——”
“焰攻!”他的话还未说完,焰烁一记狠瞪已朝他飞射而去,低声警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被训斥后,焰攻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呐声道:“不说就不说……我看我还是先回宫好了,要不,我真怕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怕自己一时嘴快又失言,他决定先行告退,留他们小两口自行处理这情况。
“等等——”冰楚依忙想唤住他,可见他紧捂着嘴,快步离去,她俏颜一沉,只好转身看向唯一能为她解答的焰烁,她低声问:“他说冰之晶是你用命去盗来的……所以你是因为潜进雪国去盗取冰之晶才受伤的?”
对她的问题,焰烁本就不打算回答,所以他只是沉声吩咐,“冰之晶被施了邪咒,暂时不能回到你体内,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解开这邪咒的,在这之前,你只能把它装在水晶盒里带在身边,这样能让你舒服一些。”
她身上没有冰蚕护体,身子就和普通人类一样柔弱,要想待在炽热的炎国,就得收妥冰之晶,让它散发出的冰寒之气调节她的温度,助她抵挡炎国的酷热。
一听到他连邪咒一事都晓得,冰楚依说不出心头那股骚动为何,只知那鼓噪的心音震得她思绪纷乱。
“为什么?”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他俊美的脸庞,咬着唇又问:“你冒险潜入雪国盗冰之晶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想消灭雪国,你已经抓了我做人质,又得到冰之晶,算是成功达到目的了,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将它轻易还给我?难道你不怕我带着它逃走?”
她猜不透这男人的心思,本以为自己稍微了解他了,殊不知一个又一个谜团接踵而来,她快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她的敌人了。
“我不舒服,扶我。”他继续装傻,不答就是不答,甚至无赖地将身子半挂在她身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咱们先回炎宫再说行吗?”
他想装傻带过,但冰楚依不是好打发的角色,只见她冷着俏颜,淡然道:“你若不把话说清楚,我哪儿都不去。”
“你……”望着她固执的小脸,焰烁知道她执着起来,那脾气可是比石头还要硬,任凭谁都说不动,于是他只能叹了口气,柔声说:“我说过,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冰之晶,我也没想过要消灭雪国,总之,等我解去冰之晶上头的邪咒后,你自然会明白我想做什么,在这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再伤害你,永远不会。”
听见这话,冰楚依一怔,凝望着他的银灰眼眸不禁沁入一丝异样的情愫。
焰烁一直没有掩饰对她的好感,她也不傻,不会看不出他看向自己时,眼底闪烁着的柔情。
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只是她一直认为那是他使的把戏,所以更加强防备自己的心,以免着了他的道,然而今日……
紧握着手中的水晶盒,冰楚依的视线落在他裹着纱布的胸口,哑声问:“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敌人?还是……”
抿着唇,她没将问题问完,而是睁着双眸注视他。
她凝望的目光中带着困惑以及她未察觉的期望和紧张,那让焰烁差一点就冲动地将所有事都告诉她,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在除去那三个老贼之前,她最好保持现状,知道的事越少,对她越安全。
“我一样是那句话,时候一到,你自然就会明白,现在能不能先扶我回炎宫?我真的好累……”
说着,他阖上双眸,装出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样。
见他似乎真的撑不下去,冰楚依只好先压下心头的疑问,扶他迈步往他所指的炎宫方向而去。
住进炎宫的日子,和之前被囚禁的生活没两样,只除了没有白舞陪伴在一旁。
思及白舞,冰楚依双眸一黯,不禁又想起来炎国前一晚与焰烁之间的对话。
那晚她为他换完药,正想离开,他却拉住她,长指轻抚过她眉间的皱折,眸中带着浓浓的疼惜及爱怜。
他嘶哑的对她说:“别担心,她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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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王后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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