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一个相公 第五章

  在阎冀威胁利诱之下,杨思竹终于答应接受医治,凤无忧也在此时发现阎罗殿的动员能力。
  她一边点看乐材,一边快速地记录着,阎冀让她和残医、怪医相互讨论病情。因为知道杨思竹的病不能拖,所以她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努力着。
  「小子,看好那娃儿,不然她会比阎王的女人更早死!」残医年近八十,身体仍十分硬朗。他因出生即只具一臂,故人称残医,和凤冷意是忘年之交的他,对凤无忧自然是爱屋及乌。
  「我知道。」
  「还有。」残医压低声音对他说。「小心裴恩那家伙,他看上你的娃儿了。」
  「咦?」没有迹象呀?
  「裴恩那家伙之所以被称为『怪医』原因是出自于他的面无表情和喜怒颠倒,也就是说,他平常会是一副死人脸,高兴的时候看起来像在生气,不高兴的时候反而会笑。」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嗯!然后呢?」
  「唉!他从不和人接触的,男女都一样,可他却让小丫头碰他。」怪吧!连他摸一下那小子的药箱,那小子都要擦半天,从没见过这种怪癖。哼!
  凤无虑往凤无忧那头望去,正好见到她和裴恩在谈话,不知聊些什么,竟逗得她开心的笑。
  姑且不论关于怪医奇特个性的传言是否属实,光看到她这样对别的男人笑,他心情就很郁闷了。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这样笑,基本上就算是一种犯罪了!晚上回房一定要好好念她。
  「小子,我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这儿,这个东西你拿给小丫头。」残医递了一包东西给他,示意他可以打开来看。
  那是一只由牛皮缝成的挂袋,里头尚有许多小暗袋,分别放着许多长短不一的银针和刀,应该是行医用的。
  「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自古同行相轻,我岂可例外?江山代有新人出,那娃儿所想到的疗法,我也曾想过,但却不敢冒险,我老了啊!」唉!回去找个娃儿来教,十年后,再叫他来气死这凤无忧娃儿。
  「我会转交给她的。」这残医真可爱,体残心不残,难怪会和义父成为忘年之交。
  「咦?你连这也想到了。」凤无忧发现裴恩比她更早想到这救治的办法,甚至连最小的环节都考虑到了。
  「那是因为我想很久了呀!」
  「那你为何不医?」她抓着他的臂膀问道。
  裴恩瞪大眼精瞧着抓住自己臂膀的手。
  凤无忧急忙放开,她又失礼了!
  「因为我不喜欢和人接触,而且我有洁癖。」裴恩说得理所当然。
  「对不起!」凤无忧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其实我不讨厌你的碰触。」裴恩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怪医裴恩并非真如残医所说的「喜怒颠倒」不过其他的传闻倒有八分属实。他挑病人的方式是先用手碰一下,感觉不太讨厌才肯医。
  这个女孩,不但和自己同为医者,个性又甜美可人,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怕他,且他也不会因她的碰触而产生反感。唯一的差距就是年龄,他已届三十,恐怕要委屈小姑娘了。那个凤无虑应该是她兄长吧!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他谈谈。
  咦?这家伙果然怪怪的!不过,和他一起研习医理倒是获益良多。
  突然一双手环上她的腰,凤无忧笑逐颜开地回过头。
  「我就知道是你。」
  「要是别人,早被你毒死了。」凤无虑丢了一个示威的眼神给裴恩。哼!敢抢他的女人!
  「我才没那么可怕。」凤无忧嘟着小嘴,撒娇地埋怨道:「你别坏我名声。」
  「凤庄主和自家妹子如此亲近,不嫌不妥?」裴恩暗示凤无虑举止失当,毕竟兄妹间仍应避嫌才是。
  「我们是未婚夫妻身分,自然不避讳这些,怪医多虑了。」藉着抚触凤无忧头发的机会,凤无虑故意把她的头按低,不许她抗议。
   两个男人间的诡谲气氛她并非不知,只是,她喜欢凤无虑,这也是不会改变的!既然不会改变,她又何必去做什么反应?多此一举。
   两人竟是未婚夫妻?太可惜了,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如何配得上这位甜美的小姑娘。她值得更好的,就像他!
   这混蛋居然真的在打无忧的主意,气死他了!他可是已经等了十二年,虽然说一直到前不久才知道无忧是女的,但他好歹也呵护了她好几年。
   唉!这两个人到底在比什么啊?
  「无虑,我有点累了,你陪我回房可好?」
   软软的呢哝,剌激着凤无虑的保护欲。「好!」他再转头客套又疏离地向裴恩告辞:「先走了,裴公子。」
   隔天。
  不会吧?怪医跟残医都走了?
  凤无忧在失去两大助力之后,仍是得硬着头皮医治杨思竹。她命人制作三个直径约八尺、高七尺的大木桶,足足可以让十来个大男人站在里面。
  然后放了近百种的药材放在里面熬,直到汤汁变成药泥,她才要阎冀将竹儿剥光丢进药泥中,只留左手在外,连口鼻都禁止露出来。
  「这样子教她如何呼吸?」
  「放心,我已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她暂为假死状态。你呢?这阵子不管事?」
  「已找人代行,不碍事的。」
  「等药汁泛黄褐即可让她至下一个木桶,你自己可得小心,别碰到那药汁。」
  「我知道了。」
  药效比她想像的好。
  只见杨思竹裸露在外的那只手,由苍白渐渐转为淡黄褐色,并生出许多细小的水泡,乍看之下,好像整只手长满了疣一般,十分恶心。
  「怎么会这样?无忧,你快过来看看。」
  阎冀的声音好像雷公吼,逼得她迅速踩上梯子去看。
  「药水变色了,进下一桶,小心别让水泡破了!」
  阎冀内力一使,将杨思竹托起放入第二个木桶,一样维持左手在外。他忧心忡忡地盯着越来越大的水泡,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水泡多大了?」凤无忧在桶外喊着。太大的话,一旦破掉就麻烦了!
  「像个指节了。」
  「水色呢?」
  「由墨绿转青蓝色。」
  「等到水泡变成鸡蛋般大小时再叫我。」
  「那药水呢?」
  「那没关系。」
  凤无忧打开一只小木箱,里面有几十只金黄色的虫,看起来很令人倒胃口,但这可是千金难求的金黄蛭蚕。金黄蛭蚕以毒物为食,故常用于治疗中毒者,普天之下只有苗疆的「至善天女」养得活,就不知这阎冀去哪儿弄来这么一堆。
  「水泡多大了?」
  「比鸡蛋略小。」
  差不多了。「左手颜色呢?」
  「紫红色。」他真不忍看呀!
  「可以了。」凤无忧以夹竹桃枝挑起数只缠在一起的金黄蛭蚕,递给凤无虑,
  「帮我抛给他。」
  「接住!」
  「好!然后呢?」阎冀露出不解的神情。
  「引他们上竹儿的左手。」
  「不会伤了竹儿吗?」他很担心。
  「你不快放才会伤了她!」
  「喔!」
  根本不用他引导,那些怪虫爬得可快了,一附到杨思竹手上就猛吸了起来,半晌,水泡消了,怪虫却一只只都肥肥的,继续吸吮下一颗水泡。
  「吸很多了,快一点的已经在吸第三颗水泡了。」
  「被吸过的水泡是何情况?」
  「回复疣状。」
  「疣状呀!」凤无忧想了一下。「阎冀,现在进第三桶。」
  阎冀闻言,立即捞出浸在药水中的杨思竹,她身上的药草已完全被吸收,苍白赤裸的身体令他心生不舍。
  在第三个桶子内是稠浓的黑色液体,闻那香味,应是珍稀药材。将杨思竹浸入桶内后,阎冀抬头看看天色,只见繁星点点。他的宝贝也折腾了快一天了!
  「都浸进去了吗?可别让竹儿春光外泄啊!」叮咛完阎冀,凤无忧转身将木盆拿给凤无虑。「无虑,这拜托你了。」
  「嗯。」拿着那个附着了几十只金黄蛭蚕的木盆,凤无虑便使出轻功跳入桶内,站在预先打好的木桩上。
  「把蛭蚕都放到她手上,蛭蚕如果掉了下来,就放回盆内。有事叫一声,我们会在外面。」
  不行,他可怜的无忧快过劳死了,他得让她休息一下才行。
  「无忧,先靠在我身上睡一下。」
  「我不累,倒是你一直都陪着我,身体会撑不住的,还是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以前那些补药可不是吃好玩的,加上我长年习武,身子还堪得住。倒是你,脸色糟糕得很!」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乖!快睡,有状况我一定叫你。」
  「嗯!」无虑的身子好暖哦,让人觉得好舒服!
  看她真的睡着,凤无虑才放下心。这丫头住在外面的一年里,可曾好好睡上一觉?
  人真是一种很矛盾的动物,就像凤无虑般;他会担心凤无忧没人照顾,却又见不得别的男人靠近她。
  两个男人,一个在桶内,一个在桶外,但此刻他们都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曙光乍现,凤无忧轻轻地睁开眼,举头一望,正好看见凤无虑的笑脸。他的胡渣经过一夜全冒了出来,也是一脸刚醒的模样,看来他也睡了一个好觉。她仰头在他的下颔印下一吻。「早安!」
  「早!」
  他倒是毫不客气地朝她细嫩的脖子进攻,扎得她娇笑连连。
  「别啦!」制止他后,她轻敲木桶。「阎冀,水色如何?金黄蛭蚕是否尚在进食?」
  「水色碧绿,尚有六只蛭蚕在上。」
  凤无忧起身唤醒睡在一旁的侍女,吩咐一些事项后,侍女急忙离去准备。
  「桶边挂着一条床巾,把竹儿扶起,将她包好后送回竹屋,木盆内的金黄蛭蚕则倒入第一个木桶内。现在还剩几只?」
  「一只……啊!也掉下来了!」
  「快!」
  「喔,好!」
  看他的身影飞来飞去的,凤无忧说不会羡慕是骗人的!唉!谁教她不会武功!
  「呼!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凤无虑的眼眸透着幽幽的光芒。
  「什么……」
  忍不住吻掉凤无忧未完的问话,凤无虑吸吮着她的唇瓣,并将她的手挂在他的颈项上,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随即一手扶起她的臀贴近他的炽热,一手则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衣领,拨开中衣,直接攫住她的蓓蕾,用手指轻轻搓揉起来。
  「嗯!」一声娇吟从凤无忧的唇角逸出。
  凤无虑紧紧地抱住她,逼自己冷静下来。
  「无虑?」迷蒙的双眼似乎在询问他为何停下来。
  「别这样子看我,除非你想现在就失身。」
  「啊!」凤无忧急忙低下头。
  帮她理好衣服,凤无虑又亲了她的脸颊一下,才让她离开。
  凤无忧以银针封住杨思竹手臂上的穴道,防止原本封在左手的毒液回流至体内;再将她身上原有之银针拔除。一阵猛咳后,杨思竹醒了过来。
  沐浴过后,杨思竹整个人显得清爽许多。阎冀扶她起来,让她坐着,背靠着他。
  「让我把一下脉!嗯,只剩左手了。」
  杨思竹左手上的疣状突起已经少很多,现在只剩十来个左右。凤无忧开始在手肘处扎针,只见手臂上的疣状逐渐消失,也渐渐失去血色。
  见状,凤无忧又补了两针在手肘上,撤去先前的一针,再放开制在肩上的银针。此时凤无忧的表情无比凝重,成败就在这一刻了!
  杨思竹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半只手,四五个拳头大的脓泡、紫黑色的皮肤,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连她看了都想吐。无忧在做什么啦?
  「手指动一下。」
  「咦?」
  「快做!」凤无忧当下已没了耐性,时间紧迫啊!「你的手指要是动不了,这只手就得截了。」
  「我不要!」
  「那就快动!」
  杨思竹闻言,努力地动了动手指。
  凤无忧一看,自怀中取出小盒子将之打开,赫见一堆赤红色的卵,然后她在各个水泡上各放上一粒卵,只见卵粒瞬间隐没于水泡之中。
  「这是什么?」阎冀可是比杨思竹还着急。
  「金黄蛭蚕的卵。」
  「接下来呢?」
  「等水泡渐小,蛭蚕会潜入血管中吸血;为避免撑破血管,故不能用太大的蛭蚕。蛭蚕潜入体内后会将毒物之外的东西排出体外,所以不会因吸食过多血液而胀得像条蛇。你守着竹儿,因为当毒物越来越少时,蛭蚕必会互嗜,届时会产生蚀骨般的巨痛,由于迷香或止痛剂会使金黄蛭蚕冲破银针所设之阻碍而回流至心脏,一旦如此,竹儿则必死无疑,所以无法使用。总之,她一定得熬过去。」
  「这样的过程将费时多久?」
  「快则一日,慢则二至三日。」
  「可否进食?」
  「我已命人煮了薏仁白粥,吃前务必先丢一颗蚕卵;若转白,则此粥可食,若转蓝,则切勿进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我知道了,有事我会命人唤你。」
  「嗯!我会和无虑一起。」
  「先睡一觉吧!」凤无虑心疼的抚触凤无忧已然苍白的小脸。
  「人家才刚睡醒而已!」她爱娇的嘟哝。
  话毕,就见他伸手拉扯她腰间的系带。
  「咦?你脱我衣服做什么?啊!」凤无忧不禁瞠大了眼。
  「让你累一点罗!这样你就会比较好睡。」他意有所指地暗示她。
  「你怎么……你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的?别……别这样,嗯……」
  凤无忧抬头望进他黯黑的眼眸,只见眸中净是欲望。她闭上眼,凑上前吻了他一下。
  激情过后,她贴着凤无虑轻喘。
  凤无虑则是心满意足地抚摸着她光洁滑嫩的雪背。
  察觉到两人正赤裸相拥,但她早已被凤无虑耗去每一分气力,无暇害羞,一会儿后就沉沉睡去。
  凤无虑见她睡着了,也才跟着放心入睡。
  看来要通知古伯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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