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带着一丝狡黯的眼睛,她难掩懊恼,急忙焦虑地反驳,「谁有空胡思乱想,我等一下就要睡了。」
「是吗?」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那祝你一夜好梦。」
她拨开他的手,负气地丢下一旬,「我会的。」便转身走开。
就这样,她头也不回的走到电梯口。
压了一下按键,她恨不得电梯能像云霄飞车一样,咻地一下就从楼下飞升上来。
可是,它走得好慢,慢得让她心烦。
索性,她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走楼梯。
打定主意,她一点都不迟疑的转身子。
「啊!」一转过身,她吓得发晕。
因为森一骑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又动也不动。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是背后灵吗?.」
他唇角轻扬,冷不防的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微微弯下了腰,在她粉颊上轻吻一记。
瞬间,她的脑袋轰轰巨响,像是炸开了般。
她呆呆的瞪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她听见电梯叮的一响,才猛然回神。
「你干么?!」她下意识的措着被他「偷袭」的脸颊。
他神情自若,勾唇一笑,「记住,我喜欢你o」
「什……」
「早点休息,别太想我。」
「……」
她又一次呆住了。
大英街,绫。
森一骑在街口下车,走到了距离街口约一百公尺处的这家钢琴酒吧前。
这家钢琴酒吧的外观低调,外墙漆上黑色,大门也是看来十分厚重的木头门,有着浓浓的禅风。
门上一块招牌写着「绫」这个字,旁边则有一盏挂式的壁灯。
要不是灯亮着,恐怕会给人「到底有没有在营业」的疑问。
他有点忐忑,甚至没办法毅然的推开门,迈开大步的走进去。
她就在这里吗?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她能认出他吗?这么多年来……她想过他吗?
该死,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发麻也发抖。
突然,一阵脚步声接近,那是高跟鞋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朝声源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色套装、气质高雅的美丽妇人朝他走来。
她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洗练又成熟的气质。
她是钢琴酒吧「绫」的老板——郑绫。
今年已五十岁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年轻十岁,她风姿绰约、韵味十足,是「绫」的活招牌,许多客人是冲着她来,而非店里的年轻小姐。
「绫」的主客群都是一些商务人士,因为她精通日文,因此客人也经常带日本客户上门光顾。
看见他站在门口,郑绫微楞。
「已经开始营业了喔。」她说。
森一骑楞了一下,忍不住端详着眼前的美妇。
尽管岁月的锣刀多少在她脸上刻划了痕迹,但他可以确定,在他偷偷保存着的唯一一张儿时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美妇。
但她,显然已不记得他了。
怪不了她,当时的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且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你看起来很面生,是第一次来吗?」郑绫细看着眼前这名相貌英挺的年轻人,「我是『绫』的老板,我叫郑绫。」
郑绫,是的,就是她——在他五岁那年离开他的……生母。
见他没有回应,郑绫意识到一件事,立刻歉然一笑,以日语问道:「你是日本人吗?」
「是的。」他以带着一点点腔调的中文回答了她的问题。
郑绫惊讶地看着他,「你会说中文?」
他点头,「说得不好。」
「不,你说得不错。」她推开了门,话声温柔,「来,里面请。」
「谢谢。」他微微领首,随着她走进店里。
而刚才还悬在半空中的心,在此刻也慢慢的沉稳下来。
他本就不期待二十几年未见的生母能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他,并给他来个深深的拥抱,那样的相见场面太戏剧化,也太不合乎现实状况。
她不可能认得眼前的他,就是她二十几年前在日本抛弃的亲生儿子。刚才若不是她自称是郑绫,他也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就是他的生母。
「绫」是间规模不大的钢琴酒吧,店内的桌数只有十桌,以及三个以帘幕作为空间区隔的特别席。
店里的钢琴是高价的史坦威平台钢琴,而钢琴旁则是小酒吧及舞池。
虽然才八点半,但店里已几乎满座。
「大姊。」一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过来,好奇又雀跃的看着她身边的森一骑,「这位是……」
郑绫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未请教他的大名,「先生贵姓?」
「Mori。」他说。
「森先生吗?」郑绫一笑,「真巧,我也有姓森的日本友人。」
姓森的日本友人?是友人吗?不是……前夫?
「雪儿,把我的DONPERI拿出来。」郑绫说道:「森先生在本店的第一杯酒,我请客。」
「嗯,我知道了。」雪儿点头,转身往吧台走去,并与酒保低声的说了几句。
郑绫领着他在离钢琴演奏台最远的位置坐下,「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他说。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刻,他能再像这样面对面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以为自己在看见她的这一瞬间,会难掩激动的叫她一声妈,然后问她当初为什么离开他。
但,他没有。
尽管刚才在外面曾短暂的感到迟疑及犹豫,但此刻的他再平静不过。
他想那是因为他已不是懵懂的五岁孩子,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叛逆少年,而是一个已经三十二岁、有着成熟心智的男人。
「森先生是一个人吗?待会儿会不会有朋友过来?」
「就我一个人。」
她微怔,「是来洽商?还是派驻在台湾的外派人员?」
「洽公。」
「在什么公司高就呢?」
「我自己有间设计工作室。」他说:「我是做室内设计的。」
「哇,好时髦的行业。」郑绫一笑,话锋一转,「需要我找位小姐过来陪你聊聊吗?」
「不,我只想安静的喝酒。」
她微顿,然后沉静的一笑。
「那么你来对地方了,「绫」是个很安静的地方,而且我们有个很棒的乐师。」
这时,雪儿端着一个漂亮的端盘,上面摆着一瓶开封过的DONPERIE及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郑绫打开瓶塞,手法纯熟的将酒倒入水晶杯中,轻轻推到他面前,「森先生,这杯酒,我请。」
「谢谢。」
郑绫唇角微微的扬起,「祝你有个愉快又安静的夜晚。」
【第七章】
景颐一直睡不着。
她不断毫无意识的看着表,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深深的懊恼及沮丧之中。
虽然他说会早点回来,但她实在不知道他对「早」的定义是否跟她一样。
已经十二点了,他真的会回来吗?
他见到「她」了吧?也许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想着他此刻正跟「她」在一起,她的胸口就一阵一阵的抽紧闷痛。
他到底想怎样?一边认真的说喜欢她,还趁她不注意时偷亲她,一边又跑去找那个他一直想再见上一面的女人……
一般人就算想干这种混事,也应该会尽可能的隐瞒吧?他是太诚实,还是根本把她当傻瓜耍?
想到自己到现在还因为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的心情免不了越来越浮躁。
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如果她有勇气,如果她没有羞耻心,那么她现在会去敲他的房门,确定他是否回来。
但,她有过剩的羞耻心,勇气却严重的不足。
她没有面对现实、厘清一切的勇气,只敢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
「陆景颐,你一定疯得厉害了,不然不会被那种可恶的家伙牵着鼻子走,现在,你立刻给我在床上躺平,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说教,而她决定听话。
她重新躺回被窝里,紧紧的闭上双眼,然后在心里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
她不断的催眠自己,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是真的倦了还是数羊真的有效,有一段时间她完全的失去了意识,直到隐隐约约的敲门声传进她耳朵——
她倏地惊醒,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没错,那是敲门声。有人在她房门口,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他。
她跳下床,跑向门口,然后先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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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呛小秘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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