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的声音和那句话,像鬼魅般缠绕着白纬昕的思绪,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缠得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们不能回到十年前那甜蜜的感情,难道十年的疏离真有这么可怕,可怕到连这么无情的话都能轻易的出口伤人?
她的眼睛在下雨,脸上有着湿意,但她却连抬起手擦拭脸颊的力量都没有。
在他说出那句再伤人不过的话、走出家门之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半通电话都不曾打给她,连简讯也没有。
从昨天他离家后,她的灵魂像被强制剥离躯体,连力量都被无形地抽干。她忘了该吃饭、睡觉,甚至连眼前桌上的杯子都看不见,脑中除了那句话之外一片空白。
是她不好,婚前她竟下定决心要对他好,要好到把以前温柔体贴的他给找回来,但她想得到却没做到,甚至反其道而行的又伤了他一次,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她用力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眼似乎连耳朵都打开了,这才搞清楚原来是门钤响了。
她木然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呆呆地瞪着眼前的来者好半晌,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她的小姑,李宛钤。
「有事吗小姑?」即便李宛钤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每次看到她都没好脸色,但她身为大嫂,该有大嫂的雅量,还是有礼的对待。
「夙洋呢?」李宛钤一开口就追问名义上的哥哥。
「他不在。」提到丈夫的名字,她心口一揪,嘴角微微下滑。
「到哪儿去了?」
「你何不自己打电话给他。」她一脸无奈地说,现在行动电话那么方便,小姑不打电话却直接找到家里来,也太舍近求远了吧!
「就是因为他的电话一直没有收讯,我才会找上门来问你。」李宛钤的口气越来越差,好像找不到哥哥错全在她似的。「他昨晚还跟我在一起,今天一早起来却不见了,连公司都没去,你到底把他藏哪里去了?」
白纬昕错愕一愣。
好讽刺,她这个做妻子的甚至不晓得他没去公司上班,而她这个妹妹竟然比妻子还清楚他的行踪?她还真失职……
「为什么他昨晚会跟你在一起?」她没有多想的问道。
「你说呢?」
李宛钤眉一挑,眸心渗入恶作剧的红痕,不答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兄妹俩在干什么。」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她还是认定宛钤只是夙洋的妹妹。
就算宛玲喜欢夙洋,也只是单方画的喜欢,夙洋不会有所回应,不然他也不会娶她进门了。
「我们啊……我们做的事可多了,他跟你做过什么,就一样跟我做过什么。」像是说话啊、聊天,爸妈也在。
李宛钤故意把话说得不清不楚,想引起白纬昕的误会,其实事实只是夙洋拿生活费回家给老妈,所以全家人聚在一起聊了一下,但大家都感觉得到夙洋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因此爸妈刻意留他在家里住一晚,而他也真的留下过夜,不过天一亮就走了,但她可没那么好心把事实告诉白纬昕。
以往夙洋在外面就算遇到什么挫折或不如意的事,也从不会讲出来让家人担心,但这次这么明显心情不好,她猜一定跟白纬昕有关,她想找夙洋问个清楚,只是一早起来就找不到人,她才会忍不住找到他们新婚的家里。
看白纬昕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她更气了,更加认定一定是这女人和夙洋起了什么争执,否则当妻子的怎会不晓得丈夫到哪儿去了?
这种夫妻起口角的时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好时机,故意让白纬昕产生更严重的误会,最好气得因此离开夙洋,这样她才有机会和夙洋在一起。
果然,李宛钤刻意扭曲的暧昧话语,立刻让白纬昕脸色大变!
夫妻间能做的事很多,多到十根手指都数不完,可其中也包括最亲密的肢体接触……不!别告诉她夙洋连那些事都跟宛钤做过,不然她会疯掉,绝对会!
「小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吃没睡加上刺激过大,白纬昕有点晕眩,赶忙抓住门稳住身体。
「我说有就是有,爱信不信随便你。」
李宛钤故作姿态的睐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她很笨似的。
「你自己想想,人是感情的动物,他打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可是天天腻在一起的,而且我们又没有血绿关系,尤其男人到了青春期精力特别旺盛,对异性又好奇……」
「别再说了!」她颤巍巍的倚着门板,几乎要无法站立。「除非夙洋亲口承认,不然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随便你喽!」李宛钤耸耸肩,帅气的挥了挥手。「既然夙洋不在家,那我走了,不必送了。」然后就趾高气扬的走人。
凝着李宛钤的身影走进电梯,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白纬昕无力的滑坐在地,浑身冰冷得不知所措。
那不会是真的!一定是宛钤胡詻的!
她不断在心里呐喊,却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感觉好无助,好想亲口问问夙洋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那种事要她怎么问得出口?!
那可是社会所绝对无法容许的丑闻啊!
在这豪华的高级社区里,每层楼都只有一户住家,也因为如此,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门边,看起来就像个被丢弃在路边的可怜孩子。
她不晓得自己在门边坐了多久,直到终于感觉到地板的冰冷,她吃力的想起身关门,恰好此刻电梯到达楼层的叮铃声响起,她反射性的向外头望去--
「你把门打开干嘛?」
走出电梯的是骆夙洋,他神色僵硬地瞪着她瞧。
倦鸟终究是得归巢的,在外头漫无目的晃了一天,晃来晃去终于还是回家了,一走出电梯就看见妻子脸色惨白的站在门边。
「我……」
她想开口,但喉咙好痛,痛到只能发出嘶哑的低鸣。
发不出声音,至少碰碰他,确定他真的在自己眼前总可以吧?
她试着移动脚步,可是她的身体好重,霍地眼前一黑,就在丈夫面前,她霎时失去了意识--
【第八章】
骆夙洋不晓得这世上有多少男人,能承受得了眼睁睁看着心爱女人在自己眼前倒下的刺激,至少他就不能。
当他瞠大双眸看着老婆在他面前直挺挺的倒下,他几乎连呼吸的本能都丧失了,慌张的冲到纬昕身边不断喊她,甚至忘了该立即打一一九救人,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静。
该死!她绝对不能有事,他不要也不能再次失去她!
怀着强烈的恐惧,他扯开嗓子喊叫她十几二十秒,才霍地想起得赶紧将她送医才行。
心念意动,他立即抱起她冲到地下室开车,连闯了十几个红绿灯,才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送到医院。
当然,警车也跟在他身后赶到医院,他还记得自己对跟来的交通警察叫嚣,表示要员警等他确定老婆的安全后再跟他讲话,只要确定老婆的安全无虞,他们要开几张罚单都随便他们。
人命关天,他的气势又很惊人,交通警察知道原来是因为老婆昏倒了要紧急送医,这位先生才开快车闯红灯,法理不外乎人情,也不好追着他直找麻烦,于是真的在一旁等待。
很快的,白纬昕被送出急诊室,经医生确认,说明白纬昕是因为太过疲劳及感冒,还有怀孕初期身子较虚弱导致昏倒,生命并无大碍,只要之后好好补充营养,状况就会有所改善。
怀孕初期?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怎么半点讯息都没透露让他知道?
骆夙洋听得又惊又喜,心情复杂得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他有自己的孩子了!流着和自己相同的血液,承袭他和纬昕身体基因的骨血,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要当爸爸了!
「胚胎才差不多四周大,恐怕连母体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医生的说法。
他既兴奋又紧张,亦步亦趋地跟在白纬昕的病床后头移动,待护士小姐把病床推到暂时定点位置固定好床位之后,他才带着傻笑和背后灵一般的员警进行红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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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大丈夫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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