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银光泪 下 第七章

  现在回想起来,他依然不敢相信,仍然为她的胆大妄为感到恐惧。
  他当时意识不清,只能勉力压抑着不去伤人,转身逃走,可是当箭羽不断袭来,当人们不分青红皂白,持刀剑围剿,他的理智早已完全被兽性的狂怒吞噬,遇见阿万时,他只想打倒所有阻挡他的人,只想伤害所有伤害他的人。
  只差那么一点,他就会陷入完全的疯狂,但她却出现了。
  出现在他面前,阻止他伤害阿万,阻止他继续发狂。
  在那个当下,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那里,又为什么会被追杀,可是她却依然相信他。
  就连他都不相信自己时,她还是相信他。
  相信他。
  她非但在狂风暴雨中挺身扞卫他,甚至在他咬了她之后,还试图阻止楚大哥杀了他。
  他都已经伤了她,都已经弄伤了她……
  他不懂,她怎么可以这么傻。
  明明很聪明的……
  不由自主的,他心疼的抚着她脸上的红痕,抚着她虎口上的烫伤。
  明明很怕疼的……
  嫁给师兄不是很好?那是老爷千挑万选的,师叔和师婶都是好人,学医的师兄人更是温文儒稚,师兄会疼她的,会宠她的,他知道,师兄比他这种野兽好上千万倍。
  他都已经忍了,都让了,即便不甘、即便嫉妒得几欲发狂,他依然强忍着想去找她,带她远走天涯的冲动。
  他只想她好,只要她好,所以后来总冷待着她、疏远着她,原以为她会就此死心,谁知到头来,这小傻瓜还是为他搞得这般遍体鳞伤。
  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
  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啊?
  火焰贪婪的吞噬着干柴,在黑夜中燃烧着,提供温暖,烘干两人的身体。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的声,轻轻,呢喃着,热着魂,暖着心。
  他小心呵护的拥着那小小的傻瓜,以手指一次又一次,怜惜的慢慢梳开她的长发,直到它们全都干软柔顺如丝的披散在她身上。
  像他这种野蛮的怪物有什么好?有什么好啊?
  即便她因他而伤,在内心深处,除了心疼不舍,他却也因此感到兴奋,甚或狂喜,只因她都是为了他,为了他啊。
  就连此时此刻,她如此虚弱,他却依旧满心都是想将她占有的冲动,腿间的火热从在冰冷的水中时就已硬挺,隐隐悸动着,明明知道她仍伤着,还烧着,却也逼不退那汹涌的欲望。
  野蛮的原始冲动,让他极度渴望进入她柔软的身体里,让她成为他的,让她染上他的味道,让她彻彻底底都是他的。
  只有禽兽,才会如他这般吧?
  不知是否又做了噩梦,她眼角又逸出一滴晶莹的泪。
  舞动的火焰,在前方晃动着,在她的泪光中闪耀着。
  一颗心,既疼且痛,还有更多的不舍。
  情不自辇的,他伸舌舔吻去她的泪。
  有什么好呢……
  保护她的渴望,和占有她的冲动,同样的强烈尖锐,维持着恐怖的平衡。
  他不想伤害她,又无法不触碰她,他来来回回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一次又一次的,缓解那强烈的渴望,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告诉心中的那头兽,她需要休息。
  他让她往后靠着自己,让她的背心贴在他的胸膛上,大手绕到前方,撑着她的上半身,这个姿势,不会压迫到她受伤的右侧,他将手覆在她的心口上。
  那小小的心跳,还那么微弱,像随时都会消逝一般。
  火焰中,爆出了星子。
  他凝视着它,然后感觉到那野蛮的冲动,缓缓消退了些。
  他必须照顾她,而不是伤害她。
  那是他为何能脱离兽化的原因,他很清楚,无论他是人是兽,她都影响着他,她是它和他之间,唯一而清楚的共识。
  你的野兽选择了她……
  里昂的话,无端浮现。
  他原本不信那男人的,他在这之前,没有兽化之后的记忆,可直到它被那妖女强拉出来,开始暴走。当他因为银光而恢复成人,同时也拿回了失落的记忆片般,他才发现原来是有的,只是以前,他总以为,那是梦。
  他不相信,不想相信自己已成了兽,他不能忍受自己早已失控,所以总当那是梦,说服自己那是梦。
  毕竟,人们总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那不是梦,而他是有记忆的。
  兽的记忆,他的记忆。
  盯着那在黑暗中狂舞的火焰,他回想着那些片段。
  深深的,他叹了口气,轻轻的以鼻摩挲她的额,然后将她教人心安又迷醉的气味,一点一滴的纳进心顾中。
  【第十章】
  她做了一个梦,好开心的梦。
  梦里,她和阿静一起回到了从前,娘教他俩如何种稻,如何制曲,如何精米,如何将米蒸熟,同新曲一块入缸发酵。
  但在那些酿酒的过程中,他最爱的,是种稻。
  他好喜欢去田里,总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同那些农夫一起插秧,一块种稻,温柔的抚摸着那些青绿的稻穗,然后看着它们一天天,慢慢熟成变成金黄。他也喜欢躺在田埂上,躺在一旁的树荫下,甚至躺在刚收割完的稻草上睡觉。他更喜欢在田野中奔跑,在草原上翻滚,在溪水里洗澡。
  打小,他就很少笑,可每回去城外田里,他都是开心的,会笑。
  她好喜欢看他笑,喜欢他开心的和她一起玩闹,一块大笑。
  她好喜欢看他快乐的奔跑,看他咬着草杆躺在树荫下,看他带着她到山林里寻找野菜,看他教她如何追踪猎物。
  还未曾学会轻功时,他就跑得无比的快,比大人们都还要快,他也总是知道山里的动物藏在哪里,又该如何找到它们。
  那样的阿静,是放松的,自由的。
  即便后来两人年岁渐长,只要一到田里,出了城外,入了山林,总是紧绷着的他,就会放松下来。
  她一直都是喜欢他的,对她来说,阿静就像呼吸一样,不可或缺。
  她压根不记得是何时开始情窦初开的,只知道有一天,莫名就发现只要他一出现在眼前,她就会脸红心跳。
  她总是忍不住找机会偷摸他,还曾一边暗自窃喜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可以摸得这般光明正大,一边庆幸自个儿是如此天资聪颖,儿时就知道要把他订下。
  谁知,家里的人从不曾把她要嫁他的话当真,连他也一样。
  十三岁,她第一次主动亲了他,硬亲了他,强吻了他,趁他还在睡觉。
  他在睡梦中,回吻了她,但下一瞬,他很快就惊醒过来,将她拉开,臭骂了她一顿,再三告诫她不准再对他这么做。
  她嘟着嘴,不满咕哝道:「娘就会对爹这么做啊。」
  他僵了一下,道:「他们是夫妻,我们是兄妹。」
  「我只是好奇,想试试看这是什么感觉。」说着,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回味一下。
  他吸了口气,眯眼道:「等你以后嫁了人,再找你夫君去试。」
  她是找了未来的夫君来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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