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 华灯初上
潮流前卫的时装都,仅次于巴黎。
一幢欧式剧院散发著中古世纪的味道,但建筑内却装潢著现代感极强的高雅幻美的霓虹灯饰。梦幻闪亮彩灯的T形舞台上,在动感十足的音乐配合下,高挑美艳的模特儿们鱼贯地在台上来回走动,随性地展露完美无暇的身段与华美的时装,变换极具不同韵味的服饰,同时也预知了下一个季度所要流行的时尚潮流趋势。
舞台下坐满了来自服装界界内各国的评论人士,也包括前来参考的同行设计师。他们不时低头窃语并点头称好,皆为这场盛大的服装走秀称赞不已;摄影师也没闲著,绚丽的服装与美仑美奂的每一个精彩瞬间已占据了摄影师们的镜头;记者也忙著记录,准备在时装杂志上大肆夸耀一番。
位于台前中央的位置上,坐著两位极出众不凡的男子,他们的东方人的外形有别于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尤其显得异常醒目,加上他们不同于一旁的议论骚动,始终气定神闲地坐著,静默中散发的贵族气质丝毫不逊于台上亮丽的模特。
其中一位男子唇边挂著闲散的笑,欣赏著台上的表演,慵懒的模样突显了他的气质;而在他身边另一位身著剪裁可体的亚曼尼西服,剑眉醒目,挺鼻薄唇,俊美中犹带一股狂傲霸气的男子则始终一脸沉思的样子,心绪完全没有放在会场走秀中。他便是这场“紫韵”服装秀的主服装设计师商震霆。现年二十八岁,在国际服装界中素有“设计鬼才”之称,由他设计的服装在业内无一不叫好,在巴黎、米兰等大都市均设有他独立的个人服装设计工作室,可谓年青俊才。他身旁坐著的男子是他的大哥,“四宇”集团的总裁商震云。虽说是赞助,兄弟俩同是人中将才,光外表就已不知迷倒多少女子,甘愿奉上芳心。
“今天可是你的又一次成功秀,当主角的可是你哦,怎么看你这副样子好像谁欠了你钱似的。”弟弟闷不吭声的都快一个钟头了,商震云忍不住开口。
从思绪中回神,商震霆抽出一根烟刚刚想放进嘴里便被商震云抽掉。
“兄弟,这里可是禁烟区,我想你开了这么多场秀不会连这也忘了吧。”
“该死!”商震霆低咒,脸上浮现烦躁之色。
“怎么啦?你的眉毛都快成W形啦。”对于弟弟的行为失常,商震云颇为好奇,这比看台上那些活蜡像般的女人有意思多了,该不会是因为“她”要来了吧。算算日子,应该错不了,所以这小子才这么紧张兮兮的。真是可爱极了!
“拜托你要废话找别人去,少烦我!”他已经够烦了,他这个大哥还像只苍蝇般“嗡、嗡”个没完。“我和那些‘金毛狮王’语言不通,沟通很困难,不好聊耶,这会场里就只有和你最熟。”
商震霆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商震云曾是哈佛大学外语系毕业的高材生,整个会场八成早被他称兄道弟完了,现在还来装陌生,相信他才有鬼。
“别那么严肃嘛,弟妹看了会不开心哦。”商震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商震霆一愣,“你说什么?”
很好,有反应了嘛。“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守著她一辈子哦,你知道我指的是谁。”谁不觉得商震霆当了这么多年和尚会是为了谁,全是为了等御景家的那个身负厄运的女子。
“当然不!”商震霆剑眉一挑地反驳,“我的计画才正要开始。”
只是,七年未见她,他怕自己再一次见到她时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感情而吓到她、伤到她。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已完全没有了他的存在,这也是令他最懊恼的地方,她如此轻易地在七年前夺去他的心、他的感情,却又如此轻易地忘记他,让他独自承受难耐的相思之苦。如今他还必须接受她给予他陌生人的对待,在所爱的人面前被这样对待,会是多么痛心的煎熬。想出这个计画,也是接近她的借口,他必须慢慢再次进驻她的心。而这一次,他将牢牢抓住她,不会再次失去她。
商震云双眼一眯,“所以你花了三百万请她来帮你算命?”这小子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还是想弟妹想到脑子坏啦?
“这只是权宜之计。”事实上他真正的目的则是让她再一次爱上他,亦或者找回她的那部分记忆。
这是哪门子的追妻法,商震云纳闷极了,“直接把弟妹娶进门不就成了,何必上演八点档的肥皂剧,还设计个‘邂逅’场景呢,你是不是当设计师当腻了,改当导演啦。”
“你以为事情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你以为宫绘会和一个刚见面一次的男人结婚吗?我必须让她真心地爱上我,爱并不是占有,况且御景家的人还没放过杀她的念头,我们这样大剌剌地娶她进门,那崎浩与‘暗影’不是白费七年的苦心了吗?”
“‘四宇’的人有谁敢动?!”记得小时候某帮派绑架过他商震云,可最后也落得个灭亡的下场。“四宇”并不是想像中那样单纯只是生意豪门,事实上在它之中也是卧虎藏龙的。
“哥,我并不想把事情搞复杂。宫绘经历太多伤心的事,我不想再把她拖进漩涡里来,她会崩溃的。”
“你怎么这么窝囊,一点也不像商家人,喂!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商震云见弟弟欲起身离去时忙叫道。
“懒得跟你说,我的事,你最好少过问。”商震霆和舞台总监交待服装秀结束后处理事项,便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喂!你走了,会场怎么办?还有——”
商震霆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你看著办。”
我看著办?我又不会设计服装。商震云只能在心里无声抗议,目送商震霆消失在会场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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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喧哗的服装秀会场,商震霆来到会场二楼的私人休息室的走廊,点燃一根烟吞吐烟雾。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活动,只是服装秀不得不办,交际是难免的,但七年来他仍不习惯奉承,那种让他强扭出来的笑容会令他感到厌烦,而当初为何不选择当个安分的商家二少爷而选择服装界,那是因为宫绘,他至今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一个人。设计服装时,会不由地想到她每一年成长的样子,是越发成熟妩媚,还是人见犹怜?七年来,想她已成为他惟一的乐趣,如此疯狂的爱恋连他自己也颇为吃惊,他甚至想让全世界来分享他爱她的快乐,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她。这便是他设计的灵感。他每次设计的服装或多或少都离不开紫色,柔和又清澈的紫正如她空灵的一双紫眸,从他第一次见到她起,便被它摄去了心魄,无法自拔。
他仍清楚地记得,七年前,他去北海道散心,以舒缓为家族企业工作的烦厌心情。在那儿他遇见了死党御景崎浩,也因此了解到死党的家族神秘诅咒以及他那身负沉重厄运的妹妹遭受的痛苦。在极度好奇之下,他和御景崎浩走进了位于北海道市郊一幢偏僻的孤儿院中,在那儿,他与她第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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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这个地方好破、好旧哦。”商震霆皱著眉跟著御景崎浩走进孤儿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幢老式的四层公寓楼,墙壁已有水泥块脱落的迹象,看上去年代已很久远。惟一可看的是院里的小花圃被打理得很好,还种有几株罕见的紫色玫瑰花。
“紫玫瑰不是娇贵又难种的花吗?怎么会在这儿种得活,好奇怪。”商震霆忍不住蹲下看个仔细。
“有宫绘在的地方,紫玫瑰花就能活得下来。”御景崎浩解释,还好奶奶他们没发现宫绘的这一特性。
御景崎浩这么一说,更让商震霆急欲见到御景宫绘。
“可是这里条件很差,你不打算装修一下这儿吗?!”这里破旧得简直像鬼屋。
“我有想过。”御景崎浩停顿一下道,“但是我不能这么做,这样会引起奶奶、二伯他们的怀疑,宫绘就会有危险。现在我刚接手御景财团,一切行动几乎都在长老们的监视之下。”
“可怜的家伙。这样吧,我来修这间孤儿院,这鬼地方八成鬼都不敢来住了。”他说的是事实,这哪像孤儿院,贫民窟还差强人意呢。
“即使我们这儿请鬼住也不请你来修院!”一道清亮的女声插了进来,语气中还带著愤愤不平。商震霆转眼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她奇特的紫色眼瞳正瞪著他,一身素白长裙,右手握著小铲,左手抓著一把杂草,像是刚除完草。
她的双眸令他著迷,他立即陷进那紫色清潭之中,无法自已。
“这就是宫绘。宫绘,这位是哥的高中死党商震霆。”御景崎浩迳自介绍,“他是哥的好兄弟,所以哥也想介绍给你认识。”
“哦,原来也是‘蛇鼠一窝’啊。”一改先前的愤然,御景宫绘对商震霆做个鬼脸,“你是中国人?日语讲得很流利嘛,既然你是哥的朋友,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刚才你说的话就当放屁好啦。”
商震霆失笑,“你在拐著弯骂我。”这个女孩有意思极了。
“随你怎么说。”见商震霆猛盯著自己看,御景宫绘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什么。”
“你穿这样不好看,如果我帮你设计衣服,你穿上一定很好看。”他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热烈。
御景宫绘白皙的面颊上堆起了红云,“神经!”她娇嗔一声后便转身跑回公寓楼里了。
“崎浩,我知道我要学什么了。”商震霆对好友说道。在他心中,已有一个念头生成,他不要当什么副总经理了,“我要在北海道学服装设计专业。”
“你要当服装设计师?可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四宇”有的是钱供他读啊。莫非——“你不会是喜欢上宫绘那丫头了?”
“算是吧。”现在他还理不清这分刚萌生的莫名情愫,但他能确定,那是因她而起的。而他也有预感,他与宫绘的缘分即将开始。
“商先生……商先生。”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商震霆熄掉烟蒂,整理好情绪,他打量身边这位妖艳无比的女子:浓妆艳抹,香气呛人以及一袭火红色贴身窄裙,标准的阻街女郎打扮。
“正好我想找洗手间,但我英语也不大好,正巧碰见了商先生。”
蔚艳红是服装模特儿,也是知名的交际花。借傍上名人制造绯闻来提高自身的知名度,而她早已相中了商震霆这张镶著金的“长期饭票”,并垂涎已久。刚才她故意尾随他以便假装“偶遇”,为了钓上这条“大鱼”她不惜采取主动攻势,只要能让这个俊美的男人臣服于她的裙下。
可是,商震霆似乎对她的“精心打扮”不为所动,这让她向来高傲的自尊受损,不过这样也挑起了她强烈征服商震霆的欲望。他越冷漠越代表他内心有著火般的情感,她要他把这分热情双手奉上。
重整架势,蔚艳红故意忽略商震霆厌恶的眼神,继续道:“商先生为什么站在这儿?”
虚伪到极点的女人,“你是谁?”
“哦,抱歉。忘了介绍自己,我叫蔚艳红,是个模特儿。今晚有幸能参加商先生举办的服装秀我很开心。”对于商震霆的询问,蔚艳红兴奋得在心里笑翻了,忙回答道。
蔚艳红?好像是常与富商闹绯闻炒作自己的模特儿吧。商震霆自认从不爱了解八卦新闻,但蔚艳红有几次闹得沸沸扬扬的花边新闻他也略了解一些。
这么酷,又不理人啦。蔚艳红见他一副当她透明的样子,心里很不甘心,“商先生不进会场主持吗?”
商震霆斜睇了她一眼,语气冷漠,“这不需你关心。”意思很明白,就是:我根本不想和你搭话、快滚。
碰上商震霆这种钉子还是第一次,蔚艳红气在心里却不敢发作。哪个男人一见著她不是一副流著口水巴结奉承的样子?只有这个冷傲的男人视她为空气一般。
“对不起,是我太啰嗦了,请别介意。”她仍努力扮著淑女,“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先从朋友做起,以后一切都好说!
“随便你!”跟这种花痴呆久了真令他生厌,还不如去会场算了,“不好意思,失陪。”看也没看蔚艳红,商震霆随便敷衍她便急著走人了。
他没看见蔚艳红的脸上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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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霆重新出现在会场时,遇见了御景崎浩。
“宫绘呢?”商震霆在意的始终只有御景宫绘一个。
“在‘暗影’安排的别馆中,你要现在就见她?”御景崎浩回答。
“不。”他是很想见她,“我想让她在自然的状况下见我,我不想冒冒失失地闯入她的视线。”一提到心上人,商震霆一贯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许多。
“你这样会不会太婆妈了点。”商震霆向来做事果决,可一面对宫绘就变得很小心翼翼,实在令御景崎浩刮目相看,诧异于好友对妹妹的呵护,同时也诧异于这个男人内心如火般灼热的不悔爱意。
商震霆难得地抿唇笑笑,对御景崎浩语带坚定地说:“我有爱宫绘的做法。你只要知道我要定你妹妹就行了。”
没错,他要宫绘的心是无人能替代的。七年前的分别,为了防止御景家的杀手尾随他进而找到宫绘再度引起杀机,他忍下不见她的冲动,把对她的思念转化成工作的能源。天知道当他由御景崎浩口中得知宫绘已全然在那场恐怖经历中失去那部分记忆也忘了他时,他有多痛苦、多愤恨、多懊恼。痛苦的是从此她的记忆中不会再有他,愤恨的是御景家族的残忍与无情,更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保护她,爱护好她,只能任她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里如游魂般飘游。如今在他完全摆脱御景家的监视后终于可以接近她,再次认识她,他将会用生命去守护她,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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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米兰市区中心的别馆内,正坐在沙发里欣赏文学名著的御景宫绘的心猛地一抽。感觉似有一股强大而狂猛的念力注入她的心,那分极为温柔的念力给予她依赖,将她的不安完全抚平。会是谁有这分温柔的思念呢?会是他吗?三天后的会面,他将会要求她为他占卜什么呢?
习惯性地摸上紫水晶坠子,它的来历也是她失去的记忆中的一小部分。是谁送她的?!是梦中那个救她的少年吗?也许这些疑终将会有答案,她应该去知道吗?她的心还承受得住伤害吗?
御景宫绘又再次陷入她的内心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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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米兰被夜笼罩时也是人们夜生活狂欢的开始。在同一地点,三天前才举办完商震霆“紫韵”服装秀的会场,今晚更加灯火辉煌。一场庆功宴会要在此举行,会场里更加人声沸扬,名流贵族的绅士淑女们身著高贵的礼服,尤其女士们变化绚丽的服饰竞相斗艳,谁都想成为宴会最美丽的女王,让所有男士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来。
商震霆无疑是主角,他盛装出现、英挺无比,他穿梭在人群中,不时举杯向道贺的人点头至意,气度不凡的举止早已令那些金发女郎们芳心暗许。
“我的风头都被你抢光啦。”商震云叹道,开始妒忌起弟弟的抢手。
“不见得吧,你刚才记了几个金发小猫咪的电话,分我几个好不好?”商震霆没答话,御景崎浩顺道插进来开玩笑。
“做梦。”
商震霆在御景崎浩身边寻不到佳人的倩影不免有点焦急,“浩,宫绘她人呢?”
“哦。”御景崎浩抬眼瞄一下会场的大时钟,“她由‘暗影’那边的人送来,应该快到了,我出去接她。”
目送御景崎浩走远后,商震云难得认真地问弟弟:“安全吗?”他再怎么胡打笑闹,惟弟妹的切身安全他可绝不能儿戏笑之。
“‘暗影’是可以信得过的人。”商震霆没见过“暗影”,不过他仍在心里感激这个保护宫绘七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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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为什么要让我参加宴会,不是直接找委托人的吗?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御景宫绘轻蹙柳眉,颇不自在地紧挽住御景崎浩的手臂步入会场,这对外表出色的兄妹立即招来不少人惊叹的侧目。尤其是御景宫绘,她一身素白细肩带长裙、淡妆下的丽颜清美动人,一头飘逸的如丝长发衬出娴静素雅的气息,像空谷幽兰初涉世般,她的出现已让多位绅士们跃跃欲试,欲请她与之共舞一曲。
御景崎浩拍拍她的手给予安慰,“今晚是震霆服装秀成功的庆功宴,他特地请你来参加的。”
“那‘暗影’他的意思——”没有“暗影”的特别许可,灵媒师是不能参加委托人额外的活动及与之在公共场合公开接触。
“‘暗影’他没意见啊,放心吧。这次的庆功宴是内界宴会,谢绝一切媒体接触。”御景崎浩不免有点佩服起“暗影”来。一般人没有办法考虑并安排如此周到,这个男人不愧为人中之龙。
御景宫绘无言地跟著大哥融入人群中,太久没接触如此多陌生人的场合,她眼里难免有过分惊慌之色,极不习惯别人的视线都凝在她身上,索性低下头,不去接受男人们爱慕与女人们妒恨的目光。无疑她已引起全场不小的骚动,她紧张地用手抚住眼睛,在感觉到眼睛里的变色隐形眼镜还在时便松了口气。
突然,一道熟悉的感觉、灼热的视线向她射来,紧紧跟著她的身影移动,由于这感觉支撑包围著她,因而减少了她过多的惊慌与不安。
站在吧台角落的商震霆的一双鹰眼从发现御景宫绘时便不曾离开过她,亦没漏掉御景宫绘每一个神态。七年后再次相见,她仍美得令他屏息,褪去少女的稚气、出落得更加清艳娇柔。只是眼里的那分孤寂与悲伤仍在,可想而知她一直活在自责与痛苦的过去里,想到七年来他无法分担她的悲伤就令他的心一阵抽紧揪疼,直想把那些看她的男人们通通打昏。他差点抑制不住自己上前紧紧拥住她的冲动。
“霆,晚宴已经开始了,今晚你可是主角,为什么不去前台而躲在这儿?!”蔚艳红仍一脸浓妆,身袭露背诱人的红色晚装礼服,像只艳蝶般巧笑倩兮地靠近商震霆。上次在长廊“相遇”后,她已下定决心要“收服”商震霆,而他也没多加拒绝的态度让她信心倍增,这座冰山,只要她用火一点燃必定会化成一摊温柔,任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而今晚她刻意的打扮就是为了能与他共舞一曲,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女人叫他什么,霆?“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这样喊我的?”只有宫绘才能这么喊他。
“对不起,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蔚艳红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这一招是她向来对待男人最奏效的“绝对武器。
可商震霆只冷瞪了她一眼,“那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并没有答应要交你这个朋友。”
“那现在我们算也认识了,该是朋友了吧。”
“蔚小姐,我们并不熟。”他可不想在宫绘之前先惹上一身腥。
蔚艳红仍不舍放弃继续道:“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彼此呀,我见你今晚没带女伴,不知一会儿的开场舞我有没有荣幸和你跳一曲呢?”
“我有舞伴。”发现宫绘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急著想走,可蔚艳红拉住他。
“令妹今晚似乎没有来。”“四宇”集团的三小姐、商家么女商绮罗一直是商震霆出席各种宴会的女伴,除了她,商震霆身边再没出现过任何女人。
“你……再说吧。”基于社交礼仪,他也必须以一位绅士的风度,对待任何女士皆不能太不近人情,起码要给别人一个台阶下。只不过,开场舞是一定要宫绘当他的舞伴的。
太好了!目标已敞开一条光明大道给她了,蔚艳红心花怒放道:“那我去补一下妆,待会儿你可要等人家哦。”说完便欣喜若狂地赶去化妆间。
“老弟,不会吧,这个女人很‘腥’耶,你不想让弟妹剥你一层皮吧。”看著蔚艳红像中了大奖似的奔向化妆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你要和那只非洲母火鸡跳舞?我开始怀疑你这个国际知名设计师是不是假的了,品味怎么这么差啊。”
“她身上的味道让我恶心,不找理由让她走她又怎会善罢甘休。”对待女人,他冷酷却也不至于绝情,毕竟每个人都有他贪婪的一面,“你以为我等了宫绘七年,会去爱上一个‘花瓶’吗?”
“的确。”商震云点头,弟弟的那分感情连他也感动,一个人能在另一个人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深爱痴等对方七年,这爱实在不简单,“但是,蔚艳红盯上你了,这女人是出了名的绯闻制造者,难缠得很,你可要小心应付,千万别把弟妹吓跑了。”
商震霆回以大哥一个真挚的微笑,当场让商震云愣住,久久才回过神。
“难得见你这座‘冰山’会笑。”七年来,他没见弟弟真正开怀的笑容,原来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而自己游戏爱情这么多年,已近三十大关,看到弟弟用情至深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羡慕,或许也该找一个人认真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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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小提琴悠扬的旋律响起,会场明亮的灯光渐渐由明转暗,随即换成颇具梦幻色彩的霓虹。“各位女士、先生们,晚上好。”由商震霆的助手上台献词,“非常感谢各位今晚来参加商震霆先生‘紫韵’服装秀的庆功宴会,希望各位能玩得开心。”
“现在已进入晚宴的高潮阶段,那就是商先生将跳这场宴会的开场舞。各位一定都了解,商先生的舞伴一直都是商三小姐,这也许已经让很多女士失望过好几回了,今晚我们就举行一个小游戏,让在场的女士们都有机会当一回‘灰姑娘’,由商先生来挑今晚开场舞的女伴,看哪位女士能有幸当上这场宴会的‘公主’?”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的女士们都开始骚动起来,她们都期望著能与这个俊美英挺的伟岸男子舞上一曲,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聚光灯照在了商震霆的身上,只见他在小提琴的乐声中手执一朵紫玫瑰,缓步越过人群,与他擦身而过的淑女无一不面带失望的。而商震霆的视线始终如一盯著那不起眼角落的一抹雪白的身影。在众人的低叹声中,聚光灯晕住了他们两人,仿佛全世界只有彼此一样,商震霆把紫玫瑰递到御景宫绘面前,轻声道:“能赏光吗?”
“你——”她被他的眼睛摄了去,那灼热的目光中充满无限的包容与温柔。还有最令她惊异的,是他的脸,那俊美深刻的五官和梦中少年完全融合在一起,真是他吗?为何她有一种很肯定的感觉?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商震霆把紫玫瑰插进她的发际,迳自牵起她的手,双双滑向舞池中央。
“音乐。”助手见状忙喝道,这时优美的华尔滋响起,全场的人都注视这对璧人,欣赏他们搭配极默契的舞姿。
御景宫绘还没从他的容貌中回过神来,只能下意识地由他带动著舞动,而与他共舞似乎也驱走了陌生的惶惧感,渐渐地,她也融入了舞步中。
天!她好瘦,这七年她是如何过的?他搂著她都生怕把她捏碎,惟有从她渐变轻松的神情中得以安慰。
两人浑然忘我地跳著,而蔚艳红在一边恨得咬牙切齿,她有什么不好,而商震霆却宁愿选一个排骨女人当舞伴也不要她,气死她了!
“霆这小子,想出这种馊主意来钓女人。”商震云在旁啧啧叹声。
御景崎浩莞尔,“可这主意却是无可救药的浪漫啊。”
一曲终了,会场响起掌声,商震霆微躬身向人们致意后便拉著御景宫绘退出舞池,不见了踪影。此时另一曲轻快的舞曲又响起,各对舞伴们都纷纷滑入霓虹般的舞池,款摆舞姿,用另一种方式去释放热情,酿造又一个甜蜜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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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霆拉著御景宫绘来到他的私人休息室。
“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请你让我到会场去吧。”御景宫绘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她竟和这个男人在舞池中跳了十分钟的华尔滋?难道她把任务都抛在脑后了吗?
“我知道你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刚才他的助手在宣布“游戏”时,这小糊涂蛋有没有听见他的大名啊。
“我就是商震霆。”他改说一口流利中文。
“你就是我的委托人?”御景宫绘突然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不自觉地也对他用中文回答。
“没错。”他走近她,把她逼向窗边。
“呃,幸会。”他逼近时身上散发的古龙淡香窜进她的鼻内,混合著她独有的味道搅乱了她整颗心。
“现在说幸会是不是太晚了些。”月光下的她越发柔美,他瞧见她颈上的紫水晶坠子,黑眸更加温柔,大手随著她雪白的颈抚上凝脂的颊,最后点在那朱唇上。
御景宫绘全身僵硬地任他碰触,双眸深陷进他的一双深潭之中,意识也迷乱了,甚至任他的脸渐渐靠近,宣誓似的将唇坚定地印上她的,霸气而温柔地吸取甜蜜。
御景宫绘的脑中一片空白,虚软地偎进他的怀中,任由他掠夺却使不出力气抗拒他。直到似有一个世纪之久,他才结束这个“久违”的吻,轻拥住怀中娇弱的人儿。
相隔七年,他又能真实地拥住她,希望时间就此停止,让他能再拥紧她一些。
她在干什么?御景宫绘忙挣开他温暖的怀抱,红云堆上脸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而她也让他这么轻易地夺去她的初吻。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可爱极了,“这是外国礼仪,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想取消你的委托。”他已完全搅乱她的理智,面对他,她不敢保证还能否进行占卜。
该死!是他的吻吓著她了。商震霆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说:“原谅我的无理,我承认不该失去理智地吻了你。但是我绝对不是把你当成随便的女人,因为我是认真的。”
她抬起头,看著他真挚的眼神,“可你因为什么对我——”
“你是我的女人!”
“你说什么?!”她惊于他霸道的宣布。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就为这个原因,我要定你了。”他再次重复,“这就是我对你的誓言。”
如此撼人的告白,她悸动的心完全掉入那坚定的誓言里,“我想我们不算认识……”也许认识,她反驳在心,却又不敢确定。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熟悉,熟悉到令她习惯他的闯入,他狂傲的誓言。
“难道你对我毫无感觉,你的身体早已背叛了你的心,要知道,我等了你七年——”
七年?!这个数字令她猛地哽住。
“宫绘,我知道你很困惑,七年前你把对我的记忆遗失了,我等了你足足七年时间。”他不想透露太多迫她回想过去,“委托只是个计画,我接近的目的是你。”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轻柔磁性的嗓音把她迷惑住了。
“你不需要懂。”商震霆突然邪笑,俊美的脸庞再次贴近她,“你只要记住,我们之间有个契约,而你‘毁约’在先,所以你必须有义务对我负责。”
“对你负责?”她有点啼笑皆非,他强吻了她,霸道地宣布她是他的女人,还要求对他负责。契约,什么契约?难道……他就是那梦中少年?
她的表情告诉他宫绘对自己并不是全无感觉,这个发现让他欣喜,“你会想起一切,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加入你的生活中去,接受我的存在。”
无可否认,她已无法从心里驱逐他的霸道与温柔,更无法背叛早已萌生的那分情感。到底对他的情愫怎会如此强烈,七年前她遗忘了什么吗?
“我们开始工作吧。”她突然说。
“你确定?其实你可以不必太勉强自己的,我说过委托只是其次。”
“这是‘暗影’的命令,我必须完成他交给的任务。”她坚决而坚持的眼睛对上他的,“你必须给我时间去‘消化’你所说的。但在我还无法印证某些事实前,我还是要遵循灵媒师的职责为你占卜。”她浑身被他的热情烫得虚软,不知还能否冷静地使用灵能力,但是她不能放弃执行任务,这有愧于“暗影”。
“那,你不取消我的委托?”她可以试著接受他吗?
御景宫绘的表情有些生气,“我不会为一个登徒子占卜。”显然她还有点在意他方才的无理,但她相信“暗影”,他不会把她交给不可靠的委托人去工作。
商震霆发出沉稳的笑声。她虽顾左右而言他,却没有了对他全然陌生的防备。这是个好现象不是吗?至少她会生气,木然的脸上多了一份色彩,不再像是一尊洋娃娃。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开怀地笑,淡化了脸部坚硬线条,他更显英俊。御景宫绘不禁又因他的笑容乱了心神。这样的委托人他算是首例!她已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他。
“走吧,去我的工作室。”
无措地轻点头,御景宫绘跟著他进入商震霆的工作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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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的服装设计工作室,除了几个人体模型外,偌大的房间里还设置了一个小酒柜吧台,酒柜中放置的几瓶名酒显示了主人挑剔的口味,室内深蓝色为主调的装潢也极符合他狂浪如海的深藏情感,一切摆设简单却极具尊贵气势。
室内弥漫著他的味道,这让御景宫绘又想起了方才那个吻,躁动又延伸开来。
“你的工作室布置得很整齐。”她只能借话题来掩去羞怯,这也是她一天中和除哥哥与“暗影”外的男人说话最多的一天。
“在你的印象中,设计师的模样就该是个流浪汉住在一间像狗窝的工作室里吗?”对她难得的多话,他也乐得回答,这表明,她正试著了解他。
“也许是吧。”因为她记得月霓的服装设计师男友曾被月霓冠以“乞丐王”的称号。对于男人,她了解得太少。
“我不会为了设计服饰而绞尽脑汁,更不会借由其他方式去激发灵感,那是虐待自己的行为。”而且,她就是他的灵感来源,只要脑中有她的身影,他便能设计出成功的作品来。
商震霆又盯住御景宫绘,他像只盯准猎物的黑豹,让她感到自己是只兔子般任其捕获,她不禁又想起那个吻,紧咬唇瓣,脸蛋泛红。
“商……先生,可以开始了吗?!”她怕再看他的眼睛又会让他得逞一次。
皱了皱眉,商震霆显然很不满意御景宫绘对自己这个陌生的称呼,“叫我霆。”语气中不容她反对的霸道不得不让她妥协,不让她再有机会拒绝,他拉著她来到办公桌安坐好并与她隔桌而坐,“可以开始了。”
调了一口气,御景宫绘把隐形变色眼镜摘下露出紫色的双瞳,当她再度望进商震霆的眼中时,意外地没见到恐惧之色,反而有一种享受的欣赏。
以往的任何委托人只要一见到她的这双紫眸,必定会恐惧不已,他却毫不在意。
“你想知道什么?”她问他,故意回避他的眼。
“我未来的妻子,我要知道她是谁。”他说。
御景宫绘的心猛地因他的回答而漏跳一拍,他花三百万请她占卜,竟就只为了知道自己未来妻子是什么人?为什么她的心突然有抽痛的心酸感呢,他不是说过他要定她了吗,难道她已开始奢望他能给她什么承诺了?
“那请你握住我的手。”无奈的伤感使她努力掩饰,但苍白的小脸早已表露了心迹。直到商震霆温暖的大手履上她冰凉的小手,一股暖流再次注入心田,令她暂时忘却烦恼,远逝的灵力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缓缓闭上双眼,按他的要求去未来世界中预知——
脑中逐渐浮现的画面,却不是她所想要的答案,画面中那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充满回忆感觉的幻境中逐渐清晰,当她真正看清的是如牧场般广阔的草坪,在夕阳余辉的照映下拉长了一对少男少女的身影——
“谢谢你教我中文,我已经会说很多生词了哦。”面容清丽的少女对身边的男孩献宝似的道。
少年宠溺地轻拍她的脸,“是你学得快。”
他的亲昵触碰令她脸上升起一抹潮红,一双紫眸犹带情愫地望著他。
除了哥哥以外,他是第一个令她除了亲情、友情之外怀有好感的男生。经过几天相处,他教她中文,陪她种玫瑰,完全没有因她的紫眸而疏远。相对地,她也发觉他也完全没有富家公子哥的傲慢嚣张,她青涩的心开始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你手里藏著什么?给我看看。”她眼尖地发现他手里的异样物在闪光,忙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地问。
少年俊秀的脸逸出笑容,他摊开手掌,把掌心的东西递到少女面前。
那是一条嵌著紫水晶坠子的银链,子弹般大小的紫水晶闪著不规则的紫色光芒,和少女的紫眸相互辉映似的。
“天啊!它好漂亮。”她瞅住那紫色晶体,诧异它的精致罕有。
“想要吗?”他引诱似的把链子拎起来在她面前晃晃。
“嗯!”她猛点头,“你要送我?谢谢啦。”伸手想握住,却扑了个空。
他敏捷地抽走链子,“抱歉,这个不能送你,因为它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是要送给我未来妻子的。”
“这样啊。”可是她真的好喜欢那条项链哦,尤其是那紫水晶,它给了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下意识想非得到它不可。
为难地蹙起柳眉,她沉默了半晌,像壮士断腕般地猛抬起头,看著他,又盯著他手中的链子,踌躇了一会儿后又锁眉沉思。
少年暗笑地盯著她屡屡变化的表情,知道她正举棋不定,而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已走进了他的“诡异”计画中。
“不如这样。”她豁出去地道,“我嫁给你好啦。”
“这个嘛——”他马上佯装为难地犹豫著,“好像有点,呃——”其实心里那正中下怀的兴奋已愈加氾滥。
她立刻变了脸,活像母夜叉,“怎么,你嫌弃啊?”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你这么轻易地就嫁给我就只为了这条链子,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大笨蛋,你以为我是那种肤浅的人,会出卖自己吗?”当然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他。
他很高兴她这么说,“那你不否认是在乎我才嫁我的?”虽然他自与她相处后便认定非她莫属,但也要尊重她,毕竟勉强是不幸福的。
“神经!谁在乎你啊。”她娇嗔。
“快说!”他霸道地拥住她,“是为了这条链子还是为了我,这些日子以来,你应该不会忽略我对你的感觉吧。”敏感如她,应该早已察觉她的一颦一笑已然牵动他的心。
“两样都有了啦。”她羞红了粉脸,初经情事不善于言表,但她的脸已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不逼她,他要她自己说出在乎他的话,如今的情形已令他满足了,“那我们这样算不算有个契约了呢?”不算订婚,也不算求婚,他可不能让她有机会说后悔了,“你已经收了我的‘聘礼’了喔。”他把链子轻柔地为她戴上,“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的脸更红了,仰起头对他漾出一抹幸福甜蜜的笑,“我接受你的‘契约’。”
他俯下头,正要吻她,霎时,一道巨声响起——
御景宫绘猛地睁开眼,被幻境中的巨声惊回现实中来,她慌乱惊恐的紫瞳对上商震霆的深邃眸子里,心竟平静了许多。
她怎会见到这个片段?而且如此真实,更难以置信的是那少年和女孩竟是自己和商震霆。
“怎么了,还好吗?”他紧张地握紧她更加冰冷的手,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境象。
“对不起,我今晚的状态不大好。”使用了灵能力,她整个人开始有点昏昏噩噩的,莫非是这次用的力量太强了,“实在很抱歉,我无法为你占卜到你所想的。”
“委托结束。”该死的!原本只想试试她的心,可却伤害到了她,商震霆在心里咒怨自己的鲁莽。
“我并没占卜到——”
“我说结束就结束,不许反驳!”他强硬地打断她,“我立刻送你回别馆,委托的事就此停止。”
“你不必送我的。”他的著急让她有点甜蜜。
“我坚持。”他脱下西装外套为她披上,护著她出门,从会场的侧门出去。
“可是你的宴会……”
“去他的鬼宴会,我恨死这种无聊的应酬了。”扶她坐进车内,他也坐入另一侧,开始发动车子,“那我想去和我哥说一声——”
“你再说信不信我再吻你一次,我很乐意这样做哦。”
这句话有如圣旨,御景宫绘忙闭上嘴,可一双紫眸里写满了对他的不满。
真是只沙文猪。
商震霆邪邪一笑,踩动油门驱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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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她落脚的别馆,他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我送你上去。”
她裹足不前,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朗笑道:“放心,你可以说话了,我不吻你。”
“你让我为难,我没有完成任务,无法向‘暗影’交代。”何况,小小的私心叫她不忍使用催眠术让他忘了她,可身为灵媒师,她已违反了组织的规定。
哦,天!这小女人还真是固执得可以,“那明天我请你吃饭,委托的事无须再说。”看来他必须向“暗影”抱怨一下不要再对他的老婆施压了。
他把她送进房门,没让她有拒绝机会。从别馆出来后,他掏出行动电话拨通了几组复杂的号码,待有人接听后,他立即说:“商震霆,请找‘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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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契约 第二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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