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知道!就知道这个笃信科学的男人,一定不会听信她找过几家眼科医生就作罢!继她“腰伤”当了几天废人之后,她才开心终于能像常人一样自在的活络筋骨,不料她的下一站就是住进教学医院,做为期五天的全身健康检查。尤其是眼睛更是“彻查”她所有可能造成失明的原因!
结果……她的眼睛很健康,可它也确实对外界无感!于是经过会诊,她被归类到心因性失明。
总之,绕了一大圈,刘苔被折腾着做了一堆眼花撩乱的检查,失明的原因仍是不明。
没想到那位“科学控”还不死心,居然还想把她送到美国再检查!
够了!再玩下去她会变睑!
这两天就因为各自的不肯让步,彼此闹得很不愉快,都超过四十八小时不说话了。
反正她刘苔本来就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不说话就不说话。现在她终于很深刻的了解,什么叫“相爱容易、相处难”。更何况他们不相爱,相处就更难!
池静替她请来的佣人,也被她客气的请走。她不是闹脾气,只是觉得,如果她、注定眼盲过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倚靠着任何人,她得学习一切基本的生活。
当了这阵子的盲人,因为凡事仰赖池静,所以当池静不再插手她的生活,当她的“玛丽亚”后,她就真的变成废人了。
这阵子的池静哪来的好耐性?从一天的开始,她的一切生活起居都他经手,刷牙时帮她挤牙膏、洗脸帮她倒洗颜粉,吃饭他喂她吃……连洗澡更衣也是他经手。
她和他虽名为夫妻,却没熟到可以对彼此做这样的事,一开始,她自然尴尬推挹。池静提说为她调来女佣。她原本想答应,却曾听闻一个帮佣常把帮佣家主子的私事到处说嘴的事迹。于是她拒绝了。
所以不请帮佣,那只好池静亲自出马当玛丽亚。
池静很实际的提醒她,因为担心她处理不好自已的生活起居,他的视线势必跟着她跑,无论是她在做什么事。与其如此,还不如他直接帮她。
他的话点到为止,她在黑暗中勾勒出的事可多着!也就是说,因为担心她做不好,他一直如影随形的看着,无论她在做任、何、事!这些事当然也包括洗澡、更衣、如厕……
她的心脏不够有力啊。与其丑态百出的让人看够够,还不如……
“那就麻烦你了,池静。”
她妥协了,忍辱的妥协了。
几天下来,少了视觉上的刺激,她也习惯了。可爆发了不愉快后,她很有个性的拒绝了池静的帮助,生活起居上的问题就浮现了!
没有池静的帮助,她做什么都不行!她这人最己蛮秆让自己成为废物,尤其是不由自主的去依赖人!
这两天她慢慢的摸索着生活,不假人手的靠自己。目前进步了一些,起码泡了三次面,有一次没被烫到了,电话的按键也熟悉了。洗澡……她有“阴霾”,生怕像先前一样,脱个精光后又滑倒,所以她只敢擦澡…
中午她请缘斋帮她送个简餐,老板知道她眼睛受伤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了,还亲自送东西过来。晚上……随便吃个泡面好了。只是……又是泡面?!她好想吃之前池静帮她带回来的百菇素炒面。
是否要打个电话给池静,她就有面吃……才不!那不就示弱了!她才不想对那、个令人生气的“科学控”低头!
刘苔想了一下。方才打了“117”,已经六点多了,还是先“干洗”吧,池静回来看她换上了睡衣,就会以为她洗好澡了。该庆幸的是现在天气冷,即使只是擦澡也不会跑出味道。
现在他们冷战进入冰封期,她才拉不下脸要他帮忙洗澡呢,免得他以为她在示弱!哼!
一阵摸索到衣柜前拉开,摸了半天才找出一件连身睡衣,她开心暗道:“呵呵……找到了,太好了!”
“然后呢?”
凉凉的声音由身后不远处传来,刘苔吓得差点没尖叫,她惊恐的瞪着声音来源。太恐怖了!这一位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她都没听到声音?
“然后又要制造你已经洗好澡的假象?揉了毛巾身子擦一擦,重要部位冲洗一下就算洗过?”
刘苔的脸热得几乎快可以煎蛋。池静的话太直接、太“写实”,一点修饰也没有,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这男人原来都知道!不!他根本就是看到了!一想到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在进行着的“秘密”,实则从头到尾被人盯着看,她就……就……
恼、羞、成、怒!
“那又怎样?”刘苔抱着睡衣打算摸进浴室继续她的“干洗”。
才慢慢的移动步伐,她突然脚步腾空,池静抱着她快步的往浴室走。
“喂,你……”话未说完,她被莲蓬头的水淋得一身湿。“别太过份!”
池静没理会,冷硬的开口,“开个口要求我帮你洗澡很困难吗?”把西装脱下丢在一旁,卷起衬衫袖子又把刘苔拉过来。
“我自己可以!”她想逃,可眼睛看不到,从何逃起?
“真的可以就不会是这种‘克难式’的洗法!”
感觉到衣服给脱了,池静塞了条大手巾给她遮掩,温热的水开始由颈项淋下。刘苔也想要抵抗,可说真的,她现在光着身子,真的抵抗起来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僵更难看而已,无助于她挣脱池静。
她愤愤然的说:“真的不需要你帮忙!”
“对!因为你不屑,所以活该手给烫伤、走路跌倒了好几次,甚至连洗澡都只能擦澡!”他拿起发好泡的浴巾替她洗澡。他担心她,这两天都十点才上班,下午四点不到就回来了。
工作狂的他居然会为了私事而迟到早退!
到公司上班看不到刘苔的时候他就胡思乱想,开完会回办公室就问,有没有他的私人电话,连部属打翻热水他都会联想到刘苔,在车上听到有瓦斯中毒的新闻,他也会一阵心神不宁……差点就想跑回去检查刘苔家的瓦斯有没有漏气!
刘苔不在他身边,他成天疑神疑鬼!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强迫症?
刘苔气恼的不说话。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生气中,丢脸占大部份,可池静对她的关心又让她不知道从何恼起,只能闷闷的闭嘴。
冲去了泡沫,池静牵着她进入浴缸,泡澡水中滴入了昂贵的莲花精油。那味道是她喜欢的,她不曾提过,他却像是心有灵犀的买来送她。
池静动手洗她那头长发,较之彼此间的火药味,他替她洗发的动作却是无比轻柔。刘苔所不知道的是,她觉得麻烦到池静的事却是他乐意帮她的,这样的亲密让他觉得她是他的。
“你这人只能挑别人的痛处说吗?”
“你这样左一句不需要你,右一句我自己可以,难道就不是在刺激人家?”这女人……第一次见面就栽在她手上,从此他老觉得她是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可现在他更正,她的笨真的是笨,不是装出来的!
这话来得太突然,刘苔微怔了一下。她说不需要他,让他很受伤?为什么?她以为他会很开心,毕竟少了大麻烦。
她的反应让池静有点尴尬。不是说女孩子的心思是细腻的?可这一位……十足女性化的躯壳里,其实是住了一个男人吧?
两人都在想这种事再摊开讨论,接下来就不是尴尬两字了得了。
池静想带开话题时,刘苔仍在黑暗中专注的想事情。想着想着,她突然冒了一句,“池静,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他惊愕的看着她,脸上慢慢的拢上热气……他现在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女人其实是个男人!这种话问得这么没有障碍,比起男人更阿莎力!
刘苔一向不多话,凡事谨书慎行到与她的年龄不符。可她第一次发觉,原来她还不够老成。
一句话让池静和自己陷入尴尬和无止境的沉默。她也真是的,无缘无故冒出这样的话,事后回想,都不知自己是没神经,还是不够矜持?
池静自那句话后就没再说话。连睡觉躺在她身边还是没交谈,以往时间还不晚的话,他会念一些文章或新闻给她听。
“池静……”
“……做什么?”声音还是很闷。
“那个…”为什么他的坏情绪会让她有些着急呢?“对不起啦,以后我会小心。”
池静翻过身看她,奇道:“什么小心?”
“谨言慎行,不会再让这种放在心里比较好的话说出口了。”
这丫头是故意闹他的吗?咬了咬牙,伸出手将她带入怀中,没好气的诡:“都说出口了,道什么歉?!”
刘苔突然伸出手摸索着他的脸,池静虽讶异,却不动声色的没避开。这样亲昵的举止大概也只会发生在她眼盲时。在黑暗中,唯有摸索能让她安心,女性的矜持反而大大降低了。
葱白柔荑抚过他的眉、眼……最后停留在他抿直的嘴时,刘苔忽然笑了。
“池静,你的脸现在一定很臭!真的好奇怪,咱们一直以来都是不对盘,可看不见后,我反而轻易的能在黑暗中勾勒出你的模样……你不高兴时眉头会拢近,嘴角会往下拉,你真心笑的时候,丹凤眼会眯成好看的眼型……你的样子我竟然会记得那么清楚……”而且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中。
“你想说什么?”
“知道你喜欢我,我很开心。”
池静盯着她看。“我可以把它解读成,这是你对我情感的回应吗?”
刘苔眼不能视物,可她的眼看着声音的方向,直视着他,“我不爱乱敷衍,所以对于任何事情给了回应,就表示我心中有了肯定的答案。”
顿了一下,她半点不虚假的又说:“池静,我原以为自己很讨厌你,即使嫁给了你,也不认为这种讨厌会有减少的一天。可现在,我喜欢你陪在我身边的感觉,睡觉时有你在身边我很安心,我想,日子如果这样一天天过,也挺好的。可这样的感觉能当成‘喜欢’回应你吗?我不知道……”
池静皱着眉,心里当然不是味道,眯着眼他慢慢的将脸凑近,刘苔似乎有所感觉,却没有将脸别开。他故意开口,“刘苔,你知道我们现在距离有多近吗?”
“我的口鼻间都是你的味道……你想吻我吗?”
“刘苔,你方才不是才说,要谨言慎行,不会再让这种放在心里会比较好的话说出口?”他的视线由她的眼移到她的唇,看她的眼神放肆得像要一口吞没她。
明明该是脸红心跳时刻,可池静的亲近却让她安心。“说了怎么办?”
“就这样。”他的唇轻轻压上她的,见她没拒绝,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即使想退,也无处可逃。第一次接吻就是一记法式热吻,刘苔脸红心跳,气喘吁吁的浑身软弱无力。
“这样……可会让你讨厌?”
她摇了摇头。
除了紧张、呼吸困难……还有一点点的心痒痒和甜甜的感觉。
“你真的好美,我怕我再吻下去,我们就会变成真正的夫妻。”
刘苔眨了贬那双不能视物的美眸,忍不住好笑。
“咱们是夫妻,这件事是你的权利,我的义务是不?不过,你能接受一个是否喜欢你都不确定的女人?”池静是个傲气的男人,喜欢他的女人他都不见得乐意收下了,更何况是连喜欢他都称不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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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不出阁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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