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竣希给的聘礼不少,又说不需要他们准各嫁妆,再加上苏绢萍不想让妹妹知道自己是被迫嫁人的,所以不愿在婚前让妹妹知道此事,婚礼便完全没铺张,省下了大笔费用,方家夫妇的荷包因此赚得饱饱的。
“我姐怎么会嫁给范竣希?”苏湘梨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大概与她和姐姐突然一起穿越到这时代差不多。
“哼,说来还要感谢我啦,总之范爷看上了你姐姐,她现在可是成了枝头上的风凰。”崔氏想到那丰厚的聘礼,以及往后的好日子就兴奋得不得了。
“感谢?你强逼我姐姐嫁人,我为什么要感谢你?”苏湘梨向来爱笑的脸上,此刻却犹如罩了层严霜,“姐姐不是背信忘义的人,她既与戴文翔私定终身,不可能又如此仓卒的嫁给另一个人,肯定是你们逼迫她的……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你们拿我要挟她的吧?”
她平时固然一副单纯天真、少根筋的模样,却不是笨蛋。她极了解姐姐,知道姐姐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柔弱温顺,实际上却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方家夫妇绝对是拿自已逼迫姐姐,才让姐姐不得不毁诺嫁给范竣希!
“你、你说这什么话?”崔氏因恼羞成怒而涨红了脸,私我们夫妻俩辛辛苦苦拉拔你们两姐妹长大,这就是你回报我们的态度?”
苏湘梨冷笑,“舅舅和舅母对我们姐妹的养育之恩,我自然有放在心上,但就不知某些人还记不记得,这房子原是属于谁的?”
这一世她们父母过世前留下的财产,足够她们姐妹省吃俭用过一辈子,只是统统被舅舅和舅母接收了。
拿了这么多钱,养她们姐妹十年、二十年也不过分啊l“啪”的一声,崔氏气急败坏的甩了她一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赔钱货!”
苏湘梨被打偏了头,白皙的脸颊上印着清晰的指印,但她没说话,只是漠然的瞪着那对将她姐姐卖了的夫妇。
这一世她很少生气,因为她知道姐姐已经为她牺牲太多了,如果她还过得不幸福不快乐,岂不是对不起姐姐?
可是现在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气舅舅一家的贪婪,也气姐姐什么都不告诉她。
但她没和舅舅或舅妈争执。
都已成定局的事,再争执又有什么用?吵赢了姐姐也回不来了。
于是她把气恼死死压进心底,然后转身回房。
苏湘梨回到自己住的院落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她甚至感觉不到脸蛋上烧烫的疼。
这既小又偏远的院落,原是她和姐姐两个人一起住的,少了姐姐,她突然觉得整个院落冷清空旷得可怕。
她僵硬的躺在床上,脑袋里想的尽是这两辈子以来的点点滴滴。
两世父母的样貌,在她心中都模糊了,她只记得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姐。
可是现在连姐姐都不在了,只剩她独自一人。
苏湘梨不知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她只是维持同一个姿势,睁眼望着上方,一动也不动。
黑夜过去了,太阳缓缓自东方升起,在天上绕了火半圈,最后又从西方落下,整整一天的时间,她没有起身,却也没有人前来查看关切。
姐姐已经不在她身边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老是跟在身旁唠叨关心。
她的心,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再次闭上双眼,酸涩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她不想去思考那是太疲倦或是伤心造成的,她只想就这么躺在这里,慢慢消失。
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她了……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脸,以指尖轻抹去她颊上的泪滴。
是谁?谁突然进了她的房,又来到她身边,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先是一呆,随即不安的睁开眼。
映入跟底的,是张她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脸。
“……兆、兆禾?”她惊讶的开口,声音却干哑无比,“你怎么……"
“别说话,先喝水。”他将她扶了起来,把一只茶杯凑到她唇边。
苏湘梨张嘴喝了一日,才发现自己真的渴了,便接过杯子一古脑的将杯里的水全喝光。
他转身替她倒了另一杯,“慢慢来,别喝太急了。”
苏湘梨觉得喉咙疼得像烧灼似的,但她还是放慢了喝茶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连喝了三杯水后,她才觉得舒服许多。
“你怎么会在这?”苏湘梨终于再次向道。
或许是因为有着“前世记忆”,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世界,觉得这世上真正关心、在乎自己的人只有姐姐,即使明知师父把她当女儿疼,但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只将师父当成外人。
大家都觉得她甜美可亲,是个好好小姐,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除了姐姐外,她没有将谁真正放在心上。
所以昨天听到姐姐瞒着她偷偷嫁人的消息后,她顿时有种被世界彻底遗弃的感觉,她甚至想着,就算自己死在这里,也没人会在乎吧?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祁兆禾竟会来找她。
“说好今天要来祁风山庄的,为什么没来?”他反问。
苏湘梨一愣,隔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对不起,我忘了。”
姐姐的事对她打击太大,让她完全忘记和他的约定。
祁兆禾轻叹了口气,“小梨儿真没良心,我等了一整天,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只是你把我完全抛在脑后了。”
月光柔和洒落在他的侧脸,她愣愣瞧着,眼眶突然又发红发热起来。
原来,还是有人惦记着她的……
“是我的错,真的很对不起。”她忍不住伸手,将大掌按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的体温烙在她的肌肤上,是那么的真实而温暖,早已被冰冻的心,仿佛一点一滴的被融化了。
她突然有种错觉,觉得他足上苍派来拯救她的仙人,至少,他让她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无依无靠。
“你以为说对不起就能平息我这一整日的担心受怕?”
她怔了怔,吶吶的道︰“那……不然怎么办?”
祁兆禾勾唇,“你得补偿我。”
“如何补偿?”她呆呆的问道。
他忽地抽手,指尖在她仍有些红肿的脸上划过,眼底似乎闪过了什么,接着才慢慢开口,“你让我心焦了一整日,窖我食不下咽的,不如就罚你陪我吃顿宵夜做为补偿吧。”
“咦?”他找她出去吃饭?
还没反应过来,祁兆禾便突然一把将她自床上拉起。苏湘梨整整一天未进食,虚软得差点站不住脚,幸好他稳稳扶住了她。
感觉到她的虚弱,他眼中的厉光更甚。
哼,该死的方家夫妇,竟敢让小梨儿伤心?他会要他们付出代价的!
苏湘梨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了,然后她讶异的发现,他的胸膛出乎意料的结实。
身为“实习医生”,这几年来她也见过不少打赤膊的男人,照理说对踫触到男人早该免疫了,可此时此刻,她却莫名的心跳加速……
“在想什么?”他察觉到她分了神。
“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她抬头冲着他笑,一点也没隐瞒心里所想。
祁兆禾愣住,不知为何,居然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真奇怪,明明是自己搂者她,要调戏也该是他调戏她才是,怎么反而颠倒过来了呢?
“咳。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不过我一整天没吃东谣了,现在实在没力气自己走。”她小小声的开口。
“没关系,我扶你。”祁兆禾微微一笑。
他向来讨厌与人过分亲近、有肢体接触,不过自从与她共骑,马儿开始,这原则在她身上便不适用了。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出了房门,她看到院落前的门仍是关上的,终于想到这个会危害居家安全的严重问题。
“爬墙。”他简洁有力的答道。
“爬墙?你?”她不可思议的轻嚷。
当然她并不知道对祁公子来说,要跃过这一人半商的墙,只是和喝茶吃饭一样简单的事,双足轻点就跃过去,还以为他是真的慢慢爬,觉得这太不符合他仙人形象。
“嗯.”他接着她来到墙边,扶着她让她爬上墙头,然后自己老老实实的爬上去。
“你身手真好。”她惊叹,“唉,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
不但给了他这么张祸国殃民的绝世容貌,连翻墙的动作都这么优雅。
当然,她完全不晓得祁兆禾为不显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已经特地降低程度了。
他从另一边跃了下去,并张手示意还坐在墙头的她跳下来,苏湘梨没多加犹豫就跳了。
当祁兆禾的双手拥住那从墙上落下的小人儿时,属于少女的柔软肌肤熨烫着他的胸膛,竟令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兆禾?”她不解的轻唤了声。
“没事。”他摇头,暗笑自己竟被娘日前那番话扰了心神。
他只是觉得小梨儿可爱而已,爱不爱什么的,他真的没想太多。
祁兆禾将苏湘梨抱上了黑煞,自己也坐了上去,让黑色的马儿悠然走在街上。
一刻钟后,他们坐在某个小摊子前,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粥。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太阳早就下山,但穆国的夏夜依旧很热,因此这卖粥的摊子没几个客人,但祁兆禾却拉着她来喝粥,另外还加点了一笼小笼包。
苏湘梨喝了几口粥后,夹了颗皮薄馅饱的小笼包慢慢吃着。
“小心烫着了。”他淡淡提醒。
她歪头瞧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笑出声,“兆禾,你对我真好。”
没料到她会忽然进出这句,他明显愣了下,“怎么突然这么说?”
“还故意说什么要我陪你吃宵夜做为补偿,明明是特地带我出来吃东西。”她一口小笼包一口粥的吃着,空了一整天的胃很快暖了起来。
闻言,祁兆禾有点意外。
他一直觉得她是个除了医术和姐姐的事外,什么都不大关心的傻姑娘,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看来他想错了。
“我只是刚好也饿了。”他淡声道,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太体贴。
没办法,她充满感激的眼神实在太过晶亮,连向来厚脸皮的他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如果是这样,你不会特地挑这摊子的,是因为你知道我空腹太久,喝粥最合适。”她直视着他,嘴里咬着筷子,双眼却闪烁着光彩。
祁兆禾怔怔望着,呼吸蓦地一窒,否认的话竟说不出口了。
他忽地觉得,他那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娘亲,其实真的还是挺了解自己的。
不管他先前自认对小裂儿是什么感觉,如今他知道,自己的确已认真将她放在心上,为她的喜而喜、为她的忧而忧。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
“既然脑袋这么灵光,怎么还故意不吃饭,存心和自已的身体过下去?”他睨了她一眼,带开了话题。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嘟喽,“只是突然被抛弃。有点受到打击,太难受……”
,祁兆禾想了下,“你是指你姐姐嫁给范竣希的事?”
她舀粥的手一顿,“你也知道?”
“穆国首富成亲一事,很少人不知道吧?”更何况这阵子大家都认定小梨儿是他的人,因此一旦听说了和她有关的事,都会迫不及待的跑来告诉他。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杏林妻 第八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