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呀,其实那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奶娘还没说出口已经红了老脸,可惜,另外主仆两个毫不在意,依旧玩着自己的。
「夙玉,别忘了我精心买的小玩意。」
「好的,小姐,都带着呢。」
「小姐你平时没接触过外面的男人,到时候难免惊惶,可只要安安分分听从慕家少爷的心思就不会出错。」
「不要啦,那个太旧了,不要了。」向幼菡恍若无闻。
「那我们再去买一套。」陪嫁丫鬟夙玉也是无所谓的模样,两人都没注意奶娘的无奈。
「小姐,这有一本春宫图,来来,奶娘教你一些东西。」
顺手接过那本春宫图,向幼菡看了一眼,都是些古古怪怪的小人,没意思,一甩手就丢到一边,又忙着招呼夙玉,「夙玉,我的书你都要带着呀,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于是念叨半个时辰后,奶娘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殷切的看着向幼菡,「小姐你都听懂了吧,床帏之事可都要记清楚了,不然新婚之夜,你一定慌了手脚」
玩得不亦乐乎,向幼菡推着奶娘出房,敷衍说道:「奶娘你放心啦,我听明白了。」
然后主仆两个接着闹腾,直到忙得昏昏欲睡,夙玉终于想起来奶娘欲言又止的模样,彷佛是有什么话要说,「小姐,奶娘说了些什么呀?」
「给了我一本书。」向幼菡爬到床上,懒洋洋说道。
「还有呢?」
「没有了。」回应她的,是清浅的酣睡声。
【第二章】
肃州府繁华处,沿着宽阔的大街往南走,不出半里路,道旁矗立一座大宅子,红砖碧瓦、威武气派,上书龙飞凤舞两个大字,「慕府」,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非富即贵。
再往台阶上面瞧,四五个守门人靠墙站,一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雄壮又不凶悍,更不时有仆妇小厮进进出出,忙碌热闹。
突然一阵叮咚响,有成群的乞丐围上来,嘴里说着吉祥话,眼珠子还不住往里面瞟,看着那往来的下人,听着隐约传来的笑闹声,眼底满是艳羡。
见他们走上台阶,守门的壮汉倒不含糊,从身边一个箩筐里掏出一把银钱撒过来,大嗓门喊着府里有喜,老少爷们沾沾喜气。
瞧这气象,要说肃州府里谁能做到,绝对是慕家独一份,至于府里为何入夜还这么热闹,还不是向来不贪恋女色的慕家少爷大婚。
提起慕晨玄,肃州府跺一脚都要震三震的主儿,他大婚谁敢不给脸,还不是巴不得来贺礼。
这会儿院子里到处悬挂大红绸缎,宾客盈门坐满了前院,锣鼓喧天,真正是张灯结彩,笑声满堂,洋溢着婚宴的喜庆之气。
慕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口,大口喝酒的同时还不忘使个眼色给下人,让人扶着喝得脚步虚浮的儿子回新房。
「来来来,咱们喝。」看着儿子离开的身影,慕老爹笑得意味深长,客人们谁也不傻,自然知道凡事有度,虽然当地闹新房的风俗慓悍,可主人家势力太大,人家摆明不想给闹谁也不敢开口要求,只是慕晨玄商场上相熟的几个年轻至交还不肯罢休,也喧闹着跟在新郎后面去了后院。
两个丫鬟驾着慕晨玄缓步往后院去,走过长廊,穿过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彷佛到达另一个地方。
前院的喧闹声依旧不绝,后院却静悄悄的,虽是张灯结彩,却只有新房门口有丫鬟等着侍候,远远瞧见一行人过来,面露喜色。
此时此刻,客人、主人的心绪都是欢快的,只有两个人的心情却紧紧绷着,有些人在屋檐下的不自在。
要说这两个人是谁,除了倒霉嫁到肃州府的向幼菡、陪嫁丫鬟夙玉,还能有谁?
向幼菡当初答应婚事太大意,原想着谁会胡乱娶个一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心里存了几分侥幸,可有句话怎么说的,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慕晨玄是个有主意的人,向来有所坚持,估计这辈子是第一次答应这么不实际的事情,就让她向幼菡摊上了,还是一辈子的终生大事。
不过话说出口也不能回转了,加上老爹的软磨硬熬,她也只能一咬牙一闭眼上了花轿。
颠簸摇晃一路,肠子都快搅成一团,几度想要逃跑,可惜把守严密,终于还是到了这肃州,让这场看着有点儿戏的婚事成了定局。
这时,她正有些忐忑的坐在新房里,等着见自己夫君的第一面,至于以后的事儿,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可不是什么深谋远虑的细心人,人生本就麻烦,何必再想那么多未来的事情,无端让人更加烦乱。
可话虽然这样说,她毕竟还是个有心有肺的大活人,要想真的心静如水也还是不容易。
一阵窸窣声传来,大红盖头覆面的向幼菡,动了动坐到僵硬的身体,低声说道:「夙玉,什么时辰了?」
夙玉是向家侍候她的丫鬟,小姐出嫁,她这个贴身丫鬟陪嫁自然是义不容辞,再加上她古灵精怪、脑筋灵活,向老爷让她跟过来,也是想着能让她帮衬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如实在不济,这跳脱的性子也能做个伴,不至于让幼菡觉得烦闷。
听到这声音,站在一边昏昏欲睡的夙玉猛然惊醒,不甚规矩的打个哈欠,「小姐您吓死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反正前院还热闹着呢。」
「还在闹,真能折腾。」盖头下的向幼菡轻声嘀咕一句,口气里有些不满。
「可不是,这家业大了规矩也大,瞎折腾。」夙玉也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口无遮拦的拿自家小姐调笑,「不过小姐您是心急了吧,急着看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个什么样子。」
听着声音挥出手,向幼菡气恼,「臭丫头,你才急,不过是个男人,当我没见过似的。」
「那可未必,说不定姑爷就是那话本里的俏郎君呢。」
想着一会儿进来的男人是自己的枕边人,要走一辈子,谁的心里能不忐忑,可夙玉嘴巴招人恨,这话听得向幼菡又心虚又羞恼,几乎要掀开盖头扑将过去。
刚要动,忽听门外突然一阵拖沓脚步声,显然是有人走来,还伴着笑闹声。
「张兄,你说咱们这次要怎么闹新房,难得谨之兄这次肯乖乖娶妻,不闹可不就便宜了他。」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传进来。
「哈哈,咱们也别太出格了,我瞧着谨之老弟醉得不轻呀。」
「一会儿佳人在怀,抱得美娇娘,他自然是高兴多喝几杯,一定要闹。」
「闹。」另外几位自然起哄,笑闹着吆喝。
这些人说着笑着,却偏偏没有那个被调笑的人开口,向幼菡屏住呼吸细耳听那些声音,想着自己的新郎官怕是醉得不醒人事了,心底倒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各位公子,我家爷醉了,就饶过这一次吧。」有丫鬟娇滴滴劝说,语带笑意。
「不可不可……」
听着那些不依不饶的笑闹声,房内的向幼菡直皱眉,夙玉更是大着胆子,蹑手蹑脚趴在门上听壁角。
心里止不住的嘀咕,早听肃州民风慓悍,此刻一听果然非同一般,只可怜自家娇滴滴的小姐,嫁到这荒野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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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想要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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