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傻瓜。”大傻瓜爱上大白痴,多好笑的组合。
“你……”现在是怎样?他骂她白痴,又骂自己是傻瓜,意思是他们两人都笨得可以,聪明的话,快点分一分、省得闹笑话?
“我不想再跟你吵,我要睡觉了。”感觉吵不赢,她干脆下逐客令。
这个夜对她而言已太漫长,这个男人的爱对她而言已变成一种负担,他们需要的是冷静思考,而不是剧烈争吵或无意义的探讨。
“你在赶我?”吵翻天却吵不一个结果,徒使元气大伤,他们是在做什么啊?爱情不只使人盲目,还变呆,变幼稚,变得不可理喻。
“是的,你走。”
“好,如你所愿,我走。”他轻扶着她的双臂,确定她站稳后,立刻松开手。
经过一番争辩,她的睡意是不是依然浓烈,他其实看不太出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赶人的态度明确,他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留下来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固然她的屁股对他总是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喂,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甩了甩头,勉强镇静思绪之后,他没再做任何口头上的抗议,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本想潇洒的直接开门离去,却又不忍见她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好不可怜,况且他若是就这样没风度的负气离去,也太绝情,于是脚步一顿,迟疑了几秒,终究又转身,走回她的面前。
“你走啊…干嘛还不走?”说时迟,那时快,她还在逞口舌之快,人已被他打横托抱在怀里,她踢着脚,狂喊道:“谁让你抱我?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那个……”
吵得连白痴跟傻瓜这种难听字眼都骂出口了,他现在还有那个美国心情想跟她亲热?这不是把她当成泄欲工具,不然是什么?
“希望你今天只是在跟我呕气,明天就没事。你睡吧!我会走的。而且从现在起,你不要、你不许,我就不碰你。”免得自己的炽热真心又被她说成是色魔上身,纯粹想对她泄欲。
泄欲工具……该死!这变态的四个字怎么令他愈想愈上火?
害他心赓难耐,当下真想把她抓起来剥光,好好的发泄一下……
喔!他会死,没事又想到那里去了。
猛地回过神来,他将她抱到床上,替她脱去外衣跟鞋,盖好棉被后,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休息室,门一关上,立刻拔腿冲出公司。
咻……咻……
屋外冰凉的北风迎面吹拂,他火热的思绪总算渐渐的平缓下来。
他……他疯了吗?
为什么跟她吵过一架之后,欲火莫名其妙的爆发,愈气恼她,愈想要她?
喔!蔺致轩,冷静,你冷静啊!
别妄想再动她一根寒毛,也别再眷恋她的馨香,快闪,快闪人,闪了就没事了。
明天,当明天一早,他打开她的房门,便会看到那个跟以前一样甜蜜热情的可人儿,奔入他的怀里,缠着他,踮起脚尖,仰起粉红小脸,勾住他的脖子,噘起柔嫩的嫣唇,送他一记火辣辣又销魂至极的早安吻……
是的,明天她的气就消了,依然会继续好好的爱着他。
事情想得有点太美。
别说烈焰燃烧的早安吻,一早迎接他的,除了一室空荡的冷空气之外,便是全然的安静无声,没有温柔体贴的问候,没有窝心暖热的拥抱,更没有吱吱喳喳的嬉闹,亏他还特地提早二十分钟赶过来,没想到昨夜那个一直嚷着好累要睡觉的女人竟也起个大早,跑得不见踪影。
看来她是存心跟他玩躲猫猫了。
好,要玩就来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晚上总会回来。
蔺致轩负气的决定今天都不打电话找她,也不直接到她的公司去找人,顶多跟昨晚一样当个守门员,守到她回来,跟她算完帐为止。
他要让她知道,不是只有她会耍脾气,钻牛角尖,他也会。
而且他耍起脾气,声势绝对比她更浩大,钻起牛角尖,也绝对比她更深入。
就一团结打不开,一个点想不通,一口气咽不下,谷承梦便把自己搞得流落街头,有家归不得。
她其实没有跷家在街头游荡的打算,只因为心里有事烦着,早上一时疏忽,出门的时候忘了穿外套,偏偏重要的钥匙串就摆在外套的口袋里。
打电话跟蔺致轩求救?
才不要!他整天没打半通电话来,她已经很郁闷了,还要她抢先低头,她宁愿去跳楼,也绝不跟他求救。
是啊!恋人热爱时,可以爱到死,斗气时,也可以斗到两人都别想活。
“承梦!”
“怎么是你?”遇到红灯而停下脚步,听见有人喊她,谷承梦回头,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前男友曹保伟,惊讶之余,还有点情怯。梦远-书城
“是啊!我刚加完班,正要……回家。”正确的说法是,他刚被自己喜爱的女人抛弃,正要去夜店喝酒解愁。
“你仍然跟以前一样是个工作狂。”
“呵……是啊!”为了掩饰心虚,曾保伟扩大笑容,朗声说道:“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他若没记错,为了节省不必要的逛街开销,谷承梦通常一下班就乖乖的回住处待着,极少在外面流连。
“不瞒你说,我忘了带家里的钥匙。”她羞赧的笑了笑。
“你也真笨,为什么不找锁匠呢?走吧!我送你回去,顺便帮你找一个锁匠。”曹保伟拉了她就走。
“不用啦!反正我还不想回去。”她钉住脚步,拒绝了他罕见的热心与好意。
其实蔺致轩就是她最好的锁匠,她何必多花钱去外面找呢?
唉!问题是,好锁匠不等于好情人,锁匠开得了锁,解不开她心里的结。
“怎么?你有心事?”
谷承梦大吃一惊。“耶?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了?”
曾与他交往一年多,好像没见过他如此有心呢!何况两人已分手好一阵子了,他似乎更没理由对她好。
“我以前都没关心过你吗?”他面有愧色的问,笑得有点尴尬。
“呃……”是根本没有,还是年久遗忘,谷承梦沉吟半晌,仍答不出来。
曹保伟仿佛过往云烟,未在她心上留下太深刻的印记。
“好,我为以前的无心和疏忽跟你道歉,既然你还不想回家,我也正好没事,不如我们一起去吃消夜,叙叙旧。”
“叙叙旧喔?”那会很无聊耶!因为他与她的恋情只有“乏善可陈”四字可形容。若是一定要说出一个爆点,那当然非在喇叭声狂响中的“我们分手吧”莫属啰!
“怎么?你不愿意吗?还在气我当时跟你提分手?”
“没有,都过去的事情了,我又不是那种会记恨的女生……”呃……不是吗?
那为何她把对蔺致轩的仇记得这么牢,昨夜在他深情款款的道歉及拥抱下,硬是不肯体谅他在言语上所犯的一点点小错?
可是,反过来说,他若没那样想,沈俊平又有何能耐成功的逼迫他说出那些话?
唉!思绪一团乱。
同样是情人,之前曹保伟用什么方式对待她,她都逆来顺受,不曾有过意见,日常生活中他有什么癖好或习性,她也鲜少插手去管,然而轮到蔺致轩时,她却事事在意,只要他的言行举止有一丁点瑕疵,她就像刺猬一样浑身尖锐,为了保护自己,拼命对他又攻又防,而在生活琐事方面,他一天喝多少水,一餐吃几碗饭才会饱,为什么不肯吃蛋黄,还有穿哪个牌子的袜子,喜欢什么颜色的领带……林林总总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成了她关注和管辖的重点。
“既然你不记恨,那我们还是朋友,走吧!这附近有间啤酒屋还不错,去喝两杯吧!”在她脑内正猛打思绪混战而无法收拾之际,曹保伟索性将她的肩膀一揽,自作主张的带着她走。
盛情难却,她也就半推半就,不多做拒绝了。
哇啊!冤家路窄。
如果她没眼花,坐在前方靠走道位置的那个男人,是沈俊平没错吧?
这下她该直接装作没看见,还是大方的挥手打招呼?
视若无睹很没礼貌,可是要她主动跟他打招呼,又百般不愿。
都是他起的祸端,她和蔺致轩之间原本的微小心结才会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大。
哼!不想理他,反正他也没看见,赶紧躲起来。
谷承梦咬了咬下唇,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没事似的转到曹保伟那张对她而言已然陌生的脸上,专心一意的看着他就好,不要乱看,眼神应该就不会跟沈俊平对到。
“我们分手之后,你交男朋友了吗?”曹保伟喝干第二杯啤酒,努力找话聊。
“有啊!现在有。”她回答得很快,没半点犹豫,因为没把握在经过昨晚的争吵,以及今天一整天和蔺致轩彼此互不闻问之后,明天他们俩还会不会继续在爱情路上一起手牵手向前走,所以今天有,就是有。
“有喔?”答案出乎他的意料。“是你公司的同事吗?我认不认识?”
“你见过他,但是我不认为你记得他。”他是事业的大忙人,当初随随便便跟蔺致轩聊个几句即匆忙离去,她才不信他会对蔺致轩留下深刻印象。
“喔!我知道了,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位金主……”曹保伟开始感到不安,希望那个人没将在机场餐厅看见的情景告诉谷承梦,毕竟当初他提分手的理由是为了好好的事业,而非招供是他移情别恋,如今虽然事过境迁,但是他依旧不愿平白破坏自己在她心目中还算不错的形象。
“你的反应很快嘛!”谷承梦呵呵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哇!你怎么知道?”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没带家里的钥匙,大可以跟你男朋友求救,你却选择一个人在街头晃荡,还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这让人很容易判断出你跟他正有战事,我说得没错吧?”
“都被你说中了。”好惊人的观察力。
说来也奇怪,怎么每次她有糗事,都不巧会被认识的人撞见?真是丢人现眼啊!
“跟男朋友闹翻了,你今晚打算怎么办?”
“没头绪。”谷承梦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那串钥匙,她既进不了蔺致轩的公司,也进不自已那栋内部尚未完工却层层上锁的屋子,更别说睡在绵软舒服的床上,连顶楼的咖啡杯都没得窝。
“去我那儿吧!我哥这几天都不在家,你不用担心。”曹保伟握住她置于桌上、不停绞扭的手,笑容可掬的邀请。
“不用,不用了,我不想麻烦你。”她缩回手,推拒着。
“除非你确切的告诉我今晚打算怎么办,不然你还是跟我回家比较安全。”
“保伟,你……以前并没有对我这么好。”遥想当初她没地方落脚,央请他想办法,他只顾嫌她烦、嫌她笨又嫌她啰嗦,总没帮上半点忙。
“我现在弥补你。”曹保伟说得自然。
“真的假的?你真爱开玩笑。”谷承梦像是听到天大奇闻。
“反正就这么办,让我为你做点什么,算是尽点朋友之义。”如果两人聊着聊着聊上了床,他也乐见其成。
这样的计划很卑劣,其实他原先对她是没有非分之想的,只因为失恋太难过,又正好遇见她,宣觉这是上天的美意,他不该放弃今晚的“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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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逆转胜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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