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真的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魏呈睿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到豹子的利爪狠狠划过他肌肤时,带来火灼一般的痛楚感,不过当他回想起刚才在他眼前绽放的灿烂笑容,那些疼痛就奇异地一点一滴减轻,最后终至半点痛楚也感觉不到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
望着日阳下,那抹仿佛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娇美身影,魏呈睿坐在药圃角落的一张石桌旁,陷入了沉思。
真的要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他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了,他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或许就是在这些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相处中,那份喜欢的心情悄悄萌芽、暗暗滋长。
当他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相当的喜欢她,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可是……
“唉,我大概是上辈子对她做了什么难以饶恕的坏事吧……”魏呈睿无奈地轻叹了声。
一只蝶儿飞来,正巧停在他的襟上,他轻轻地挥了挥,请走了胸口的这只不速之客。
经过几天的上药、修养,豹子留在他胸膛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复原。
安分地躺了几天,已经够了,遏止不住相见她的念头,于是便来了。
毫不意外地,他在药圃找到了她,而那美丽的身影也一如他所料,正专注地照料着满园的药草。
他示意一旁的丫鬟双喜别出声打扰她,自己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一旁,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在这么一座生意盎然的药圃中,她的存在美得宛如一幅画。光是这样望着她,一种平静喜悦的感情就萦绕在他的胸口。
魏呈睿的目光注视着她那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抚过一些翠绿的叶片。那天他大费周章取来的药草,在她的照料下生长得极好。
怎么能不好呢?魏呈睿笑笑地想。毕竟它们得到了她无微不至、全心全意的照料,怎么可能长得不好?
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嫉妒起这些草药,尽管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孩子气,但是谁让妮子从来就没能好好地接收到他眼底的感情?
“真是有够迟钝……”又是一声轻轻的低叹。
照理说,当了十多年的邻居,又是从小一块儿玩耍的青梅竹马,应该有着近水楼台的优势,早就该理所当然地摘下这朵清灵绝美的花儿才对。
无奈的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不论是在她五岁、十岁或十五岁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进展。
别急,她还太年轻,你必须有耐心一点——他总是这样安抚自己渴望更进一步拥抱她的念头。
毕竟,她才将满十七,日子又过于单纯,情窦未开的她,感情方面还没开窍也是理所当然的。
倘若他太躁进,只怕会吓到了她吧?他可不希望做出任何会让她躲避他的事情,因为那绝对是他难以忍受的。
终于,那抹在花草间穿梭了许久的身影,在第八次转身面对他的方向时,发现了他的存在。
“咦?呈睿哥,刚来呀?”
棠秋羽朝他绽开一抹微笑,望着眼前俊朗的身影。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俊颜显得更深邃、更俊朗。
她没来由地忽然想起曾听家中其他丫鬟闲聊间提到,呈睿哥很受城里姑娘们的青睐,听说她们一个个都被他俊美不凡的外貌、潇洒儒雅的气质给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由于她尚不识情滋味,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神魂颠倒”的感觉,不过若是“茶饭不思”的话她倒是挺清楚的——因为她常为了太专注于照顾药草而忘了该去用膳,呵呵!
“嗯,是啊,刚来。”魏呈睿顺着她的话随口回答,天知道他其实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刻多钟。
爱上这么一个迟钝的、单纯过头的、眼里只有她最爱的药草的人儿,他真是自找罪受啊!魏呈睿再度在心里无奈地叹息。
“呈睿哥,怎么皱起眉头了?该不是伤还疼着吧?”
“不,我的伤已经好了,我只是在想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没什么的。”魏呈睿笑着转移话题,问道:“你摘了一些药草,打算做什么?”他睨了眼她手里那只装了不少药草的小竹篮。
“这个呀!”棠秋羽笑着回答。“吕大夫跟我订了一些药草,晚点我和双喜要去一趟医庐,帮他送过去。”
她口中的吕大夫名叫吕永宸,虽然才二十五岁,但由于医术不错,再加上他对待病患相当有耐心,因此风评甚好。
尽管吕大夫有几个专门负责采药的伙计,但由于她的药圃里有些特别的药草,因此吕大夫有时也会向她订购。
虽然她栽种药草从来不是为了赚取银子,但是只要这些药草能够帮助治疗有需要的伤患,那她也会很高兴的。
“是吗?”不同于他那若无其事的语气,一丝愠恼的火焰隐隐在魏呈睿的黑眸里跳动着。
他曾经陪同她去过吕永宸的那间医庐,一见到吕永宸,他的胸口立刻就激起一股“危机意识”。
在他看来,那个家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也许,身为一名大夫真的需要一些特别的药草,但他敢用他所有的财产来打赌,吕永宸绝对对棠秋羽有着追求之意!
只是她的心思太过单纯,完全深信那个大夫和她的联系只是为了药草,根本没有察觉那家伙的其他意图——唯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暗暗庆幸她对感情接收的迟钝程度。
“正好晚点我也要上街去办点事,就陪你们一块儿去吧!”魏呈睿微微一笑,俊脸上看不出半点心虚,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什么要上街去办的事情。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棠秋羽欣然地点头。
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因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回上街时,总会有许多人盯着她瞧,那些视线让她感到不自在,总忍不住猜想究竟是自己的发髻歪了,抑或是脸上沾了泥土忘了擦掉?
不过有呈睿哥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呈睿哥总让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只要有他陪着,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感觉像是待在自己家中般自在。
魏呈睿微微一笑,对于她不经意流露出来对他的小小依赖,他的胸口荡漾着一丝暖意。
“你永远都不需要跟我客气,其实我可以帮你跑一趟,你甚至不用亲自出门。”这肯定是个更好的提议,魏呈睿心想。
“但吕大夫有时会问一些药草的问题,我怕呈睿哥答不出来,还是亲自走一趟吧!”棠秋羽说道。倘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她只要请双喜将药草送去就行,也不必还得亲自出门了。
看着她那毫无心机的笑脸,魏呈睿在心底暗暗诅咒了声。
询问草药的事情是吧?很好,那该死的家伙显然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占据她的时间与注意。
魏呈睿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要提防对手,他不可能给任何男人有半点夺走她的机会,她只能是他的!
午后,魏呈睿和棠秋羽一块儿上街,小李和双喜跟在一旁。
由于城里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两家有着数十年的交情,对于他们一块儿上街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猜想,不过如此俊美潇洒的男子和娇美无双的姑娘一起走在街上,难免引来许多注目的眼光。
又是这样,棠秋羽轻蹙起眉心。
魏呈睿察觉她的不自在,缓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我哪边不对劲吗?脸上沾了土?”棠秋羽忍不住轻声问道。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你没有发现,总是有人用古怪的眼光望过来?”
魏呈睿闻言忍不住笑了。
“这不能怪他们,谁让你长得这么美?”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骄傲。
“嘎?”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棠秋羽不由得一愣。
对于自己容貌的美丑,她从来没有特别去在意,尽管透过一些来访亲友的称赞,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但没有想到会因为这样而被一直盯着瞧。
她的俏脸微微泛红,脑中忽然想起了丫鬟曾经提起的话。
棠秋羽好奇地悄悄观察了一会儿,果真发现有许多姑娘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身边的男人。
“就像城里的姑娘们,也总是因为呈睿哥俊美出众的外貌,而忍不住盯着你瞧吗?”
魏呈睿盯着她的俏脸,企图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点嫉妒,但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似乎只有好奇。
“也许吧!”他的唇边扬起一丝苦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快点让这迟钝的人儿开窍。
他们一行人来到吕永宸的医庐外,魏呈睿让棠秋羽和双喜先行进屋,而就在他也打算迈开步伐的时候,一名身穿红衣的姑娘在婢女的陪伴下走过来,唤住了他的脚步。
“魏公子,前些日子承蒙您的关心,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李莲儿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她是城东布商的千金,尽管身边已有一名老实又诚心的追求者,但她对于那平庸的男人没半点感觉,因为她一直倾心于魏呈睿。
眼前的这个男子,不仅年轻俊美、温文儒雅,更有着富贵的家世,不光只有她,城里的许多姑娘们都对他十分着迷呢!
他的关心?
这几个字,让魏呈睿将目光从已经进入医庐里的棠秋羽身上,暂时拉回眼前这个姑娘的脸上。
他努力地回想了下,终于记起约莫半个月前,他曾在街上巧遇李莲儿,而她那时也像今日这般向自己靠过来,并且宣称她的身子微恙,染上了风寒。
在那样的情况下,处于礼貌与风度,他自然开口慰问了几句,并且送上早日康复的祝福。
那些话他说得真心诚意,但他所要表达的也不过就是一份善意——不论对象是老爷爷、老奶奶或是个三岁小孩,他都会以同样的态度给予同样的祝福——然而此刻李莲儿那双充满爱慕的眼神,显示出她并不那么想。
她显然一厢情愿地认定他的那番话是出于将她视为与众不同的特殊对象,甚至是出于她所希望的那种情绪。
魏呈睿微微皱起眉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不知道为什么时常这样。
尽管他从来不给那些姑娘们任何希望,也绝对不做出任何会让对方产生更多期待的言行举止,却无法阻绝那些爱慕的眼光。
“既然李姑娘才刚病愈不久,还是快回府去歇着吧!”他耐着性子说着客套话,内心希望快点摆脱她,好让他可以进医庐去陪着他的人儿。
“魏公子如此担心莲儿,真是让莲儿受宠若惊。”李莲儿的神情和嗓音都透出无限欢喜。
受宠若惊?魏呈睿错愕地愣住了。
该感到“惊”的人是他才对吧?
他明明只是说了再普通不过的话,甚至他还确信自己的语气中带了点希望她快点离开的暗示意味,她却能自行想像成他说那些话是基于对她的关怀与爱怜?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面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魏呈睿霎时头疼不已。
“我相信即便是其他人,也会劝刚病愈的姑娘多歇着的。”他语气尽可能委婉地说:“李姑娘,事实上,我已有了心上人。”
“真的?”李莲儿惊讶地瞪大了眼。
“真的。”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异常认真,希望可以让李莲儿一厢情愿的热情冷却下来。
但,很不幸的,他似乎是错估了情势。
“原来,魏公子心里早就对莲儿……”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风流债主 第三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