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杰微笑接过手机,走到几步外的窗边讲电话,目光却停留在床上。
唐海茵双臂下横着一床被,露出纤细的肩颈和一双光洁匀称的小腿,表情苦恼地抓着头发,一会儿又把像番茄一样红的脸蛋埋进被子里……
呵。他向来讨厌各种形式的凌乱,其中也包括被弄绉的被子、没铺平的床单,平时起床后还会回头抚平床上的绉褶。但唐海茵披散一头乱发,用力“蹂躏”他床铺的模样,却顺眼得使他莞尔。
“抱歉,我昨晚一得知消息就试着通知你,可是一直联络不上……”徐特助正为了唐海茵可能已经知道他冒名送礼的事跟老板致歉。这事经过专柜小姐通报休假的精品店主管,再传到他耳里,已经过了几个小时,错失危机处理的先机。
“没关系,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望着她裸肩上散布的吻痕,想起昨夜缠绵的过程,他体内卷起一股蠢蠢欲动的热浪,心情好得想帮特助加薪。
这么宽宏大量?
徐伟民对老板愉快的声音感到不安,心想他是不是因为女朋友在身边才没露出“真面目”。
“其他事到公司再谈。”他匆匆收线,没再让特助有确认的机会,也不管员工在电话那头有多忐忑。
莫杰举步走向那个还在他床上“打滚”的女人,眸光溺爱地看着她,却不太满意她一脸后悔的样子。
“怎么了?”难道是在后悔昨夜与他的缠绵?
她扁着嘴,苦着脸说:“我不该接你的电话。”
“为什么?我又没怪你。”
她拽高被子,摇摇头——
“怎么办?徐特助一定猜到我们昨天一起过夜了。”好丢脸喔,上床还被男友的部属抓包,而且他们交往的时间不算久,人家会不会以为她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噢,但愿徐特助不是大嘴巴,也没有讨论上司八卦的坏习惯。
莫杰愣了下,不禁失笑,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可爱的烦恼。
他盯着那张娇红欲滴的小脸,帮助理调薪的意愿愈来愈高了。
“那又怎么样?我们在交往,这很自然。”
又是“自然”?
她皱眉,斜睨着男友那副笑容轻松,落落大方,似乎经验老道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不成——
“你……常带女人回来过夜吗?”她语气发酸,略带怒意,虽然知道追问他的过去是跟自己过不去,但她实在掩藏不了在意他的心情,很怕这对她独具意义的一夜,只是他习以为常的“惯例”。
莫杰表情一僵,拧眉叹息。“我实在不想让你知道……”偷偷瞄去,她果然一脸心酸,像刚灌下一瓶柠檬原汁。
“你是第一个在这张床上过夜的女人,免得你太高兴,笑得合不拢嘴。”他笑嘻嘻地搂住她,告诉她平常能碰这张床的女人,只有按时来打扫的钟点女佣,年纪都可以当他妈了。
“才不会呢!”她娇嗔地推开他,唇角却不住地往上扬。
这么说来,在某种层面上,他们可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呢。
嘻——
这个认知,使她觉得自己对他很独特。这个房间这张床,仿佛都成了他们共同拥有的“秘密基地”,立刻多了一层与众不同的纪念性……
纪念?哎呀——她居然在纪念这种事!真是羞羞脸耶……
她掩着脸又捂着嘴,依然挡不住那阵汹涌而至的笑意。真被他说中,笑得合不拢嘴。
莫杰静在一旁看着她甜嫩的笑容,弯起的眼眸宛如宝石般闪耀幸福光芒,澄净得没有半点杂质,突然有种很想永远珍藏起来的念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因她的笑而笑,却愈来愈喜欢这样纯粹自然的感觉。
“下次多排一天假,我陪你一起回台中拜访伯父伯母,请他们同意把你嫁给我。”他拉起她的手,握着居然就舍不得放。
“你说真的?”她“受惊”地瞪大眼,不是不记得他昨晚的求婚,只是惊喜他没后悔,那并不是梦。
“看来我要把每句话录下来,不然你好像一直在怀疑我的真心,这让我很受伤。”他嘴里说着应该是虚构的情话,但心里却有真实的沉闷,似乎真在埋怨这女人为何老是在质疑他对她的感情。
是他入戏太深吗?或者,他真的已经跟她一样,让这个傻里傻气的女人走进他心里……
他有点讶异却不讨厌这个发现,察觉自己真的愈来愈喜欢有她陪在身边的感觉。她像一阵清新凉风,却频频吹暖他心房,让他仿佛失温已久的心灵,重新有了热度,因她的爱而发烫。
既然她是他决定要娶的女人,假戏真爱又何妨?望着唐海茵,他有了这个愉快的想法。
“对不起,我只是太开心了。”她莫名其妙又落入向他道歉的情况。
“有这么意外?”
“嗯,因为我真的没想——”她突然噤声,捂住嘴。
看她紧张的样子,他更忍不住要逗逗她。“怎么不说了?”
她摇头,想混过去,回头去拿摆在床边摺叠整齐的衣物。
“傻海茵,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吻你。”他偏不准她逃避,把她拉回面前,心里挺满意她有记牢他说过的话,不过,他现在更喜欢“惩罚”她的自卑,嘿嘿……
“不行啦!我还没刷牙。”她双手捂嘴,抵死不从。
可惜顾此失彼,他轻而易举就抽开她身上仅有的遮蔽,将她压倒在床。
“那好,我吻别的地方。”他宽容地退让,随即把她身上的吻痕复习一遍,认真得很。
唐海茵渐渐发现这男人其实有点霸道,想要的很难被阻止,而自己要说赢他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但,她也没有想赢过他的想法就是了……
因为她的爱,就是让对方感到快乐,只要感受到对方的爱,她就像充满电的手电筒,愿意为对方绽放全部的光,无怨无悔。
“那里轻一点……”而莫杰也很用力地让她感到快乐,几度超乎她所能承受的美妙。
美好的清晨,他忍不住欢呼,实在爱死这惩罚人的活动。
偌大的办公室,莫杰仰靠在舒适的皮椅里,修长的手指优雅交错,例行性地听着特助报告各项公事,尾声还附上一条最新八卦——
“公司里已经开始传出关于经营权可能异动的耳语,怀疑老爷子的股份是不是真的交到你手上,甚至有人猜测你的身世不单纯,所以才不得老爷子信任……”
谣言止于智者,而非死者。大家都晓得莫老爷子手中握有公司最多的股权,而他过世后迟迟没有传出把股份转移到唯一的孙子名下,这是否代表他也不信任现任主事者的经营能力,或者根本不想便宜了一个“外人”。总之,这违反常理的发展,已经让那些平常跟他不太对盘的股东们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别理他们,等我结婚后,那些声音就会自动消失。”俊雅面孔难得在人前显露一丝不耐,突然对眼前这些枯燥的工作和周遭勾心斗角的人性感到厌烦,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安分点,简单些,像他可爱的海茵那样让人一目了然,想到她都觉得心旷神怡,舒压醒脑。
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他的心像被制约一样,时不时就会想起那个温婉娇柔的小女人,脑海浮现她恬静的笑、轻柔的声音、羞答答的神态……
愈认识她,愈喜欢她,他实在无法否认自己已经对她动了心,这半个月里他工作地更勤奋卖力,为的就是多腾出点时间陪她,和她一起“玩”。
“总裁要和唐小姐结婚了?”才一个半月,难道老板的阴谋——不,是计策就成功了?
他见过唐海茵几面,觉得她应该不是个轻率、随便的女人,不过按她的善良单纯,会被老板拐也是意料中的事。
“过几天我会陪她回老家一趟,当面向他父母提亲,这件事不会拖太久。”
特助尽职地问:“需要帮你准备礼品吗?”
“不用,送给未来亲家的东西当然要我自己去挑才有诚意。”
他扬起满面春风,原本觉得浪费时间的事情,现在因为能让那个女人眉开眼笑,他也做得很带劲。
“总裁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高兴要结婚了。”他讶异老板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从没看过莫杰笑得这么“无邪”,演技浑然天成,嗅不到半点算计和虚假的味道。
这么想来,总裁这阵子是经常露出这种“慈眉善目”的表情,近几次约会也不要他代订餐厅,说会自己上网搜寻,找一些唐小姐喜欢,风格比较亲民的小店。
“我是啊。”他愉快笑道。看看手表,快到女友的休息时间。
莫杰笑容更大,拿起手机,按下她专属的数字。
徐伟民看着老板一脸要去领奖的快乐神情,不禁又愣了下,识相地退出办公室。
“我今天会准时下班,一起吃晚餐,你再陪我去挑送给爸妈的礼物……”
一起?
爸妈?
啧啧……这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徐特助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觉得总裁要不是假得太自然,就是真的爱屋及乌,失足掉进爱河里了。
但无论如何,他宁愿老板多花点时间回去陪未来老婆,也别留下来陪他们加班,给他们精神压力。
想一想,唐小姐一个人的牺牲,真是造福大众的功德呀!
周末中午回到唐海茵的老家,一栋位于巷弄内的平房,她的父母、大哥、大嫂、二姐、二姐夫、最小的弟弟和侄子,已经全在家里等他们俩。
莫杰出众的外表、家世,以及彬彬有礼的谈吐,很快赢得众人的好感,加上唐海茵当警察的哥哥私下调查过未来妹夫的底,没有任何吃喝嫖赌的不良前科,户籍里也真的只剩他一个人。
遗憾的身世,使忠厚老实的唐家人对他多了分心疼,唐母和大嫂还特地为他做了一整桌拿手菜,摆出过年才有的规模招待这位未来女婿,一群人相谈甚欢。
傍晚,莫杰临时接到特助电话,必须提早回台北处理事情。
“抱歉,说好要住一晚,我却留下你一个人先走。”他让她送到唐家门外,这次真的很有依依不舍的感觉,无奈非走不可。
唐海茵笑着摇摇头,体谅地说:“工作要紧嘛,而且我哪是一个人,这里是我家,没看到里头那堆闹哄哄的家人和我这个可爱到流口水的小侄子吗?对不对呀?”她举起怀里一同出来送客的“小壮婴”,用兜巾擦掉孩子嘴边的口水,往软绵绵的小脸亲了一口,逗得侄子格格笑。
“你们家真的很热闹,跟我家完全不同。”八岁以后,他的家庭生活就只能用冷清一词来形容,爷爷总是忙着工作,陪在他身边的大人不是佣人就是家教,从来不是家人,于是不知不觉中,他反而对这样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同桌吃饭的热络场面不太习惯。被大家拱着“试抱”软趴趴的小婴儿时,感觉更是别扭到不行。
“以后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分子了,欢迎加入。”唐海茵挥着侄子短胖的小手,心里觉得他的话听来有点落寞,但也暗自许诺以后会爱他、陪他一辈子,永远不会再让他与寂寞为伍。
小壮婴附和似地雀跃踢腿,笑掉嘴里的奶嘴。
“看在你这么欢迎我的分上,吐奶的事就不跟你记仇了。”他把奶嘴塞回孩子嘴里,突然有些惭愧刚才一度想把这小子扔到窗外的念头,没想到原本准备留宿一晚的干净衣物会用在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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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夫妻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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