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乐霏的父亲在美国矽谷白手起家创立的科技公司。”
“这、这么厉害啊!既然是个科技千金,那她家境应该不赖喽……”为了掩饰心慌,她随口哈啦闲扯。
“那就拜托你琢磨琢磨千金小姐该有的样子吧。”
嘴里虽这么说,龚司浚其实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毕竟要个小穷鬼扮千金小姐,不伦不类啊,若能成功扮个讨喜的女孩,他就吾愿足矣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真的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何乐霏?
可为什么要找她?
难不成是打公司股份主意的坏蛋?她捏着传真的手忍不住微微轻颤……那她只能说,只可惜他出现得太晚了,她爸爸所有的遗产股份早就被瓜分一空了!
不是她故意要把人性想得这么不堪,实在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还记爸妈发生意外的消息一传开,亲朋好友第一时间全都搭着最快的班机赶到她面前,竭尽所能安慰她这个当时还未满十八岁的可怜孤女。
她当时真的很感动,以为这些亲情是她的浮木,紧紧抓着不敢放,可没想到所有的关怀其实是为了掩饰他们骨子里的贪婪,会那么迅速赶来,为的不是孤苦无依的她,而是爸爸留下来的遗产跟股票。
那时的她笨得一点防备都没有,大家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完全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等这群豺狼般的亲戚就地分脏结束,她成了人见人嫌的烫手山芋,若不是堂妹润润逼着叔叔把她接去纽约,她怀疑这世上还会有何乐霏这个人,早不知道饿死在美国哪个角落了。
已经很久不哭了,可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是忍不住一阵鼻酸……
忽地,一只大掌压上她的头。
“回去再看,车子里光线不好,这样很伤眼睛。”龚司浚嗓音低哑且温柔,说话的同时一并关掉车厢里的灯。
也幸好他这么做了,何乐霏噙在眼中的湿润才没被发现。
她抬起头,在黑暗中怔怔望着他,嗫嚅了半天,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非找到她不可?不过就是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有那么重要吗?”
“对我母亲来说是很重要。因为,婉秀阿姨不只是我母亲的好姐妹,还是我们龚家的恩人。”他没多着墨,只是淡淡睐她一眼。
“龚家的恩人?你不是姓龙吗?”她一脸怔愣。
“我姓龚,不姓龙,我的名字叫龚司浚,而不是龙共龚。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谁会取那么难听又没品味的名字?连龙共龚也不知道,你是旅外华侨吗?中文这么逊。”他竭尽所能数落她一顿。
“我……”我就是旅外华侨,怎样?虽然想这么说,但她还是忍住了。
“我什么我?”
“我就说嘛,怎么有人名字这么奇怪。”她话锋一转揶揄道。
“你这个吐槽达人才奇怪。”还敢说他奇怪?他皱紧眉一脸没好气。
要是平常她肯定哈哈大笑起来,可现在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婉秀阿姨是你们家的恩人?”
“阿姨曾在我父亲事业发生危机时给了我们家很大的帮助,听我妈说,当时如果没有她及时伸出援手,不只公司会倒闭,龚家还得背上一笔庞大的债务。钱有还完的一天,但恩情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所以在听到阿姨和何叔不幸过世的消息后,我妈就一直想代替阿姨好好照顾她唯一的女儿。”
想代替阿姨好好照顾她唯一的女儿……当她听见这句话的同时,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上,沉沉的,重重的。
会是真的吗?真的有人不是把她当成烫手山芋,不在乎她是否继承庞大遗产,纯粹只是想照顾她?
何乐霏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些亲朋好友也曾经待她极好,可后来还不是翻脸无情,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么温暖的话。
龚司浚送她回家的这一路上,何乐霏出奇安静,因为满脑子都是那句温暖得令人想哭的话,满脑子都在相信与不相信间拉锯。
将她平安送回租屋处后,龚司浚叮咛她几句便驱车离开。
梳洗过后的何乐霏坐在阳春的单人床上,抓着手中的传真看了又看……多诡异的情况,她居然是要去假扮自己!
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想代替去世的妈妈照顾她这唯一的女儿?这一家人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她心念一转--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谁会相信一个摆路边摊卖手作甜点的穷丫头,就是市值百亿华威科技已故创始人的女儿?只要她不说,龚司浚要发现她就是真正的何乐霏,只怕得费上好一段时间。
至于回去见他母亲……就当作是代替爸爸妈妈去探望一个老朋友,说不定还可以从他们口中听听她所不知的爸妈的一面。
对,就是这样。现在睡吧,烦恼没有用,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何乐霏果然遗传了父母乐观的好基因,没一会便入睡。
第二天下午,为了接何乐霏,也为了避开下班的塞车潮,龚司浚这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在秘书诧异的眼神目送下提前离开公司,来到何乐霏的家。
拎着家当,何乐霏跟着他离开这几个月安身的鬼屋--不要怀疑,刚刚龚司浚一踏进她的小窝,立刻毫不客气批评这是鬼屋。
昨晚乌漆抹黑的,看不清楚公寓外观及周边环境,没想到白天在太阳的照耀下,一切简直惨不忍睹,活似危楼。
外观尚且如此,对于里头屋况龚司浚更不抱希望了,才一眼便马上做出鬼屋这个结论。
“阴暗的空间,斑剥的墙壁,小得令人窒息的空间……这不是鬼屋是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这残破不堪的“家”,想不透怎么有人可以容忍这种居住品质,看来她真是穷翻了。“房租一个月多少?”
“八千。”
“这种鬼屋也敢收八千,简直是坑人!而你这傻蛋还住这里,想当女鬼想疯了吗?明年中元节我会记得帮你普渡的。”
“呸呸呸……谢谢你吼,可惜我还想长命百岁,你留着自己用吧。”
人模人样,全身上下美得跟太阳一样耀眼,那张嘴巴吐出来的话却不堪入耳,不想被气死,何乐霏索性赶紧拎着行李速速尾随他离开,免得又从他嘴里听见令人吐血的评论。
一旁的龚司浚看她气呼呼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可爱,笑得更得意了。
等等--可爱?
这女人哪里可爱?老是让他火大不说,还严重挑战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要不是需要她帮忙假扮何乐霏,他早让她从他眼底彻底消失。
他一定是暂且放下了心中大石,才会脑子过度放松出现如此异状。
何乐霏不可爱,她真的非常非常不可爱。
强行输入这样的认知后,龚司浚再度端起他跩少爷的脾性,冷眼瞅她。
上了车,他们直接回龚家,一路上迟迟没有听到吐槽达人的声音,龚司浚浑身不自在,暗忖安静这种美德根本不可能出现她身上。
趁着开车的空档,他瞄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脸恍神也不知在想什么,双手扭得像麻花,指节都发白了,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想也不想的扯开她的手--
“什么事?”她不解的望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手绞扭成这样比较有快感吗?再这样,我就把你踹下去。”他不悦的警告。
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惊见上头被自己扭出来的条条红痕,这才意识到他是因为看见她扭着自己的手,担心她害自己受伤,才这样凶巴巴说话。
虽然知道一切全是因为她必须帮他假扮“何乐霏”,才招来他对自己的注意,可心里却忍不住涌上一种复杂的情感,有点微微的……甜?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平常跩个二五八万,偏偏比谁都孝顺;明明是出于关心,却又要说得刻薄凶狠,真不坦率。
可她却因为他的凶狠警告弯起了唇线……
“我没事,只是有点紧张,谢谢你的关心。”
“小姐,麻烦你有空自己照照镜子,最好我有闲工夫关心你。”
可没多久,他却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我会在旁边照应着,只要记得别记错父母名字,剩下的你就做你自己吧。反正我们也不知道真正的何乐霏是什么个性。对了……”
“嗯?”
“这是一百万的支票,两个月后任务结束,我会再给你剩下的一百万。”他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这么快就给我一百万,你不怕我跑了?”接过支票后,她故意吓吓他。
“你有这么迫不及待想回去跑给警察追吗?为什么不乖乖待满两个月,把两百万拿到手?如果连摆在眼前的利益都不知把握,我劝你别开店了,因为开了也注定要倒--这是一个杰出经营者给你的忠告。”
说也奇怪,明明一脸自我意识过剩的模样,为什么看起来却不教人讨厌?她居然还觉得他这样挺帅气的。唉,她脑袋该不是坏掉了吧?
何乐霏甩甩头,把这奇怪的遐思甩出脑袋。“杰出经营者……你吗?看来你的字典里少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谦、虚。”
“你这女人是生来吐槽我的吗?”他狠狠睨她一眼,她那嘻嘻笑的调皮模样,可爱又可恨,让他很没辙。
他从来没遇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有时很疯狂,有时又很小女孩,又有时候调皮得要命,却无法教人真正讨厌她。
“先留着你这条小命,等两个月后再杀人灭口也不迟。”他森冷的恐吓。
“对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她对他的玩笑话一点也不在意,迳自问道。
这女人真的是来挑战他的极限,昨天晚上明明给过她名片,上头粗体放大的“远美集团”她是瞎了没看见吗?在台湾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远美集团是做什么的,她确定她是住在这里而不是外太空?
“何小姐,容我向你报告,刚刚经过的那一整排新建案,全都是远美集团的,你说我家是做什么的?现在还敢怀疑我不是杰出的经营者?”
“不是怀疑,是后悔。”她不忘搞笑的挤出捶胸顿足的懊恼样。
“后悔什么?”他不解的挑眉。
“后悔太便宜你了,居然只拿两百万谢酬,早知道就多要一点。”
“你这女人真是满脑子钱钱钱。”他杀气腾腾的睨她一眼。
“还不是跟你这位杰出的经营者学的。我不过是想晚点还你钱,不知道谁马上就地起价,硬是把九百块变成一千块。”她故作一脸无辜回呛。
龚司浚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已经到家了。果不其然,门口直挺挺站着的是早已望穿秋水的母亲,龚司浚不再和她斗嘴,语气转而谨慎。
“门口那位妇人是我妈,看来她真的等不及要见你了。记住,待会千万不要心虚。”
依她看,是这男人比较心虚吧!好歹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何、乐、霏。
停好车,龚司浚领着何乐霏往大门口走,按捺不住的张洵美已经抢先迎上前来,微仰着头望住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女孩。
“你……你就是霏霏?”她嗓音微颤,难掩激动的问。
“阿姨,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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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妻到处放电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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