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桔心里叫惨,别的她还能强作精神,为了不辜负太傅大人的辛苦,努力细听分明,但税赋、经济、人口与地政,是这几天下来她最没辙的课题,闻人长命每次一讲这些,她的脑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放空。
不知错觉否,闻人长命的声音像离她越来越远,四周的景物也扭曲而泛起了白光。
她放弃挣扎了,眼睛一闭,接着整个人像被拔掉了电源一般咚地一声,趴在桌面上。
讲课的声音已经轻似呢喃的闻人长命静默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到麒麟桌边,伸手抚过她脸颊,将她散乱在颊畔的发丝向耳后拢。
「麒麟?」他试探地喊。
麦小桔呼吸平稳,看来已经睡死了。
闻人长命弯下身,将麦小桔扶起,令她枕着他的眉,接着横抱起她走向屏风后备给讲课的太傅休息用的内厅。他过去极少使用这里,毕竟以前的麒麟不太愿意上课。
至于现在的麒麟……
闻人长命抱着熟睡的麦小桔,坐在可躺可卧的长椅上,让她窝在他怀里,柔软而香甜的气息跟着她每一次吐纳吹拂在他颈间。
他的手抚向她腮边,手指以着过于轻佻而且亲昵的方式画着她的耳朵,揉捻着圆润的耳垂,同时他的唇贴向她额际。
他知道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他刻意压抑掩藏的欲望就像被春风吹拂的野火一般越发地狂野,但他却不愿急躁。
至少在真相大白前,他不急。
他的手缓缓向下,一寸寸感受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麒麟——多奇妙,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够如此之大,连带地让他对她的情威也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的唇与鼻尖在她额前,像亲吻,又仿佛只是无意识地触碰.随着他的手开始解开她的腰带,他甚至伸出舌尖舔吻过她的耳朵,最后将柔软的耳珠子含进嘴里。
当他的手探进她衣袍里,随着他的巡礼与侵犯,柔软的丝袍犹如他越来越薄弱的理智,一分分地退让,直到露出香肩与酥胸,最后垂落在她腰际……
一切情动而缠绵的火花,在麒麟后腰左侧的枫叶形胎记裸露在他眼前时瞬间降至冰点,体内某种情绪却跟着爆裂而出……
他几乎要推开麒麟,却按撩住了,木然地替她穿回衣裳,最后让她躺在长椅上。
他猜错了吗?他以为麒麟找来了个替身……
她依然是麒麟,他小时候看过她的胎记。很小的时候,他就被带到麒麟面前,养父告诉他,她就是他的主人,未来他要为她而活。
麒麟虽然不太爱说话,也不会对他特意表示亲近的意思,但比过去在那个恶心的环境当中所遇见的人,她善良太多了,他真心地想要服侍她一辈子——直到有一天麒麟尖叫着拍开他的手,以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解为何麒麟的态度突然改变,后来了解了,两人的关系却早已开始恶化。
如果他曾经有一点点对温柔与友善感到渴望,在萌芽的那一刻也已被麒麟摧毁了。
为什么现在又愿意给他了?
但,太迟了,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有大权在握,只有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只有让天下人都惧怕他,他才能永远摆脱像当年的麒麟看他时的那种眼神——
因为乱伦而生下来的恶心怪物。
做为仁王城最豪华、最气派、最阔绰,老板又最有人脉的酒楼,每天有达官贵人出入,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而身为掌柜的,光是用耳朵听那门前的车轮声,立马就能认得是哪位贵客。
「太傅大人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掌柜率领众店小二,上前又是送手巾又是帮忙取披风,笑得好不狗腿。在他们蓬莱阁,连店小二都是要受训练滴。
闻人长命当夜仍是按照既定行程,赴了在蓬莱阁和水之岛两大船厂主事者的协调饭局。水之岛船厂众多,而最精良、最优秀的造船厂,莫过于海家与丸家了,日前的意外让两大船厂的明争暗斗浮上合面,闻人长命被拱出来做调解人,一场饭局下来两位德高望重的主事者对闻人长命都还敬让有加,足见闻人长命对东海七岛来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真正共主。
饭局结束,在走下楼梯时身后的随侍扶了他一把,闻人长命才发现今晚他不知不觉喝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在长慧殿他昏倒那时,麒麟担心得快哭出来的模样,那瞬间他忍不住以一种愤懑的情绪想将她的摸样甩到脑后。
她是麒麟,她的关心也许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他最好别当真!
迎客巴结,送客更要巴结,掌柜见闻人长命要离开,不免俗地要逢迎拍马屁一番,闻人长命起先还捺着性子,毕竟有点酒酣耳热的,还不想那么快坐进马车里,到后来他对掌柜的说了什么几乎已没什么印象,因为不远处一桌客人高声议论的话语突然飘进他耳里——
「……是啊!完全变了个人呢,住持师父说是被附身了……」
「那后来怎么了?」
「就一直是那样啦,她完全不认得自己的丈夫和公婆,说什么自己是天地城首富的三千金。说也很巧,天地城确实有个富豪日前刚死了女儿,而且也正好行三。我三婶婆的表亲的媳妇儿是个村妇,这辈子压根没去过天地城,但是她倒是把首富家里有什么全指认得清清楚楚……」
多么可笑的无稽之谈,却在此刻的闻人长命心里掀起一阵波澜。
「这不是我们麒麟公主身边的小弄臣吗?」酒楼门口,又停了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来人立刻以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量高声道。
闻人长命身后的侍从全都愤怒地握住了剑柄,但是闻人长命只是轻轻抬手,示意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酒楼入口,正好和一群纨绔子弟带着青楼姑娘走进来的,是麒麟舅舅的独生子。
闻人长命并不打算跟他起冲突。一直以来,身为闻人家的养子,闻人家的几乎等同于皇族的礼遇,大多数的闻人家人显然不乐于认清这项事实。
贵族面子总是娇贵,靠一个篱奴之子翻身,比就此没落还令人无法接受!
闻人长命垂下眼脸,让长睫的阴影盖住他在面对那张讥讽的脸时不意间产生的倩绪波折。
闻人俊杰和他父亲越来越相像。
他刚到闻人家时,麒麟只是个内向安静的孩子,但并不排斥他。小时候他不知道要如何对一个人好,所知道的只有奴仆服侍主人的方式,所以他总是比麒麟的侍婢先一步地讨好麒麟,有一阵子麒麟真的开始接受他,和他玩在一起,和他分享她在舅父的书房找到的有趣书籍。
而麒麟的舅父总是在暗处看着。
当麒麟有一天突然失控地表现出对他的厌恶时,他转过头,却看见了麒麟的舅父阴险的冷笑。很多年后他才明白,其实养在深宫的公主,哪里会懂什么是留奴,哪里会明白那些贵族私底下多恶心?
麒麟就是从那天开始,对人性产生恐惧。
「叔父真好兴致,长命就不打扰了。」他只是个养子,论辈分,甚至也比麒麟和闻人俊杰更低。
闻人俊杰一脸厌恶,「少叫得那么亲热,你连给麒麟提鞋都不配,臂奴之子竟敢以太傅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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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定恶魔太傅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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