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刚刚看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她……怎么好像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后知后觉的想到,然后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没有肌肉,没有健康的肤色,头发虽然洗了,却还是凌乱不堪,他突然没由来的感到沮丧。
唉,是他身材太差,让她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所以才没反应是吗?
就在他沉浸在自我厌恶的情绪时,浴室的门被敲了敲,她平板无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的衣服没拿进去,不赶快把衣服穿上很容易感冒。”
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脏忍不住紧缩了下,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我、我等一下出去就穿。”
“你还是在里面穿吧!小楠来你房间玩,我要顺便在这里看着他。”袁幼初可以想见他羞窘的样子,却不特意拆穿。“你把门开一点缝,我把衣服递给你好了。”
当齐攸军磨磨蹭蹭的终于把门打开一条小缝,让袁幼初递给他衣服,他本想快速接过衣服后关上门,但袁幼初却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抓住他的手喊了等一下。
“对了,待会把你刚才换下来的衣服拿给我。”说完,她松开了手,像是没事人一样离开。而齐攸军则是在关上门后差点滑坐在地板上。
脸涨得通红,他抚摸着刚才被她抓过的手腕,有点害羞又有点兴奋的笑着,脑子里却有了一点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被她握住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会急速跳动?
或许……他生病了?
一男一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即使再小心,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小意外”,让人又害羞又惊吓,即使中间夹了个小不点,却丝毫不影响这种粉红色的氛围日渐扩大。
继上次浴室意外后,齐攸军发现自己的目光总会不自觉追随着袁幼初的身影,有时候还会被抓包,但是他依旧不放弃“偷看”她。
他那种大刺刺、过于火热的视线,袁幼初自然是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个爱情大概是零的男人能够持续那么久,而且似乎还乐此不疲。
这天,她提着刚洗好的衣服到阳台,打算晾衣服,齐攸军带着小楠像两只跟屁虫,也高高兴兴的手牵着手一起到阳台,一边帮他的小泳池加水,一边偷看她。
小楠在一旁等待的时候,水汪汪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爸问着,“爸爸,你干么老是看阿姨?”
齐攸军偷窥的动作被儿子抓包,他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巴,然后紧张的看向袁幼初,她似乎没听到,依旧做着手边的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低垂着头,神色严肃的看着儿子,“爸爸没有偷看,我只是、只是……”
小楠迟迟没听到只是后面的话,单纯的追问着,“只是什么?”
“你小孩子不懂,爸爸以后再跟你说。”齐攸军想不出可以搪塞儿子的说法,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蒙混过去。
“喔。”小楠低下头继续玩着小泳池里的黄色小鸭,就在齐攸军自以为唬弄儿子成功的时候,他忽然又抬起头来问:“可是小香老师说,大人如果回答不出来,都会用我们长大就知道来应付我们,所以爸爸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会说我现在不懂?”
孩子的童言童语让齐攸军顿时语塞,有点恼羞成怒的把其他两个玩具都放到儿子的眼前,恨恨的说:“你们小香老师都在胡说八道,有些事情就是要长大了才会明白。”
“喔,可是小香老师说那是因为大人也不知道才这样说的。”小楠天真的玩着手上的小鸭子,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话差点让他老爸发疯。
齐攸军真的快疯了,那个什么小香老师是想整死他们这些家长吗?要不怎么把小孩子教成这样。
他在和儿子的对话失利后,闷闷的蹲在儿子身边,也跟着玩起那黄色小鸭,一时之间,父子俩倒是都很投入在那个无聊的游戏中,完全忘了旁边有一个其实在默默关心他们的女人。
在旁边晾衣服的袁幼初听着一大一小的天真对话,倒是很想放声大笑,但是为了怕那个连偷看都被儿子抓包的男人尴尬,她极力忍住,背对着他们,故作镇静的继续晾着衣服和被单枕套。
当她终于把一桶衣物全都处理好,站在随风飞扬的衣物间,她眼带温柔的看着那个在已经装满水的小泳池里玩得开心的父子俩,心中忍不住涌起阵阵自豪。
那对父子以前都干干瘦瘦的,好像一摸就可以直接摸到骨头,但经过她固定时间的喂食,还有强制规定作息后,加上不时让他们出来晒晒太阳和到附近的公园里走走转转,现在两个人都慢慢在长肉了,小楠的皮肤也变得Q嫩Q嫩的,让齐母每次来都爱不释手的又捏又抱。
而齐攸军终于不再像是一副活动骷髅,显得精瘦而不是排骨,身上穿的虽然还是以前的旧衣服,但至少干净整洁多了。
一开始照顾他们,她也没打算改变他们太多,起初光为了维持这两个人和整间房子的干净,就已经花费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她也没想过要把他们来个大改变。
不过现在看来,是时候了……她微笑的站在一旁打量着这对父子,心里忍不住开始盘算起来。
提着空的洗衣篮慢慢往屋子内走去,她刻意忽视背后那马上跟随而来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
至于那个男人的偷窥行动,她则是暂时不打算告诉他此举可能包含的意思,毕竟单纯的享受异性的爱慕,稍稍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呢!
当她关上了屋子和阳台之间的纱门,她似乎还能听见小楠那不满的抱怨声,和他着急的辩解声。
“爸爸,你又不专心了、你又在偷看初初阿姨……”
“乱说!爸爸我才没有!”
“你有你有!”
“我没有……”
很快的,三人的同居生活已经过了两、三个月,幼儿园也要开始上课了,只是才开学没几天,之前很喜欢上学的小楠却开始每天耍赖,一直吵着不肯去,袁幼初每天除了要准备早餐,还要想尽办法把小楠给哄上幼儿园的车子。
这天她正忙着收拾厨房善后的时候,忍不住发起呆来。
这几天齐攸军似乎忙着工作,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房子后面的研究室里,她只有在用餐时候喊他吃饭才能看见他的人,也没办法和他好好讨论一下小楠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在这个家的地位还只是一个保母,虽然可以介入他们的生活,甚至强硬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有些事情不能做,譬如取代他家长的身份去做多余的关心。
齐攸军大致将工作告一段落后,才一身狼狈的从研究室里出来,然后像缕游魂似的来到厨房准备进食。
他知道这个时间她一定会在厨房里,所以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走了进去,却愕然的发现袁幼初正一身湿的站在流理台前,手指还不停滴着血。
“怎么了?怎么会受伤?”他一脸着急的抓住她的手,连抽了好几张厨房纸巾压住她还在滴血的伤口。
袁幼初忍不住苦笑着任由他处理,一边无奈的解释,“我刚刚想先把水果削好放到冰箱里,结果一个不小心手滑了,刀子没握好就削到手,结果又不小心打翻本来打算拿出去浇花的洗米水,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行,这个伤口要先包扎才可以,等我一下,我去拿医药箱。”一心只挂心她的伤,不等她回答,他难得强势的下了指令,然后飞快的离开。
袁幼初还想跟他说医药箱放在哪里,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不见他的人影,她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让他自己去找了。
出乎意料,不过几分钟,他就已经提着医药箱回来,还有模有样的把所有处理伤口需要用到的药品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上。
“手伸出来!”他开口,又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袁幼初挑了挑眉,突然觉得他好像有点反常,往常那个不是沉默就是说话逻辑特别怪的男人,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有气势?
想归想,但是她还是顺从的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齐攸军小心的拿开那已经沾了不少血的厨房纸巾,然后用消毒水清清的洒在她的伤口上消毒。
当消毒水碰到伤口的瞬间,那刺痛的感觉让袁幼初忍不住低呼出声,只不过下一秒她就咬着唇忍着,但他还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安慰的说着,“忍耐一下就好了。”
接下来的擦药还有包扎动作,他都做得有条不紊,而这过程中除了一开始的安慰,他一直都是静静的,没有再说任何话。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面对面坐着,无聊的袁幼初,为了分散自己对伤口的注意力,忍不住开始打量起他来。
他之前凌乱的头发在她的强势命令下,去找了间理发厅,做了简单的修整,头发剪成了服贴的耳上短发,只是发梢因为他昨天在研究室忙了一整晚的关系,而有点乱翘。
现在的他终于脱离了排骨身材,身形壮了一点,大大的衬衫看起来终于不像晾在竹竿上的破布,而简单的穿出了他率性的风格,他的老骨董黑框眼镜也换了一副小一点的,不会一戴就遮住了半张脸,让他终于露出秀气带着俊毅的脸庞。
她的手放在他纤细又美丽的手掌上,他专注的眼神看着她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擦药动作,像是极怕弄疼了她,这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沉默的他也可以有种奇异的魅力,这也是自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觉得他这么有男人味。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看他看到不禁入迷,甚至觉得在这沉默的注视中,她以为不会再对男人动心的心,竟有着莫名的雀跃感,似乎正高喊着想再多了解这个男人一点。
齐攸军虽然很专心的在帮她上药,却没忽略了她注视自己的眼光,但他并不以为意,直到上完药,发现她还愣愣的瞅着他看,他才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慢慢靠近她,低沉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说着,“药上好了,你还要继续看我吗?”
“什么?好了?”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无意识重复着他的话,却在注意到他离她过近的脸庞时,忽然一阵羞涩,忘了才刚上好药的手,猛地朝他一推,却碰痛了自己的伤口,差点飙泪。
她吃痛的声音让被推开的齐攸军连忙着急的抓着她的手腕,查看她刚包好的伤口,第一次开口斥责她,“你看看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若再弄痛了伤口怎么办?”
“我不是故意的。”谁教他突然靠她那么近……
她以为她小声的嘟嚷不会被听见,没想到他的耳力不错,将她小声的抱怨全听进耳。
他一脸严肃,“就是不是故意的才要小心,你都受伤了,就不能自己多注意一点吗?”但话里充满关心。
袁幼初听他这么说,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怪异感,好像……好像他们的身份第一次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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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雇主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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