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倾心 第十章

  见他沉思不说话,她以为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正高兴着。「是吧,您也发觉不妥了吧,我看,您还是派人送臣女回马阳县好了,这样比较妥当。」
  他冷脱她。「你想回去?」
  「当然,大哥他——」
  「别想了,表叔那儿朕已派人代你关照,你别想回马阳县了。」他断了她的奢望。
  谢红花咬起唇。这男人会不会太跋匿了点!「不回去也不能再继续与您同乘銮驾了,臣女要求换乘!」她火大的说。
  他表情当真可恶得紧,全然没将她的愤慨放在眼底。「你的要求朕驳回。」
  「您!」她气结。
  「朕索性就把话说明了,不管你几岁,也不管你什么辈分,朕要你,你就是朕的。」
  「您要我?」她惊愕不已。
  「是要你,而且就要你!」他说得斩钉截铁。
  她张大了樱唇。「您不是开玩笑的吧?」
  他笑得令人毛骨栋然,她一窒,赶紧将头低下,不敢再看他。
  「但愿是玩笑,但愿是玩笑……」她拼命呢喃。
  南宫策强托起她的下颚,教人不敢逼视的精璨双眸直瞅着她。「听清楚了,你是朕的女人,无须在乎他人闲言什么,若真不满,告诉朕,朕割了对方的长舌!」
  他说得阴狠。
  她口水嘴不下去了,就这么卡在喉间,整个人僵硬不已,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更想不透,这人怎会看上她?!
  「您……您不能要我,臣女已有婚约。」她想起的告知。
  「婚约?」他锐利的双目登时造出火光。
  「臣女十四岁那年就已定亲,后因您登基的关系禁婚三年,臣女错过婚期,但婚约仍旧有效,因此才让臣女痴等至今。」她解释。
  南宫策凝起眉宇。一开始将她放在心上,后来又被重逢的狂喜冲昏头,他完全忽略了她年迈二十五,至今未嫁,必定有原因。
  「禁婚三年之期早过,对方仍未来迎娶,这人是谁?」他沉声问。
  「臣女婚配的对象是工部尚书的三公子,朱志庆。」
  「是他!」一股醋火已在他胸臆间烧啊烧的。
  瞧他神色不对,以为他怪她未婚夫负心,谢红花马上又说:「他不是不来娶,而是听说身子虚弱,没法远从京城来马阳县迎娶,所以才会耽搁至今……」
  他越笑越阴森。朱志庆前年才娶了第四房小妾,那小妾还是廖将军的庶女,他女人一个娶过一个,个个都是对他前途有帮助的,近来让他在京城挺吃得开的,目前已官拜户部侍郎。
  那小子压根是嫌远在马阳县的谢家没落,空有贵族头衔却无权无势的,更无财富,因此早就毁婚不想娶,才找了烂理由推托,就这笨女人当真,一路痴等,蹉跎了青春!
  「朕明白了,这婚约之事,朕会帮你解决的。」他说。
  「解决?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女不侍二夫,就算您再喜欢我,也不能用皇权逼朱三公子退婚,这是不对的。」
  「二夫,那家伙算是你的夫吗?!」他闷烧的火眼看就要窜出,打算猛烈地烧个尽兴。
  谢红花心惊。「不算吗?我与他有婚约,他就是臣女的丈——」
  「你胆敢说出下个字,朕立即就要人杀了那小子!」这女人是他的,谁敢拦在他前头,让他戴绿帽,他一律残杀,绝不放过!
  她听了心惊胆跳,那丈夫两字,死不敢再讲。
  「女人,恐怕朕怎么说,你的死脑筋都转不过来,那朕最好用行动证明,你与朕不可能分开!」他霸道地吻上她。
  蓦然被吻住,她大惊,想推开他,但立即被他结住,身子教他锁在怀里。他的吻,很绝对,很理所当然,很自以为是,很嚣张狷狂,很……熟悉?
  怎么会很熟悉?
  好像自己天生就该被他吻……好像彼此已吻过几千次、几万回……
  可,真莫名其妙,这是她的初吻,二十五年来,从来没人吻过她,怎可能有这样怪异的感觉,怎可能……
  他的吻加深了,不可自拔的深陷其中,像是渴望了百年,思念了许久,其中,更有着受尽折磨后的激切眷恋。
  她被震撼到了,内心也越来越炽热,终至滚烫,她舍不得推开他了,甚至,她不知羞耻的回应了他,她熟悉地回吻了……
  她的脸庞连着两天都没退红的迹象。她竟毫无矜持的与男人拥吻,这样的事,除非荡妇,否则怎么做得出来!
  亏她还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这么胡来,简直无颜见人!小脸的热气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反观銮驾里的另一人,他可就朗朗云天、一神清气爽,在心上、面上都有种得偿宿愿的快感。
  她闷爆了。到底是这人太厚脸皮,还是自己太害羞了?
  「太上皇,鉴驾已至长沙的离宫,所有人都在宫门外迎接圣驾了。」外面传来李三重恭请下銮驾的声音。
  「到了吗?」她小脸雀跃地亮起。虽说不想来长沙,但是既然来了,就很好奇此地的景色,况且,听说离宫是全国行宫里最为壮丽的,仅次于京城的皇宫,这正是这男人选择来长沙「养老」的原因。
  不过,新帝很「孝顺」,又命人连夜赶工,要在长沙盖一座更加雄伟的宫殿,期望太上皇能够安享「晚年」,这份孝心,当真令人感动。
  「咱们出去吧!」南宫策怡然的说。
  她瞧着他舒心的模样,方才乐以忘忧的心情减了几分。
  对长辈做出这种事,他怎能没有一丝惭愧歉意?现在外头铁定挤满了恭迎他的人,她才不要与他一起现身,那只会让她更困窘。
  「不是很期待下銮驾瞧瞧,怎么不动?」
  「太上皇先吧,臣女……随后再下。」如今最聪明的自保方法,应该就叫做敬鬼神而远之吧。
  他意味深长的望向她。「不一道?」
  她点头微笑。「不!」
  「很好。」他领首。「李三重。」
  「奴才谨遵圣谕。」李三重马上应声。
  「要众人再等等,朕在等人。」他对贴身太监说话,眼光却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烧起来。
  教一干人为她干等,这是想害她成为被谴责的对象吗?
  外头果然传来骚动。太上皇等人?等谁?又是谁敢这么大胆的让他等?!
  不到须夷,外头的嘈杂声越来越响,害得她不得不悲壮的开口说:「走……走吧,咱们一起吧!」如果没办法对鬼神远之,就只好妥协。她悲哀的想。
  「嗯。」他依然是神清气爽、春风得意之相。
  帷帘一掀,他先下,随即她也被请出来了,才站定,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外头黑压压一片,跪了竟有上百人!
  而太上皇现身后,只朝这些人看了一眼,目光就又飘回到她身上,现已是十月天,秋风颇凉,直到宫娥为她罩上薄帐才将视线转移开去。
  他很奇怪,对她的健康特别在意,举凡饮食、睡眠、暖衣,无一不留意,好似她是青瓷薄瓦做的,怕一不留神就摔破了。
  但事实上,她的伤势已完全痊愈,身体康健得很,这男人却对她的身子过度小心呵护,宛如过去曾教什么事惊吓过,更像是怕她会突然疾病缠身,非得谨慎照顾不可,这让她倍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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