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低哺着,却让她彻底放松了警戒的防线,她微嘟着唇,靠在他胸前缓缓坠入梦乡。
帐篷外,雨声依旧,可在这看不见丝毫光线的黑暗中,她已不觉得孤单寒冷。
因为他的怀抱,就是她最深的救赎。
第二天早上,当花自芳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睡袋里的一点余温提醒她昨夜两人相拥的画面不是作梦。
就在她还发愣时,帐篷被人掀开,安定国穿着简便雨衣,双手湿漉漉的拿着另外一件雨衣和她的洗漱用品伸进来。
「你先在帐篷里刷牙洗脸,把水吐出来外面,再穿上雨衣出来吃东西。」他说。
花自芳没有太多疑问,按照他的指示行动。穿上雨衣后,她慢慢走出帐篷,发现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已忙得差不多了,昨天围在他们四周的帐篷几乎全都拆组完收好,放在一旁的遮雨布下面。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朝用餐地方走过去,其他人见了倒也都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拿了她的那份早餐。
早餐很简便,是几片消化饼干还有一杯麦片,在这个下雨山上的早晨,这样的早餐其实已没什么可挑剔,但很清楚安定国食量的她还是有点担心。
「你们……吃这样会饱吗?」其实她很想直接问他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偷偷觑了他一眼后小声的问其他人。
几个大男人没感受到她婉转的心思,反而大刺刺的反问:「妹妹,你吃不饱吗?我们这里还有饼干,要不要多来几块?」
「没关系,吃不饱要说,我们还有剩的。」
花自芳被说得满脸通红,连忙解释,「不是,我吃这样就够了,我是怕……是怕……」
关豪云出面打破这群笨蛋曲解人家意思还浑然不知的场面,「她是担心你们老大吃不饱,谁像你们这么会吃啊!」
「喔……」众旷男们又被闪光闪到了,哀怨地看她一眼后说:「不用担心老大啦,他吃这样就够了,本来也不打算这餐能吃到饱,补充基本热量而已。」
花自芳被糗得一脸尴尬,坐在那拿着饼干,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安定国收好他们住的那顶帐篷,一过来就瞪了这些旷男们一眼,然后坐在她旁边,「说什么废话?吃你们的!」说完,他心情好似的拍了拍她的头,「你赶紧吃早餐,吃完我们休息一下马上就要走了。」
花自芳点了头,吃起手中的早餐,对他开始像哄孩子般对待她的举动没有半丝反感。
她现在的心情有些混乱又好似很平静,对他的感觉也慢慢有点不同,令她害怕又愉悦,已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内心复杂的情绪。
算了,不管怎样,还是先下山再说吧。她又偷看了他一眼后,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因为下了一整晚的雨,下山的路很难行走,速度比他们想像中更慢,而原本预定的某些路线也因路况不佳做了点改动,幸好这座山他们算是很熟了,才没有在雨幕中还上演迷路的戏码。
只不过就算再小心,偶尔还是会有麻烦的状况发生,例如他们已尽力避开一些土质变得松软的路线,但上山时途经的一条小溪此时早被上黄色的急流给掩盖,小溪上的便桥更是半埋在急流中时隐时现,想要从上面走过到达下山之路,大概是不可能了。
「绕路?还是从水浅的地方想办法涉水过?」陈浩然脸色严肃的看着安定国,让他来做决定。
可目前不管是哪一个决定,都不是个好选择。绕路代表花的时间得更多,而雨似乎已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对于他们来说体力的消耗也很大。
至于从水浅的地方涉水过,则有一定的危险性,幸好现在急流虽然漫过桥面,但这条溪水本来就不深,扶着桥身加上绳索的帮助,应该还是可以勉强过去。
安定国看了看因在雨中不断行走而显得有点畏冷、脸色也发白的花自芳,面容一沉的做决定——
「我们趁现在水还没有真正涨起来,涉水过去。」
天知道绕路还要花多少时间,他们一个个早上几乎没有休息,而且走的路程还比上山时远得多,他不可能再让大家继续绕,她的状况也不容许了。
靠着便桥,他们固定了一条绳索,慢慢地一个接一个涉水而过,最后只剩下安定国还有花自芳两个人。
老实说,花自芳并不怕水,只是讨厌水深超过膝盖的感觉,那会让她没有安全感。而现在这条小溪水深几乎到她的大腿,黄浊的水流还看不见底,着实令她有点畏惧。
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够在这时候退缩,只好牙一咬,在安定国的垫后护卫不小心翼翼的走进水里,拉着绳索准备涉水而过。
一开始她慢慢踏入水中,一切都很平稳,虽然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脚在水面下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她还是坚强地紧紧拉住绳子,一步步往前移动。
就在离岸边剩下五步距离的时候,一阵黏腻的感觉突然从她手上传来,某种嘿心的水中生物不知何时攀附在她手上,令她忍不住尖叫出声,手也瞬问放了开来。
所有变化都只在一刹那,在她松开手的那一刻,脚也刚好打滑,她不到一秒就滑入水中,身体即将被有点湍急的水流往下带走。
正在此时,一只大掌连忙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地将她整个人往上托。
当安定国在后面清楚看见那个恶心的水蛭黏在她手上时,他就知道不好了,却没想到她会怕成那样,不但松了手还那么刚好滑倒,让他吓得心脏快停掉,赶忙一手抓着绳索一手硬拉她上来。
「花自芳!给我撑住!」
该死!他要是让她真的滑下去就不是个男人!依现在水流的湍急程度,她若真的滑下去的话,会有什么惨重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花自芳被他拽着手,在水中拼命努力让自己抓住绳子重新站稳,而在这短短的过程里,她的手一直被他紧紧抓着。
岸边的其他人方才根本来不及反应,回过神后低咒声此起彼落,直到安定国靠着自己一人的力量拽着花自芳,她也拼命的想要站起来,陈浩然才连忙反应过来重新跳下水,过去帮着她站稳,然后快速将两个人都拉上岸。
上了岸,花自芳全身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一边咳出刚刚不小心喝到的溪水,众人则一半看着她,另一半围在安定国身边。
「挖操!老大……你的手好像脱臼了?」
「真的?」
「废话!我骗老大出问题对我是有好处是不是?」
安定国沉着脸看向自己因为脱臼而显得无力的左手,故作无事般的重新站起来。
好了,大家都没事就好,我们继续走,希望能够在两个小时内下山。」花自芳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刚刚紧握她的那只手,眼眶有点泛红,「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你……」
他用没事的右手牵着她一起往前走,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像是在安慰她:「嘿!不为女人受过伤哪叫男人?」什么拖累下拖累的,再说小心我下山后直接拖你开房间!」
看他这种时候还要搞笑,她心一暖,连他说话粗俗的缺点都忘了,只是乖乖跟在他身后,视线盯着两人始终紧紧相牵的手。
环绕在他们四周的雨声好像消失了,她的心跳得很快,手牢牢地回握着他的。
那双曾因粗茧摸痛她皮肤、曾经轻柔抚过她发丝的手,她突然不想放开了。
她不想放开他了,即使上辈子受过伤,即使不愿再次把心敞开,但他一次又一次的付出,让她感动得无法不重视他对她的爱情,令她的防守一再撤退。
现在,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已将他的怀抱当成她的依靠。
所以她不会放手了。
安定国,你明白吗?这次,我希望能够牵着你的手,走到最后………
安定国最近过得很幸福,幸福指数比当初花自芳答应他球婚时还要高,以至于他近来常常都挂着一脸傻笑四处走,差点闪瞎那些还是光棍的男人们。
而他这反常的举止也被安奶奶知道了,因此已下令他无论如何要带他的「准老婆」、她的「孙媳妇」回去看看她这个老人家。
花自芳得知后没说什么,只是和他确定了时间,然后看了看那天自己没有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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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熟妻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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