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妹闯江湖 第七章

  这最后三招的过程虽然相当短暂,大伙只见到他二人四掌相触,接着是阿浪连退二步的吐血。
  白木大师的情况如何大伙并不知道,原因是他掩饰得很好,只不过脸色很是苍白而已。
  依他状似全力的一击,阿浪竟未倒下,接着又见到白木大师说出那几个字,大伙不免循着白木大师的手势朝阿浪望去。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能撑得住如此一击?大伙一阵好奇。
  「哈哈哈……」忽闻白木大师开口大笑,笑声震天价响,近乎把屋顶都给掀了。
  大笑声中,他体内的气血控制不住的一阵翻腾,只见一大滩鲜血从他嘴里飙出,「爽快!爽快!真是爽快极了……」
  「痛快!痛快!真是又痛又快!」阿浪学着他的口气,身子虽然已见踉跄,但始终就是没倒下。
  白木大师笑声一敛,随即对慕容俊说:「慕容公子,老衲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个浪子的出身来历绝没问题,他会是吾等对付宋七刀的好帮手。」
  「哦?」慕容俊沉思着,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他并非怀疑阿浪的出身来历,而是他很不喜欢他看黄诗涵时,脸上所做出的表情。
  虽然他与黄诗涵还称不上是情人,但不管怎么说,在他的心中,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他其实是不愿让她留在慕容世家的,他更不愿目睹她被左右特使所伤,衡量轻重得失,他才说服自己将她留在此地,怎知半路竟冒出阿浪这个程咬金。他心知肚明阿浪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情敌。然而,此时此刻,连少林掌门白木大师都开口说话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大师言重了。」慕容俊微微一笑,接着又说:「在下今日有幸目睹阿浪兄一展绝技,加上又有在座各位的大力鼎助,想必那宋七刀定当知难而退,夹着尾巴跑啦!」
  这些江湖中有名望地位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论是待人或是处事,总是相当圆滑;白木大师已认出阿浪是什么人,可是大家也不点破,顾左右而言它,各找台阶下。因此,大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又融洽起来。
  最后,大伙又在厅内闲聊等待有没有人前来助拳,直到夜色完全降临,炊烟升起时,慕容俊才带领众人前去用餐。
  夜已深。
  整座慕容山庄无声无息地似婴儿般沉睡着,但庄内的贵客皆心里有数得很,因为宋七刀的飞刀出现,慕容山庄其实在暗地里早已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一般。
  蓦地,一阵箫声在山庄的后院响起,在此静谧的夜晚聆听,更具几分凄凉萧索之感。
  后花园中的一个四角亭内,只见慕容俊坐在一张石凳上,双手轻握着一支遍体碧绿的玉箫,双眼似闭微启,仿佛已进入浑然忘我之境。
  江湖传言,慕容俊此人自幼深受慕容老庄主的薰染,琴棋书画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且其人温文儒雅,故只有二十二岁的慕容俊,在江湖中已是颇具盛名的人物之一。
  然而,此时的他眉头深锁,表情亦十分苦涩,一股寂寞孤独的气息自他的身上隐隐传来,令人不由得升起一股同情之心。
  按理来说,一个慕容世家的少庄主身上不应该散发出那种孤单落寞的气息,但这世上绝没有人可以明了他心中的思绪是那么的复杂与混乱。
  慕容俊的母亲早逝,父亲茹苦含辛地将他一手拉拔大,教导他读书、习字与练武。直到他十九岁那年,父亲在一场比武中丧生,从此慕容山庄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独挑大梁。
  慕容山庄庞大的产业,八十六庄丁的吃喝拉撒都得由他一人打理,算算日子至今已有三年之久;好在左右特使昔日因欠老庄主的一份情,而自愿投效慕容俊,否则他早就撑不下去了,哪能像现在把慕容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
  每当夜深人静时,慕容俊总会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四角亭内抚琴弄乐,也许是纾解白天的压力,但也可能是怀念老庄主在世时,对他的点点滴滴。
  慕容俊放下手上的玉箫,忽然轻叹一口气,拿起石桌上的酒杯,轻啜一口,「在下慕容俊,尊驾何必躲躲藏藏的……」同时一双如辰星般明亮的眼睛,盯住在不远处的一簇花丛。
  支吾声中,只见黄诗涵立身而起,带着腼腆,「我……对……对不起,打扰了公子的雅兴。我……我以为是什么人——」
  慕容俊适时打断她的话,「原来是黄姑娘,快!快请坐。」他用手指着他面前的小石凳。
  江湖中人皆知慕容公子精通音律,黄诗涵因不曾在江湖中走动,加上她今天是第一次在此住宿,所以才不知他有这种嗜好。
  黄诗涵在睡梦中被一阵凄凉的箫声吵醒,听得箫声来自后院,当下掠出房门前来查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慕容俊独自一人坐在亭内吹箫,不知不觉中被他脸上的表情给吸引住——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种孤寂落寞的表情?
  黄诗涵略迟疑一下,「打扰了。」接着缓缓朝亭内走去。
  「该说打扰的是我。」慕容俊浅浅一笑,「在下无意间扰人清梦,倒让姑娘见笑了。」
  黄诗涵不以为然地说:「慕容公子太客气了。其实公子吹奏得很好,真的很好听,只是……」
  「只是什么?」
  黄诗涵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慕容公子的箫声凄冷苍凉,显见内心充满落寞之情。」
  「说得好!黄姑娘果真聪慧异常。」慕容俊并不否认。
  黄诗涵凝视着他,眼神充满好奇。「堂堂慕容世家的少庄主,何以会有这种心情?不知慕容公子可否告之?」
  慕容俊拿起酒杯,轻啜一口,整个人似已陷入说与不说的挣扎中。片刻过后,他又连干了三大杯,才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心情故事,打从老庄主命丧之后,到现在的状况全盘说出,不作丝毫隐瞒。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已感到疲惫。山庄内八十六口人需要我打理,甚至养活;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让我连躺三天三夜,即使是一睡不醒那也没关系,我真的是累了……」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只见他的眼眶一片湿润,表情也十分痛苦与沮丧;这与大白天意气风发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黄诗涵始终没有插上一句话,直到他话声告一段落之后,她仍是一言不发地沉思着,显而易见她已完全走入他的故事里,尚未回过神。
  慕容俊的遭遇、心情、处境,她多少也能体会出些许,然而,她却怎么样也想不通一件事。「照今天那两个人对你态度恭顺的模样,我相信他们一定给了你不少帮助,减轻你不少负担。」
  「你是指左右特使?」慕容俊喃喃自语:「若非先父庇佑,他二人对我慕容山庄无怨无悔的付出,我早就垮了,哪还能撑到现在?只是……我真正的需要并不是他们的援助啊!」
  「哦?」黄诗涵还是不懂,「那是什么?」
  「是什么?」慕容俊浑身一颤,忽然猛地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眼波温柔如水。
  「是一个女人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是一个女人在我最失意痛苦、彷徨无助时,几句贴心的问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彼此相互扶持,一起走过每个阶段的悲伤与喜悦……」
  黄诗涵的心怦然一跳,他的感情好丰富喔。她随口问道:「凭你慕容公子在武林中的声望与地位,应该不难找到那个女人。」
  「很难!真的很难……」慕容俊摇了摇头。
  黄诗涵想了一下,「那必定是你眼光太高了。」
  慕容俊再次把视线移转到她的脸上,「几年来,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寻那个女人,可惜佳人杳然无讯。不过……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我真的好不容易找到了。」
  「哦?那她是?」黄诗涵不懂。
  慕容俊的眼光更加灼热,「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女人。」
  「你……你是指我?」黄诗涵浑身僵硬,傻愣住。
  「不错!在下指的正是黄姑娘——你。」慕容俊脸上写满了诚恳。「这么些年来,我所遇见的女人只会巴结、奉承,要不就是惺惺作态、扭扭捏捏。她们不像黄姑娘,行事光明磊落,说话得体。」
  「哦?我有吗?」黄诗涵愣望着他。
  慕容俊不答,迳自又说:「黄姑娘清纯脱俗,岂是一般平凡女子所能比拟。」他忽然不再言语,而是一双眼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其实,他二人早在开封大酒楼相遇时,双方便皆为对方所吸引。如果不是阿浪中途气走她,说不定他二人早已相谈甚欢,何必还等到这一刻。
  慕容俊的外貌、谈吐、涵养、风度与才华无一不深深的吸引一个初出江湖、涉世不深的少女的情愫。黄诗涵不敢否认自己的确已被他的态度与话语给打动,但仔细一想,眼前宋七刀未逮,八月十五断魂岭赴约比武一事未了,她怎能在现在这种时候大谈儿女私情?
  慕容俊见她沉思不语,不免轻叹一声,「莫非黄姑娘是当在下出言轻薄?还是你——」
  黄诗涵打断他的话,「不!慕容公子言词忱悃,娓娓动人,只是此时你我不宜谈论儿女私情,毕竟大事尚未了。」
  慕容俊摇摇头,「黄姑娘所指的可是宋七刀一事?」
  「嗯。」黄诗涵不假思索,义正辞严说:「小女子虽未身受其害,却绝不允许宋七刀荼毒武林。」
  慕容俊苦笑了笑,「此番宋七刀找上我慕容山庄,其实我早已抱定玉碎之心。姑且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已尽了全力。黄姑娘又何需将此事放在心上?生死皆由命,不是吗?」
  黄诗涵不以为然。「个人生死事小,只要宋七刀存在的一天,中原武林定将无一宁日。总之,我既已来到贵庄,就必须为武林做些事,否则辛苦习武用之何处?」
  慕容俊深望她一眼,许久才说:「待宋七刀此事了结,在下侥幸不死,黄姑娘是否可以接受在下诚挚的情意,比翼双飞,共结连理?」
  黄诗涵先是一愣,接着苦笑不已。「慕容公子说话直爽,一下子可把我给难倒了。」
  慕容俊尚不及说话,一阵脚步声倏然响起,「哎哟,都什么时候了,两位还有这个兴致谈情说爱。」只见阿浪嘻皮笑脸地走来,说出口的话犹如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事情还没发生,你们就在预估结果,这摆明了就是浪费时间;说不定宋七刀此人艺高胆大,咱们一个也跑不掉;说不定宋七刀只是一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到时被咱们逮个正着,送去官府,还有一笔赏金可领……」
  「阿浪兄真是高见!」慕容俊适时插上一句话,「如此深夜,阿浪兄还不入眠,莫非敝庄安排的房间不够舒适?」
  「不!不!就因为太舒适了我才睡不安稳。」阿浪仍是邪笑着,「我这个人天生贱命,只需一堆稻草,或是一张草席我就可以一觉到天亮……」
  不待他话落,一旁的黄诗涵已气呼呼的吐出一句:「无聊!」随即转身就走,脸上的表情很是气愤。
  见她突然离去,阿浪神色异常平静,仿佛此事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比起阿浪,慕容俊的情绪显然做了些许改变,虽然他一字不提,但却清楚的表现在脸上,让人一瞧便可得知。
  「抱歉,抱歉。」阿浪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实在不该破坏此地的气氛,我真是该死!」
  他说话的语气与他脸上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让对方可以轻易的察觉出他言不由衷,但他一点也不在乎。
  说完这话后,他登时转身,丝毫不让慕容俊有说话的机会,便缓缓的走出后院,只留□后一双充满抱怨、气愤的眼眸。
  尽管慕容山庄内住着当今武林的绝世高手,但宋七刀的飞刀仍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准时出现。
  第四把飞刀出现在崆峒派海中阳长老的寝室内,飞刀贯穿海中阳的心口,让他当场毙命。
  少林掌门白木大师等人闻讯赶至,却未发现敌踪,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亦无法可寻。
  第五把飞刀出现前院,十几个明桩与暗哨惨死利刃下,无一人幸免。当时武当派掌门乌于子曾加入战圈,岂料竟非对方之敌手,成为第二条正义之士的冤魂。
  「那么第六把飞刀的目标又会是谁呢?」黄诗涵以手当枕,半坐卧在床沿发愣,相同的姿势已保持许久。
  毫无疑问的,慕容山庄的座上客,已成为宋七刀杀害慕容俊之前的陪葬阴魂。对方武功之高,连海中阳、乌于子皆非对手,如此想来,自己是否经得起对方一击呢?黄诗涵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段时日,慕容山庄虽然一片肃杀之气,但慕容俊仍不断地为大伙打气加油,且暗地里依旧默默地追求他一心渴望的关怀与安慰。
  对于他再三向自己示爱,黄诗涵虽感心动,可是她固执己见的想先把手边的事完成再谈,慕容俊不想改变她这项固执,只是强调人生变幻无常,世间事冥冥之中皆已注定。
  至于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阿浪,最近倒是没出任何状况;整日神秘兮兮的待在白木大师的房内,两人喝酒、下棋与闲聊,仿佛乌于子与海中阳的死,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莫非他们暗中打了退堂鼓,畏惧宋七刀摆在眼前的事实?还是他们心中早已有了谱,找出应付宋七刀的良策?
  正当黄诗涵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之际,不远处倏地传来一阵玄袂破空的声音,声音虽然细微,可是黄诗涵却听得一清二楚。
  「啊!那声音好像是慧心师太的……」黄诗涵的心怦然一跳,匆忙下床,随即打开大门,循声赶去。
  黄诗涵并没听错。当她来到东厢房时,慧心师太果然出事了,只是她并没想到,阿浪与慕容俊竟会比她早到一步。
  「这个畜生……」慕容俊眉头深锁,脸上的表情似已愤怒到了极点。
  只见慧心师太□的道袍被掀起,身下一片鲜血,显见生前曾遭受蹂躏,那副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这……怎么会这样……」黄诗涵双手掩面,说什么也不想再去望一眼。
  「天啊!」慕容俊仰天长啸,啸声直冲夜霄。「有种你就来找我一人就是了,何苦伤及无辜……」
  比起他们的反应,阿浪倒是平静许多,当下屈身检视慧心师太的尸首,丝毫不避男女之嫌。
  阿浪伸出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迹,凑近鼻前嗅了嗅,脸上的表情已见诡异。
  地上的鲜血呈现稠糊状,依此情况研判,慧心师太丧命应该早已有一段时间,绝非现在,那么……
  思忖至此,阿浪忽然惊呼一声,「糟了!白木大师!」随即长身而起,如一道拉满弓的弩箭,朝屋外飞掠而去。
  如意料中的,白木大师果然惨死毙命,死状比慧心师太好不到哪里去。
  「好一个障眼法……」慕容俊随后赶至,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
  「宋七刀此人不仅手段凶残,头脑显然也不差。」黄诗涵神色微变,喃喃说道:「看来第七把飞刀出现时……会是一场震天撼地的激战。」
  「事已至此,黄姑娘大可不必费心。」慕容俊胸一挺,豪气干云的说:「他的目标是我慕容俊,为免再受无辜损伤,在下建议二位暂时离开慕容山庄,待第七把飞刀出现过后——」
  黄诗涵打断他的话,「慕容公子此言差矣!这十余日下来,吾等已折损四名绝世高人,倘若我们就此罢手,岂非贻笑江湖。」
  慕容俊长叹一声,「在下是担心黄姑娘与阿浪兄的安危。在下一条贱命,即使失去了又何足惜哉。」
  黄诗涵尚不及说话,蹲在地上的阿浪忽然率先开口,「两位有什么话,可否去外面谈,我想一个人仔细想想此事的来龙去脉。」
  「哦?」慕容俊微愣,「阿浪兄是否有什么发现?」
  阿浪摇摇头,「暂时没有,说不定等一下就有了。」
  「那真是太好了……」慕容俊终于展现出一丝平日不易见到的笑容。「既然如此,恕在下先行告退。希望很快的能得到阿浪兄传来的好消息。」
  见慕容俊如是说了,黄诗涵也不便说些什么,两人于是很快的走出房去,眨眼间,白木大师的房内只剩阿浪一个人。
  阿浪将视线慢慢地转移到白木大师的身上,渐渐地沉入在自己的思想中。
  白木大师的死因并无任何出奇之处,只是非常单纯的身中两剑,一个在心口,一个在腰际;皆属致命处。
  「大师,你也曾看着我长大,如今你遭遇不测,死不瞑目,我阿浪此时此刻指天立誓,一定亲手杀了那个畜生替你报仇……」说着说着,阿浪已情不自禁的流下一串英雄泪。
  「如果你地下有知,请助我早日找到那个畜生。你暝目了吧……」阿浪伸出颤抖的右手,试图将白木大师的双眼合起,岂料一试再试,白木大师那双死鱼眼就是不肯闭起。
  「怎么会这样呢?」阿浪迷惑了。
  按理来说,当阿浪贯注内力的右掌只需轻抚白木大师的面容,他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就该顺势闭起,莫非其中还有更大的隐情?
  阿浪的江湖历练虽然只有两年余,但他的机智肯定要比别人多出几分——他忽然想起一个很古老的江湖传说。
  「大师,如有冒犯你的遗体,阿浪在此先行告罪。」阿浪身一倾,接连叩了二个响头,然后才伸出双手,伸向他胸前的袈裟。
  当阿浪的双手尚未触及白木大师时,却见白木大师的七孔内倏地溢出鲜血,接着双眼缓缓垂下……最后合起。
  「莫非问题出在这里?」阿浪内心一阵雀跃,整个人的精神亦武装起来。
  脱下白木大师的袈裟,阿浪仔细地搜寻任何可能疏忽掉的线索,可惜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致命的伤口仍是心口、腰际二处,只是当阿浪凝神再细细一望时,霍然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异象。
  白木大师的心口被贯穿,留下一个宽约寸许的伤口;而腰际的伤口却只有半寸,深及内脏。换言之,杀害白木大师的是两把宽度不同的利剑,力道也不尽相同。
  放眼当今武林使双剑的侠客多如牛毛,但使不同剑的人却半个也没有,如此想来,宋七刀并非一个人,而是还有同党。
  阿浪将思绪慢慢地拉回到适才在慧心师太房内,自己所见的一切,立刻又发现另一个不寻常的结论。
  慧心师太毕竟属女流之辈,肯定没人会亵渎她的尸体,只因浓稠的血迹给了阿浪一丝灵感,才会想到宋七刀其实真正的目标是白木大师;而慧心师太早已死了一段时间。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对象……宋七刀到底想干什么?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前来伸援手的人才是他的真正目标吗?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阿浪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阿浪由自己的思想世界慢慢的回到现实,接着又帮白木大师穿上袈裟后,这才缓缓的站起身,目光四处搜寻一阵,最后别无所获。
  「对了!不如我再去慧心师太那儿瞧瞧,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阿浪悄悄地跨出门槛,如一阵烟似的飘向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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