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有一道人影从斜对面的墙上飘然落下,她微征,看着那人蹂手蹂脚地走到她的房间门口,而她因为靠着门板站,又在阴影里,那人竞然没有看到她。
于是她就这样瞧着那个黑影从已经推开的门缝向内张望,心中也不恐惧,反而觉得好笑。
忽然她身后响起一句低语,“你真是不遗余力地想逃跑。”
她急忙回身,“嘘!有人渗入。”
身后的人拉了她一把,她便跌入一具宽厚胸膛里。另一道人影像箭一样从他们两人的身边窜出,瞬间已经飞至那个黑影后面。
渗入者发现背后有劲敌到来,急忙回身相抗,闪亮的刀锋在夜色下寒光逼人,姬明烟只听到兵器磕碰的声音,竟然看不清那两人的身形。
“还是个高手。”她身后的轩辕策冷笑一声,接着高声喝道:“不必留他那条贱命了,杀了也无所谓。”
听得他的吩咐,战团中寒光更织,最后有人闷哼一声摔了出来,一身的鲜血染红了衣服。
另一人是连建澄,他上前几步,踩住那人的胸口,用手中的长剑指着对方的面门,“什么人敢来王府行刺?”
那人没有回答,头一歪,竞然死了。
他俯身摸了摸那人的脉搏,纳闷道:“王爷,我明明没有刺他致命的部位。”
“看看他是不是服毒了?倒便宜了他。”轩辕策冷冷地看着那人的尸体,“查查他身上有没有线索,若是没有,就直接剁了喂狗。”
姬明烟打了个寒颤,在他怀中瑟缩下又偎得更紧了些。
轩辕策歪着头看着地上那件被蹂埔得姿惨的披风,用自已的大麾将她裹住。
“这件衣服以后就留给你吧,免得你又没有外衣穿。”他抱起她,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去了他的院子。
“你怕还有刺客会来?”她楼着他的脖子,不知道是因为整个身子都在他的怀中懒懒的不想动,还是因为刚才受了惊,总之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她全身都懈怠了下来,任他抱着。
“那里脏了。”他简洁地说。
回到他的寝室中,他擦开她的裙摆,解开裹伤布,看看里面的伤口,“嗯,都长好了,居然一点都没撕裂,难怪你这么大胆,敢从屋子里面跑到院子口。”
“就算只剩下一条腿,我也不能做个废人。”她由裕起他的大麾盖住了腿。
空气太过寒冷,肌肤稍稍暴露在外就会一阵阵的打寒颤。
“刚才的那个人是来刺杀你的?”她问道。
“也许吧。”他看着她,“说不定是江北派来杀我的。”
“哦。”
轩辕策继续盯着她,“后悔了吧?”
“嗯?”
“后悔不该提醒我,应该把那个刺客放进屋里,让他杀了我。”
她沉默了许久,“我没想过让你死。”
“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姬明烟仰夭苦笑,“是吗?也许……是吧?”
望着她这种落然又哀伤的表情,轩辕策几乎以为这一瞬间的她,心中是爱着他的,所以不希望他死。可是他的奢求又岂会成真?她都以死亡为代价来反抗他了,怎么会爱他?
她必定是恨他的,恨得刻骨铭心,恨得没有一刻愿意停留在他身边。若不是地被剪断了翅膀,早就远远地飞走了,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这些夭来,他的内心一直很挣扎,因为大夫再来诊疗曾和他说,姬明烟的腿还有痛感,说明腿上的经脉没有彻底断掉,也就是说她还有希望重新站起来走路,即使不会像以前那样行走自如,也不里于在轮椅上度过一生,只要好好加以练习,帮她恢复体力,假以时日,她便可以脱离轮椅,行动自如。
但是他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让她重新站起来、让她可以重新行走、让她拥有离开他的能p。*。,一若真的到了那一夭,那现在他拥有的一切,不就是一场只能回忆的梦了?
“王爷,知道那人的身分了。”连建澄忽然在屋外喊了一声。
轩辕策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间,才命令道:“说。”
“王爷,这人似乎不是冲着您来的。”他忽然把声音压低,“他的胸口纹着一个短剑的刺青,王爷知道,这是大内高手的标记。”
“嗯。”轩辕策孤疑地问:“怎知不是冲着我来的?”
“那人的衣服里面藏着一张纸,画着一个人像。王爷猜,画的是谁?”
他皱着眉一瞪,很不喜欢手下的故弄玄虚。
“如果属下没有看错,那画的是姬姑娘。”见主子不悦,连建澄连忙从袖子里将那张画构出来,递到主子的手中。
将画纸一展,纸上的人眉眼分明,果然就是姬明烟。
轩辕策沉声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让她知道。”
连建澄自然明白他说的“她”是谁,点了点头,“但是此人已死,线索断了,后面该怎样查?”
他想了想,没有回答,等手下离开,转身又回到房内。
姬明烟料靠着床栏坐着,见他回来,忙问道:“那人是谁派来的?”
“你怕是慕容府派来的?”他故意促狭地笑。
她摇摇头,“慕容府不会用这种手段的。万一杀不了你,还要和你翻脸,根本无利可图。”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刺客真的是冲着她来的?大内高手为什么要来杀她?其实若是慕容府派来杀她的杀手,他反而觉得讲得通,甚至高兴。这说明慕容府以及慕容眉都已经放弃救她,而她若知道是慕容府的人要置她于死地,留在那边的那颗心也可以死了。
然而偏偏不是。
是她几时得罪了大内高手,结下了私怨?
是江北认为以她现在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杀了她就足以重创他了?
还是……这不过是江北设下的一个阴谋?只为了激怒他?
“我要回江北去给太后祝寿。”他忽然说出的话让她惊异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去?你不怕涉险?”
“我有你陪着……便不怕。”他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发现她全身又变得僵硬纠结了。
是为他担心吗?她该欣喜若狂才对。因为只要踏上江北的土地,她就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脱离他的桎梏。
姬明烟思忖着,“刚才的刺客的确是江北派来的?”
他望着她,点点头。
她又想了一阵,“你是要回去揪出幕后主使?”
轩辕策悠然一笑,“思考太多会老得快!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操心了。”
“不会与我无关,因为他刚才的目标是我的房间。”姬明烟深深吸气,眸光格外的清亮,“也许他要杀的目标是我……”
他的眉尾一扬,将她紧接入怀中,“不管真相如何,你有我,谁也动你不得。至于我这条命,除了你,也没有人可以拿得走。”
他的这白话,似是郑重的交托,将自己的性命都交托到她的手里。
即使接受过更郑重的托付,她却从未有如此沉句句的背负感—虽然她背负的只是这个男人的一颗心而已。
轩辕策计划三天后上京,不过他的决定刚刚对下属们说出来之后,反对的声音就一浪高过一浪。
“王爷,我们刚刚和朝廷打了那样一场大战,您怎么能回京去?虎落手阳被火欺啊!万一您一到了江北,对方就扣住您不放怎么办?”连建澄最为着急。
樊世朝思付着说:“太后寿宴之事,明显是江北人的阴谋。他们知道王爷不会回去,或许是想以此做为借口,好在世人面前说王爷怎样目无王上,企图叛乱,下一次待他们准备好了,还会再开战的。”
“再开战也不怕!”宋石龙拍着胸睛道:“我的红衣大炮一定会让他们尝到厉害!”
金沧海也皱紧眉头建议,“王爷,若是一定要上京,也要我等属下陪同才行。咱们点齐人马一起去,少说也要带一万。”
轩辕策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众人发表议论,直到金将军说完,才淡淡地开口打断,“又不是入朝篮国,我带那么多人马去,反而招人议论。不用那么麻烦,让建澄挑十几人陪我同行即可。这边,文事问世朝,武事问沧海,你们两人商议着,全权负贵。”
宋石龙惊道:“王爷,您一定要去?为什么啊?您不去又会怎样?”
“你们最近难道不觉得奇怪!”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上次怒江一战,慕容家丢了慕容眉,但我们在江中打捞了三夭,捞起来的尸体没有一个是他。那他人呢?建澄,慕容家给慕容眉力丧事了吗?”
他一愣,“好像……没听说。”
“连衣冠冢都没有给他立。”轩辕策冷笑道:“这只能说明,他很有可能已经偷偷替回了慕容府。”
“那……就算是他回去了又怎样?他是王爷的手下败将,不敢声张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大概是怕遭受朝廷对他兵败的贵难,所以他老爹把他藏起来了吧?”宋石龙如此分析。
“不要因为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就看扁了他。”他幽冷地笑着,“我倒觉得他会是我此生的一大劲敌。所以他是生是死这件事,我必须知道。”
“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力。我会让京里的探子全才查找慕容眉的所在!”连建澄扮回应,“这点小事,还要劳烦王爷亲自进京吗!”
“我进京不全是为了他。”轩辕策沉吟着说:“昨天有刺客渗入王府,这件事你们都应该知道了。这未吐客的来历有些蹊跷,我怀疑与京中的什么大人物有关。而太后的寿宴就在这几日,是我入京调查的好机会。”
樊世朝看着他,“王爷是为了姬姑娘吗?听闻那刺客原本是要渗入姬姑娘的房间。”
宋石龙冷笑一声,“没准是慕容府的人派来天口的,那女人既然原来是慕容眉的老婆,必然知道许多慕容府的秘密,慕容家见她逃回去无望,于是就派刺客来灭口了。”
他的话引得众人一片附和之声,而金沧海算是众人中年纪比较大的一位,也是看着轩辕策长大的,耳闻目暗了轩辕策和姬明烟的种种爱恨纠葛,一直没有机会劝他,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
“王爷,女人心海底针,若她原本就是故意留在您身边做慕容家的间谍呢?王爷对她不能不防。我没见哪个女人,被王爷这样的男人如此的细心呵护还如此不识好歹。王爷,恕属下说一句也许不该说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您又何必一”
“散会了吧,三天后准备上京。”轩辕策把脸一沉,转身拂袖而去。
樊世朝对金沧海笑了笑,“金将军,王爷对姬明烟是铁了心的,您就不要再劝他了。你我还是好好想想,这一次入京如何保护王爷吧。”
“王爷刚才说只要十几人随行,是在开玩笑吧?”连建潜额上冒着冷汗。除了战时,他一直是负贵贴身保护王爷的,但是要十几人保护王爷在此次上京、回京的路上全身而退,真的是难上加难。
看他一眼,樊世朝解惑道:“王爷只说让十几人随行,可没说除了这十几人之外,江南的其他人不能入京吧?江北、江南贸易频繁,鼎盛之时,光是江上船只往来的人数就能多达上千,涉及的钱款也多达百万两。如今王爷要入京给太后贺寿,去看热闹、寻找商机的生意人,应该也会不在少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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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 上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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