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情妇 第九章

  说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余嘉琛完全贯彻到底,唯独在夜晚的时分让她拒于门外。
  楚月涵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是将他所有同枕共眠的明示、暗示全数丢了回去,让他吃瘪。
  「今晚到我房里睡。」他在她的耳边轻喃。
  楚月涵的双颊不由分说地染红,因他的大胆言行而心头小鹿乱撞。
  他总爱在孩子睡着之后对她诱哄,要她屈服在欲望下,几次下来她的抵抗力是愈来愈溃散,看来点头答应的时刻已近。
  他比海洛英、古柯硷还要令人沉迷。
  「天忍他……」楚月涵抬出她的最后防线。
  「他是我儿子,只有我管他,没有他管我的份。」余嘉琛自她的身后揽住她的腰,让她向后靠入怀中,丝毫不管她正站在流理台前洗碗,十指沾着水湿答答的。
  两人在厨房里上演的戏码,足以和八点档连续剧相抗衡。唯一不同的是,戏剧会因为剧情的发展有高chao起伏,但是他们的情节始终停留在同一地点,没有任何进展。
  他颊上新生的胡渣在颈侧轻刷,令她全身上下一阵轻颤,小腹未曾灭尽的火焰又开始让他撩拨起来。
  「不可以。」楚月涵的抗议软弱的连柿子都比不上。「我们不能给天忍坏榜样。」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在在考验着余嘉琛的自制力,他只能感谢天气炎热得让他即使洗冷水澡也不会觉得困扰。但是自昨夜开始,连冷水澡都失去了它的效用,没能降低在血液中流窜的欲火。
  「真的不可以?」余嘉琛紧迫盯人地追问,使尽浑身解数想改变局势。
  「我们只要关紧房门,天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闯。他可不是傻子,在他出生时我有给他生个脑子,他会好好利用它的。」就算儿子是神童他也不在乎,只要他识趣不来坏老爸的好事就行了。
  楚月涵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企图镇定纷乱的心绪。但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吸入鼻腔的尽是他身上带着麝香的男性气息,几乎令她就此抛却矜持偎入他的胸膛。
  将双手泡入水槽内的冷水中,只希望藉此让她暂时保持理性就好。
  「别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你该知道对我而言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但不是最爱。楚月涵在心中暗忖,而这样的事实不但没能让她回复理性,反而让她更像飞蛾扑火,直向着明知不可去的地方飞去。
  「我不想让天忍瞧不起我,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他也已经有了分辨事情的能力,他会如何看待我们的关系?」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这好像在逼他承诺什么似的。
  余嘉琛没让她的话吓跑,反而将手臂往她身上圈得更紧,让她紧紧地被禁锢在他的枷锁中。
  他了解这场面迟早要面对,甚至期待它的出现。自己的心思已经逐渐清朗,让他掂出了她在心中的斤两,现在只剩下一件事——说服她相信他所相信的。
  这并不简单,光是想将她诱骗上床便要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是那种一生相守的山盟海誓。
  女人或许都爱听那种发誓似的甜言蜜语,但她们到底相信几分只有天知道,否则也不用要求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给她们听。
  楚月涵的脑子又比其他女人要硬上几分,瞧余柔珊不也让顾学维吃尽了苦头,却仍不愿给承诺进礼堂。起先他还挺幸灾乐祸的,但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笑不出来了。
  「那就和我一起给天忍一个健全的家庭,建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是他最接近求婚的言词了。
  不是他不想将话说得直接明白,为了不吓着她,迂回前进成功率会比较大。
  像被点了穴似的,楚月涵在他的怀里僵得有如一根木棍,无法有任何反应,但是脑海里却快速地转着,猜测他话中的意思是否如自己所想,抑或是自己旺盛的想像力作祟。
  「你是在谈论家庭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吗?」迂回战术人人会用,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万一是她自作多情才不会丢人。
  她不以为余嘉琛会爱上她,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他连她这个人都还不甚了解,怎么可能论及婚嫁。
  「这要看你所谓的意义是什么?」余嘉琛猜不透她的反应。
  在他的怀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和他面对面,她望入他深幽的瞳眸中,企望自他眼中窥知他真正的想法。
  「如果是在开玩笑,我希望到此为止。」她下达最后通牒。
  所有的真心话都已到了嘴边,直想对她倾吐。但是她的眼神说明她现在没那个心情,余嘉琛不禁暗叹果真是好事多磨。
  「不全然是玩笑话,你何妨考虑考虑。」他试探地建议。
  读不出他的想法,楚月涵决定暂时不和他撕破脸,免得让两人难堪,毕竟还得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我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谈办公室恋情,给你做个参考。」她使出绝招来保住面子。
  听见她的话,余嘉琛不禁呆愣了半晌。这是什么情况?
  余天忍不敢相信他的爹地居然会这么差劲,连话都说不清楚,害躲在一旁偷听的他都快忍不住冲出去调停。
  「怎么样?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听筒的另一端传来紧张的呼喊。
  他对着话筒说道:「没有下文了,他们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现在都超过十点了,早过了乖宝宝上床睡觉的时间,可是歹命的他为了家庭和谐,不惜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真不晓得他们大人会不会感激。
  「怎么会?难道他们的身体里流的是冰水不成?」电话那头的余柔珊不敢置信地喊道。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对彼此都有好感,怎么没发生该要发生的情节,难道是她估算错误。
  不!她立即推翻这项疑虑,她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有信心,绝对不会看错的。
  「人体百分之七十流的是水分,大约三十六度的水分,不可能会是冰水。」不知道她是意有所指,余天忍好意地指正她。
  他可怜未出生的小宝宝,有这么胡涂的妈咪会影响他的智商。
  余柔珊在电话的那头大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她要如何和一个小孩子解释这种类似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
  「他们不会那么早就睡了吧,又不是小孩子。」她没有想到自己正占用一个小朋友的睡眠时间,而迳自大玩间谍游戏,丝毫没有半分的愧疚感。
  唯一令她扼腕的是,事情并未如她所预料般的进行,照她的剧本,现在早该有机会让他们更进一步才是,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等等,外面有声音。」余天忍听到声音。
  他好奇地将房门拉开一小条缝,不料却和爹地撞个正着,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将电话藏在背后,否则有得他好受的。
  「回去睡你的觉。」余嘉琛没料到儿子还没睡,反手将门拉上。
  余天忍没再将房门打开,他对父亲的目的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直到听见另一扇门关上,他立即乐不可支、得意地笑了开来。
  爹地的行进路线正是往月涵阿姨的房间前去。
  「柔姑姑,大功告成了。」
  他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将自己抛上床去埋在枕头上掩住他的欢呼,而电话早已被晾在一边。
  在余嘉琛进入房间的那一刹那,楚月涵便已知道。
  「既然你不想到我房间,那我们就睡在这间吧!」他走上前,在她还来不及跃离床面时,迅速躺在她的身边抱住她。
  她的身体不敢有任何反应,即使她的血液正在快速流窜,欢迎他的到来。
  两人就这样贴合在一起,密密实实的没有任何的空隙,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余嘉琛的反应有多热切。
  「睡在……一起……实在不是好……主意。」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即使明知道空调正是最舒适的温度,但是她还是觉得好热,就像是窝在烤箱里一样,热源便是来自身后的他。
  「放心,现在我只想要睡上一觉而已。」只是不保证天亮前不会造次,余嘉琛在心中暗忖。
  楚月涵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但是接下来他并未出现任何不当的举止。他一手搁置在腰腹间,另一手环过身前放在腰侧上,一腿架在她的腿缘,形成一个坚固的牢笼将她困住。
  他的举措一点也不令她感到厌恶,相反地还颇为欢迎他。唯一困扰她的便是他那火烫的体热令她无法冷静。
  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今晚是不可能有个好眠了。才这么想着时,睡神却毫无预警的找上了她。
  渐渐地,她明眸轻掩,向美丽的梦境投降。
  林郁鹃坐在车内,十指紧握住方向盘,恨不得将那看似一家人的男女拆散开来。在余嘉琛身旁的位置是属于她的!她在心中疾呼。
  今天她会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楚月涵那个狐狸精搞的鬼。若不是她在余嘉琛耳边造谣生事,她不会失去他关爱的眼神。
  「想不想在他们之间制造些摩擦?」洪文定像是吹笛手般低喃着。
  他聪明的不加以干涉林郁鹃对余嘉琛的想望,这个傻女人只有这一点可以让他利用,他决定利用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在余嘉琛和楚月涵之间兴风作浪,让那两人心生嫌隙。
  「想想,他要是没有楚月涵在身边,一定能清醒过来发现身边还是有其他好女人。」他一步步地将她向着悬崖峭壁推去,让她成为将余嘉琛推入地狱的推手。
  洪文定深信君子报仇需要详细缜密的计划,他绝不会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你自己也看到了,那个楚月涵并没将你放在眼里,她没想到以你是余嘉琛的小姨子而言,她的存在还得要你同意才成。」他这番谬论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但是这女人的心神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评断,说到底她的身上多少带着些疯狂因子,若是将她当成武器拿来对付余嘉琛,将让他无力招架。
  他窃喜上天待他不薄,让他找到了这么个犀利的女人,而既然她不是林郁鷃,他便不会怜香惜玉,拿她挡在前头的好处可多了,既是安全的盾牌,更是可以进攻时的武器,一举两得。
  「你想,若是没有她的阻挡,你将可以实现多年的梦想,成为余太太。」他像吟唱似地鼓动她。
  尽量做你的大头梦吧!
  洪文定瞧着她的神色,知道她已经上勾。她比一块黏土还要好用,黏土还会在玩弄过程中弄脏双手,但是她却不沾他的手,而承担后果的将是余嘉琛。
  洪文定的嘴角邪恶地上扬,一抹佞笑在他的脸上浮现,破坏了他尚称英俊的脸孔,此时的他就像是恶魔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明白必须让自己在这整个事件中保持清白的形象,不能让任家和外人抓到把柄,而关键就在林郁鹃身上。
  轻声地对她说明全盘计划,让她去当逆转情势的牺牲打,他还是隔山观虎斗的闲人,坐享计划的成果。看着吧,鷃儿,他在心中起誓。大仇即将得报,他虽然不能让世人明白他对林郁鷃的深情不悔,也要让她在天之灵知道他的本意。
  「你不觉得与其捉我,还不如捉琛要来得有用。」楚月涵无奈地向林郁鹃喊话。
  双手、双腿被胶带牢牢缠住,她想动都没法子动。唯一令人庆幸的是,起码自己是被绑在一个比豪华饭店不足,至少比荒郊野外好一些的地方,还有椅子可坐,卫生设备也一应俱全,不必难堪到得随地解决,让人安心多了。
  「闭嘴。」林郁鹃怒气冲冲地吼道。
  自从绑来楚月涵,她的头疼便没有一刻停止过,她三不五时地说话,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这等小伎俩无法逃过她的法眼。
  「别再说任何一个字,否则我会让你这张脸没有一个整型医生能够修复。」林郁鹃将水果刀面贴在楚月涵的脸颊上,威胁地轻轻滑过。
  手拿刀子的是老大,楚月涵识相地遵从她的命令。
  她能想像得出林郁鹃欲一刀了结她的想法,但却迟迟未发生,她不知道是什么因素阻止了她。
  当然不是她良心发现,这一点楚月涵心知肚明。
  前一秒她还在猜测背后的原因,下一秒老天爷看她可怜,给了她明确的解答。
  「我早该知道这件事你一定有参一脚。」见着洪文定的脸,一切便豁然开朗。
  「好说好说,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我是来救你的?」洪文定摆出大众情人的姿态。
  见状,楚月涵差点没吐了一地。这人还真是自大狂的宗师,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无人能敌。
  「我宁可让一条鳄鱼搭救。」起码喂饱了它,可以确保自己不被吞噬。
  洪文定比起一条鳄鱼还不如。他噬血的目的并非出自求生本能,而是爱上了那种游戏,看着人在被逗弄下所衍生的恐惧他便有快感。
  这一点是他与其他男人不同之处,别人还能称之为禽兽,他是连禽兽都不如,让人恐惧不起来。
  见她没有涕泗纵横地求饶,也没像只小动物般畏缩颤抖,令洪文定非常不满。
  「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能处变不惊,令人佩服。」他言不由衷地称赞。
  这女人的神经是和神木一样大条吗?还不自知自己死到临头。
  「刀子在林郁鹃手上,我该怕的是她。」楚月涵将撩拨挑衅的功夫做得不着痕迹,逃生的希望都在这一步了。
  回头看了眼情绪不甚稳定的林郁鹃,洪文定不禁哈哈大笑。
  「别荒唐了,没有我她便没有半点威胁性,连只老鼠都伤害不了。」换言之,他才是那个使刀之人,林郁鹃不过是他的傀儡娃娃。
  这段话让两个女人听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半点误会。
  瞧见林郁鹃持刀的手紧了紧,楚月涵强自镇定地面对这个男人,他要自寻死路她不反对,但是自己绝对不让他拖下水。
  就算他有盖世神功,刀子毕竟不在他手上。即便是驯养多年的猛虎,还是有锐利的爪子,噬血的本能是人类所不能忽视的。
  当一个女人给逼到了绝境,会爆发出多强的力量,绝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
  「我当然明白这整件事是由你主导,所以才会这么漏洞百出、破绽处处。」楚月涵摇了摇头说道。
  没人有本事将她自远见大门前架走,林郁鹃凭的是胆量而非技巧。
  若非自己一时失察让电话给骗了也不至于如此,谁知道林郁鹃会有这种心思,假冒余天忍的导师,骗说天忍在学校里昏倒了,她才会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她可以想见现在余嘉琛有多愤怒,在他将自己救出去后,免不了有顿排头得吃。楚月涵已经有心理准备。
  「你……」洪文定为她的抢白气结。「没关系,你尽量耍嘴皮子,因为你也只有这时候能逞口舌之快了。」
  带着满脸涎笑,他开始除去身上的衣物,真正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强暴是令人不齿的行为,你应该知道监狱里的兄弟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等罪行,到时会受到什么待遇你应该有所顿悟。」楚月涵冷着脸对他做最后的劝告。
  「怕呀,我当然怕。」在洪文定的脸上根本找不着一丝恐惧。「但是你敢告我吗?强暴在举证上十分困难,最后身败名裂的只有你自己。」
  这一点他无所畏惧,敢走夜路他就不怕遇到鬼。
  楚月涵丝毫没有惧怕之情,相反的,她是气疯了。
  「第一、我的行动受到限制;第二、在场还有外人持刀胁迫,光是这两点便构成强暴的条件。」这是坚不可摧的证据。
  洪文定再次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留下把柄,让你有机会反抗我吗?你比我想的还要天真。」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洪文定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正等着要上前蹂躏她。
  「就像你说的,有第三个人拿着刀子威胁着我们的性命,为了保命当然是从善如流,遵照她的愿望罗。」罪过可不在他身上,他推得干干净净。
  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楚月涵几乎快克制不住地瘫倒在地。
  看来他最后的决定林郁鹃是一无所知,连自己将有一场身败名裂的牢狱之灾也被蒙在鼓里。
  「这和你当初所说的不一样。」一直保持沉默的林郁鹃大叫出声。
  气愤令她眼泛不祥的红光,有如将上场的斗牛般。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不是要帮我,是要来害我的。」自视甚高的她,不容许自己为人所利用。
  所有的甜言蜜语全是一场空,他掠夺了她的身体,还要将她弃若蔽屣般的丢入牢笼中。「你不是人。」她厉声地怒骂。
  一切都已经太迟,大错已然铸下,她已没有脱身的余地。
  「是你自己太笨,什么事都听从我的摆布,怪不得我。」洪文定没有一丝悔过之意。
  「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我和你没有任何仇恨。」林郁鹃抓着水果刀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还怨我?应该感谢我才是,我可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为鷃儿报仇。」洪文定不改睥睨的态度。
  他不以为林郁鹃敢对他下手,他掌控着她的心神,就像操玩一个人偶,要她往东她绝不会向西。
  「鷃儿?」林郁鹃不解地看着他,他是在说姊姊吗?连家里都没这么称呼过姊姊,怎会出自一个令人痛恨的男人口中。
  他到底是什么人?她怀疑洪文定的身分与目的。
  「这到底是……你到底是……」她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一头雾水。
  「他是郁鷃婚前婚后的男人。」一道坚定愤怒的声音突地响起。
  楚月涵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开始提心吊胆,因为她又要开始新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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