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满,认为这一回也一样,绝对能手到擒来,他会让离婚变成以退为进的过程,不是结果。只是,他忘了把变数加进去,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控制,若再加上人为因素,他的情路并不乐观,备受考验,甚至有灭顶的可能。
莫筱亚好笑地横睨他一眼。「谁说我们一定会再婚,你这声老婆喊早了。」
「我说的,而且誓在必得。」没人可以阻拦,她身边的男人只能是他。
她头痛地收起笑意。「康先生,不是我要打击你的士气,而是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印象停留在你可怕的吼声,我没办法把你当成交往的对象。」
他是个陌生男人,脾气很差、性情高傲、对长辈无状,待人处世有很严重的缺陷,似乎无法控制情绪,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暴走。
她很难想像自己会爱上一个满身缺点的男人,他根本是待修的故障品,容忍点很低,要跟他长期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必须有相当大的耐性和包容心才行。
那一声「康先生」喊得康永泽差点变脸,他笑得凶恶地纠正她。「你以前都喊我老公,或是名字。」
「我失忆了,难道你也跟着失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在她新的记忆里,丈夫只是个名词,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
而且不知怎的,她不喜欢他的靠近,感觉上他好像做了件对不起她的事,具有伤害她的能力,他若靠得太近,心口便会微微抽痛。
她在避着他,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可是她发现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脸皮超厚又打死不退,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看准她的喜好讨好、接近她,害她难免有些动摇。
康永泽勾起唇好笑。「老婆,你肚子里这颗球是我下的种,将来得喊你妈妈、喊我爸爸,我们的关系你撇得清吗?」
「这……」她语塞。
莫筱亚抚了抚又大了一点的肚皮,表情是无奈,也有一点点心酸,身为母亲,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确定,她以后要怎么抚养他长大?
生命是无辜的,但她不能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屈就一桩没有感情的婚姻。
在忘记许多事情之后,她才有机会想一想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没有以前的比较,她才更能走出自己,再活一次。
不过她多了孩子的考量,光凭她个人的力量,想养大小孩很吃力,即使有樱子奶奶和一些新朋友的支持,她的路还是得一个人走。
「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你和宝宝,瞧你愁眉苦脸的,一副负债累累的样子,小心孩子生出来后会有张苦瓜脸。」他抚着她柔亮发丝,想像以前一样拥她入怀。
莫筱亚不自在的避开,眼底隐含抗拒。「我会照顾好自己。」
见她对自己的亲近避之唯恐不及,康永泽想咆哮,想大声狂吼,问她怎能轻易忘掉他们相爱的日子,是不是她爱得不够深、不够刻骨铭心,所以她手儿一摆,便全部抹煞。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手掌握紧又松开,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苦涩和不甘,克制众人所惧怕的坏脾气,强颜欢笑。
「老婆,不要逞强,老公的肩膀强壮有力,足以扛起一座山,你放心地把所有重担交给我。」他举臂挤出小老鼠,表示他壮得像头牛,让她依靠不成问题。
她心头有些酸酸的,想哭。「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婆,我觉得你喊的那个人不是我。」
一种沉重感压得她胸口很闷。
「那就叫你奶娃好了,你以前白白胖胖的,像极了可爱的奶娃。」他兴匆匆地提及她丰腴的婴儿肥。
「不提以前。」莫筱亚难得语气急了些,不想再听见她所不知道的事。
对她而言,以前是个禁忌,也是她心上无痕的伤口,樱子奶奶曾私下告诉她,虽然她曾看到康永泽登的大篇幅寻人启事,但那不能解释她失忆当天痛苦的表情,樱子奶奶认为他一定做了什么,才会伤透她的心。
樱子奶奶要她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再一次接受前夫的感情,人生不能重来,机会只有一次,就看她能不能拿出智慧,冲出迷雾重重的关卡。
而她在努力着凝聚勇气,希望能找出解答,她的未来不能是一连串的错误。
「好,不提以前,那就谈谈以后吧。」他从善如流,一切她说了算。
「也不许喊我奶娃。」听起来很像她是乳臭未干,还在吃奶的小娃娃。
他两手一摆,好似被她打败了。「你真难讨好,老是丢些炸弹炸得我满头包,不然你自己挑一个,我照单全收。」
她想了下,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涡。「小亚。」
「好吧,小亚,请多指教,我是康永泽,欢迎你叫我泽或是阿泽,当然啦!你喊我老公我会更开心,马上送你一记热情长吻。」
他作势要示范,要她别客气,尽管往他身上扑。
她被逗笑了,两手贴着他胸膛,轻轻推开。「我很矜持的,绝对不随便投怀送抱。」她还是排斥这么亲近的举动。
「唉!真是失望,我以为你会被我的美色勾引。」他故作扼腕,对她多有纵容。
若今天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亲亲老婆,他大概会原形毕露,沉着一张随时可能暴动的恶龙脸孔,要人家滚远点,不要碍着他的眼。
但在莫筱亚面前,他就是纸糊的老虎,只会虚张声势,没有一丝杀伤力,她用手一戳就破了,不构成危险性。
至于她以外的「亲朋好友」,可就得把皮绷紧点,老虎的牙和爪子是真的,谁要敢轻捋虎须,他一口咬死他们。
因为落差太大,才会引起好友们的不满,群起攻之,认为他重色轻友,不够朋友,一逮到机会就恶整他,以纡心中不平。
「对了,要不要出去逛逛,淡水的夕阳美不胜收。」他用她最喜欢的海岸美景钓她。
「淡水?」她倏地双眼一亮,但瞬间又黯淡许多,「待会樱子奶奶会请物部太太送鸡汤来,我不能走得太远。」
明天就要出院的莫筱亚已经在医院住了三天,「泷之屋」那边每天派人轮流送来三餐,除了是怕她吃不惯医院的清淡饮食,也是想顺便帮她补一补。
其中也有人主动提议要留下来陪她,但是某位付医药费的金主相当可耻,知会院方一声后,他直接搬来张单人床取代克难陪客床,把病房当自己家里梳洗用餐,还不时用「关怀」眼神毒杀自告奋勇的访客。
一个、两个、三个……因此阵亡了,大家争相走告「内有恶犬」,所以这三天来只有一个男人留宿看护,而且怎么赶也赶不走。
那位卑鄙的不肖人士,便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龟毛总监康永泽。
「你不想念渔港的鲜鱼汤吗?香嫩滑溜的鱼肉入口齿颊生香,舌尖一项,它整个滑开,鲜浓的味道叫人百吃不厌。」他描述着现捞鲜鱼的Q软口感比什么都美味。
爱吃海鲜的莫筱亚一听,口水泛滥得像快滴出来。「好像很好吃。」
「葱爆蟹脚、香炒九孔,浓浓的汤汁淋在饱实的龙虾肉,还有水煮章鱼沾芥茉、局烤明虾……」看她果然心动上钩,他在心里大笑,再补上最后一击。「鸡汤太油腻了,上面浮了层厚厚的油,想想那层油全吃进肚里,你的胃会多难受。」
胖的人最怕油脂,虽然莫筱亚已经变瘦了,可是潜意识里,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她一想到一肚子油,马上反胃的直打哆嗦。
还有美食诱人,她的理智完全倒戈,忘了对康永泽的抗拒,满脑子鱼汤的滋味,口涎直淌。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投降,我是被引诱的,你才是罪人。」贪嘴的她不忘把罪过推给别人。
「是,我是恶魔,诱拐着纯净灵魂。」他弯下腰,替她穿鞋,小心翼翼扶着她看起来过瘦的腰。
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具躯壳装着两条生命,她和孩子。
捷运十分便捷,人一踏进车厢,它飞快的往前疾驶,用比以往更短的时间抵达目的地,丝毫不浪费比金子珍贵的光阴。
遥远的海平面浮着湛青色,金光闪闪的波浪映着余晖,眼前最后一抹霞光点点洒落,让整个海面都浮动着耀眼光芒。
天边第一颗北极星微微闪动,在日与夜的交替间,半颗不明的月追逐红日,在夜幕低垂前玩耍,岸边有人拿着钓竿垂钓。
淡水的黄昏非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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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错奶娃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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