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的紧握门把。他若此时冲出去反对,圆缘会不会真气得不理他?
邵圆缘的心脏随着那声砰然巨响吓得咚咚跳快好几拍。里面的男人是在抗议阿姨要帮她相亲吗?
“那是什么声音?”邵静敏疑惑的问。
“大概是我放在房间桌上的书没摆好,掉下来了。阿姨,我不要相亲,你别替我作任何安排。”她急切表态,并非担心齐仲安跑出来反对,而是她真的不想相亲。一个齐仲安已经搅得她方寸大乱,难以应对,她哪有心情去应酬其他男人。
她的反应令齐仲安稍微安心,只是她阿姨会同意吗?
“阿姨知道你很坚强,这些年来一个人生活从不喊苦,可是阿姨看了很心疼,一直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有人能爱你,可是你都二十六岁了,也没见你带男朋友回来给我看过,干脆让阿姨帮你挑个对象,让他好好照顾你的生活。”
“我一个人过得很好,并不辛苦,加上有阿姨的关心,这样就够了,有没有对象真的不重要。”
她说的云淡风轻,齐仲安只觉得心疼不舍,好希望自己能早些遇见她,就能早点给她关怀照顾。
“你终究还是受你母亲影响,对谈感情有所顾忌对吧?”
这突如其来的感叹令齐仲安纳闷,身体不自觉更贴向房门,想弄清楚圆缘受她母亲什么影响,对感情又有何顾忌?
邵圆缘低头无语,因为想起逝世多年的母亲。
“圆缘,你妈的人生确实有所遗憾,但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不该受上一代的影响,并非所有男人都像你爸那样……”
“他不是我爸!”她没有那种辜负妈亦不觉得有错的糟糕父亲。
齐仲安心一揪,听出她低喝的声音里嵌着浓厚的怨怼。她到底有什么伤心的过往?
仿佛察觉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她内疚的道歉,“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吼。”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心情,龙睦钦确实没资格当你的父亲。只是当初你妈帮你取名圆缘,除了私心期盼能够圆她那段不值得等待的缘份,更希望你将来能圆满属于你的幸福缘份,你知道吗?”
“妈曾跟我提过。”就在妈送她手链时。
“那你就该给自己追求幸福的机会,阿姨并非马上要你相亲,只要你想通,我和你姨丈随时可以请朋友介绍优秀的对象给你认识,答应阿姨,好好考虑这件事好吗?”
邵静敏明了这个外甥女见到自己母亲悲凉的感情下场,以及亲生父亲的花 心不负责,让她对感情产生却步,但总不能因此排拒恋爱,否则如何获得幸福?
“嗯。”了解她的关心,邵圆缘点头低应,未再提出反驳。
邵静敏宽慰而笑,叮咛她要把补品吃完,这才离开。
她关上门刚转过身,就见齐仲安由房间走出来的俊颀身影。
想起他听见她与阿姨所有的谈话,她忘记挞伐他之前制造出的声响,也未数落他擅自跑出来,只急切的说:“你别问关于我妈的事,我不想说。”
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向他提及自己是私生女的身份。
“那些事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但有件事我一定要说。”站定在她跟前,他伸臂搂过她,“我不准你去相亲,你只能喜欢我!”
关于她父母的事,他可以暂时别探究,以免她伤心,但她是他要定的妻子,他绝不容许别人抢走她。
“你在霸道什么啊,放开我。”她困窘的推推他。她又没承认对他的感情,这人怎能搂她,还规定她只能喜欢他。
“我就是霸道,因为你是我的。”
占有的宣言刚落,齐仲安随即俯下头吻住她,没让她有丝毫反抗机会,更趁她惊愕之际伸舌探进她红唇内,放肆的缠吮住她甜美的丁香小舌,霸气炽热的吻她。
她是他的,她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
如同第一次被他亲吻那样,邵圆缘完全无法招架他放肆的亲昵,乏力的偎入他怀里,小手颤然揪着他背后衣服,在他撩人的吮吻里情难自禁的阖眼回应他。
她生涩的回应令齐仲安欣喜,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放柔了炽热的吻,温柔怜惜的与她唇舌相缠,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亦需要平缓因她而勃发的欲望,才不舍的退开她诱人的小嘴。
“说你爱我。”他在她唇上喘息呢哝。她的回吻让他狂喜的确定她是喜欢他的,不过他需要她亲口说爱,以平抚他胸中的不安。
她在他怀里娇喘,心跳得厉害,她明白自己情难自禁的回应里已泄露太多感情,此时否认已无用,怎奈她心里仍有顾忌,无法轻易承认她的爱。
“圆缘,说你爱我。”
“别逼我。”
齐仲安因她眼里的无助为难而怔住,轻抚着她的脸低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除了对他的真心有所怀疑外,她还忌惮什么?
“你该回去了。”他的问题触碰到她心中的阴影,她鸵鸟似的选择回避,别开眼退出他的怀抱。
“真的舍得赶我走?”
“你不走?那我出去。”语毕,她咬唇跑出去。她还需要时间整理纷乱的情绪与如何坦然爱他的难题,这时候谈她的害怕顾忌,只会使她心乱的更想逃。
“圆缘!”齐仲安急喊着,抓过她搁在椅背上的外套迅速追出去,今天外面有风,她感冒刚好,没穿外套就跑出去,万一再着凉怎么得了。
发现她往住处右侧巷子跑的身影,齐仲安疾步追上,就在差一步追上她之际,路边一台满载着木板建材的卡车,不知怎地上面的木材忽然松动往下掉落。
“圆缘,小心!”
邵圆缘只听到这声呼喊,人便被推至一旁,当她在连串劈哩啪啦的声响中转头望去,骇然惊见齐仲安被木材打中头与身体,他虽敏捷的滚至一边,左半边身子却硬生生撞上路旁的石柱。
“仲安……”
综合医院急诊室前,邵圆缘心急如焚的等在那儿,齐仲安已被送进急诊室好一会儿,不知情况如何。
“仲安不会有事吧?”
“奶奶放心,仲安会平安无事的。”
一段对话传入她耳里,她转过身,看见一位雍容和蔼的老妇人与一位俊酷的男子相偕来到急诊室前,由他们的对话,她猜两人是齐仲安的亲人,而这位老人家应该是他被送进急诊室那时刚好打电话给他的奶奶。
她带着歉意向两人点头致意。“你们是仲安的家人吧,他还在急诊。”
“我是仲安的奶奶,这位是他大哥,之前是你接仲安的电话,说他在医院里的?”齐方瑀微微打量她,稍早一位陌生女子说仲安受伤人在医院,惊得她赶紧叫长孙载她到医院来。不过,这个气质纯雅的女孩是谁?
“我叫邵圆缘,当时仲安无法接电话,所以我帮他接。”
“你就是邵圆缘?”
“你认识这位小姐?”齐方瑀微讶的问身旁的长孙。
“前几天仲安提过她,说她是让他动心,想为她安定下来的人,只是不晓得仲安向她告白了没有。”齐晔恒靠近奶奶,附耳低语。
“仲安真的这么说?”齐方瑀既惊又喜的看着邵圆缘。这阵子为了避免给仲安压力,她一直没追问他挑女友挑得如何,原本打算今天再探探他的口风,却听闻他受伤的消息。面前这个清秀可爱的女孩,真的让他们家那个老是游戏人间的浪子动了心,想安定下来?
邵圆缘顿感局促,不明白两人在耳语什么,老人家为何直看着她。
“请问仲安是怎么受伤的?伤得怎样?”看出她的不自在,齐晔恒转移话题。
她顿时眼眶一红,所有局促全教内疚担忧取代。“他是为了推开我,被停放路边的卡车不慎掉落的木材砸到,躲避时又撞上路旁的石柱,额头流血,左肩好像也伤得不轻,但详细的情形还不清楚。”
当时见他流血,左手又抬不起来,把她吓得直掉泪,慌忙叫计程车送他到医院,直到他被送进急诊室,她才勉强止住泪水,告诉自己他会平安无事,不能哭。
“齐奶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仲安才会出意外。”她向老人家鞠躬道歉。她若别跑出住处,仲安也不致遭遇横祸。
齐方瑀正想安慰她,急诊室里阻绝病床的布帘却于此时拉开,医生由里头走出来。
“医生,我弟的情况现在怎么样?”齐晔恒急问医生。
邵圆缘双手交握在胸口,屏气凝神的等着医生回答。
“病人靠近右太阳穴的地方缝了四针,左肩臂锉伤,最快要半个月才能痊愈,幸运的是除了一些外伤,他没有脑震荡,胸腔亦无内伤,等一下病人若无头痛胸闷等不适,你们就能带他出院。”医生报告完病人的伤势,随即在齐晔恒的道谢声中离去。
听到齐仲安无生命危险,邵圆缘终于松口气。见齐晔恒扶着他奶奶进急诊室,她略微犹豫了下,随后也跟进去。
“奶奶、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齐仲安正由病床上坐起来,瞧见意外出现的奶奶与大哥,讶异的喊。
“我打电话找你,邵小姐说你受伤正在急诊,我就叫你大哥载我来医院。”
“抱歉让奶奶担心了,我没事。圆缘呢?她……”问话随着梭巡的视线戛然而止,齐仲安望见站在角落一隅的人儿,立刻被她眼里的泪雾揪疼了心。
“仲安,你做什么?”齐晔恒来不及阻止,他已由另一边下床。
邵圆缘心惊的跑向前扶住他,“医生说你还要观察是否有头痛、胸闷的情形,你快回床上去。”
“为什么哭?是不是奶奶和大哥怪你害我受伤,把你骂哭的?”他不理会她的催促,只是一迳用右手揽住她,询问她泪流的原因。
“喂,别冤枉我和奶奶。”
“你奶奶和大哥没怪我,是我看到你身上的包扎,难过又内疚,忍不住就掉泪了……”邵圆缘急忙澄清,困窘得愈说愈小声,眼里的泪在眨眼间又滚落颊畔。
当她进入急诊室看见他的左手臂以绷带固定在胸前,右额与脸上贴着纱布,右手背也有擦伤,泪意就这么涌了上来。若非为了保护她,他也不会受伤。
“这是意外,我的伤静养些时候就能痊愈,你别放在心上,只要你没事就好。听话,别哭了。”他柔声低哄,为她抹去颊上泪痕。
怎奈她又因他那句只要她没事就好,流下感动的泪水。想起他发生意外那时亦不顾身上的疼痛,执意捡起为她带出来的外套,要她穿上,以免又着凉,他的护卫与呵护令她无法不悸动。
齐仲安直教她婆娑滚落的泪水惹得手足无措。自从见他受伤那刻起,她就直掉泪,现在他都看完医生了,她依然哭得梨花带雨,是存心折磨他吗?
“圆缘啊,别再哭了,不然仲安会以为你这个女朋友真是被我和他大哥骂得很惨,才委屈的哭个不停。”见他一脸心疼又没辙的为邵圆缘拭泪,齐方瑀笑眯眯的帮他劝哄。看仲安万分在乎邵圆缘的样子,他是当真为她动了心。
听见齐方瑀的声音,记起急诊室里还有别人,她随手擦去眼泪,连忙困窘的拉开与齐仲安亲近的距离。“齐奶奶,我不是仲安的女朋友。”
“咦?不是?”诧异的老眼望向孙子,“你不是跟你大哥说圆缘是你动心爱上的对象?怎么动作这么慢,你还没向人家告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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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认栽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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