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台湾,上流社会里的俊男美女不在少数。
以习惯而言,这些未婚份子出入宴会交际应酬,大多是独来独往,以制造认识异性的契机;若说特别引人注目的团体,也只有少数几个。
然而,"六绝美人"这名词,在台湾上流社会的社交圈里,却是颇富盛名||尤其是对名流仕绅而言。不知有多少男人对她们仰慕不已,渴望能一亲芳泽。
没错,她们||
六绝美人;正是六个绝色美人的代称。
之所以凑在一起,是因为她们年纪相仿、个性相投。至於六绝美人这个代名词,是外人给她们擅取的代称,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
既然不是毁谤,她们也就懒得理会。
管别人爱怎么称呼她们,那是别人家的事。
只要她们的生活不受影响、行动不受阻碍,感觉上并没有任何差别。反正她们承认都很"自我",从来不打算去管别人的想法。
她们共同的感觉是||活得自在最重要。
说到代称的由来,不过是因为这几个拥有贵族气质的美女们,参加所有宴会永远同进共退。只要看见其中一人,就不难寻得另外五尊美女。
虽说寻人方便,却也是男士们心底的痛;绝色,亦是绝情也。难以不令人扼腕,她们集体行动的习惯,杜绝了男人立志护花的机会。
如今,甫自大学毕业,六个美人儿打算玩个痛快,再来决定未来。
以她们的身家背景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奢侈的计划。刚从日本回到台湾,她们已经兴致勃勃计划起下个旅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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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中正机场
"我不要自己去啦!"
临危受命,她得去加拿大。望着一群来送机的死党,登机在即的莫莫哭丧着脸,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向来开朗的心落到谷底。
"都要登机了,你还在闹啥彆扭?"朱利叶轻责。
"你也该长大了,别老像个小孩子一样。"陆琦睨着莫莫冷言。说归说,其实她就和其他人一样,很担心少根筋的莫莫单独出国。
"我……我哪有像个小孩子闹彆扭,只是我就是不懂嘛……"百般委屈地瞪着手中的行李,莫莫还是很不开心。"为什么我妈咪的表姊的婆婆的儿子的堂弟快死了,我就得专程从台湾飞去加拿大探病?"
"莫莫,别用这么天真的语气埋怨好吗?"朱利叶叹口气。好像人家快死了,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听起来怪不道德的。
厉害的是,莫莫的话里,让人感觉不到半点诅咒的意味。
"我哪有?"莫莫百般委屈地嘟起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你妈咪的表姊的婆婆的儿子的堂弟快死了,可惜你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有应酬、麻烦和工作,他们离不开台湾,所以你不得不当代表飞去加拿大。够清楚了吗?"陆琦冷冷的话正中要害,说明了莫莫正是莫家吃饱没事干,最闲的那一个。
"你就认命点吧!听说温哥华的枫叶很美,既浪漫又让人向往心醉,去不成英国去加拿大也没什么损失。"眼看莫莫的大眼就要蒙上水雾,永井惠赶紧补上一句。
"可是……人家不想一个人去嘛!"吸吸鼻子,莫莫眨着大大的眼望着所有人。
没错,她就是希望她们改变行程,跟她一块去加拿大。
"免谈。"陆琦下巴一抬,丝毫不动摇。
"别开玩笑了,我们明天的飞机,你要我们取消不去?"俞真妍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大夥儿的行李都打包完毕,一切就绪岂有不去的道理。
不管怎么想,探病都不会是件有趣的事,她们才不改变行程哩。
"你们……"真是没良心,算哪门子的死党?莫莫今日才体会友情的薄弱。
始终沉默的白晴拍拍莫莫的肩朝她一笑,大有要她认命的意味。
英国之旅她们计划大半月,一切就绪没道理不去;再说莫家父母再三偷偷叮咛……她们怎能不成全老人家的心愿是不?怪只怪,莫莫有对天才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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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不甘情不愿的莫莫送上飞机,一行五人便离开了机场。
"你们想,莫莫要多久才会发现真相?"在车里,朱利叶提出疑问。
陆琦轻讽的一笑,感觉尽在其中。
没有人点破,她根本不相信莫莫能发现。
瞥好友一眼,俞真妍淡淡地笑道:"真相往往不比谎言来得甜美,你觉得谁舍得去刺激天真单纯的莫莫?"能撑多久就撑多久是肯定的。
"万一她猜到怎么办?"
"没人说穿,她永远不会知道,更不会发现有所谓的真相存在。"永井惠说的是实话,也正是陆琦所有的感觉。
"也对。"朱利叶点点头,完全没反驳永井惠的意思。
"知情不报以莫莫的思考逻辑来说,能定多大的罪?"白晴突然一问。
做人不该太铁齿,凡事总有所谓的万一。
"这个嘛……"
"呵,琦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她摆平了吧。"尽管这是不争的事实,俞真妍的话还是换来陆琦一记冷冷白眼。唉,实话总是惹人嫌。
"不用想了啦!你以为她一个人斗得过我们五个人吗?"朱利叶挑了挑眉问。
这女人摆明准备在东窗事发后,以多欺少来压过可怜的莫莫。
"可怜的小莫莫……"永井惠似叹非叹的摇头。
总算还有人懂得发出同情之声。
"反正她也可怜惯了,不用我们为她太难过。这也是一种磨练,莫莫那傢伙总不能永远都依赖我们,活在我们的保护之下;也该让她自个儿闯闯外头的世界,好见见世面,免得她一落单就什么都不会做,无法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多理直气壮的论调,自然是出自对莫莫从不留情的陆琦之口。
"那……"朱利叶看了看众人。
"好好准备我们的英国之旅吧!"白晴笑道。
就是这样了,莫莫去她的加拿大探病,她们则照原定计划||飞往英国去!美丽的雾都伦敦哪,展开双臂欢迎她们吧!
嘿,别说她们缺乏友情、没血没泪嘛。
有空的话,她们在英国玩完,还是会绕到加拿大一趟……
记得,是"有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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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机场
飞机上,莫莫的隔壁坐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一直热络地找她说话,啰唆之能事与三姑六婆有得拼。不管她摆出多冷淡的脸色都不能退却对方的热情……谁教她天生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就算不笑也不能让人有距离感。
总之,那个口水四射乱飞的傢伙,害她不能在飞机上睡觉休息;也因此,害她落地后的精神一直处在极不愉快的状态。
满心不悦,她好想找个人来啃一啃泄恨。
"人在哪呀?"
买了瓶平常最爱喝的可乐,灌了半灌之后,还是赶不走她既闷又坏的心情。望着接机的人潮,独独不见来接她的人,莫莫的颓丧之情溢於言表。
匆促地下飞机,好不容易摆脱飞机上的搭讪者之后,她的心情才回升些许;然而,当她发现她的行李遗失,不知被转送到哪一国去时,她好不容易好些的情绪毫不犹豫立刻掉回谷底。
背个背包,两手空空地站在机场的大厅,她怀疑自己还能遇到多衰的事。
这下可好了,她都还没去过的国家,她的行李倒是替主人先去了。
原来想环游世界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行李箱里……
等了三个多小时,也不见说好来接飞机的人,她真的很不开心。
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莫莫一直都不太能知道不开心的感觉。有能干的死党挡在前头,啥事也不用她担心,哪可能有不开心的时候。
第一次一个人出国,她有的不是紧张害怕,而是……不开心。
少了其他人,出国变得十分没意思。
一路上又没碰到半件好事,也难怪她的小脸臭得可以了。
"莫莫……"
听见背后有人以蹩脚的发音在远处喊着她的名字,莫莫细緻的小脸毫不犹豫地皱了起来。老天,阴魂不散的傢伙又出现了……
回头瞥一眼,只考虑一秒她就迈步开跑,决定甩掉拖着行李箱的外国人。
"Oh!莫莫……莫莫……"
完全不理会耳后辛苦的呼唤,声音渐远之后,莫莫有种把人甩开的快感。隐在人群之中得意地回头,看见对方在大老远的地方直喘气,她的嘴角露出久违的笑意。
"哼!喘死活该。"虽然个性单纯,在好友的陶冶之下,莫莫对黏上来的苍蝇也不会太客气,何况她最讨厌纠缠不休的人了。
确定对方看不到她之后,她扮了个鬼脸转头一跑,谁知竟撞上了不明物体。
不,事实上该说是一堵肉墙。
"噢,好痛……"低下头抚着自己的额头,莫莫低呼着。在她忙着惨叫时,下巴突然被人往上一拉,愕然地对上一张严肃的酷脸。
她的惨叫声停了,眼睛睁得好大。
事实上,额际覆盖几许浅褐色发丝的脸,那不是一张用酷就能形容的轮廓。
那张容易令女人屏息,出色到如雕刻般每一刀都像出自名将之手的脸部线条,俊帅到了极点,无法只用"酷"形容。然而,让莫莫目不转睛盯住他失神的原因,是他身上那股与她天差地远的沉稳气质……令人羨慕。
就像白晴所给她的感觉,一种她天生缺乏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就感慨得想叹气了。要是她能稳重些,就算是天生的娃娃脸,也不会给人一种永远都长不大的印象。
"走路看前方,应该是基本的概念。"抬着她的下巴,对方隐隐带着不悦。
流利的英语窜入耳里,莫莫仍只是呆若木鸡。
事实上,他带着深色的墨镜,莫莫不确定他真的看着自己。以他俩目前的姿势和压迫感看来,他应该是看着她的没有错;或者该说||瞪?
"啊!我的可乐……"这时莫莫才慢半拍地发现,她把没喝完的可乐全倒在人家看起来昂贵、价值不菲的衣服上头。"你的衣服……"
老天,难怪他浑身罩着一股寒气。
坏心的神,真的是见不得她偶尔得意忘形一次哪……
唉,难得陆琦她们不在呢!
"託你之赐,毁了。"沉稳地收回手,看也没看身上的衣服一眼,关。宙斯以毫无起伏的低沉嗓音诉说着眼前因为她的莽撞所造成的事实。
他不是心疼一套好几万的西装,而是懊恼在公共场合弄得一身狼狈。刚开春就碰到一个笨女人,他今年的运势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面纸,想都没想就往他身上抹去,结果他的衣服情况似乎愈来愈糟。
"不用擦了。"眉心一皱,关。宙斯拍开她的手。
眼前这女孩慌乱的模样稍稍平缓了他心中的怒气,至少她还有道歉的诚意,不是那种死不认错的态度。不过,她实在是笨手笨脚得可以。
"我……真的对不起……"不知如何是好,她只好拼命鞠躬道歉。
望着她低垂的头,关。宙斯发了一刻的怔忡。
"请问,你这套衣服多少钱?"抬起头后,莫莫怯怯地出声询问。
道了歉,不代表她没有赔偿的诚意。那套白色的真丝衬衫上,一大片的咖啡色渍,看也知道不是送乾洗就能还原。
"不用了。"看在她无心的份上,他已经没打算追究。关。宙斯往远处瞥去,看着终於找到他,并朝他跑来的私人秘书。
对他而言只是一点小钱,看她一身的学生样,要她赔一套亚曼尼,恐怕会教她痛哭个三天三夜。认定她付不起,他也没狠心到非要她赔不可。
"呃?"莫莫呆了一会儿,立即道:"不,请让我赔偿你的损失好吗?不然,我会良心不安好半天,想到这件事就满心愧疚的。"
从小,莫家父母给她的教育,向来就是"不欠外债".
绝不被佔便宜,也不佔别人便宜,是莫莫奉行多年的守则。
这年头,像她这种人虽然不多了,可是……收回放在秘书身上的眼神,关。宙斯大感怪异地瞥她一眼,深信这女孩是不知道他身上这套衣服若真要她赔起来,可要不少钱。
如此直率,就不怕他乘机敲她一笔吗?
"总裁,您不要紧吧?"走向关。宙斯的罗伦,一看见老闆的情况就急忙走上前。
"不要紧,走吧。"关。宙斯简单地回答。
看他转头就要走,莫莫急忙拉住他的手臂道:"等等,你还没让我赔偿你的损失呢,怎么就要走了?"不赔他,照例她得内疚三天,实在太不划算了。
精神岂是物质能衡量的东西。
"你真要赔偿我的损失?"望着她的手,关。宙斯突然问。
"嗯。"她很用力地点头。
得到回答,关。宙斯缓缓地摘下墨镜,开始将她从头扫视到脚。
瞧她粉嫩的娃娃脸透着红彩,甜美可爱带着涉世未深的纯真;她的身材虽稍嫌纤瘦孩子气,但至少玲珑有致,当玩具的话条件并不算差。
在许多"嗜猎"的男人眼中,这样无瑕的女孩可说是极品。
之前分了心,他竟没发现,她其实是个很美的女孩。
关。宙斯不过是想想,并没有打算真的碰个清纯小百合;然而听见他这么说的罗伦却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紧张起来直想||
惨了,老闆玩女人的"瘾"该不会又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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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计程车绝尘远去,莫莫还想着那对在机场偶遇的金绿瞳眸。
她从没见过那么美的眼睛……
呆站原地许久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放在眼前独门独栋、屋前有一大片院子的建筑物上头。几棵枫树耸立在院子中,院中散落着些许枯黄的枫叶,看上去别有一番浪漫的气息,又令莫莫伫足讚赏许久。
呼,真的好美喔……
要不是她喜欢台湾的热闹和便利,一定会鼓吹几个死党一起移民。漂亮的地方,偶尔来住住也是不错。想到这里,莫莫原本不甘不愿的心情好了许多,对於被迫只身来到加拿大的事也不再那么排斥。
毕竟,也不是全没好事不是吗?
很自动的,她将可乐洒在帅哥身上的事,算成好事一桩了,也不管对方可是为此郁结万分。他那对金绿色的眼睛,真的是漂亮到可以送去展览,近距离对望时,让人就像跌进两潭绿水中般,足以迷离人心。有幸目睹,她怎能不觉幸运。
按了门铃,莫莫等着人来应门。
许久后,终於有个人将大门开启,却令莫莫立即轻呼了声,红着脸移开眼神。
有没有搞错?光天化日之下,对方竟然只穿着睡裤就跑来开门。
"你是?"打着慵懒的呵欠,睡眼惺忪的男子倚在门口,将她随意打量几眼。
她的样子并不像个推销员,所以他觉得有点疑惑。
一大清早的上门按铃,她最好有吵他好眠的重大理由。
"我姓莫,是来探望死人……不,是来探望柯里安先生的……"始终垂着小脸,她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
从小家教森严,交友圈以女性为主,完全活在家人的保护之中,她并不习惯看见男人的裸体,就算只是上半身也一样。
"这里没有需要探望的死人。"皱起眉头,柯里安的精神不得不好许多。
说他死了!?
Shit!谁在开这种没品的恶劣玩笑?敢咒他死的人,最好话敢说出口,就有负责任的心理准备,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玩笑有趣。
"不,不是的,我是来探望病人的。"她猛然抬起眼,急急忙忙澄清。
病人要是正巧病入膏肓,在这节骨眼被她说死了那还得了!阿弥陀佛,难保人家不会怪她乌鸦嘴,她可不想背负咒死人的责任。
"这里也没有需要探望的病人……等等,你说你姓莫?"原本几乎失去耐性的柯里安,愕然瞪视着眼前这张有些疲惫,却依然可爱粉嫩的脸。
不管从哪个角度瞧,这丫头都像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就算天才爸妈敲定他老牛吃嫩草,这株嫩草也嫩过头了吧!有没有搞错啊……
"对对,我是莫莫,是来探病的。"自我介绍后,她不忘再把此行目的重申。
她在加拿大没亲没戚的,没人收留她,今晚不就得睡在马路上?
呃,不会那么惨啦,找间旅馆先住下也行。可是她讨厌接踵而来的麻烦事,更不喜欢一个人去住旅馆,感觉怪恐怖的。
叹了口气,柯里安只问道:"你不是明天才到吗?"
没人去接机,亏她能自力救济找上门。
"谁说的?我又没有更改班机。"对方的语气分明认识她,让莫莫松了口气。
听他问话的方式,极有可能他就是那个该去接她飞机的傢伙。看他衣衫不整,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摆明忘了该去接她的飞机。
"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令人无奈。
早知道是今天,他昨晚就不会去俱乐部泡通宵。严重的睡眠不足加上宿醉,让他的头痛死了,哪有能力应付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
床上还有个昨晚陪他一夜风流的女人哩!这下不用他花心思,眼前这朵小雏菊也绝对不会对他有好感。
不能怪他,一切都是阴错阳差。只怕她回台湾告个状,老妈又要把李婶丢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哪还能有逍遥的日子过。
想着想着,柯里安用手指头按摩起太阳穴,觉得头又痛起来了。
看来,他得设法封住小雏菊的嘴才行。
几经考虑之后,莫莫终於问了||
"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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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撞情郎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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