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忍着满身不适,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回到市区的饭店,洗掉身上的脏污,搓掉长指尚留在身上的触感,丢掉新买的套装,换上干净的衣服。
最可恶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在她决定离开回饭店洗澡时,叮咛……不,那应该叫命令,命令她明天中午必须出现,否则后面的事就不用谈了。
她就像有根绳子勒在颈上,他想将她牵到哪,她都无力回击。
呜……过分!
没见过比他更过分的男人!
床上的手机响起,关颖玥拿起一看,是那个跟皮条客没两样的小鸡打来的。
“什么事?”她没好气的问。
“大师说他改变主意了。”
她闻言一窒。
“他反悔了?”不会吧,那她今天的牺牲不就白搭?
“他的意思是叫你现在就过去,因为他又有感觉了。”
感觉?
关颖玥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等她开车到那儿也九点多了。
什么感觉,说得好听,这次恐怕真的是“挡不住的欲念”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好,我现在就过去。”语气里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她会记得先去平价服饰店买套便宜的衣物换穿,免得又被劣质酒毁了她的高价新衣。
乡间小路的路灯昏黄,光线还算明亮,两旁住家不时传出电视机或人们的谈笑声,偶尔夹杂着几声狗吠猫叫,还算挺有人气。然而,当开到了“田央”,路灯好似约好了一起手牵手消失,天上的月不明星不亮,关颖玥车开着开着,一个不慎,就掉入田里了。
她不敢相信她的运气怎么可以这么背!
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泥水中将车门推开,狼狈的弯腰爬出。
不用变态唐思旅泼她一身酒,她的衣服就已经毁一半了。
还好她为了因应他那匪夷所思可产生灵感--或是欲念--的举动,买了好几套休闲服预备,不用再带着一身脏污,忍受饭店员工的好奇目光走回房间。
关颖玥拿起斜肩包背在身上,再打了电话请拖吊车,对方言明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两个小时应该够唐思旅“感觉”完了吧?
但愿他别太“持久”。
走进三合院的广场,正中央的门大敞--那是他画设计图的工作室,据说右手边那两间房间则是打通做样品用的,她目前尚无缘进去一探究竟。
即使已是晚上,工作室内仍是仅开一盏晕黄小灯,她实在很想告诉他,这样对眼睛不好,但又转念一想她这么鸡婆干嘛,人家可未必领情。
走到门口,她轻敲了木门两下。
“我来了。”
戴着黑框眼镜的他回头,镜片的反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眼色,倒是看到他嘴角以非常邪恶的角度扬起了。
她暗暗吞了口口水。
来了,该来了还是来了。
“走。”唐思旅拔下眼镜放置桌上,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后院走。
他该不会想要“野合”吧?
就说艺术家的思维都不太正常,两人的“第一次”就要那么“自然”吗?
唐思旅在水泥制的大水槽旁停下。
那儿据说就是洗澡的地方,水槽旁接了根水龙头,水龙头上再接了根水管,洗澡就是这样拿着水管直接来。
现在是夏天,洗冷水有种痛快感,可到了冬天,仍是洗冷水澡,而且还是在户外,关颖玥实在佩服他的“身强体壮”。
搞不好他很“持久”。
她面露担忧的看了下手表。
希望来得及在拖吊车来之前结束。
她故作镇定的问,“你要在这里吗?”
“对,把衣服脱了。”
真干脆。关颖玥的嘴角在抽搐。
既然是她“有求于人”,也不好要求他能甜蜜一点的至少帮她脱衣服。
她虽然很认命,但还是先四处观望,确定篱笆外应该没人,才红着脸咬着唇,在他灼灼目光中将衣服脱掉。
两人虽然隔了数步远,但她还是觉得他的视线炙人,钜细靡遗的观察她每一个脱衣服的动作,好像她明天人就不在了,所以要把她用力看仔细,烙进心底似的。
脱掉身上外衣,仅剩下内衣裤,她手挡着胸口,颤颤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他会想在水槽上吗?
还是直接在地上?
地上有不少小石头,磨起来会很痛呢……
就在关颖玥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那让人搞不清楚思维的男人拿起了水管,扭开水龙头,将水管前端压扁……
“啊!”她凄厉尖叫。
透明冰凉的水柱喷上身,淋了她一头一脸,她惊慌失措的以臂遮挡,以手遮掩,那良心与同情心俨然被狗给叼去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炯炯有神的双眸盯着她挣扎闪躲的狼狈。
还不够。他想。
须臾,他关掉了水,人靠在水槽上的铁皮盖,环胸沉思。
关颖玥真是受够他的不按牌理出牌了。
不用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想抓狂的双手在胸前成了狮爪,就要凌厉的朝那该死的男人扫过去……
“会不会跳舞?”唐思旅忽然开口。
“什么?”他又要干嘛了?“我会跳国标舞。”难不成还要跳艳舞给他看?
她不由得怀疑,真正的“鸡”是否也要这么辛苦,被“客人”提一堆不合理,简直跟“刑求”没两样的要求!
还好现在是盛夏,否则她明天不生场大病才怪。
“跳一下。”他弹手指。
关颖玥翻了个白眼,用力将“狮爪”转回人手,忍住很想用力踹他一脚,撕掉他皮笑肉不笑的脸皮,再潇洒的给他一根中指,大声吼道:“老娘不干了!”的冲动。
冷静!她告诉自己。
一定要冷静!
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导致功亏一篑!
目的最重要,过程是狗屁!
自我心理建设好后,她小嘴轻哼旋律,跳起轻快的恰恰。
“我不要这种。”
还挑!他知不知道她身上都是水,夹脚拖鞋的鞋面也都是水,滑不溜丢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跳舞有多困难?
“要性感一点的,肢体摆动更大幅度的!”
什么性感一点的,要她跳艳舞就直接说,干脆她挂在他身上跳黏巴达好了。
踢掉好几次差点害她扭到脚踝的拖鞋,关颖玥踮着脚尖走上前,一脚跨上他的腰,纤臂勾上他的颈,媚眼流转,将湿透的粉躯贴上他的。
哼哼,让你也尝尝“湿身”的滋味。
“你离我太近了。”唐思旅推开错愕的她,“回去站在原处,别靠近我!”这样他没法好好看清楚她身体扭动的线条以及每一个举手投足的氛围。
第一次听说跳艳舞要站那么远,还不准靠近他?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啥?
算了,他就是个“艺术家”嘛,她猜得透就不会是站在被他“蹂躏虐待”的位子了。
想到性感的舞,就想到探戈,虽然没个男人与她共舞让她竭尽挑逗之能事,不过暂且先将他当成对象也行,就不信她没那个能耐将他勾得心痒痒,而不是老是被他气得牙痒痒。
她踮起脚尖,丽眸直勾勾,不管旋转、下腰都不曾离开过他的双眸,每个举手、每个抬腿,都像是缠绕在他身上,如蛇一般,诱引他食禁果。
“要更热情奔放一点。”难搞的男人又下指令了,“速度快点,头甩得大力一点!”
什么?这样还不够?关颖玥瞠目。
热情、奔放、速度快……
她脑中闪过的舞码只有拉丁了。
他是在整她吧?
关颖玥气死了!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她使劲全力勾引,他像颗大冰块不为所动,反而是前两次她与他尚不认识时,他是那么激动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有没有人这么难以理解的啊?
带着满心不爽,她跳起拉丁舞。
因为实在太不爽了,所以她跳得特别用力,头甩得特别狂野,腰臀摆动得特别激情,极尽的伸展四肢,将满腔的怒气化为几乎要将观者与被观者焚毁的情火。
原仍以像观众般的眼神凝睇她舞蹈动作的唐思旅眼神逐渐改变,在他的脑中终于有了缪思之神的灵感出现,白色丝线在他脑中疯狂的蜿蜒,眼看着就要成形,于是他的眼神更为炽热,专注地注视她每一个舞蹈动作,仿佛天地间的事物统统不见,只有剩下她一个。
唯一的一个!
她觉得热,好热好热。
那不是因为过度舞动而产生的体热,而是端凝着她的男人眼神热度所引起的。
她完全可以感觉到他盯着她湿透飞舞的发、修长的指尖、细致的藕臂、弯曲的颈项、胸口高挺的浑 圆、纤腰与平坦小腹组合而成的诱人曲线,还有圆臀狂摆时,她几乎听到他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
她的心跳急促,她的脸颊在发热,不悦的心情早已被燃尽,她更为热情的舞动,想抓住他的视线,不准离开,一秒都不行!
上前来吧,与她共舞。
她的肢体发出疯狂的邀约。
过来!快点过来!
握住她的手、箝住她的腰,将小腹贴上她的,引领她、牵引她、拥抱她,最后狂妄的吞了她……
忽地,热感消失了。
关颖玥诧异回头,果然已不见坐在水槽上的男人。
瞬间,无力感侵袭,她蹲了下去。
她的脸好烫,烫得发胀,她环着自个儿的肩,察觉粉躯正颤抖着。
适才,她竟然渴望着那个男人。
她不解自己是怎么了。
她的确“曾经”崇拜过他,仰慕过他,最极致的时候更是像个疯狂的粉丝一样,想与他上一次床,将他的触感深深印刻入身体里,成为这一生最最美好的回忆。
可梦想总是最美,美在你碰触不着。
当她晓得他私底下的品行有多差劲时,梦想就像掉落地上的镜子,乓啷一声,粉碎得无法拼凑。
更因为她曾经对他抱有太多的幻想与不实的期待,在幻想破灭时,伤心失望更为彻底,彻底到甚至鄙视起他来。
但是,她还是有感觉的啊……
纵使明白他是个好淫逸的男人,她还是想被那双健臂所拥,被他的强横狠狠灌进柔嫩深处。
她不敢置信的呜咽了声,两手掩住小脸,万万没想到平日冷静沉着的她,脑子里一心想往上爬的她,也有如疯狂粉丝般的强烈执念。
关颖玥抓起地上的水管,打开水龙头,冷凉的水自脑门往下洒,她仰起头,冰镇脸上的热度,直到她的身子不再发热,才将水关掉。
身子是不烫了,可是心还是跳得急。
该不会……该不会她如此轻易就被小鸡说服,愿意跟他上床,其实是因为她早有一个梦等着他来圆?
抹掉脸上的水珠,喘了口大气,她放弃浪费时间的胡思乱想,拾起衣服走入屋子,想看那个半途“弃”她而去的男人,干啥去了。
工作室有着微弱的灯光,纤腿笃定的踏入,唐思旅果然正专注的在纸上挥洒。
这次,他又会画什么了?
她走近,同样是线条凌乱的图稿,圆珠子不规则的穿插其中,看起来极像是湿发乱舞的模样,舞出一个项链的形状。
她出神的看着,对于能看到“偶像”亲绘的初稿,内心澎湃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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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般的男人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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