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霄坐在爷爷身旁陪他用餐,平常他有点怕回家吃饭,因为继母十有九次会把王心雾找来,实在倒胃口。
方总裁不是不明白孙子的心事,只是他将毕生的精力用在事业上,女人只是陪衬物,除了明令禁止与娱乐圈的女星结婚外,一向不干涉儿孙们的感情私事,只要别影响公司形象即可。
而今孙子、孙女已到了适婚年龄,许多问题逐一浮出台面,不是他老人家装作没看到便会烟消云散。
方总裁刻意说得云淡风轻。“九霄,如果爷爷也赞成你父母为你选定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真蒂诧异地抬起眼,这男人是有婚约的?
方九霄冷硬道:“如果爷爷也跟我爸一样,将王心雾看得比我重要,那我也认了。反正我已经离开家了,要我离开公司也行。”
方总裁摇头。“你还是太血气方刚,一百个王心雾不会比我的儿孙重要,你爸爸不是比较看重王心雾,他只是不忍心看你继母失望。”
方九霄更气了。“他要当‘情圣’自己当就好了,为什么硬要拖我下水成全他‘情圣’的形象?”
方总裁目光一闪。“你们都钻死胡同,难怪无法达成共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王心雾不是你继母的侄女,你会不会喜欢她?毕竟她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气质佳,不会对你使性子。”
这些话有意无意的也在说给真蒂听,方家长房不是随意可以踏进来的,光是“继母王照兰”这门槛就够高了,聪明的女孩子不要轻易接受方九霄的求爱。
方沛然吐吐小舌。爷爷真是老狐狸!
“不会,我不喜欢假假的女人。”方九霄摇头道。
“假假的女人?”方总裁不明所以。
“或许在长辈眼里,她EQ够,但在我眼里不是。我对她说过一百次‘我不喜欢你’、‘我绝对不会娶你王心雾’,她从来不生气,反而说她会包容我还不想定下来。”方九霄冷哼。
“她是我的谁,以什么身份包容我?我只觉得恶心,一肚子火。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她听不懂吗?如果不是蜡做的假人,怎么可能听不懂?假假的,反而可怕。”
“这会不会是你的偏见?你从一开始便对王家封闭心门。”
“既然知道我不喜欢,为何非强逼我低头不可?跟王心雾结婚除了让王家人爽之外,对我或对公司有什么好处?”
方总裁放弃。“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
“我知道。”方九霄沉声应道。“只要爷爷别在婚事上强迫我顺从父母之命,我会克制自己不跟我爸起冲突。”从小看母亲忍受丈夫外遇之恸,他对父亲方守益的感情冷淡,但对外的形象则是全家和乐没矛盾。
他知道很假,却是必要之务。因为外人只想看豪门的笑话,愈辛酸愈八卦愈能娱乐大众,所以最好封口。
方守泰打圆场,笑道:“爸,感情这种事是没办法勉强的,哥和嫂子也太过于一厢情愿,不如劝他们想开点,反正已经把王心雾栽培成千金名媛样,另外替她介绍个金龟婿不就好了。”
方总裁笑斥,“你说得倒轻松。”但也不再坚持下去,毕竟九霄才是他的孙子,老人家最看重的长孙。
撇开这个话题,其他可以聊的便轻松多了。
真蒂一直很安静,听着方守泰不断撮合方星凯和舒逸心有话聊,就怕他们之间冷掉,幸好方星凯和舒逸心还算配合,看起来其乐触融。
方九霄坐她对面,正好捕捉住她以忧郁的眼神望着方星凯和舒逸心,莫非,她对方星凯其实暗恋于心?
仿佛注意到他的凝视,真蒂有些尴尬的别开脸,站起身,慢慢走向客厅。方九霄跟着她到客厅坐,就是不让她逃避。
“骑车撞你的人有查到吗?”
“嗯,达成和解了。”真蒂淡声道。
“这么简单就放过他?”方九霄轻轻挑眉。
“我过马路太慢,他远远看到红灯转为绿灯便直冲过来,不是故意要撞人。阿姨跟对方的父母要求医药费和十天不能上班的薪水补偿,双方和解。”
“你如果一边想事情一边过马路,确实很危险。”他还记得当时他都受不了她慢吞吞的步伐,越过她扬长而去。世事难料,现在他对她充满兴趣。
他深亮的眸直直盯住她,看得她呼吸一窒,急忙撇过头。他怎么这样看人?对了,项涟要还给他,她伸手至颈后时,刚好电话响了。
她顺手接起,“喂,你好,这里是……”
“真蒂!”清亮的女声唤得她心肌一颤,“你为什么不接手机?看到是我的手机号码就不接吗?”是她的妈妈于丽,把“武则天”当偶像的女强人。
“不是,”真蒂强笑。“我下楼吃饭,手机在房间。”
“你受伤为什么不联络我?我不是你妈妈吗?你存心教我内疚?若不是我刚好有事联络守泰,顺口问起你的事,我到现在还不晓得你车祸受伤,你怎么可以把妈妈当外人?你明知道我对你一直有内疚……”
“不是的,你工作那么忙……”
“算了,我明天早上过去接你,你一直住在别人家不成体统。”
真蒂吓得几乎要站起来,连忙道:“妈,我的脚没事了,明天就要回住处,你不用担心我……”
“真蒂,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妈妈的家也是你的家,你继父一直欢迎你来住,你弟弟妹妹也是,还有你大哥他……”
“妈——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来管我的事,更不要对他说什么……”
她快要哭了,更怕自己哭出来太丢脸,急忙挂断电话,浑身瑟瑟发抖,但她必须撑着回房间去哭去尖叫都好,就是不要给外人看笑话。
方九霄就这样看着她想站起身又软倒下去,竟是浑身乏力,实在看不下去如此软弱的女人,上前去双臂一抄,将她整个人搂抱起来。
“啊……”
“你想回房间哭,不是吗?我抱你上去。”她呆住了。
其余从餐厅走出来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不等她反抗,方九霄抱着她上楼。她怕被摔下来又受伤了,连动也不敢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疑惧的目光看着这位好怪又好霸道的男人,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满蕴祈求的心意吗?为什么想要插足她的人生?
感觉得到她浑身僵硬,仿佛正被一只怪兽抱着,既恐惧又怕被摔下楼,所以不敢有所挣扎,方九霄的心绪沉定下来,此时不宜快速进攻。
他晓得方沛然的房间在哪,直接将真蒂抱进去放在床上,锐眸闪过一道精光,俯视她低垂的脑袋。
“想哭就好好哭一场,我会把门关上。”
他走到门前,一个娇软的声音唤住他。
“方九霄先生。”
“嗯?”
“你忘了把项链拿回去。”
“先留着吧!”他清清嗓子,“以三个月为期,像一般朋友那样相处看看,假使过了三个月你还是无法接受我,我也不会死缠滥打,当个讨人厌的八爪男。到时候,你再把项涟当成是你浪费三个月的精神补偿吧!”
这样低声下气还不行吗?
“哦。”她呆呆望着他,直觉他不是一个会对女人示弱的男人,为什么要浪费三个月的时间呢?
“不行吗?”他不情愿地问。
“你不会喜欢我的,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她的心曾经被一把无情的利刃割成两半,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如今看似完好,其实……
“那不一样!”想到她过去所承受的,还有母亲即将带来的风风雨雨,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跌出,洒落在手背上。
“跟漫长的一生相比,一段已逝的恋情不值得伤心太久。”
“你根本不懂,才能说得这么轻松。”柔弱的声音里夹杂着一股莫名难解的痛楚。“你是Romain的哥哥,阿姨的侄儿,我们不适宜牵扯太深……”
“我偏不,我讨厌不战而逃。”
“我干脆让你死心好了,我……”她心中一片恻然,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声音说:“我的初恋男友叫纪则安,你应该也认识他,我们爱得难分难舍,几乎论及婚嫁,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却企图强暴我,我最爱的男人喝了酒对我强暴未遂!这样你听懂了吗?虽然最后我被救了,但我的心碎了,口口声声说不惜背叛家庭也非我不爱的男人,对我伸出魔掌要毁掉我……”
方九霄大受震惊,胸口回荡看一阵怜悯而酸楚沸腾的情绪。这就是方星凯说不出口的隐私?
“真蒂。”莫名的痛楚和不忍紧紧抓住了他。
“爱是什么?就是亲手毁掉你再怎么爱也不会有结局的女人,然后安心的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吗?”她眼神迷离的说。
“纪则安没有受到惩罚吗?”他生气的问。
“惩罚?”
他吐出一口大气才有办法冷静开口,“你的伤口没有愈合,正是因为伤害你的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是这样吗?”她茫然。
“即使是痛打他一顿也好,打断他那两只脏手,只有出了这口气,你的伤口才会好。你妈妈不知道这件事吗?她应该帮着你控告纪则安!”
妈妈?她的妈妈在哪里?
“我妈叫我不要声张,说他只是喝醉了,一时失心疯。”
方九霄震怒。“是你妈疯了吧!”真想把她妈妈和纪则安抓来痛打一顿。“她不知道她坦护加害者纪则安,是对你的二度伤害吗?”
“原来如此,这就是二度伤害。”真蒂喃喃道,仿佛到今天才明白。
事发至今,除了方星凯和纪冠容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其实对谁也说不出口,怎么反而对一个事不关己的方九霄说出心底的创伤?原本想借此吓退他的追求之意,反倒被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为什么事发当时都没有人告诉她可以控告纪则安呢?纪家的人当然不用说,方星凯和纪冠容也是纪家的亲戚,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要控告纪则安,当时的她,伤心到了一种痴呆的状态,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被送进医院治疗。
是谁唤醒了她?是……
“真蒂!真蒂i”
方九霄不知何时先走了,方星凯不放心的上来叫她。她时常陷入一种放空的状态,他实在担心,才坚持让她上班,忙一点好。
真蒂有一瞬间茫然。“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
方星凯忍住叹息,轻声道:“如果你累了就早点睡。”
“哦。好。”
叮咛。“睡不着就看书,不要想东想西的。”
“我知道。”真蒂随口应。
方沛然回房,不以为然的挑起眉毛,“Romain,你是我们家的舍监吗?每天来查房。”
白了妹妹一眼,方星凯道一声“晚安”便走了。
那一晚,真蒂作了一个梦——白色的病房,失去生气的女孩似一尊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若非点滴瓶缓慢地将营养液注入她手臂的血管里,她会逐渐失去生命迹象。
夜里,宁静的病房来了一位美丽的访客。
“真可怜呢,被最爱的初恋情人施予强暴,啧啧啧,虽说最后没有得逞,但你还有办法爱他吗?还敢说要嫁给他吗?呵呵呵……”突然笑了起来,美丽的访客毫不在乎地给予病人残酷无情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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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不择手段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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