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出车祸之后,她脑中浮现的第一个会因为利益关系而伤害他的人,就是孙晓丽。
「没错,所以警方那时到医院来做笔录,问我有没有想到什么可能想伤害我的人,我只能说『太多了』。毕竟土地牵涉的利益极广,如果我得罪了人,自然会有人想教训我。」他淡淡地说道,不快地瞪了她一眼。「你之前也是因为被我牵累,所以才会收到『拓跋司功,该死』的威胁简讯,不是吗?」
「不要瞪我,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报备的。」她嘟起唇,忍不住咕哝了一声。「我还以为餐饮业是安全事业咧。」
「只要跟大量金钱扯上关系的事,就说不上安全。」
「那你可以不管那些土地开发的事情吗?钱毕竟是身外物,你的安全最重要。」
拓跋司功望着她关心的眼神,抚着她的头说道:「如果我在土地开发的事情拥有主导权,我以后就可以要求『豪斯酒店』多替当地人留些工作机会,或者对他们进行在职训练,好让他们有更多机会也能进到里头工作。这不是你一直希望我做到的事情吗?」
「对。但是,你这次车祸把我吓死了,巴不得从此把你锁在家里,锁成宅男。」她抚着他额上缝了十几针的伤口,还是心疼地皱起眉头。
他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
「我躲过这一劫了,以后也会没事的。」
她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如果出门,一定要带着罗伦。然后,你以后也不准自己开车。」
「是。」
「好,那你开始午睡。」她双手插腰,继续命令道。
「遵命,女王。」他把她拉到床上,拉过被子把两个人全裹在里头。
她靠在他胸前,轻声地问道:「还是没有肇事摩托车的消息吗?」
他摇了摇头。
虽然路口的摄影机拍到了肇事摩托车的影像,但是那辆车既没有车牌、也不是特殊车款,骑车男人又戴着安全帽,看不到长相特征,很难找到凶手。
「那……那份古董契约什么时候会送到?你想另一本提到『拓跋司功』的手札里头会不会有写着破解血咒的方式?你有没有请他们仔细地检查每一处,也许血咒契约里还有什么夹层……」她揪着他的衣领,只要一想起血咒契约内容、想起他出的这场车祸,担心的话语便没有法子停下来。
「血咒契约和手札的正本及完整翻译应该会在下星期送到。」拓跋司功挑起她的脸,锁住她的眼。「所以,我们就在送达的那一天结婚,好吗?」
「可是,我妈说的一个月还没到。」她摇头拒绝,因为她仍然处于草木皆兵的状况中。
他凛着眉,神色严肃地说:「我不想再等了。因为如果我真的突然先走一步,我希望你是能继承这一切的人。」
「再胡说的话,我咬你喔!」宋隐儿立刻揪住他的衣领,凶恶地瞪着他。
拓跋司功笑着拉下她的手,低头在她的唇上说道:「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拥有你这么坚强的守护者,谁都带不走我。」
「没错。」她睁大眼,再度抓住他的衣领,斩钉截铁地说道:「而且我还打算要生几个孩子,一起守护你。」
「生孩子这个部分,我非常乐意配合。」
拓跋司功用唇衔住她的,将她整个人抱到身上,压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唇瓣相接,热吻开始变得缠绵。她被褪去身上的衣服,肌肤在他的碰触之下,整个着火了起来。
她捧着他正在她胸前放肆的头,低声地说道:「你的腿不不能动……」
「我该动的部分都没问题。而且,如果我不能动,你可以。」他将她抱到身上,一个动作就让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红了脸,却没有拒绝他,她伸出手像女战士一样地将他推倒在床上,从他的唇开始沿路吻下。
那一晚,他成了她的俘虏,战火一夜未歇。
于是,两份古董契约送达的那天,宋隐儿和拓跋司功公证结婚了。
他们找了林秘书和罗伦当见证人,而他们两人对于这个邀约都感到十分地荣幸。
婚礼虽然简单,但宋隐儿完全能感受到拓跋司功的激动,因为他紧握着她的大掌一直不停地颤抖着。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终于拥有了家人,而她也打算让他身边有更多关心他的人——所以,她邀请了她的那群徒弟们到拓跋司功家里替他们打理餐点,准备待会儿和她们、林秘书及罗伦进行一场欢乐晚宴。
拓跋司功虽然极度不适应自己的空间里闯进了这么多外人,但是,为了讨她欢心,自然还是同意了。
此时,在婚宴开始前,拓跋司功与宋隐儿正坐在书记里,看着古董经纪人拿来的古董契约及手札。
拓跋司功一看到那份血咒契约时,不但头皮发麻,全身还起了鸡皮疙瘩。
他因此知道这份契约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也许真的是当年的人亲手所写下的血书。
宋隐儿感觉得出他激动的心情,她伸手与他十指紧扣,让他知道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这真的是很难得的因缘,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古董文书里的名字与买方夫妻完全相同的。」古董经纪人笑着说道。「里头的文字,就请两位当成是当年的拓跋司功对宋隐儿的深情吧。不过,我们现代人实在是没法子了解究竟是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愿意生生世世折自己的寿,只为了与爱人相见。」
拓跋司功没有接话,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血咒契约上。
古董经纪人见状,只好尴尬地陪着笑脸,低头打量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拓跋先生正在思考一些事情。谢谢你跑这一趟,这份古董契约真的是很珍贵的结婚礼物。」宋隐儿连忙起身和古董经纪人握了下手。「林秘书会和你处理后续的事项。」
古董经纪人点头离开,宋隐儿则坐回了他的身边。
「你……你的名字是谁取的?拓跋不是个常见的姓氏。」宋隐儿问道,努力地想帮他跟血咒契约里的「拓跋司功」划清界线。
「那是一间成立一百多年的育幼院,听说当初成立者是为了纪念『拓跋司功』,在国外的亚洲面孔不多,所以我就被依照他的名字命名,当成一种纪念。」
「那个拓跋司功活到几岁?」
「三十多岁就过世了。」
宋隐儿蓦地打了个冷颤,不由得紧握住他的手。
「这份血咒契约的力量真的这么大?叫拓跋司功的人真的都会短命吗?」拓跋司功没看她,只是目光涣散地看着那份文书。
「喂!」宋隐儿捧起他的脸,强迫他正视着她的眼。「另一个拓跋司功的事不归我管,但你好不容易才愿意开始和人及外界有接触,好不容易找回一些『人味』,不许你再不理我!」
「我怎么会不理你?」他抬头望着她闪亮水眸,声音却突然哽咽了。「我只是……只是……」
拓跋司功蓦地将她搂在胸前,不敢让她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我只是觉得心很痛,总觉得他应该不止一次地在遇见她之后,就很快地死去了。而在他还没找到解决之道以前,他就只能每一世、每一世都重复这样的煎熬……」
宋隐儿听得鼻尖一酸,将脸庞整个埋入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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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八百年 下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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