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童话 第九章

  基于安全考虑,熊家上下一致投票通过。每天轮流接送她上下班。无论她如何婉拒,那群热血熟男仍乐此不疲,即便是敬畏她的六叔公也自告奋勇跟阿吉-组陪她到学校。
  
  几天下来,发现他们压根把此事当作难得一趟的郊游玩乐,还不时热情地和出入学校的学生、老师甚至工友打招呼闲聊,这样的行径难免带夹一些困扰,她却不以为意。
  
  因为她知道,他们有多么羡慕这样单纯的学校生活。
  
  金管家私下跟她说了,他们这群人所谓正常的学生生涯少之又少,就连年纪最小的阿吉,高中时穷到没钱吃饭还能念什么书,只得中辍踏入现实社会。
  
  “这么好,每天都有人接送?”
  
  这几天办公室里的老师总会好奇地问这一句。
  
  “……就几个热心的长辈。”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下课在走廊上遇见杨老师,也是一脸兴致浓厚地问她。
  
  “最近怎么每天都有人接送?那些可爱的老绅士是谁啊?”杨老师曾和他们聊过天,觉得那群爽朗的超熟男挺可爱的。
  
  可爱的老绅士?她一时怔住,半晌才嗫嚅道:“远亲长辈们。”或许该诚实回答“保镳”,不知杨老师听了会作何反应?
  
  杨老师扬起眉,见她为难的神色,胸中了然地笑了笑,便不再多问。
  
  就连杜歆都因此被总务主任拦住询问此事。对此,两人口径一致,宣称他们都是她的远房亲戚,散步健身的同时顺道陪她上下学。她们当然知道这理由很难令人信服,但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只得硬着头皮说出口。
  
  就连在国文课也会面对学生好奇的追问,对于那些神秘熟男是谁这件事,显然比国文课本内容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在杨老师的班上,当学生起哄追问时,她注意到周宗哲的反应--看似没兴趣地静静坐着,但眼中那抹好奇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周四她有课辅,放学后走进办公室时,对面英文老师刚挂上电话,一见到她便说道:
  
  “正好,警卫室打来说有人找你,他们先让那个男的在那边等。”声音说到“那个男的”时还特别加重强调。
  
  她羞窘地笑了笑。心想应该是熊腾云。他前几天都忙,没空接送她,今早特地跟她约好放学过来接人。
  
  她看了眼墙上时钟。他怎么提早到了?
  
  “就……一个朋友。”尚不知如何介绍熊腾云,她只好支吾带过!
  
  “不会是上回联谊的某个科技新贵吧?”英文老师扬眉,一脸好奇。
  
  “不是啦!”思及上回联谊两人躲在柱后……她心虚地躲避英文老师探询的眼光。
  
  “算了,先放过你。别让用那个男的”等太久。”英文老师耸肩笑道。
  
  程孜凡笑了笑,急忙收拾好桌面教材,同英文老师说声再见便下楼走往校门口。
  
  一见着她,警卫走了出来,同她打声招呼。
  
  “程老师。”
  
  她微笑点头,笑容却在瞧见警卫身后那抹熟悉身影时瞬间僵住,胃忽地紧缩了下。
  
  斯文男子走了过来,对她露出温柔笑意。
  
  “孜凡。”纪恒伟轻声喊着。
  
  她没有回应,仍是怔怔地望着。
  
  几年了?最后一次见面是毕业实习那一年,当时她曾哭着哀求他别离开--转眼间竟也三年多了。
  
  他温文儒雅的样貌一如以往,然而她却无法忘记那斯文轻柔的嗓音说出口的话曾经像一把利刃狠狠刺伤她;曾经以为两人的生命将如同交叉线般,在一个点上相遇相离,然后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前进,再也不可能有所交集。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纪恒伟关心道。
  
  她回过神,再次端详眼前衣着笔挺的男子。这人是她大学学长,也是她的初恋男友,更是那个爱上他人、将她弃下的男子。曾经她以为自已无法承受再次见面的伤痛,然而当真正遇见了,她发现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虽然仍有些揪心,却不那么痛了。
  
  “嗯。你呢?”没想到自己仍能如常地与他对话,甚至还能对他扬起一抹微笑。
  
  “当兵回来就在大学里当助教,一边攻读博士班。”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可以找个地方坐坐吗?”纪恒伟显然有事想跟她说。
  
  “呃……不太方便。”待会儿熊腾云就来了,何况她不认为他们之间还能聊些什么。
  
  “孜凡……你还怨我怪我吗?”他当她的拒绝是因为过往的误会心结。
  
  “都过去了。”时间在无形中早已将那些伤痕修补消弭,她是真的不怨了。
  
  “我送你回去。”他提议着。
  
  “呃……我朋友来了。”她的视线望向纪恒伟身后徐徐走来的高大男子。
  
  熊腾云走到身旁轻揽着她,毫不隐藏对她的占有欲。他抬眼看着纪恒伟。眼神中虽无恶意,却也称不上善意。
  
  纪恒伟同样好奇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是谁?
  
  “……他是我男朋友熊腾云。”她指着熊腾云介绍道,然后侧身跟熊腾云说:“他是我大学学长纪恒伟。”
  
  男朋友!听到她对他的称呼,熊腾云心底喜孜孜地泛起甜意。至于……学长?听起来就很不顺耳。熊腾云心里泛醋,脸上刻意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打过招呼。
  
  纪恒伟听了,心里一骇!她有男朋友了?为何没听她家人提及?
  
  “你们认识多久了?”
  
  “几个月了。她模糊带过。
  
  纪恒伟瞧熊腾云一身牛仔裤黑概衫,想来成就应不会太高。不就是长得比他高大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给孜凡更好的未来。
  
  “不知道在哪里高就?”他微笑寒暄问道。
  
  调查局哦?问题那么多?熊腾云压下胸口的不耐,客气回道;“开了间保全公司。”
  
  保全?纪恒伟脑中闪过坊问的大型保全公司,负责人都不姓熊,所以应该是小型保全,搞不好只是负责一般大楼警卫。
  
  “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程孜凡拉着熊腾云想先行离去。
  
  “什么保全公司?”纪恒伟狐疑问道。
  
  “纪先生对我的兴趣好像很浓厚,有什么问题吗?”峻冷着颜,他缓缓说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关心孜凡。”被那双转为峻厉的黑眸骇住,纪恒伟忙解释道。
  
  “我的女朋友我自然会关心,谢谢你的好意。”他的眸色冷沉下来。
  
  虽迫于熊腾云的气势,但纪恒伟不甘心就这么放掉程孜凡。
  
  “我去过你家里了。”
  
  纪恒伟这句话令程孜凡背部一僵,虽仅是短短一秒,熊腾云仍是感觉到了。
  
  “是伯父让我来找你。”程伯伯极力想撮合他们这对昔日恋人。
  
  “我爸?”她讶异地扬眉问道。
  
  当年将他带回家里,纪恒伟竟因而恋上小妈身上特有的娇美温柔,自此不断地找借口嫌弃她。小妈察觉异样,虽极力避嫌,甚至斥责,希望能骂醒他,却仍是无法挽救两人逐渐生变的感情。后来,纪恒伟爱上小她一届的学妹,毅然绝然地抛下她,没有半点留恋……这一切父亲应该很清楚,竟然还让他来找她?
  
  “伯父认为……我们之间的误会需要解开。”碍于熊腾云在场,纪恒伟也不好意思讲太白。
  
  这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非常令人不爽,尤其当中一方还是自己的女朋友。熊腾云强压胸口那份不悦,按兵不动地观察着。
  
  “没什么误会,也没什么好解开。”她冷眼对着纪恒伟说。
  
  听她神色漠然地撇清两人关系,纪恒伟心一急,也忘了她男朋友在场,当下急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再一两年等我拿到博士学位,我们就结婚!”
  
  他话一出,程孜凡还来不及反应,熊腾云就欺向前去。
  
  “你脑袋有问题吗?跟别人的女朋友承诺未来?”当他死人吗?
  
  纪恒伟没有回答,眼睛却是望向程孜凡。
  
  “我的未来和你没有关系了。”她上前拉住熊腾云的手。
  
  “这个男的有什么好?他学历成就会比我高吗?”纪恒伟一向对自身条件很引以为傲。
  
  程孜凡苍白着脸怔在原地,竟无法回答他的话。
  
  “我高中……算毕业了。”熊腾云的话犹如投下一颗震撼弹,震得纪恒伟瞬间说不出话来。
  
  “至于你所谓的成就,如果是指金钱收入,几千万的年薪够不够得上你所谓的成就?”他最看不起这种自认为是社会菁英的家伙,表面上多有理想似,其实骨子里还不是向着权利金钱的一方。这种人就像那句什么成……衣冠沐猴?瞧,他中她的毒有多么地深,连骂人也用成语了。
  
  年薪几千万?纪恒伟再度骇得哑口无言。
  
  “孜凡的未来就不劳你担心。我,就是她的未来。”说罢,不再理会这个男人,拉起她的手离去。
  
  透过大掌传来的热度,虽然力道不大,却清楚让她得知……他在生气!
  
  她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是怎么也挤不出话来。
  
  两人缄默不语地走到停车处,忽地走出几个面带戾气的家伙堵住他们。熊腾云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他神色自若,不慌不急,仿佛闲聊般地说道:‘黑面仔’知道你们接受外人贿赂吗?”
  
  几个人总到他随口就说出他们老大的名号,还点出他们瞒着老大收贿的事,个个惊慌地交换眼色,脸上哪还有刚才出现时的狠戾气势。
  
  “你在胡说什么!”其中一个啐了一口,打算矢口否认。
  
  “给你们两条路选择。要嘛就摸摸鼻子回去,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些钱就归你们;至于金主方面,由我自己来处理。
  
  众人见他一副气吞山河的盛大威气,话中似乎认得他们老大,声势顿时弱了大半。如今可以拿钱又当没事一般;条件确实很诱人。只是,就这么摸摸鼻子回去,不是太窝囊了吗?
  
  “第二条路呢?”有人提问,显然他是众人推出的发言人。
  
  “算你有胆识,还敢问第二条路。”他扬起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程孜凡在他身后微微一怔!都这种紧急情况了,他还开着玩笑?而那个被他夸赞的人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还颇觉荣耀。
  
  她忍不住做个翻白眼的不雅动作,惊觉当务之急应该要打电话求救,于是她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
  
  “那个老师,敢打电话就对你不客气哦!”有人发现她的举动,马上大声斥喝。
  
  她一惊。险些将手机滑落,口中不由得逸出一声轻呼。“别怕。”以为她害怕,熊腾云低声安抚。眼一抬,神色旋即一变,目光冷厉地扫向他们。
  
  “看来你们是选择第二条路。十分钟内我就能让‘黑面仔’知道有哪
  
  些人背着他胡搞瞎搞,在你们回去让‘黑面仔’处置之前,我绝对会先在你们身上留下一些记号。就当是纪念品。”
  
  “你以为我们是被吓大的吗?”发言人再度出声。就不信他一个人多耐打,反正他们人多,还怕他一个?!
  
  “还是这一句?以后换新一点的台词。”他讥讽的同时不忘计时。“还有八分钟。”
  
  众人互望几眼,犹豫不决的同时,发现身后有些微动静,大伙急忙转身探去。
  
  “躲着不出来是怎样?”以为这两个人睡着了,熊腾云不耐地斥责道。
  
  程孜凡瞪大眼,看着眼前像是平空蹦出的两个年轻男子,身材壮硕?长的两人怎么长得那么像?
  
  “想看熊老大出手哩。”右边那个先开口。
  
  “谁知还是被你给看穿。”左边那个旋即接续,两句话之间丝毫无任何停顿空隙。
  
  程孜凡眨了眨眼。如果闭上眼睛,会不会以为声音是出自同一个人呢?
  
  “你……你你们是谁?”发言人惊骇地结巴着。
  
  “还有三分钟。”熊腾云再度出声。
  
  “还等啊……”右边的不耐地喊着。
  
  “不如全上吧。”左边的似乎等不及了。
  
  众人听了,心底泛起一阵凉意,大伙凑近些,相互低喃讨论几句。
  
  “我们选第一条路。”兄弟们有志一同。
  
  “很好。显然我们的沟通无碍。”熊腾云点点头,打开车门让程孜凡坐进去,再走到另一头打开车门,进去时不忘跟双胞胎叮咛:“我答应的,别为难人家。”
  
  双胞胎望着远去的车子,互观一眼,异口同声:“老大真是愈来愈无趣了。”
  
  两人眼神折回看着那些人,倏地闪过一抹精光。
  
  “其实我们老大并不认识什么‘黑面仔’--”
  
  “所以你们要不要改选第二条路?”
  
  众人再度愣住,半晌,发言人才找到自己的舌头。
  
  “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选了就不能反悔;我们就此告别。”然后使个眼色,大伙登时一哄而散。
  
  双胞胎再度互看一眼,同时耸着肩。“无聊。”
  
  “‘黑面仔’是谁?”她的第一个疑问。
  
  “那些家伙的老大。”如果不是不想让她看到粗暴的场面,他压根想拿那几个人来练练拳头,一吐他稍早前受的闷气。
  
  “你认识?”
  
  “不认识。只是吓吓那些人。”
  
  她瞠目一怔。瞧他刚才说得灵活灵现,好像和“黑面仔”是“换贴”一样。
  
  “他们背后的金主该不会就是--”她停顿下来,着实不愿相信心中所想的。
  
  “那只恐龙。上回那些人也是她找来的。”这些帐他会慢慢地追讨回来。
  
  果真如此……她沮丧地垂下肩。明天董事召开临时会议,王女士大概是被逼急了。
  
  “那对……双胞胎怎么会出现?”她脸上满是疑惑神情。
  
  “他们是公司员工。”也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保镳,不过他想这事不需要张扬解释。
  
  “保全公司?”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们这些人……包括熊腾云在内,那种精锐的特质以及处事的从容不迫,怎么可能只是一般保全呢?
  
  “呃……具体来说,更像是维安的任务,对像不限人,物也行,要说我们像保镳也成。只是,能够请得动我们,想必有一定的身价,而且任务本身也要有挑战性。”并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动他们,而他们的上一个任务对象是日本卸任不久的前首相。
  
  “为什么?”她满脸困惑,像是无意义地呢喃道。
  
  熊腾云挑着眉,不解她的疑惑。
  
  “为什么会成立这样一家公司?”她猜想绝对不是为了钱。
  
  “我说过了,不想靠老头子那些钱无聊过日子。老头转型耗了很多年,这当中有的兄弟另觅地盘,但多数并不想再走回头路。我们熊家转型了,这些人呢?他们有何专长、又做些什么好?如果放任这些人回归社会却无所事事。肯定会酿出大问题。于是六年前我成立这家公司,让大家学以致用。双胞胎是两年前新加入的员工。”
  
  原来她对他真的一直都有偏见,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世俗肤浅。曾经她以为的人生价值说穿了就是随波逐流的世俗观感;她认为的社会成就不过就是图个人之利,而他,才是那个能为多数人设想且实际行动的人,果真是有着阿吉他们口中‘大哥’的风范。
  
  “工作有风险吗?”她不免担忧道。
  
  “任何工作都有风险。不过,公司并非什么案子都接,会经过评估,若是风险过大或是案件本身不值得一试,我们仍会拒绝。”他解释至此,略顿几秒,忽地话锋一转:“不知我这样的解释。能否让程老师不介意我仅有高中学历?”说这话时,他神色冷峻,声音像是凝结一层寒霜。
  
  程孜凡身子一僵。在此同时,车子已驶进车库,停了下来。
  
  熊腾云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她缓缓步下车门,亟欲开口解释,熊腾云却转身走进屋内。
  
  他果然很介意她刚才的表现。她懊恼苦笑着,随后走了进去。
  
  才进屋内就闻到饭菜香,金管家忙招呼他们用餐。她上三楼放好东西,简单梳洗走了下来,见餐桌上不仅没看见阿吉,就连刚刚进门的熊腾云也不见踪影。
  
  “少爷刚接了通电话,公司有急事,会晚点回来。”金管家见她张望的眼神,体贴地为她解答。
  
  “喔……”她胸口闷问地。
  
  “别管他了,咱们先吃。那边有事他不能不管,就说是笨儿子一个,现成的董事长不干,偏偏自己跑去搞事业,又忙又累。”口中虽骂着笨儿子,然眼中却闪着引以为傲的光芒。
  
  “以往少爷只有上程老师的课才会准时回家。”金管家意有所指地说。
  
  她的心怦然跳动,没说什么地埋头吃着。他一直那么忙,难怪上回她批评他无所事事时,他会那么生气。此际她外表看似静然,其实心底波澜来回翻覆不已。
  
  餐毕,她帮忙收拾后便借故批改作文直接上楼去。整个晚上不时竖起耳朵聆听可有脚步声上楼,然而响应她的却是-片寂静无声。
  
  当她躺下来准备入睡之际,一阵沉稳低缓的脚步声上楼……他回来了!
  
  她听着刻意放轻的步伐走了上来,一步一步接近她的房门……她伸手揪着胸口,心跳急遽。轻缓的步伐在她门前停了下来,忽地没了动静。半晌,脚步声才又响起,然后隔壁的房门打开来又关上。
  
  良久,她方松开紧抓在胸口的手,长长吁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了,其他就等明天再说吧!心里虽这般想着,然思绪却总绕着他转,尤其是他今晚冷峻的眼神、眸底的寒意……那是一种充满伤痛、充满苦楚以及无奈的愤怒。
  
  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别再自欺欺人了,分明就是迫切地想见他、想和他谈谈,她徐缓起身,打开房门走到隔壁,在他房门前来回徘徊。
  
  半晌,她举起手准备敲门,迟疑片刻又放了下来。
  
  他睡下了吗?心里反复思量,就是没有勇气敲下那扇门。
  
  蓦地,眼前的门骤然打开,他高大健硕的身躯出现在幽暗里。在她还不及反应时,一双健臂揽住她的腰,迅速将她带进屋内,然后门一关,他将她柔软的身躯抵在门板上,热烫的唇瓣迅速覆上。
  
  这个吻不怎么温柔。他的唇舌如同风暴般狂猛地席卷着她,狂骤的吻从她的唇蔓延她脸颊、她脖子……纷纷落下。
  
  她有些晕眩地闭上眼,任漩涡吞噬。情潮激烈得令她几乎要摊软,她伸手揽住他的颈项,如遇浮木般紧捉不放。
  
  许久,他才结束这个吻。却仍舍不得放开她。鼻梁来回轻轻摩擦她的粉颊,最后停在秀挺的巧鼻上。
  
  她喘着气,幸好室内光线幽微,否则自己驼红的双颊肯定泄露此刻体内激发的情潮。她羞得试图别过头,他霸道地以掌扶住她的头,不让她扭动。那双黑瞳在幽夜里湛然闪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那个男的是谁?”绝对不只是学长这么简单。
  
  “他……是我前男友。”
  
  “他来干嘛?”低哑的嗓音有着浓浓醋意。
  
  “不想知道。他的一切跟我再也无关了。”过去的一切不再那么重要,现在握在手中的才是她该珍惜的。
  
  她的答案让他宽慰不少,但心里仍介意着一件事。
  
  “他可是未来的博士耶。”口气酸酸的。
  
  “那不重要。”
  
  “对你……什么才是重要的?”黑眸内闪过一丝紧张。
  
  “是你,我现任的男朋友。”因为他眸底不经意掠过的落寞,让她决定放下矜持,不再有那些莫名的坚持。
  
  她的话让他心花怒放,手臂搂着她的腰,将柔躯更往身上贴近,然嘴里仍是不轻饶地质问:“那为什么不敢承认我只是高中学历?”
  
  他这辈子从没因为学历低而自卑过,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人生是什么。然而遇见了她,却让他有始以来第一次为学历低而困扰。
  
  “因为我太无知又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认知的才是这个世上唯一的衡量标准;因为我虚荣又不诚实,所以才会一再地伤了你的心……像我这样一个不坦白又不可爱的女人,你还喜欢吗?”
  
  “你是很不可爱……”他故意板着脸。
  
  她鼻间一酸,红着眼委屈地说:“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男人。”
  
  “别再想那个瞎了眼的男人,是他没眼光,没看出来你的不可爱有多么可爱。”鼻尖在她秀鼻上一点,哑着嗓子说:“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这么不可爱的你。”
  
  他那番犹如绕口令般的甜蜜情话,令她心头一紧,呼吸一窒,那双盈盈秋水一眨动,泪水滑落下来。
  
  他心头-颤。坚强如她,即使上回险些被绑架都未曾在他面前掉过泪,现在竟因为他的话而哭了。
  
  他俯身吻去她的泪,温柔爱怜地吻着。热唇慢慢栘至她的唇,蜻挺点水似地印吻,轻柔吸吮地挑逗。这个吻很温柔也很浓醇,令她摊软的身子轻轻地颤动。
  
  他将她抵在自己伟岸的身躯与门板之问,让她感受他贲起的欲望,然后抬眼询问地盯着她。
  
  她当然知道此刻两人之间的热情一触即发,她并不想再逃避,见他布满情潮的黑眸,她迎上他强烈的欲望,两腮羞红地轻轻颔首!
  
  他全身轰地燃烧。犹如野火燎原,一得到她的首肯,便打横将她抱至床上,随着唇瓣又吮又舔,一双大掌也恣意地松开她的衣衫,滑向她曼妙的曲线,而她无意识的娇喘低吟对他而言。更是一种要命的春药。
  
  漫长的夜……才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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