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大院的路上,车窗半开着,如刀的寒风,刮着他的脸,却能让他更冷静、更清醒,母亲要跟他说什么,他不用猜也知道,他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一边放缓车速,最后把车停在路边的一家连锁花店;再出来时,他手里捧着一束母亲最喜欢的百合,他把它放在副驾驶座上,又重新驶回路上。
吃过晚饭,侄女蓓蓓一直在闹,不得已,徐慧早早地回了房间哄她睡觉,客厅就剩下傅夫人和傅希尧两母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束清香淡雅的百合插在白玉花瓶里,相得益彰,难得他有这份心,傅夫人是很高兴的,可高兴归高兴,正经事还是要说。
傅夫人给傅希尧盛了碗莲子百合甜汤,他安静地喝着,不动声色,静听下文。
傅夫人看了他一眼,说:「前两天,我遇见了你李伯伯,他刚回国,女儿也跟着回来了,长得很漂亮,学识好、脾气也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你小时候还常把人家小女孩逗哭。」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傅希尧漫不经心地回道,碗里的糖水被他搅得荡出一圈圈漩涡,迷了人的眼。
傅夫人也不着急,拿出一张合照,指着上面一个长得很甜美的女孩子说:「你看,就是她,叫作婷婷,女大十八变,很漂亮吧?」
傅希尧把碗放下,意思、意思地接过来看了几眼,人的确长得很娇俏,只是这样的女人多得是,也不见得有多出色,又或者说,已经有一个人占据了他的眼、他的心,别人已没有插足的余地了。
他还是不冷不热地回应:「嗯,是很漂亮。」
「你李伯伯说,改天要请我们吃饭,到时候你也一起去,认识一下,对你的事业也有帮助;如果能跟婷婷看对眼更好,正好给我带个媳妇回来。」
傅希尧开始不耐烦了,沉着声说:「妈,这种事顺其自然吧?得看缘份。」
「你还要什么样的缘份?是想跟邵家那孩子一样,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吗?」傅夫人见不得他这样敷衍搪塞,总觉得要将事情防范于未然,她语重心长地说:「妈也不是想管你,可是婚姻大事关系着傅家的名声,那个女孩子未必适合你,存了什么心思,我们也不清楚,听妈一句劝,早早断了,什么好女孩没有?别最后闹到你爸那里去,谁也不好看,况且,他最近太累了,身体也不好。」
傅夫人见过夏小冉这个女孩子的照片,人长得水灵漂亮,听说是出身书香寒门,可是她弄得王家跟邵家的婚事吹了,还跟自家的么子不清不楚,王家是她娘家,先不说不好向那边交代,也不说什么门当户对,就凭着这么坏的名声影响,她也不愿这样的女孩子,当自己的儿媳。
傅希尧知道母亲是在提醒他,如果他答应了,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他不肯,或许还有后招;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而岔开话题,问道:「妈,我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二姐了,您怎么不叫她回来吃饭?还有啊,三哥外调五年了,也该回来了吧?」
「阿尧!」傅夫人不悦地拧起眉,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想起许久未见的儿子、女儿,心里就一阵心疼,难道她不想儿女绕膝?可是除了逢年过节回来问候,他们何曾主动回来?
傅希尧知道适可而止,起身依着他母亲身边坐下,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像小时候做错事一样,讨好着:「妈,是我不好,说错话了,您打我吧!」说着,还真拿起她的手敲自己的头。
傅夫人又气又笑,瞪着他说:「打你做什么?真是没一个让我安心的!」
他嘿嘿傻笑着,见目的达到,站起来说:「妈,我开了一天的会,有些累了,先去休息,晚安。」他刚走了两步,就停顿下来,没有回头,又接着说:「妈,我们家门坎看起来,好像是比别人家高一些,可是人家未必稀罕这些,说不定,还看不上您儿子呢!所以您啊,别多虑了。」
这话,着实让傅夫人难以置信地怔了怔,儿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家还被嫌弃了?
事实当真如此。
傅希尧又一夜失眠,翻来覆去,其实困扰他的,还不是家里的压力,最主要的是夏小冉的态度,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冷冷地拒绝,很明显是铁了心,不想跟他再有任何关系,他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来了,刚下楼就听见芳姨的声音:「小小姐乖,妳别哭了,哭得教人心疼啊……」
他细细听,果然听见呜呜的哭声,下了楼梯进饭厅,原来是小侄女蓓蓓在哭,他皱起眉,抱起她亲了亲,然后问芳姨:「怎么回事?」
芳姨还没回答,蓓蓓就扁着嘴说:「妈妈骗人,说要带我去动物园的,又不去!」稚嫩的童音,可爱得让人疼到心坎里,两条小辫子晃啊晃的,哪里舍得让她难过?
「我大嫂呢?」他一边细心地替蓓蓓擦眼泪,一边问。
芳姨说:「快过年了,一大早就被叫去文工团,好像有演出安排。」
傅希尧了然地点点头,芳姨这才心疼地摸摸蓓蓓的头,回厨房做事了。
餐桌上的小米粥还温温的,傅希尧想哄着侄女吃饭,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有些抓不到诀窍,蓓蓓又是孩子心性,跟大人的约定,得不到兑现就不高兴,说什么也不肯吃一口,黑溜溜的小眼睛还挂着泪水,怪可怜的。
傅希尧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哄着:「蓓蓓乖,听叔叔的话,先吃早餐,动物园下次再去。」
蓓蓓仰起小脸,委屈地瞅着傅希尧,固执地说:「叔叔,我不想吃早餐,我想去动物园,别的小朋友都去过了,来了一头很大、很白的熊,我想看。」她似乎怕傅希尧不知道,还伸出手在空气里大大地比划了一番。
不会是北极熊吧?不过,那不是很常见?算了,她还是个小孩子。
傅希尧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又不能丢着她不管。
傅蓓蓓人小鬼大,眼睛骨碌一转,拉着小叔叔的手撒娇,「叔叔,你带我去,好不好?」
傅希尧立刻僵住,面露难色,让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去动物园,不是很奇怪吗?他正头疼地想方设法拒绝,一瞬间,忽然有个好主意跃上心头。
他一弹指,朗朗地笑出声,低头亲了亲蓓蓓的脸颊,说:「好,要叔叔带妳去也行,不过妳要听话哦!」
◎◎◎
夏小冉最近都起得很晚,像得了嗜睡症似的,不过她并不在意,以为是自己太累;早上接到傅希尧的电话时,她刚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他已经打来好几通,只是她都没接;又过了一会儿,是一通无来电显示的电话,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大概还是傅希尧,看来不接电话他是不会罢休的。
哪知……
「婶婶!您好,我是蓓蓓!」一个清亮稚嫩的小女孩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夏小冉的耳朵里,她立刻傻眼了,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看,又重新放回耳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不会是打错了吧?她什么时候成了婶婶?
蓓蓓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机灵地继续问着:「婶婶,妳带我去动物园,好不好?」
夏小冉没遇过这样的事,犹豫着是不是该挂了电话,却又听见那边有人说:「蓓蓓,把电话给叔叔听。」
这低沉的声音她倒是相当熟悉,不是傅希尧,还会是谁?
傅希尧微笑着说:「蓓蓓是我的侄女。」
换成他,夏小冉可没有好心情应付,淡淡地说:「哦,请问你有什么事?」
电话的一边许久没有声音,半晌,傅希尧才解释:「蓓蓓今天没人照顾,吵着要去动物园,我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想请妳一起去,帮忙照顾她一下。」明明是请求的话,他却习惯了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知道她会拒绝,他又赶紧补了一句:「看在我帮妳父亲请来医生的份上,今天……就当是妳还我这个人情,好吗?」
他话音刚落,蓓蓓小女孩又开始撒娇:「婶婶,一起去嘛!好不好?好不好?」一连两个甜腻的「好不好」,听得人的心都酥了,况且那人都开口说了,是当还他一个人情。
她终于败下阵来,叹口气说:「好吧。」
「耶!叔叔、叔叔,婶婶答应我了耶!」傅蓓蓓欢呼雀跃着。
只有她郁闷地想着,为什么他的侄女要喊她婶婶?那她跟他的关系不就乱了?
◎◎◎
因为要照顾傅蓓蓓,傅希尧没有亲自开车,而是让司机将轿车直接开到夏小冉的学校,抵达时,她已经站在校门口等着了;傅希尧绅士地替她开了车门,她也没有矫情,爽快地坐到了后座,这才看到了和她讲电话的那个小女孩。
傅蓓蓓坐在傅希尧的大腿上,穿着大红色的灯芯绒外套,领子上别着蝴蝶结,两条小腿蹬着黑色小皮鞋,晃来晃去,鹅蛋的脸庞上,一双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亮,正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夏小冉看,里面写满了好奇。
夏小冉一下就喜欢上,这个像芭比娃娃一样的小孩子,还友好地摸摸她的头,说:「妳就是蓓蓓吧?今年几岁了?」
傅蓓蓓伸出四只胖胖短短的手指,靠在叔叔的肩膀上,乖巧地说:「婶婶,蓓蓓今年四岁。」
「婶婶」这个容易让人误会的词,实在让夏小冉很头疼,她轻声纠正小女孩:「蓓蓓乖,叫我阿姨就好。」说着,有些气恼地瞪了傅希尧一眼,发现对方正抿着唇,笑意盈盈,又偏着头不知道在蓓蓓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傅蓓蓓黑眼睛机灵一转,可怜巴巴地朝夏小冉伸出手来,小声说:「婶婶,抱我。」
夏小冉的大脑停顿了几秒钟,双手已经下意识地从傅希尧手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
随即,耳畔听到傅希尧愉悦的笑声,她斜眼瞥过去,他今天穿得很休闲,浅灰色的V领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长大衣,配上同色系的休闲长裤,脖子上还围了围巾;此时,他脸上带着笑意,表情也比平日温和,也许是因为有孩子在吧!她收回打量的视线,转而看向窗外。
因此她并没有看到,傅希尧也在看她,而且他还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旖旎的梦,深邃的眼里染上灼灼的火光,最后他深呼吸一口气,十分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只是唇角的笑意不减。
动物园位于西城区,西直门的外大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翻修的复古外墙,正大门有一大两小,三个拱形门,因为是周六,此处又是旅游景点,所以人也不少。
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些份量,傅希尧怕夏小冉太累,早已把蓓蓓抱回来,三个人一起排队买票,乍看之下就像一家三口出游一样,温馨和乐;夏小冉本来就有些不自在了,偏偏排在他们后面的一位女士,还一脸羡慕地笑着说:「爸爸、妈妈长得好看,小女孩也遗传了好基因,长得好漂亮喔!」
闻言,傅希尧的眉角愉悦一扬,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而夏小冉则窘得无地自容,狠狠地横了他一眼,谁要跟他是爸爸、妈妈?他脸上的笑容真是刺眼!
他们顺利买了票,一进门就直奔傅蓓蓓想看的,又大、又白的熊而去,可没想到,到了熊山却只看到了又大、又黑的黑熊,也不知道是被谁骗了,傅蓓蓓这下又水漫金山,哭得哇哇乱叫,扁着小嘴不肯走;傅希尧也只能干瞪眼,这小宝贝是他们全家人的心肝,所以打不得也骂不得,他是没辙了,转而求救似地看向夏小冉。
偏偏夏小冉也没带孩子的经验,蓓蓓一哭,她的心就慌了,抓着包包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打开包包乱翻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盒糖果;她像看到救星似的,蹲下来与小蓓蓓平视,掏出卫生纸帮她擦眼泪,然后温言温语地哄着:「蓓蓓乖,不哭的话,阿姨请妳吃糖,好不好?」她摇摇手上的糖果盒子。
傅蓓蓓毕竟是小孩子,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五颜六色的糖果包装,给转移了注意力,盈着泪珠的小眼睛,巴巴地盯着夏小冉手上的糖,天真地说:「婶婶,我喜欢吃橘子口味的。」
好吧,总算是不哭了……夏小冉大大松了口气,点点头说:「有橘子口味的。」
蓓蓓破涕为笑,吃了糖果就不哭了,可是过了一阵子,又闹起别扭来,她拉着夏小冉的手,细声说:「婶婶,我还是想看白熊……」
这下,傅希尧真的火了,严肃地板着脸,「傅蓓蓓!」
傅蓓蓓立刻机灵地缩到夏小冉身边,夏小冉朝傅希尧摇摇头,把孩子拉到怀里,想了想才对她说:「蓓蓓,白熊在睡觉,牠这么懒惰,我们不要喜欢牠!走,阿姨带妳去看熊猫,好不好?」
小蓓蓓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听到有熊猫看,最后还是兴奋地拉着夏小冉的手往前走;傅希尧跟在她们身后,瞇着眼睛看夏小冉脸上温柔的笑容,表情若有所思,他在想,如果将来他们也有了孩子,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
后来,他们不但去了熊猫馆,还去了长颈鹿馆、河马馆、狮虎山等等,把整个动物园都逛遍了,不知不觉,竟然逛到下午。
傅希尧觉得也参观得差不多了,抱着傅蓓蓓,看了眼手表,对夏小冉说:「我们先去吃饭吧?蓓蓓早上闹别扭,不肯吃早餐,现在应该已经饿坏了。」
天公作美,今天出了大大的太阳,给严寒的冬日添了几分温暖,照在夏小冉脸上,白皙的脸蛋透出一层蜜桃的红;她犹豫了一下,本来打算要先走,可是看蓓蓓一直抓着自己的手,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打出了孩子这张必胜牌,料定夏小冉不会拒绝,果然如此!傅希尧又笑瞇了眼,眼角还带着浅浅的细纹,今天大概是他这段日子以来,过得最顺心的一天了。
到了动物园附近的一家餐厅,刚入座,傅蓓蓓就扭着有些胖圆的小身子,嚷嚷着要喝可乐、吃炸鸡。
「不行!」
「不可以。」
傅希尧和夏小冉皆是一愣,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她尴尬地避开他略带深意的目光,他的眉宇一扬,转头一脸无辜地对傅蓓蓓说:「炸鸡不营养,叔叔帮妳点一份好吃的儿童餐,还有送绒毛娃娃,想不想要?」
「要、要!」傅蓓蓓乐得蹦蹦跳跳起来。
傅希尧知道,她的房间里全是绒毛娃娃,那是她最喜欢的;果然,傅蓓蓓很快放弃了炸鸡,心满意足地抱着娃娃,开心得呵呵直笑;事实上,那是傅希尧特地请服务生到纪念品店买的。
夏小冉怔忡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霸道的男人,还有这种温情、好脾气的一面,唔……看起来,还蛮细心的!
因为有个小朋友在场,这顿饭也吃得特别艰辛,好不容易等小蓓蓓吃饱喝足,他们两个大人才快快地吃了几口炒饭填肚子,末了,傅希尧不免腹诽,带孩子比谈一桩生意要难多了!
结帐后,傅希尧说要去趟洗手间,夏小冉就抱着蓓蓓在出口附近等着他,可是过了好久他都没有出来,再瞄一眼怀里的小女孩,小脸蛋软软地贴在她的脖子上,似乎是累得睡着了,这么冷的天气,她怕孩子睡久了,容易感冒,想了想又抱着她慢慢走回去,想找傅希尧。
她才走到转角处,就听见了他的声音,似乎是正在跟谁讲电话,而且是有些暴躁的口吻。
「你的脑袋有洞啊!她说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吗?说不定,是找你当冤大头的吧!」
「什么?她保证?她拿什么保证?那种女人不过是玩玩而已,你还当真?我看,她无非是想趁机捞点钱,你要嘛大方一点,给点钱打发她;要嘛等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到时候一验DNA,就知道是不是你的种了……」全然不屑又无情的语气。
夏小冉脸上淡淡的笑容一下子隐没了,她没有再听下去,也怕把小蓓蓓吵醒,僵直着背脊又重新走到门口等着;等傅希尧出现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冷淡,难得的融洽气氛也一下子没了踪影,后来回去的路上,她再没说过一句话。
下车时,傅希尧抱着熟睡的小侄女,本想再跟她说些什么的,最后只是轻声说:「谢谢妳。」
夏小冉垂下眼眸,掩去所有的情绪,有些冷淡地回答他:「不谢,我只是还你的一个人情。」然后她看到傅希尧的脸色骤然绷紧,眼里有失落也有恼怒,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漠然地转身离开他的视线;这个男人太过危险、太过无情,真的不适合她。
傅希尧当时万万没有想到,一通事不关己的电话,竟然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形象,让他先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他先把小侄女送回大院,也没心情去公司,便直接回公寓;也许是累了一天,加上前两晚又没睡好,所以他回到家,鞋一脱,直直往床铺上一躺,没多久就睡着了,睡梦里,浮浮沉沉的,有小冉、有自己,还有些模糊得记不清楚的影像。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他叫外卖送来披萨,一边吃、一边把白天拍的照片,从记忆卡里上传到计算机;半天的工夫,竟然也照了一百多张,多半是小蓓蓓的,当然,也有他们的;蓦地,他的视线定格在其中一张照片上,他单手抱着蓓蓓,而小冉微笑着站在自己身边,画面温馨极了……要是……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傅希尧自以为,他们的关系逐渐变好,后来又约了夏小冉好几次,谁知道都被她用「要照顾父母」的理由拒绝了,还让他以后别再来找她。
本来他的脾气就很大,又难以接受别人忤逆他的心意,听了她的拒绝后,又恼又气,恨不得把她抓到自己面前,狠狠修理一顿,让她乖乖听话,可他又不希望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简直一筹莫展,何时他傅四少追一个女人,追得这么辛苦的?
恰好,这天在书局有个儿童画展,傅蓓蓓得了幼儿组的优秀奖,他自告奋勇要带她去领奖,还先让蓓蓓打了通电话给夏小冉。
蓓蓓在电话里,稚嫩地撒着娇:「婶婶,我好想妳喔,妳怎么都不来看我?」
夏小冉只得投降,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说:「唔,蓓蓓乖,阿姨最近有点忙。」她在心里补了一句,忙着避开妳叔叔!等傅希尧接过电话的时候,她没好气地问:「傅希尧,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希尧装无辜,带着得逞的笑,「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蓓蓓画画得了奖,想请妳一起去参观而已。」这人不依不饶、没脸没皮到了一种境界。
傅希尧的字典里,永远不会有「拒绝」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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