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烦我 第10章

  有三颗脑袋,左边的不认识,右边的是栗湘与西梓橙。
  等一下,该死的西梓桄去什么鬼地方了?
  “醒了,她醒了!”栗湘兴奋地发现薰缃的一只手指头颤动了一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身边两个大男人。
  “我这是在哪儿?”
  “缃缃,呜……太好了,你总算是醒了。”一把抱住刚刚苏醒的薰缃,这让她直起的身子被重重压倒回原位。
  “你,先放开我!”好重,看来这些天西梓橙又把她养肥了不少。
  跳离薰缃虚弱的身体,栗湘不给她舒口气的空当,像开连环炮一样朝她猛轰。
  “怎么样,是不是饿了,要吃点什么,还是说你贫血不舒服,或者你的双腿发麻。哎呀,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呀!”她紧张得半死,就担心有个什么后遗症。
  从刚醒到现在,叽里呱啦像只小麻雀的是你,讲那么快叫她怎么插进去话!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头晕是不是,你等我一下。”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湘湘,我来帮你。”担心栗湘半夜出门的安危,西梓橙这位顶尖级的护花使者勇往直前。
  此后,房内剩下病患薰缃外,就只有左床头边一个陌生的男子。
  “喂,你不要和我说句话吗?”
  他的声音好熟悉,好像是……
  “你,你是……”西梓桄?!
  从床上弹跳坐起的薰缃依靠微弱的光线打量起床边的人。
  他真的是西梓桄吗,怎么可能,西梓桄最注重外表了,不可能会是一副下巴缀满胡碴,衣服皱皱巴巴像几天没换洗的样子。
  可是他的声音,还有这健壮的体格,分明就是西梓桄嘛!
  “干吗,我这副样子很见不得人吗?”瞧她像看到了什么,蟑螂还是壁虎?!
  “不是不是,只是有点惊讶。”和不可思议。
  “躺下,说,想吃些什么?”
  “不用了,我相信湘湘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好,你休息吧!”
  乖乖地闭上眼睛,薰缃却没听到自己最为期待的声音。睁开双眼,他还在。
  “你,不回房休息吗?”他待在这里干吗,站岗吗?
  拜托,你可以去会会酒吧里的小姐,或者见见电话簿里的红粉知己,求你可千万不要待在她这里,否则轻则失眠,重则引发心脏功能衰竭。
  呜……求求你快走吧!
  “不了,我留下来陪你。”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用了,看你很累的样子,你就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是个公众人物,如果被他那堆女友看到了,不知他在她们心目的印象能拿多少分?
  “没事,我不累。”
  “我真的要休息了,你在这里,我会睡不着。”单刀直入,就不相信他的脸皮会有城墙厚。
  “既然睡不着,我有事和你谈。”
  说来说去,原来是要与她嚼舌头。一想到面对的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时,薰缃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吧,你说。”以这种情形看来,如果不说完他是不会走的。
  “好,不会耽误你多久。”
  “嗯。”实在太无聊的话,她有权睡觉。
  呵欠连连的薰缃被一群不知名的瞌睡虫搅得睡意绵绵,发现这点的西梓桄毫不客气地坐到小桌子旁,双掌拍打在木料的桌面上。发出的响声吓得薰缃一时不知所云,欲哭无泪的她只好振作起精神。
  唉,他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神经兮兮的。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嗯,知道了。”说完了,就给我滚。
  西梓桄紧绷的眉头稍稍有些舒缓。“首先,我必须澄清,我不是Gay。”
  什么,他把她拖下床就是为了讲明这个?!我的姑奶奶耶,他没发烧吧!
  “然后呢!”她好累,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这几天来的事情了。
  “坐好,不准插嘴。”虽然没有大吼,但是底气十足。
  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薰缃刚离开坐垫上的小屁股又挪到原来的地方坐好,并且展露了一记无可奈何的笑。
  “你也知道,我那几天是住在梓橙那里的,所以……”
  “我道歉,我误会你了,真的很对不起。”够了吧,可否抬起您尊贵的玉腿离开她的房间!
  “那好,我们就直接转入话题。”
  什么,现在才正式开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没。”
  原本薰缃认定会无聊到极至的演讲会,在经过西梓桄严肃认真的陈述后,薰缃慢慢地倾听,很快进入了话题。
  这么一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我可以抱抱你吗?”
  嗄!抱她?!
  “这个,好吧!”思量了片刻,薰缃最终还是答应他的请求。
  一瞬间,一块全身冰凉的大肉球钻入她的怀抱中吸取薄弱的温暖,并且同时将她扑倒在床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薰缃清楚地感觉到西梓桄的每一寸呼吸。垂下头,鼻尖所感受到的只有从他头发上传来的一股刺鼻味。
  他多少天没洗澡了,又是什么原因害他不顾形象去奉献的呢?
  在沉默中,薰缃用小小的身躯紧紧裹住西梓桄高大的身体,他们互拥在一起,没谁愿意先开口。
  慢慢的,西梓桄的呼吸平稳了下来,而僵着身子抱住他的薰缃也有点背部不舒服的不良反应。
  直到十多分钟之后,楼下的房门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门铃声。
  “梓桄,快起来,栗湘他们回来了。”轻轻摇晃了怀抱中的西梓桄,可就是没反应。靠近他的薄唇,这才听到一阵阵细小的呼噜声。
  看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安心地睡个好觉了。那么,就由我来保护你,睡个安稳觉吧!
  本想推开他的双手迅速收了回来,拉上被子,两人就这样躺在双人床上沉沉地睡着了。至于门口一对干着急的情人,不得不在门铃没电的情况下收手打道回府。
  “缃缃。”已经梳洗并换好衣服的西梓桄靠近床间被褥下未着寸缕的女子,在其耳边吐了口热气后轻柔地问道。
  “嗯?”没有拉开窗帘,薰缃提不起精神地回了句。
  “从今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好吗?”拨开被汗水粘湿在额角的刘海,西梓桄细声细语地问道。
  “嗯!”翻了个身,白皙的小腿露了出来,空调的冷气一点不妨碍女主人的睡意,她照样睡得很舒适。
  “缃缃,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好吗,吃你最爱的日本菜。”俯下身在爱人额前偷了个香,西梓桄意犹未尽地问着。
  “好。”日本菜,想想都吊足人的胃口,但是价钱不菲,也吃不饱。
  “我不吵你了,好好睡吧!”看到睡美人的睡意少了一半,西梓桄聪明地知道自己该撤退了。
  “嗯。”抱住脚踝的抱枕,薰缃小脸蛋儿埋入其中,继续睡。
  昨晚折腾了她一夜,体力透支的她有权补觉休息。
  顺手调高空调的温度,随后轻轻地关上房门,西梓桄带着满脸的幸福离开他的爱巢。
  可是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栗湘大小姐便突然到访。简单地梳洗之后,迫不及待的栗湘拖着她来到市中心的一家婚纱店试穿伴娘礼服。而背后,却有一双贼眼紧紧地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西梓桄在汽车里往家中打了好几通电话,却没人接听。吃到一半仍然不放心的西梓桄干脆打电话给闲在家中的弟弟,没想到却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薰缃失踪了!
  连闯三个红灯,西梓桄飚车般飞驰到西梓橙的家中,一脚踹开房门,哭哭啼啼的栗湘迅速跳入他的眼帘。
  “你,给我解释清楚!”西梓桄一路咆哮地冲到栗湘面前。
  “哥,先冷静一点,把湘湘放下。”
  可是西梓桄一把将他推到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清晰的字眼:“你说,薰缃去哪儿了!你怎么会把她弄丢,还有为什么回来的不是她而是你这个大路痴?!”
  “我,我们去了婚纱店之后就准备去一家茶坊吃点东西,刚好我看到百货大厦的一楼正在名牌大甩卖,所以让她先走。可是,当我到达茶坊时,却没有找到她。有个服务小姐说她留了封信给你,之后我就走了。原本以为她觉得无聊先回家,直到中午路过你家门口,想进去混口饭吃,可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对面的汪太太说没见到她回来过,所以我才感到奇怪,所以……”
  “闭嘴,信呢!”
  “在这里,但是……”西梓橙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件,递给火冒三丈的哥哥。
  “但是什么?”像个娘们,嗦嗦没完没了。
  “全是阿拉伯文。”他看不懂。
  阿拉伯文,会是他吗?
  接过弟弟手中的信,抽出信封内的薄纸。
  翻译了信件中的内容,西梓桄将信握紧揉成面团丢进垃圾桶。
  老狐狸,你终于现原形了!
  眉头紧皱,西梓桄拖着弟弟大步走出房门。
  “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好痛,老哥用力真够猛的。
  “去见一个旧人。”老东西,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认识吗?”不认识就别去了吧!
  “绝对很熟。”
  “那么是谁呀?”
  “待会儿就知道了。”
  架着无辜的弟弟,西梓桄气势汹汹地向多年未归的老家赶去。
  踏入家乡的土地,西梓桄没有以往的犹豫不决,停下车后,笔直地向乡野的一栋别墅走去。
  尾随其后的西梓橙一头的雾水,老哥带他回家干吗,探亲?!
  步入别墅前的花园,黑与白明显的两大差色围绕在别墅的周围。
  怎么,谁去世了吗?
  互视一眼,兄弟俩飞奔向别墅的正大门。
  一进门,黑色淹没了所有的背景,人们穿着黑衣簇拥在一起伤心落泪。细小的哭声从客厅内传出,惊呆的众人一时间无法反应出阳光中站着的人。
  “橙少爷,您怎么回来了?”一位眼尖的老女仆走上前去,一边擦拭眼眶周围的眼泪,一边有修养地问道。
  “怎么搞的,为什么你们要穿丧服?”抓住老女仆的肩膀,西梓桄迫切地询问道。
  是不是谁出事了,是缃缃吗?
  “缃缃呢,缃缃去哪里了?她有没有怎么样?”他依照老家伙的地点时间赶到了,他绝不可以伤害缃缃。
  “缃缃小姐在小莠小姐的房间里,她很好。”
  “谢谢。”飞奔上楼,西梓桄顾不得别的,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薰缃此刻平安无事地待在他的身边。
  望着少爷呼啸而过的身影,老女仆不住地叹气摇头。
  唉,少爷长大了,也不会再担心他们这些老骨头的身心健康了。
  突然冲出的重物差点将她这把老骨头撞散了,一双温暖的手掌扶住老仆的背脊,呼吸急促地问道:“有,有没有看见……”我哥。
  “少爷,你刚刚不是已经上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的?”指着正门的楼梯口,老女仆不解地问着。
  “知道了,谢谢。”拍拍老仆的肩膀,西梓橙上楼一探究竟。
  “不客气。”今天真的中邪了,竟然看到两个少爷。
  “对了,家里是怎么了,为什么个个都穿丧衣?”起脚没走几步的西梓橙又走回来,西梓橙更担心这个大家子。
  “老管家他,他刚刚去世了。”可怜的老人,就这样死了。还好他在临终前有缃缃小姐陪伴着他,孤单了半辈子,总算有个人能与他说说心里话了。
  “什么!”
  去世!
  “是怎么死的?还有,横幅上的曹操是谁?”他有注意到进门前亲友们送的花环上写的名字,不免使他回想到前不久前栗湘嘴中提到的人。
  “呜……曹操就是老管家的姓名呀,少爷。”
  那么,这事情就好玩了。
  带着浅笑,西梓橙走到一楼最远处的书房。
  冲进二楼最东边的小房间,然而握住门把的手却一下子静止住了。
  这是他童年最不敢踏进的地方,那块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地方住着一位他今生今世无法再见的朋友,妹妹,初恋情人。
  他害怕,空荡荡的房间里,不会再有可爱的人儿抱着熊宝宝玩具背坐在床边,看到他后奔入他的怀抱一个劲地叫桄哥哥。
  小莠,哥哥回来了。
  打开房门,一成不变的粉红色系装饰着这个小房间,有所不同的是,小主人不见了,而是……
  缃缃!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被坐在床边的薰缃条件反射地侧过身来,刚巧对上西梓桄焦急的眼神。
  “梓桄,你来啦!”看到来人,薰缃本能地站起身迎上去,而对方傻傻的没反应。
  “梓桄,你怎……”一个结实的拥抱终结了薰缃的担心,依靠着他,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她已经知足了。
  “你有没有怎么样,那个老家伙对你做了什么,快让我好好看看。”失去她,他会死。
  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西梓桄在薰缃粉嫩光滑的脖子上看到一个个小淤青,一股杀人的冲动写在他脸上。
  “该死的混蛋,他在哪里,有种给我出来,把缃缃的脖子搞得一片淤青,算什么男子汉?!你他妈的……呜……”
  薰缃的小手掌赶紧捂住西梓桄叽里呱啦的大嘴巴,涨得通红的小脸蛋煞是可爱,葱白小指靠近嘟高的小嘴做出安静的动作。
  “你干吗,那些淤青是,是你昨晚的杰作啦!”一说完,小脸蛋更红了。
  死鬼,嚷嚷得这么大声干吗,害怕楼下的人听不见吗?
  嗄!她说什么?
  活像个酒后闹事的酒鬼,西梓桄顿时无言。
  再仔细一看,果然,那些大大小小的印迹都出于他一人之手。
  “穿成这样,你就不热吗?这样吧,下午我陪你逛街,买一卡车的无袖V领装。你看怎么样!”锁紧怀抱中的甜心,带着一副贼笑小声地问道。
  “无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抚养他长大的管家去世了,他都不伤心难过吗?
  虽说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过节,但是俗话说:不与死人计较长短;人都已经死了,就让那位孤苦老人安稳地上天堂吧!
  “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跑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也没有料想到会在路上遇到远方来他们,他们说要去你老家的葡萄园尝尝葡萄有没有熟,刚好自己没事干,所以就……对不起,桄桄你别生气了啦!”
  “还敢说,我差点被你吓死。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大家对我都很好的。”
  “你啊,就是这么笨,你以为好人会在自己脸上写坏人吗?”真是败给她了。
  “桄桄乖,消消气。”
  “缃缃姐,远方来他们在楼下,说有事找你。”进来位并不眼熟的男子,但是薰缃一眼就认出他是梓桄的一名部下,大家称呼他阿华。
  “这样呀,那我们……”望着一脸充满敌意的西梓桄,薰缃收住了口。
  “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就到。”带着一份警惕的微笑,西梓桄面带微笑地对着薰缃说道。
  “那好吧,我走了。”知道自己的立场,薰缃乖乖地退出。
  “嗯。”抚摸着爱人的乌黑长发,依依不舍地与她做暂时的道别。
  直到依人彻底地消失在楼梯口,西梓桄才空出精力提问着:“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给我讲清楚。”
  “看来你还记得我,是吧,桄哥哥!”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比自己小两岁与去世的小莠同岁的阿华,他也同样是老管家的养子。阴阳怪气的样子,叫人看不下去。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他从小就讨厌阿华一副万事不以为然的嘴脸,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处得不是很好。
  “好,如你所愿。”摊开双手,并且做出十分无奈的表情摇晃着脑袋。
  停顿了一下,阿华从上衣袋里摸出香烟并点上火,深深的吸了两口。
  “你知道,缃缃与老爷子死去的亲孙女很相像的事情吧!我今天把她带来,完全是老爷子的意思。没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他竟然会眼误,将缃缃认作已死的孙女。他们聊了将近两个小时,其中的内容因为关着门,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之后从房屋里走出来的老爷子一直很平静,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服安眠药准备自杀。幸亏缃缃和远方来他们发现及时,才得以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
  “经抢救后,大家走去病房打算让他休息,没想到他拔掉了输液针头以及氧气管。查房的护士发现时,他已经去世了。故事就是这样,很圆满。”
  故事讲完了,西梓桄的心情却怎样都平息不下来。
  “这个,是他服安眠药前留在书桌上给你的一封信。”阿华递给西梓桄一封带有浓浓钢笔墨汁味道的信件,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一下,告诉我他是几点几分几秒过世的?”叫住正要开门离开的阿华,西梓桄富有诚意地问着。
  “三个小时前,哦不,准确地说是三个小时十二分钟四十八秒。”藐视的眼神告诉西梓桄,他在多管闲事假慈悲。
  “他死时,表情怎么样?”
  “很安详,带着微笑。”对于这点,他乐于透露。
  “这就好,这就好。你……还恨我吗?”
  回想起那年,阿华应该是这几个孩子里最伤心的一个。他可爱的小妹妹去世,给他今后奴役式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困扰。
  记得每年的扫墓日,阿华死活都不肯让他踏近小莠坟前一步。为了此事,小学时他们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
  现在他自由了,经过十年的磨练,他仇恨的伤疤还在吗?
  “恨?呵呵,我已经没那个时间了。对了,他的葬礼拜托你了。”
  他现在很忙,没空打理老家伙的事情。
  “你呢?”
  “我嘛,周游世界,看看山水,听听鸟鸣。这么多年下来,第一次可以充分地感受大自然的和谐,真好。”他自由了,他要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他自由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
  “再见。”废话不多说,走人。
  “再见。”
  看着童年打闹的好友离去的背影,西梓桄握住手中的信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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