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
阳光明媚的早晨,一只只刚刚安家落户的鸟儿们携老带幼地飞出来觅食,唧唧喳喳地声音很是烦人。但对于住在郊区的韩薰缃而言,他们是一群绝不能虐待的稀客。
多久了,她也记不清了,距离上一次听到有鸟叫声已经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了。
“旺……旺……”
好重,她的头重,身子更重。
头重是因为昨晚喝过头的酒,身体重是因为肚皮上压着一个百十来斤体重严重超标的牧羊犬。
她的工作是待客喝酒,并不是酒吧陪酒的小姐们,而是为不会喝酒的客户待酒的非职业人员而已。
她会喝酒,从小就很会喝酒,东北二锅头当做白开水一样地灌。总之,喝酒这档子事绝对难不倒她。
可问题是,每当她喝了酒,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口,隔天一早醒来脑袋就像塞了钢筋水泥一样的重。为了能混口饭吃,为了能养活她以及她的狗,韩薰缃才会接下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苦差事。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好吧,明天再拜托李嫂为自己从新找份工作。而今天,她要养足精神为明天到来时的艰苦奋斗打好结实的基础。
此时,被子上躺着的大肥狗不停用舌头为韩薰缃清洗容颜,还一个劲地督促主人起床跑步带它去与自己的心上狗赴约,如果去晚了,它的狗女友不会给它好脸色看的。
“旺……旺……”主人快点起床,别耽误了它的大好前程。
过了几分钟,床上的人总算起了反应。
“嗯?”吵死人了,给我安静点,她需要足够的空间休息。
试着驱赶床上的大尤物,徒劳无功下她干脆拉高棉被,继续睡她的好觉,做她的好梦。
“旺……旺……”快来不及了啦,拜托,人家可是大忙狗。
被吵得实在睡不下去的人儿一个鲤鱼翻身,投降举白旗。睡眼惺忪的韩薰缃眼皮间挤出一条隙缝,轻微抬高了自己的下巴。
大肥狗接收到信号,立即跳离主人的身体,疾步窜离现场。而被吵醒的韩薰缃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皮,伸手拉开床头的窗帘。
哇——今天的太阳好好啊!嗯,此温度下适合杀毒除臭。
正在感叹大自然是多么多么神奇的韩薰缃,眼角扫描到一只摇头晃尾且全面武装朝她这个方向走来的自家狗狗。
别见怪,这是她家数十年如一日的传统,在她与家人的眼中不足为奇。
“旺……旺……”主人,我准备好了,尽管来吧!
OK,“嘶——”对着自家狗狗的皮毛喷上好友爷爷新发明的跳蚤杀虫剂,韩薰缃完成任务似的转身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从戴着防毒面具的狗狗身上掉落几只如芝麻大小的跳蚤,狗狗顿时一身舒爽,全身来了使不完的劲。与此同时,刚睡醒的韩薰缃指着狗狗发号施令。
“彼得潘,把你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不然,后果自负。”甩甩披肩的长发,韩薰缃潇洒地迈着猫步离去。
想开溜,没门。
“唔……”真笨,它怎么会忘记开溜呢!唉,它这回是死也逃不掉了。
哀怨地垂着脑袋,彼得潘跑到楼下衔来笨重的吸尘器打扫刚刚掉落的几只小虫。
奇怪,主人何时能听懂它的话啦!
左思右想地浪费了很多时间,于是,彼得潘为了保护大脑内可怜的几个细胞,因此应用了放弃权。
慢腾腾地挪动着小碎步,韩薰缃慢条斯理地坐在马桶上。挠挠柔顺的一头长发,手指代替梳子心不在焉地梳理着。
刷牙洗脸,这是正常人每天早晨起床后首先要做的两件大事,而且还具有清脑提神的功效。韩薰缃和以往一样,磨蹭了老半天才刷完牙。
伴随一阵哗哗的流水声,韩薰缃终于完成早上起床后第一件使命。按下水龙头的开关,她习惯地抽出挂在墙壁上的毛巾轻轻擦拭脸上残留的水珠,并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非年龄阶段的鬼脸。无聊的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洗水池左角花瓶内摆设的一株水仙花。
探过头去,韩薰缃的小嘴凑近开得正旺的水仙花。
嗯,真香。
别随便靠近我,恶心的家伙。
什么,敢说她恶心!
心情不爽的韩薰缃拔出玻璃瓶内的水仙花,践踏于脚下。
她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特异功能,不像超人哥哥可以上天入地,而是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对方心里的话语。这些就算了,这还能帮助她了解世态炎凉。可不知何时起,她的嘴巴脱离了自我管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到二十三岁的今天,她没交过一个男友,孤身一人与一条吃里扒外的牧羊犬住在郊区没人要的洋房里。
韩薰缃的特异功能没有给人类带来福音,反而把无知的自己害得很惨。它就像一块丑陋的胎记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身心,开朗自信的她不知从何时起学会了遮掩自己的不足。直到今天,她只要在路上遇到个熟人都得要躲躲藏藏。
她能无时无刻听到世界各地人们的心声,导致她时常睡眠不足,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精神崩溃而死的。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的人物就该属于好友栗湘了。
她是韩薰缃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的死党兼知心好友,两人的深厚友谊要拜她的怪博士爷爷所赐。
栗湘的爷爷是个科学鬼才,从年轻时就搞一些小发明,年过花甲的老爷子不放过一丝突发奇想,而周边的人没一个逃过做实验品的下场,其中包括韩薰缃。
明明对医药一窍不通的老人,硬是要帮助薰缃找出根除的秘方,每一次试药前老人家都拍着胸脯保证这回一定有效,可结果往往都以失败告终。
不仅如此,爷爷发明的三无产品还有一定的副作用,最令薰缃忍无可忍的就是特异功能非但没消除,反而越发的严重起来,最终直接或间接导致她现在的生活。
刚开始她只能听得到人类的心声,但现在已经进化到连动物与花草植物都能听得懂的地步。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反正她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就对了。
幸亏爷爷为她度身定做了一种高科技口罩,这种口罩是通过什么计算机芯片产生的磁力电流进入大脑,破坏大脑内的某个神经,能够起到亡羊补牢的效果。
口罩的每个部分都有不同的效果,挂在耳朵后根的绳子是进入大脑的主要工具。其中最神奇的东西莫过于口罩面的纱布了,它具有很强的提神功效,还能迅速提醒携带者的用词,实在太难听,它就会主动地将声音清除,不让别人听见。要不然,当你懒得说话时它会通过大脑电磁场的强于弱发出不同人说出好听顺耳的话。
嘿嘿,可比柯南弟弟的那个蝴蝶结强多了。
出于种种原因,她习惯了做个哑巴,并且这个口罩具有很强的三防功能,任何的细菌与人体排出的气体都会被它净化。出门戴上它不痛不痒,与普通口罩看上去没什么两样。
照着镜子,薰缃端详着自己。说老实话,她的长像虽比不上大眼美女的栗湘,但也是个中等型号的美女。因为有特异功能的关系,她一直把自己装扮成冷漠成熟的哑女,所以很少会有哪个瞎了眼的男人追求,因此自由的生活她一直乐此不疲。
“旺……旺……”卫生间的门外,彼得潘用爪子敲打着木门。
还在磨蹭什么,快一点了啦,人家的约会快迟到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讨厌,像个催魂鬼。
打开木门,韩薰缃拍着彼得潘的头颅,亲切地说:“走吧,我们下楼吃早饭去。”天啊,她的肚子好饿。
早上九点二十分,韩薰缃才思量填饱空荡荡的肚皮。唉,该说自己什么好呢,真是懒成金块了。
唔……主人,可不可以边走边吃,虽然您的吃相难看了一点,但是人家的约会快赶不上了……主人……主人……
微笑,微笑,保持微笑,不要跟一个畜生斤斤计较。
“叮咚——”
“旺……旺……”有人敲门。
“叮咚——”
“旺……旺……旺……”主人,有人敲门。
“给我安静。”唉,早饭才吃一半,就有人造访。不用说,这个贵人一定是三天两头窜门报到的栗湘大美人了。
胡乱地喝了几口小米粥,薰缃从餐桌边起身去为催命鬼开门。
拜托,电池也得掏钱买,她大小姐明知她在家还一个劲减少门铃的电池寿命。怎么,与她苦哈哈挣的钱过不去是不是!
“来了来了,别再按了。”卖给她一个面子,如果是别人敲门,就算是门铃按挂掉薰缃也没空理会一下的。
防盗门从内打开,门外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笑嘻嘻地跳了出来,一看就知道是正宗的韩流打扮。脖子围着白色的粗线围巾,上身一件同系羊毛衫搭配上绿色的外套,下身则是灰色俏皮的百褶裙以及日本高中生式的高筒袜。裙摆在风中飞舞,浅绿色的底裤时不时被背后袭来的寒风吹得若隐若现,对于好色的异性们而言简直是一种享受。
“哎呀,你好慢,人家好冷呦!”在没经过主人的邀请,女孩光明正大地从屋主人的面前走了进去,并在玄关处换上自己专用的拖鞋。
“活该,谁让你穿这么少。”不冻死她才怪,也不想想立春才过去几天啊,她大小姐就迫不及待地换上超短高中校裙,拜托,江南的冬天虽比不上大东北,但是寒风凛冽的零下四五度就已经要人命了。
“不算为别人,总得给自己留点口德嘛,说话这么难听,难怪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好工作。”自作主张地跑到厨房煮咖啡,并在茶几上自用的马克杯内放入两块糖。很快,一杯香浓的热咖啡流入栗湘口中,陶醉在其中的她哪里像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是啊,本人的确不像某人,只要负责接接电话和小开聊聊天,三四万的工资就可以轻松进入腰包。”
当她是白痴不成,怎么说她也是有思考能力的高智能生物,这点还是难不倒她的。
好友是什么工作,在哪里工作,工资是多少等等,她不用张口询问,栗湘大小姐便职业性地在她面前炫耀起来。
栗湘的男友西梓橙是她自己的顶头上司,而她的职务又是男友的私人秘书,所以两人从高中开学庆典上的一见钟情直到现在的男女同居,感情一向保持良好。但自从半年前一位自称是她男友未婚妻的陌生女子出现之后,两人的感情调整到风里来雨里去,小吵小闹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从此,和谐的小两口过着如同冰河时期的日子。
如今,不常打扮自己的栗湘像换了个人,变成一位花钱如流水的阔小姐,还时常变着法子去气男友。可以想象,曾经两人坚贞不移的情感,可能随时会濒临崩溃。
“当当当——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像在变魔法,栗湘从空无一物的手掌中变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啥?”香水,喷雾器,还是硫酸!
“这是我家老爷子新发明的液体,只要对着攻击你的敌人喷上这东西,那家伙绝对会当场昏迷,效果很好的。”
这东西对她有效吗,她可是空手道黑段的高手。等一下,这丫头片子好像在刚刚的那句话中有说到绝对两个字。
“你不敢用,所以特意跑过来送给我?”
“呃……哎呀,我昨天送的这些花是怎么搞的,才半天的工夫就挂了!嘿嘿,还好我预先有准备。”当做背后的人放了个闷屁,栗湘根本不去理会她,径自关心起茶几上摆放的一束枯萎发黄的百合。将刚买来的康乃馨一支支地插上,栗湘很快又陶醉在自己的插花本领上了。
“甲醛超标。”懒得去理她,这会增加一天的负担。
笑话,总不能说是自己看它们不爽给踩死的吧!
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不许在家里养花,可这对于鲜花热爱得栗湘完全是废话,她是听不进薰缃的劝言。看吧,她此刻正乐此不疲地替她家花瓶现场表演插花艺术。
真搞不懂她们怎么会有如此见鬼的好缘分,幼儿园、小学、初中甚至高中她们都上的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也是相处整整十四年的同桌,高中毕业后又来到同一个城市,竟然连找到的工作也在同一家公司的分处——不用别人提醒,韩薰缃自己对于她们的机缘巧合也是深有感触。
为什么呢,是因为栗湘懒散惯了因而少不了她这个带班临时保姆,还是应该说自己想太多了!
“甲醛超标!这怎么得了,不行,为了这一代以及下一代人类的健康,所以我决定,今天下午去商场买空气净化器。你说怎么样,缃缃?”超满意自己的突发奇想,栗湘觉得自己为好友的身心健康尽了一份力量。
“抱歉,在下并不是阁下您,所以在此谢谢你的提醒与建议。”有没有大脑,她可不像素有散财美女之称的栗湘大小姐那么阔气,她的那点工资还要省吃俭用为房子交分期贷款呢!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朋友一场,一个空气进化器算什么,小意思,包在我身上。”瞧她多好,对待朋友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你……给你三分钟时间坦白,我还要去遛狗。”哼,平白无故地献殷勤狂给她下药,胆敢藐视她的火眼晶晶。不是吹牛,连栗湘肚子里有几根蛔虫她都一清二楚,这点花花肠子是逃不过她法眼的。
“呃……”完蛋了,被这丫头识破了。冷静冷静,深呼吸,这已经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了,“哈哈,一个空气进化器而已嘛,用得着……啊啊……”
“我暂且不需要,谢谢你的好心,还有,不送了。”清楚这个死爱面子的好友不对她来点硬的,河蚌口是不会张开露出珍珠的。
拖出谎话连篇的栗湘,薰缃关门庆幸轰走一个瘟神。
“等一下,不要关门嘛。呜……呜……缃缃,拜托,那种水生火热的生活只有你能帮我了。”硬的不行来软的,就不信制服不了她。
冲上去用手肘挡住欲要关上的防盗门,栗湘泪流满面地苦苦哀求着握紧门巴的薰缃。演员天赋在此大显身手,当初如果不是出于男友的不支持,她现在可能早就红透一片江山了。唉,现在后悔莫及呀!
被栗湘破绽百出的眼泪感化,薰缃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这次又要住多久。”能从她身上捞到的油水除了这栋看上去还值点钱的老房子外,恐怕翻遍整个屋子就属她家那头处于思春期的贱狗了。
“呵呵,我知道你最好了缃缃,其实也不需要多久,只要……”破涕为笑的美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巾掏出来擦拭眼角未干的泪水,但是她高兴太早了。
“给我说实话,要不然……嘿嘿……哎呀,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啊,对呦,昨天天气预报里好像有说今天会有一场大暴雨。不知道被淋雨的人,会不会发烧感冒呢?”换言之,她只要说错一个字就死定了。
“三个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好,她忍了。
“说好了,就三个月,三个月后你要是还赖在这里,就给我收拾包包——滚蛋。”毫不顾及友情的真实价值,薰缃就算捡垃圾也要挑一样顺眼的,而很不幸,栗湘不规划在内。
不是她无情,而是栗湘死皮赖脸的功夫已经让人折服到令人咂舌的地步。如果是旁人面对一个漂亮又多金的女子,一定喜欢她都来不及,而从小打交道的两人哪里不晓得对方真正的底细。
两人在一所幼儿园相识,之后的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毕业的工作地点都选择在同一个城市,又一同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每当提起这样的凑巧事,嘴硬的栗湘死脑筋地猜疑是薰缃离不开她才会跟来的。
拜托,她是在说她自己吧!
是谁可怜兮兮地赖在她家骗吃骗喝,又是谁每次与同居男友斗嘴不合就第一时间跑过来向她哭诉一整夜!心软收留她的下场,以薰缃的亲身体验毫不夸张地可以写成一本史册了。半夜吹笛子扰乱左右邻居的休息,难得一次倒垃圾她都偷懒,耍小聪明地将不足半截垃圾桶的垃圾袋扔在别家门口自己开溜。
前者解释是自己半夜做了噩梦睡不着,所以这个栗大音痴拿着笛子站在屋顶抒发内心的郁闷,经过几天下来种种的一切表明,她的演奏才能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跟日本恐怖片的压轴曲目有什么区别!好了好了,这个属于个人情感挣扎的发泄,她就不去多问了。
可后者的解释使薰缃这种不把内心思想表现在脸部的人,也几乎到达濒临抓狂的地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再配合上招牌式天真无辜的表情,不知悔改地声称自己是因为拎不动才将垃圾扔在别家门口的,真的,真的不是她愿意这样做的。
搞清楚,从她家到垃圾箱步行只需半分钟,就算是乌龟爬着去大不了才五分钟而已,可她竟然撒谎说走不动!后来经过多方考证表明,她说的话似乎合情合理,因为,她是个远近闻名的大路痴,叫一个东西南北都不分的人怎么去倒垃圾?而好死不死的,当天的垃圾中有一张签收人为韩薰缃的快递单,因此街坊邻居们背后议论纷纷的大主角才会落到薰缃的头上。哈哈,该不该说是她中头彩了!
不知何时起,薰缃这个大好人的任务变成专为她大小姐擦屁股的管家。每天在回家的路上一家挨一家地赔礼道歉,客气地露个安慰宽怀的微笑摇头说没什么,脾气火爆地不客气地骂她个狗血淋头,这些她都忍下来了。因为,所有人一致认为所有事的罪魁祸首是死不吭气的薰缃,绝对不会将议论的势头指向投靠她的栗湘。
刚认识栗湘时是在幼儿园,周围的小朋友劝阻她不要同情栗湘,因为大家暗地里说她是狐狸精妲己的转世,专门来勾引别人,可怜的表情又可以博得同情。哈哈,真是一举两得。与此同时,薰缃的病状日趋恶化,为了不引起周边人的排斥,家人命令她出门都要戴上一个口罩里面则用胶布封上了嘴,别人问起来就拿出母亲给的牌子:患病为永久性感冒,请勿擅自接近。
同学的家长听说此事之后一是表示同情,二是要自己的子女远离薰缃的身边。可能是有人传言说只要接近她就是染上同样病症的无稽之谈,在没有得到验证的传言是真是假时,家长们迫不及待地提醒自己的小孩远离薰缃以免染上同种病症。从小学二年级之后,薰缃身旁除了栗湘外其他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同病相怜的两人是在回家的途中处上朋友的,关系一直延续到现在。
不得不承认,栗湘的确长得像狐狸精,准确地说是情妇的最佳人选,并且从她的个性上更加证明此项观点的存在。
好吃懒做,又时常在不经意的一记媚眼下勾引了几堆看着就反胃的豺狼,再加上一条与未婚男子同居的罪名,栗湘在她公司里代言着顶级狐狸精的称号。
原因在于,她与男友的关系一直没在公司里公开,因为栗湘想用实力证明自己并不是大家口中的懒虫,事实证明,她失败了。
而另一边,薰缃却遭遇被踢职的命运。
公司不如学校,是不允许公司员工在客户面前戴口罩之类有伤害公司形象的东西,所以,出门戴惯口罩的薰缃为了工作卸下伴随她十多年的面具。不出所料,一个月的试用期她没工作十天就被公司辞退了,答复是:沟通能力低,公司担心无法胜任推销员的工作。
就这样,她的工作是隔三差五地更换,启航的梦想也随之化为尘埃。
“好,就这么说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傻瓜才摇头提条件呢!
“等一下,口说无凭,立个字据。”用身体挡住想要进门的栗湘,薰缃学会了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利,她可不是好欺负的。要知道,在学校只要有人藐视或者用出言不逊的话语伤害了他们其中的一人,那么这个人的下场她担保会很惨。
就拿她从小学起修炼到现在的空手道黑段,想死的就尽管来吧!
“呃……好吧!”反正时间很长。
栗湘的所思所想,完完全全被一人看入眼中。以薰缃精准的人工扫描仪判定,这丫头的鬼点子十有八九是要毁灭证据来个“毁尸灭迹”。
呵呵,她是何许人也,对付小丫头骗子的妙招有很多,咱们来日方长,慢慢耗吧!
“给,在这里签字。”摊开裤兜里收藏已久的两份打印合同,掏出的笔递给门口傻眼的栗湘,并且手指着纸下角的一块空白处。
“你——”什么,她早就有预谋。可恶,被她摆了一道。
“你什么你!怎样,后悔了?”
“谁说的,给我。”夺过两张合同,栗湘提笔签下自己的大名。可签完字后眼角在纸上瞄到一个2500¥的价码,大感不妙的栗湘仔细地阅读起属于她的那张签字生效的合同。
“一个月两千五百块的房租还不包括水电费!喂,你太抠门了点吧,这种鸟窝一个月两千五,你还不如让我住酒店呢!”脱口而出,栗湘完全忘记其他的顾及。
“鸟窝?!好啊,隔壁街五星级的酒店正开着大门欢迎您,去吧,祝您旅途愉快。”混蛋,敢说她的家是鸟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与男友同居的房子像猪圈一样,还有脸在她面前大言不惭地对她的家指手划脚。
真是给她点颜色开染坊,不晓得知恩图报的东西。
“呵呵,别生气,人家只是打个比方啦!开玩笑,开玩笑的啦!”吓死她了,她的嘴快每次给她带来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这回惹到头号煞星,恐怕是凶多吉少。
栗湘深知,薰缃最忌讳别人议论自己的家,尤其是说她家像个鬼屋。奇怪,不知世间人类的视觉退化了还是怎么了,她的家哪点看上去像是个鬼屋了?不就是房屋的年代久远了点,还有没重新装潢过而已,用得着说得这么难听吗?
薰缃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养活自己,风餐露宿的日子哪是那些养尊处优的有钱人家能知道,又能有几个少之又少的上班族能体验其中的酸甜苦辣。拼死拼活干了三年的薪水换来这个属于她的家,一栋古老又有些破旧的郊区老宅子。虽然要交五年贷款,但她还是很欣慰自己有了一个家。
“那么,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当然没有。”有也不能说,不然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好,你可以进来了。还有,记住你的话,只逗留三个月,之后要是还赖在这里不走,我就把你卖到黑市做情妇。”哼,看谁狠。
“你,你如果这么做,我们家小西西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那可不见得,只要我说你与别的新欢私奔了,我想,到时他恨你都来不及。”
“你——算你狠,韩薰缃。”
“哪里哪里,本人才疏学浅地模仿了撂下一点皮毛而已,失敬失敬。”
“干吗,说得这么谦虚。咦,你这是去哪儿?”
“遛狗,彼得潘一直在催我去啊。”
“可是,为什么彼得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又不通狗语,哪知道它讲的是什么!哎呀,都这个节骨眼儿了,来来来,帮我去一下市中心的公园。”她今天下午还要去拜访李嫂的中介公司为自己找份工作呢,去晚了就要排长队了。
“啊?现在!”十点二十三分,出门遛狗?!
“要不然呢!快去快去,要不然赶不上了,放心,彼得潘会领你去指定的地点。”
“呜……”主人,已经来不及了。丝丝,它的小甜心啊!
“那,好吧。”她就勉为其难做一次好人吧!
“还有,你不可以……”薰缃进屋简单地穿上一件棉衣,戴着口罩边换上运动鞋。
“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证绝对不会把家里搞乱,厨房也不会去一次,呃……实在不行,我掏钱请保姆。”
“恭喜,你的答案统统没中奖。”摇头,她猜错了。
“嗄!那是什么?”不然还会有什么?
“记住,我只说一遍。”嘴唇凑到栗湘耳边,低声地说道。“不要带野男人回家。”说完,撒腿狂奔。
转眼,薰缃的人影消失在街角,而站在门口傻眼的栗湘寒毛根根战栗,气得直跳脚。
“给我站住,韩——薰——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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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烦我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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