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内果然流着魔族血液,所以才会想乘人之危夺取她的精气……
「你不是人!」她用力地推开他。
「滚!」他粗声说道,深吸了口气以咽下喉间那股又要往外冲出的血气。
宋隐儿跳回原来位置,狠狠瞪他一眼后,拎起灯笼,三步并成两步地离开。
真邪门!这男人怎么会知道她的生辰?还有,他如果真是恶鬼,又怎么会饶她一命,应该一张口就把她吞了吧……
只是那男人就算不是恶鬼,也是个轻薄人的登徒子!都怪她没事干么多事。
宋隐儿一手狠狠擦着嘴,蓦地打了个寒颤,拔腿开始往前狂跑,边跑嘴里还不忘不干不净地说道——
「他姥姥地……老娘铁定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明天再去庙里拜拜,求他十个、八个平安符,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近身!」
稍后,神色稍定的宋隐儿坐在舞坊的后院长凳上,和三年前被卖到此处的儿时好友李玉娘说着话。
「你方才一定是见鬼了。」李玉娘从怀里掏出一只平安符塞到宋隐儿手里。「先把这个戴上,保你百鬼不侵。」
「这是你娘求给你的……」宋隐儿摇头拒绝。
「我娘卖了我后,没来看过我一回,倒是你三番两次来看我,我这平安符不给你给谁?」李玉娘苦笑地说道。
「别提那些事了,吃块白糕吧!」宋隐儿把最后一块白糕放到好友手边,同时压低声音跟她说着自己过阵子的计画。
李玉娘眼睛睁得奇大,一口白糕差点吞不下去。胡乱咽下平时总舍不得吞下的细致白糕,她压低声音问道:「你真的要假装嫁给拓跋家,然后带着你娘从西夏逃回来?」
「当然,这是我逃离的唯一机会。拓跋家给了我爹一些银两,要他找人护送我们过去。我爹不可能花大钱在我身上,铁定是随便找个人随行,这样正好让我有机会逃走。」宋隐儿轻声回复道。
「你不怕被抓回来?」
「老娘怕什么!最多就是赔上一条命!」宋隐儿豪气万丈地一拍胸,依然压低声音道:「况且,我爹绝对猜不到我竟敢带着我娘逃走。还有啊,我师父也帮了我一把,他借口说要庆祝我出阁,所以要办一场大宴。光是一道『羊头签』,就要用上羊头十个、葱齑五碟、鲜葱五斤,这可是寻常家庭半年家用……」
「这和那有什么关系?」李玉娘不解地眨着眼。
「当然有关系。就算拓跋家给了不少聘礼,可这场大宴一办,家中银两铁定告罄,更不可能找象样的人护送我们母女到西夏。」宋隐儿娇俏眉眼熠熠生光,小小脸庞上尽是神气。
「万一拓跋家追到你们,怎么办?」李玉娘担心地握着她的手。
宋隐儿回握好友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傻玉娘,我就是算准那群西夏蛮子连我和我娘的长相都没看过,怎么找啊!」
「你真有勇气。」李玉娘一脸佩服地看着个儿小小、模样漂亮水净,但一对大眼却充满无限生气的好友。
「我不厉害。倒是你……」宋隐儿鼻尖顿时一酸。「学得舞艺之后,挑个会照顾你的人……」
「我被卖进舞坊,有些事就由不得我了。」李玉娘拉着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你就这么走了,我们不知何时才可能再相见……」
「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宋隐儿激动地捏住她的肩膀。
「我不敢……万一被抓到,我会被打断腿。」李玉娘用力地摇头,吓得脸色发白。「而且我今晚有个机会,舞坊的熟客徐官人要带我们到一名贵客的别院里表演。听说若是被贵客看中,想带我们离开,徐官人会为我们代付赎身费用。」
「你练舞练得那么勤奋,肯定会被选中。」
「我勤奋是因为我没你聪明。你才看我跳了几次霓裳曲,舞步就比我还纯熟了。」李玉娘赞叹地说道。
「动作熟不算什么!你那一举手、一投足的女人味儿,我可学不会!我还是习惯拿刀弄铲,敲锅击盅啊……」
宋隐儿佯装拿着双刀,扬起双手在空中飞舞,逗得李玉娘哈哈大笑。
「玉娘,快点出来梳妆打扮了,你可别耽误了大家……」一群舞娘们嚷嚷着从另一端长廊走来,一股子脂粉、香粉味也随之扑鼻而来。
宋隐儿揉揉鼻子,忍住一声喷嚏。妈啊!她们身上究竟涂了多少脂粉?
「我马上过去。」李玉娘起身朝同伴走去,回头对宋隐儿低声交代道:「离开之前,一定还要再来看我喔!」
「我会的……」宋隐儿看着一名舞伎探出腿挡住李玉娘的路,连忙出声警告道:「玉娘,小心!」
李玉娘来不及止住脚,被绊得往前一仆,偏偏又踩上一块湿滑的石板,整个人直直往正前方摔下,正好撞上一块正对后门的石敢当。
李玉娘前额顿时血流如注,整个人立刻昏了过去。
宋隐儿一个箭步冲到李玉娘身边,急忙从荷包里掏出手绢摀住她的额头,对着舞伎们说道:「还不快去叫大夫!」
「唉呀,玉娘姊姊不能去跳舞了,今晚的霓裳舞少了一人,这该如何是好啊……」伸腿绊倒李玉娘的新进舞伎,故作担忧地说道。
宋隐儿看着那名女人眼里的得意,她气得满脸通红,当下双手插腰,嗓门一扬。
「玉娘不能跳,我去跳,我就不信你舞艺有我纯熟!」
「这可不成啊……」新进舞伎气愤地看着她。「万一贵客选中你,你又不是我们舞坊的人,你凭什么占便宜。」
「我没打算让他选中,我只是不想让你小人得志。」宋隐儿紧抱着李玉娘,出声对着一帮舞伎吆喝道:「你们还不快点去把你们坊主叫来!我要告诉他,若他今晚让那个丫头上了台,我便一状告上衙门,说她意图杀害玉娘,搞得舞坊鸡犬不宁!」
几名舞伎闻言,叽叽喳喳地碎步离开。
宋隐儿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住肚腹里那些跟她师父学来的骂人话语,只专心看着仍然昏迷的好友。
只要能替玉娘出一口气,就算要她走到恶鬼面前跳舞,她宋隐儿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第二章】
上等沉檀香味飘散在这座以白骆驼毛毡为饰的厅堂里,上百根不止的金银鎏金烛台搁于玉雕几案上,映得一室辉煌。
满座宾客与屋子主人一样盘腿而坐,每人身前矮几皆布满各色珍馐佳肴,一旁乐师正拉起域外马头琴,曲调欢乐轻快,正适合把酒言欢、恣意畅笑。
偏偏坐于主位的拓跋司功所透露出的严寒气势,让所有人连抬高半点音量都不敢。
拓跋司功深目挺鼻的轮廓一望即是异域人士,但是他深刻轮廓及较之寻常男人高出半颗头的身高和魁梧双肩,却不是他令人望而生畏的原因。
拓跋司功最让人胆寒的,是他眉宇间不怒而威的气势,是他一身闲人勿近的肃杀之气;更别提他那对冰冷如千年雪的黑眸,只要瞄人一眼,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因为所有人都不觉得那仅仅是一对绝对冷然的眼,大家都觉得里头住着一头野性的兽,会在这男人愤怒之时,冲出来咬死任何胆敢阻挡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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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八百年 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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