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唯本来想婉拒,但转念想到这也行会让卓曜邦生气得不想再看到她,立刻改变主意。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她不仅答应,还笑得一脸开心,走得又快又急,巴不得早早远离他的样子。
背后一直跟着一道灼热的视线,她走了好一段路都能感觉得到……
他应该气炸了吧?!她猜想着卓曜邦此时的情绪,却不敢回头确认一眼,明明存心要惹他发怒,却又莫名地害怕见到他死心的表情,胸口充斥一股难解的闷窒。
卓曜邦望着妻子和男同事越走越远的身影,严重凝滞的并非滔天怒火,而是怅然的忧伤……
她明知道他不喜欢她搭其他男人的车,为什么还要答应让那个男人送回家,而且笑得满面春风?
现在是冬天啊!她不可能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他的心倏然抽痛,随即又否定掉这个可能,觉得妻子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容易变心的女人,他比谁都还了解她……
不对,仔细想想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用心了解过她,只是知道她单纯善良,乐天知足,就一直剥削她也需要被尊重、关怀的权利,以为供她吃住花用就是在照顾她、对她好,但在感情方面,他却吝啬得像个守「情」奴,不但疏于关心,连她喜欢吃什么、用什么都不知道……
他颓然而叹,突然觉得自己失败得连他都很难原谅自己,越反省越感到无地自容。冷风飕飕,他踩着沮丧的步伐离去,心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隔天晚上,梁若唯一下公交车就搓着发冷的手,快步走向住处,借由运动增加热能,让身体升温。
走到大楼前时,隔着一小段距离,她似乎看到一个很像卓曜邦的身影正从大楼里走出来,一见到她就低头往另一头闪——
「站住!」她跑向前喝斥。那人果然就是卓曜邦没错。
今早他没来站卫兵,下班也没出现在公司楼下,她还以为他已经彻底灰心,不会再来找她了,没想到他现在又跑来这里,而且见到她就急于闪避,莫非——
「你又偷溜进我家了吗?」她气呼呼地问,恨自己还是没换掉大门密码,又再次错信了他的诚实。究竟他有几把备用钥匙啊?!
「不是!我没有上去,只是拿了一些东西放在管理室,要他们转交给你。」他赶紧否认,澄清自己没有侵入她的私人空间,只走到一楼大厅而已。
「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一看到我就跑了?」这形迹太可疑了,对照他前阵子大摇大摆的态度,实在很难取信于人。
他怅然地看了她一眼,语带感伤地说:「你说看到我就心烦,我不想让你更讨厌我。」
她微愣,想起自己昨天说过的那些伤人谎话,内心忽觉酸涩,也对自己刚刚那些小心眼的揣测感到有点惭愧……
「你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也很讨厌,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她恼羞成怒地凶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害她变得如此残忍的男人。
他那脸黯然神伤的表情、怕她生气的体谅,反而让她心里更不好受,有种欺负人的罪恶感。要是他表现得像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她还比较可以心安理得地怪罪他,更容易割舍掉这段情。
「因为天气很冷……」
「不要再跟我讲什么天气不天气的,以后一年四季我都不想见到你!你快滚!滚……」她一鼓作气地发飙,用尽全力演出一副无情、没良心、没礼貌的样子,期盼一次吓跑他,以绝后患。
卓曜邦怔然盯着她那大发脾气的激动模样,凝定的脸上没有怒气,反而释出一抹苦涩的笑。
「知道了,你快进去吧,我走了。」他强作笑容跟她道别,温柔的眼底带着淡淡的哀愁,落寞的身影缓缓转进黑暗中。
她快疯了!为什么他不生气?为什么他偏要在这种时候展现他的好修养?明明他看起来那么难过,干嘛还笑着跟她道别……
他那样可怜兮兮的背影,要她如何狠下心遗忘?本来是因为明白自己很难抗拒为他心动,她才努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想再和他有所牵连,结果现在把他赶走了,她的心反而惦念得更严重,好像有一半的灵魂都随着他走入黑暗中——
她有些失望地走进大楼,满心惆怅化不开……
「梁小姐,有你的东西。」管理室的警卫拦住她,交给她两个沉甸甸的大旅行袋,她才想起卓曜邦来这儿的用意,心里又飘起一丝愧疚。
回到家,她打开袋子,里头装的是几件厚外套和一些保暖衣物,以及几双毛袜、手套、围巾、帽子。
「因为天气很冷……」
她想到卓曜邦刚刚被打断的话,也猜到他可能是因为昨天发现她冷到手发抖,今天才冒着被她讨厌的风险替她送这些保暖衣服,这两天正愁没有保暖的衣服可穿,他就替她送来,结果她非但没向他道谢,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他,外加一顿凶巴巴的狠骂——
噢,她真的是个坏女人!
不过他那个人也很奇怪,被误会了就要解释清楚嘛,怎么可以人家叫他滚,他就真的乖乖滚……他以前要是有这么听她的话就好了。
而且谁准许他在这么冷的冬天做这种贴心的举动?!他就像过去那样继续忽略她,放她自生自灭不见得了,那个大男人干嘛突然「转性」,频频打扰她的新生活,害她的心老是被追得怦怦跳,一会儿又不自觉地发暖,冻僵的鼻子也酸酸的。
「坏人,大坏蛋!」她丢下围巾,不准自己继续被那些东西感动,走到厨房里倒了杯温开水,当做「忘情水」咕噜咕噜地灌下,真想从此忘掉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不再为他牵肠挂肚。
可是想也知道没用,于是她急忙找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想起家里的滚筒洗衣机从前两天开始就发出怪声音,正好来打个电话给房东太太,看是不是要由她请厂商过来维修,毕竟是别人的财产,要处理前应该先向主人知会一声。
找出之前卓曜邦留给她的电话,她打过去一问,才得到的答案却令她意外——
「那洗衣机是卓先生买的,你直接问他好了……」
「卓先生?」卓曜邦买的?!
「对啊,卓先生把屋子里家具都换新的了,又添购了一些新家电。他说以后搬走会把那些东西都留下来,我才让他换的,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梁若唯讲完电话,愣在原地,鼻头又是一股酸酸的感觉。难怪之前就觉得这屋里的电器全新得像没人用过,原来都是他买的。
那个神经病,花那么多钱干嘛!她本来是理直气壮地搬出来,现在倒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他,平白花了他不少钱,还要加上这阵子凶他、昨天骗他、刚刚误会他的良心不安……
她抱着他送来的大衣,看着他为她布置的屋子,想到他说让她搬出来的理由,心里就有股止不住的暖流,潺潺流动,说不感动真的是骗人的,说不想见他更是天大的谎言。
可是她可以再相信他吗?对于那个曾经把她戏弄得团团转的男人,梁若唯是即爱又怕受伤害,一想到当年的欺骗就觉得他好坏,好可恨。但若不是深爱着他,她又恨他什么……
假如他真如自己说的那么爱她,那她还要继续坚持这揪心的怨恨,执意与他分开吗?明明她也好痛苦……
哎呀,好烦呐!为什么爱上他那么简单,想不爱他却那么困难——
「梁若唯,你好没用!」她戳着自己的额头,责骂自己的软弱。
不过骂归骂,她的心却还是不太受教,只往它爱的方向走……
寒冬的夜,她抱着他送来的衣服,辗转难眠。
半个月后,梁父过生日,按照惯例每个家庭成员都要回家陪寿星吃饭,礼物方面则是根据俭朴守则,一概免送,只由三个子女轮流准备生日蛋糕。
由于梁二姐目前身怀六甲,所以今年梁若唯自愿负责买蛋糕,进门前还再三确认自己的妆容和表情,以为这半个多月来她的心情糟透了,一想到那个没再出现过的男人就心烦意乱,怎样也平静不下了。
「爸、妈,我回来了。」她进门就摆出在家里和公司都练习过的开朗笑容,拉高嗓子向父母问安,从回音得知他们一个在卧房,一个在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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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罢工中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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