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们两人眼中,除了彼此,再也看不见其它人。
瞧他俩笑得这么剌眼——清莲一哼,她还真是白费工夫!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俩误会已经解开,我就不多事了。」清莲一拢衣襟,扬声唤道:「春迟,送客。」
权傲天、琉璃还有银花,一块儿乘着权家的马车离开云霞楼。
车里,是穿着男装的琉璃还有权傲天;车外,是穿着男装的银花还有马夫——银花很识趣,一上车就钻到马夫旁边坐定。
权傲天的臂膀张开,琉璃就偎在他怀里,望着他轻抚自己的小手。
而后他将它执起,一个指节一个指节慢慢地挲过,彷佛她指上藏着什么秘密,他正要努力解读出来。
她不解地问:「你对我的手这么有兴趣?」
「非常有兴趣。」大概是摸够了,他开始亲起她指尖,然后从上往下,一口气吸到根部,再轻轻咬啃两根手指间的嫩肉。
她背脊一颤,忽地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它亲起来就跟我想的一样好,又软又甜……」在清莲的调教下,他明白无声不一定胜有声,姑娘家喜欢听些甜言蜜语,他的琉璃,也不例外。
只是甜言蜜语,他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只能把心里的感觉,老实地说出口。
他不知道,对姑娘家来说,完全老实不掺假的甜言,就是最好、最动人心弦的话语。
她全身骨酥肉软地任他抚逗,他的嘴贴着她腕间的脉搏,一下一下啃咬,直到她的手臂内侧。宽大的袖口正好方便他碰触她,他的嘴慢慢舔了回来,再把她的手指一根根送进口中,用湿软的舌尖好好舔吮个够。
美梦成真!他轻轻嚿着她润泽的掌肉一边叹息着,然后用力一咬,一个不小的齿印就留在她手背上。他突然有一种画完画后,在题名下钤上私印的愉快满足。
他看着它得意地笑。
「会痛——」她娇嚷了声。
「就是要让你痛。」他凑过脸来亲她的脸颊,还有她细长的颈脖。「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怎么捱的。以往不明白,我还可以岔开心神看画练字,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可清莲一说,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一个月来,我梦里老转着你的身影。」
这话他刚才说过,只是没说完全。她抬起眼问:「你到底作了什么梦?语焉不详的,我怎么听得懂?」
「我梦见你像这样偎在我怀里,梦见我这样亲你的手——」他又舔了她一口,才又说:「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
望着他火热的眼瞳,她又吃起味来。「你——被清莲姑娘调教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她吗?」
「我怎么样?」他没看过自己受欲望煎熬的模样,才会这么问。
「就是——」她一扭身子。「一副想把人吃下肚里的表情。」
「但我又不想吃清莲姑娘——」他顺着她的话答了之后,懂了。「你在吃醋?」
她蒙住通红的脸颊,嘟囔着说:「她很美……」
「我当她是师傅。清莲姑娘相当厉害,不管问她什么问题,她总能说出一番道理,在她面前,我根本没时间想其它的。」
「你是说你看着她光溜溜躺在床上,却一点都不动心?」她不太相信。
瞧着她噘嘴佯怒的表情,他心里暖烘烘的。
这也是清莲解释过他才知道的事,姑娘家会嫉妒,表示——她喜欢你,在乎你。
他低笑着凑近她的脸,在她唇边亲了一下之后,才慢条斯理答:「光记她说的每一句话,就够我忙了。」
也对,她点点头。她嫁的夫婿就是这脾性,一次只能记住一件事。
见她眉眼松了,他一点她鼻头。「甘心了,不吃醋了?」
「谁说我吃醋。」她不认帐。「我只是想弄个清楚——」
他笑着摇头,如此口是心非的话,亏她说得出口。
「说正经的。」他捧起她的脸望进她眼睛。「误会已经解开,你总该愿意跟我回家去了吧?」
她想了片刻,故意吊足他胃口,才重重点了点头。「不过得先让我回家跟娘说一声。」
「这是当然。」他敲了敲车篷,要马夫先把马车驶到尹家。「我也该到娘面前赔个不是。我辜负了她的期望,她舍得把掌上明珠嫁到我们家来,而我——却不知道好好珍惜。」
他一番话,勾起她心头的愧意。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封「下堂书」是张总管代写的——该告诉他吗?她犹豫着。
她担心他知道之后,会生气她跟公公几个人合起来算计他,可是不告诉他,她又觉得过意不去。
在她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尹家到了。权傲天要马夫先在后门停下,好方便她跟银花溜回房间换衣裳。约莫一刻钟后,他才又柃着刚买来的伴手,重回到尹家大厅。
仍在静养的尹母,就在她房间里接见她这个新女婿。
方才琉璃一换好衣裳,马上奔来娘房间禀明一切——当然,她没敢说她换上男装勇闯花楼的事端,怕吓坏娘。
尹母一见女儿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解决了。
尹母望着权傲天说:「过去种种,我就不细问了,但有件事非得弄个清楚——以后,你还会不会不小心忘了我这个女儿,是你已过门的妻?」
权傲天一窘,终于明白琉璃的伶牙俐齿缘自何人。「小婿已得到深切的教训,往后绝不再犯。」
「所以,」尹母朝自个儿女儿肚腹一瞟。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娘应该很快,就会听到好消息?」
「娘!」哪有人问这么白的!琉璃不依地跺脚。
更逗的是权傲天,他还傻傻地回应道:「小婿会尽全力。」
他话一出口,在场的婢女包括尹母,全都噗地笑出声来;至于琉璃,则是捂着通红的脸颊,好半天不肯抬头。
「我说错了?」他一脸莫名。
「不,你说得很好,这事——确实需要你尽全力。」尹母拍了拍胸脯,顺过气后,她才拉来女儿的手,迭在女婿手中。「总归一句,我这个女儿,就烦劳你照顾了。」
「小婿定不负岳母大人所托。」握着琉璃的手,权傲天笑得十分满足。
是夜,两人在权老爷一句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调侃声中,返回新房。说来,这还是他们成亲月余,头一次两人同时在花雨楼中安歇。
识趣的银花早早退下,只留下桌上一盏烛火,幽幽地映出两人的羞怯与期待。
「刚进门的时候,看见房里有你的东西,很开心。」她一边帮他解着衣绊,面色微红地说道。
「你回家第一晚,我就搬进来了。」他低下头望着她忙碌的双手,不难察觉她的紧张。「你怕吗?我们等会儿要做的事?」
她动作停了下,然后才见她极轻极轻地点了下头。「我怕我表现不好……你知道的,我没有清莲姑娘可以请教……」
「我是不是又闻到了醋味?」他望着她笑。
「我说的是真的。」她睨瞪他一眼,把脱下的外衫搁在屏风上,然后又走回来。
「真要担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他挲挲她软嫩的脸颊。打自进门,她脸就一直红通通的,像喝醉了似的。
「你听你娘提过吗?女子初夜的时候,通常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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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蓉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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